第8章 ☆、(5)

想,覺得大概是我們隐瞞得太多,所以很多時候對對方總是不夠信任。”

是她疏忽,所以上了假沈煜的當。但不可否認,正是因為她和沈煜之間不夠信任,所以他們對這件事上的處理都有些偏激。

許依被氣得失去理智,沈煜再次用上致人昏迷的東西。

若不是胡餘本來是個慫人,加上假沈煜計劃還不夠完整,這恐怕就要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誤會了。

沈煜似乎很受打擊,艱難地說道:“……我知道。”

他的步伐一步步後退,以退為進,把自己放在受害者地位。

但很可惜,許依沒有意識到這點,她踏進光亮的陷阱,一無所知。

“我們那時倉促結婚,雖然婚禮盛大,但總歸覺得少了點什麽……”她頓了頓。

沈煜接過話茬,開起玩笑:“所以,我們要先談戀愛嗎?”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完蛋蛋了,我可能沒有辦法……保持日更了

咋子辦?

☆、約法三章

沈煜愣了。

是真的愣了。

大概是因為成長環境和地位的關系,許依人性格很好,但她太獨立了,小女生的那種黏人,從她長大後沈煜就很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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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沒多久,她就和沈煜結婚幫他隐藏病情,許依是務實型的人,她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為了治好沈煜的病。

他們兩個之間可以印在記憶裏的甜蜜回憶,大概也就是普通夫妻的日常生活,退一步說,算是治病的回憶。至于談戀愛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許依也只和程家那個二愣子做過。

這點讓沈煜記恨程暮一直到現在。

沈煜不是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只是他貪心。

他想得到許依的一切,由身到心,他癡迷得要死。

他抛棄尊嚴,萬念俱灰地對許依說自己的病瞞不下去了,僞裝弱勢,用卑劣的手段贏取她的同情。

不夠。

這點怎麽夠?

沈煜曾後悔過無數次當時那麽趕着求婚,如果他再忍忍,兩個人的相處說不定就完全不同了,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輕易相信別人布下的騙局。

他的胸腔裏發出一聲悶笑,眼神亮如群星照耀,許依不明所以地擡頭。

“別看我。”沈煜壓住笑聲,擡手捂住她的眼睛。

許依莫名其妙,習慣性地咋了下眼睛,不就是說了聲好嗎,怎麽笑成這樣?

“你笑什麽?”

長長的睫毛刷過沈煜的手心,他覺得癢癢的,就像他的心一樣。

沈煜:“沒有。”

“真沒有?”

“只是有點開心。”很開心。

許依也不追究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确實太奇怪了,不同的人格夾在他們中間,猜疑也随之不斷到來。

沈煜揚起笑:“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來一個約法三章。”

許依謹慎:“不能太出格”

沈煜笑了出來,清亮的笑聲在她耳畔響起,他說:“當然,第一,在沒有确鑿證據之前,不可以懷疑對方。”

許依耳尖薄紅,不自然地偏了偏頭,應了聲好。

“第二,以前的事不談,但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事無巨細通知對方一聲。”

許依微微點頭,沈煜的病情特殊,為防止意外,他們消息相通,這點和以前沒兩樣。

“第三……”

他頓了頓,湊近許依的耳畔:

“沈太太,現在開始,請認真投入你的全身心,來和我談場十分甜膩的戀愛。”

許依耳畔薄微紅,只猶豫了一下,然後說:

“……好。”

看來這位大小姐還沒意識到甜膩這兩個字的深意。

沈煜心中揚起笑,許依到底在不在意這三點他其實不怎麽在乎。

這幾點,是用來試探許依底線的。

沈煜不止是個精神病人,沈煜還是個瘋子,你到底能接受到哪種程度?

沈煜的獨占欲很強,沈煜不希望你見到別人,你知道嗎?

沈煜的全部,你想了解嗎?

沈煜垂眸,許依身上的清香萦繞鼻尖。

希望你能接受,他想。

……

于是乎,這種奇怪的鬧劇,以許依的一個好字裏畫上了句號。

事情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但距許依收到胡餘電話,到和沈煜約法三章,事情發生不過一天。

這件事不僅沒有破壞兩人的關系,反倒莫名其妙地讓兩人更進一步,也不知道是藏在後面的人格無能,還是沈煜應對能力更強。

畢竟已經結婚這麽久了,再怎麽談戀愛,應該也談不出什麽趣味,許依想了想,既然沈煜要她配合,那就順他心意一次。

于沈煜而言,人格的存在是一種不穩定威脅,即使沈煜想放縱自己,也不得不考慮怎麽處理這個問題。

……

約法三章的第一天,許依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沈煜不在身邊,被子旁溫度微涼,看來人已經去公司了。

按照普通的戀愛進程,今天是他們确立關系的第一天,但目前來說:

沈總:應該在公司

許小姐:不知道為什麽睡過頭。

戀愛時想要時刻把對方挂在皮帶上的念頭,許大小姐表示沒有。

她腦子迷糊了下,當看清屏幕上顯示的人後,立即清醒過來。

“哥?”

“……你還好吧?”對面小心翼翼。

“什麽??”許依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哥都知道了,不用瞞了,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不要在意那一兩個負心漢,憑我們家的地位,多得是人想當上門女婿……”

許依覺得不對勁:“你知道了什麽?”

“……沈煜那點破事。”

“……”

許徽安慰道:“我知道你喜歡那小子,唉……何必呢?他們家風氣本來就不好,我以前就反對你嫁過去,可惜爸……”

“誰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許依嘴角抽了抽,“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信?”

雖然自己昨天也信了,但許依果斷地翻過這頁。

“沒有的事。”許依回道:“阿煜是那麽傻的人嗎?如果他真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覺得你查不到嗎?”

她随口解釋,沒想到許徽再次嘆了口氣。

“……你還真知道!”

許依扶額:“沒有的事!”她斬釘截鐵:“一句話,信我還是信別人?”

“信別人的……”

“啪”許依挂斷了電話。

幾秒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許依打了個哈欠:“到底信我還是信別人?”

手機對面傳來熟悉的笑聲,沈煜:“當然是信你。”

事情就是那麽湊巧,沈總掐在兩兄妹挂斷的時間裏,打通這個電話。

許依愣了一下,立即低頭再次看一眼手機屏幕,看到通話人顯示,不由嘴角一抽。

許依:“有事嗎?”

沈煜不滿:“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

許依向來寵慣了他,随口道:“怎麽會,我特別高興。”

“剛才和誰說話?什麽信不信?”

“我哥,”許依忽然想起什麽,“我哥說你在外面找女人這件事。”

“糾正一下,是有人污蔑我在外面找女人。”

許依“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

昨天晚上,胡餘怕許依不信自己的說辭,還沒等許依找她算賬,她就慫得事無巨細地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戰戰兢兢地把所有證據交到張照手裏。

張照讓下面的人查,然後把東西交到沈煜手裏,沈煜一眼沒看,直接遞給許依。

許依:這人到底是對自己有多信任?難道就不怕新人格拿着他的身體故弄玄虛?

沈煜不看,許依當然也不好意思翻。

就像老師直接把期末□□放到學生面前一樣,難道他不說你就敢抄?

萬年三好學生的許依表示不敢也用不着。

許依半卧在沙發上,随手翻看幾眼,然後把東西遞回給正在辦公的沈總,用實際行動對沈總表示萬分信任。

雖然她真的想知道新人格做了什麽。

沈總後知後覺,他沉默,而後起身長臂一伸,把許依抱了起來,許依不留神,呀了一聲。

不待許依問話,沈煜調整姿勢,抱着許依再次坐了下來。

沈煜一臉正經:“我們已經約定以後的事情不可以隐瞞對方,我不想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造成間隙。”

許依:……

沈煜向前傾,許依卧在沈煜懷裏,背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加快。

許依是個很奇怪的人,當她害羞時,如果發現別人比她心跳還快,她的臉紅就會褪去,甚至還會産生些調戲的想法。

但許大小姐沒有過調戲別人的經驗,這方面屬白癡。

但沈煜就不一樣了,理論型高手加上天生的實踐能力,無人能比--如果沈夫人不是許依的話……

也不對,這種假設根本不會成立。

沈煜翻開張照遞上來的文件,邊看邊輕聲劃重點,熱氣濕潤許依的耳畔,撩人的聲音讓人沉迷。

但兩個人畢竟結婚一年多了,再親密的事都做過,這點小伎倆,還不如沈煜在床上的花樣多,許依注意力逐漸轉移到沈煜手下的文件上。

沈總并沒有想象中的失落,正相反,他心中的笑意都快要壓抑不住了,說話的尾音也不自覺地上挑幾分。

許依最後還是紅了紅耳尖。

沈煜就像沒有注意到一樣,不時地靠近,縮短兩人的間距,許依這才遲鈍地察覺到他的意圖。

許依:……得虧了沈煜早就開啓一年多的老夫老妻的模式,要不然她還真扛不住這樣的親密。

許大小姐還真是幸運。

偏執狂沉迷于與她的各種身體接觸,壓下滿身獸血,她卻單純地認為對方只是想談戀愛。

沈煜的速度不快不慢,許依看到最後,不由得嘴角再次一抽,發現胡餘這姑娘還真是實誠,連前男友用什麽姿勢讓自己懷孕的都寫了上去,難怪這麽厚的一沓,也為難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整理出來。

什麽意思?暗示她和沈煜可以試試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總(笑):真好,她已經習慣了我的觸碰

作者(搓手):塞小錢錢可以讓你們關系更好

新人格:他的密碼,我都知道!

作者:好好好好!

********

一個小誤會解開了,嘿嘿嘿,接下來開始解下一個誤會,前女友老弟,作者吃手手,還有前男友,作者吃腳腳

☆、知道

手機對面傳來沈煜的問詢:“想起什麽了?”

“沒有。”許依摸着良心轉移話題,“你在哪?”

沈煜:“公司。”

許依:“哦。”

沈煜無奈:“……就不想來查下崗嗎?我很歡迎。”

許依搖頭:“起不來,困死了。”

可能是昨天鬧得太過了,許依人在清醒地跟沈煜說話,但眼睛卻快要睜不開了。

沈煜大概知道是藥的副作用,不再和她絮絮叨叨,他無奈:“因為事發突然,昨天我忘了和別人的約,讓別人等了半天,待會兒準備見面,是男的,叫向渙。”

許依扶額,“不用強調性別。”

沈煜不滿,“別人家都防這個防得要死,你怎麽就不上點心。”

沈總發小脾氣了。

除了病之外,許依對他完全可以說不管不顧。就連以前派人跟蹤,都是怕沈煜中途犯病出事,周築稍微用點心就能把人甩掉。

許依哄道:“沒關系,這次新人格出現突然,沒有想過他會用這種奇怪的方法來對付,下次不會了,你自己注意點,別再讓他鑽空子了。”

沈煜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你記住一點就行:我讨厭他,很讨厭,十分讨厭。”

他連用了幾個讨厭,語氣中的厭惡快要溢出屏幕。

許依打個哈欠,慵懶地說道:“不喜歡就別見了,回來休息幾天。”

許依迷迷糊糊,但還是察覺到了奇怪,譬如為什麽沈煜特意對自己說讨厭一個男的?他又不是基佬。

沈煜笑了一聲,“沒事了,你先睡吧,回去再跟你說。”

許依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她迷糊地嗯嗯幾聲。

“對了,還有一件事。”

許依強忍睡意,從喉嚨裏擠出的一聲什麽事。

沈煜言簡意赅。

“我愛你。”

“啪”地一聲,電話被挂掉。

突如其來地一句話驚得許依的睡意瞬間去了九分。

她呆愣地握着手機,沒有反應。

良久,她向上拉被子,緩緩鑽進去,蓋住騰熱氣的臉蛋。

沈煜……沈煜神經病發作了?!大清早地說什麽奇怪的話?挂那麽快做什麽?她又不會吃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談戀愛?會不會是他看了奇怪的東西?……真奇怪,她怎麽想這麽多?

許依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許依劃開一看,又是她哥,她使勁揉揉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還沒等她說話,手機裏的人先聲疑道:“打你半天電話都打不通,顯示通話中,做什麽去了?”

許依:“談戀愛……”

許徽一驚,下意識說道:“啊?!你要出軌?!”

沈煜那種性格可不像會談戀愛的。

許依:“開個玩笑。”

“……”

許依扶額,“我沒事!倒是你,還有什麽事嗎?”

許徽斟酌該用什麽語氣勸她,“如果沈煜真的出軌了,你又實在不能離婚……要不然你也找個野男人玩玩?”

“不用!”許依氣笑,“勸和不勸離,你還真是把這句話用到點子上了。”

許徽:“我們家可不興那種東西。”

許依無奈:“你還是先處理好你和大嫂的事吧,我這邊暫時沒大事,出了事我也不會傻到瞞你們,你還不了解我嗎?”

許徽拿着手機靠在沙發上仔細想了想,發現許依還真不是那種勉強自己的人。

“行,不過你還是多注意點,別憋屈了自己。”

許依打個哈欠,“先挂了,困。”

“整天就知道睡……”許徽小聲說道,他嘆口氣,“遇到事情別瞞着就行,去睡吧,愛你麽麽噠。”

許依抽了抽嘴角,“……可別把自己的霸總人設戳破了。”

……

沈煜辦公室。

張照敲了敲虛掩的門,然後走進來。

沈煜端起桌上的熱茶,臉上含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人來了?”

“……還沒有。”張照搖頭,“看見人已經在樓下,不過他們自己說堵路上了,您說不讓我們擅自主張動他,所以就派個人在下面看着。”

“大概是昨天放了他鴿子,今天也想來場下馬威。”沈煜似乎不怎麽生氣,他笑了笑,“跟他們說,讓他們不用來了,我的時間很擠,如果五分鐘內見不到他們,那看來只能約下次了。”

張照應了一聲,然後出去打電話,把沈煜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向離。

還沒等沈煜桌上的熱茶變涼,門就再次咚咚地被敲響。

張照:“沈總,人來了。”

“請進。”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只身一人走了進來。

他還喘着粗氣,手上拿着帽子,看得出是跑過來的。

“沈總。”

沈煜瞥了一眼他,随意說道:“向先生可真快,看來這路也不是很堵 。”

還沒等向渙說話,沈煜就指着沙發說道:“請坐。”

向渙憋着口氣坐下,“沈總你昨天放我半天鴿子,我現在不過遲到幾分鐘就說沒時間,要不要這麽較真!?”

明明和沈煜才見過不到幾面,但向渙語氣熟稔得,不像是和沈煜剛認識不久。

沈煜笑笑:“我的時間本來就擠,又沒有騙你。”

兩個人的對話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

向渙撇撇嘴,想到沈煜老總的地位,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

“姐夫,許家那個大小姐怎麽樣了,有沒有懷疑你?”

沈煜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不動聲色皺眉,說道:“別亂叫,當不上你這聲,萬一別人聽見了,少不了風雨。”

“怕什麽,沒沈總你的允許,誰敢到處亂說。”

向渙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為防萬一,還是謹慎地改掉了稱呼。

向渙,準确地來說,應該叫孫渙,孫梨的弟弟,同父同母。

運氣夠好,孫控為了留種,把他送到下屬那裏培養,那個下屬恰巧不能生育,留下孫渙當親兒子寵,改名向渙。後來孫家出事,向渙就一直留在了這個下屬家裏。

向渙不是個安分的性格,通過一個渠道查到了孫家的事,還順藤摸瓜找到了沈煜,也不知道誰散布沈煜與許依不和,沈煜真愛孫梨的謠言,這傻子十分相信,甚至還親自找上沈煜。

向渙懷疑自己母親和姐姐的死跟許家有關,旁敲側擊沈煜,有意與他合作吞并許家,沈煜直覺不對勁,連許家都沒查到孫梨的事,他一個年紀不大又沒有背景的人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他幹脆将計就計,影帝級別的演技再次發揮用處,才見沒幾次面,向渙的警戒就逐漸降低,甚至開始熟稔起來。

沈煜抿了一口茶,三言兩語說道:“許家很嚴,暫時找不到什麽可以用的突破口。”

向渙自己倒了杯水:“許家在京城盤踞這麽多年,沒點黑料是不可能的。”

沈煜挑眉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向渙有些洋洋得意,“許徽,你大舅子,雷厲風行,許家主的寶貝兒子,他老婆你知道嗎?”

沈煜點頭。

向渙繼續說道:“她可以幫我們偷到許家的機密文件。”

“哦?”

“我只能說到這了,至于她為什麽會幫我,沈總你別問我,你只要知道如果她成功了,得到許家就如探囊取物一樣簡單,許依想甩就甩,不用擔心家裏的壓力。”他笑了笑,“到時京城沈家獨大,沈總你可別忘了我的那一份。”

沈煜無奈:“別太小看許家,你的設想不成立,幾份文件而已,許家不可能栽。”

向渙不樂意說道:“不低估對手是不錯,但沈總你也別高看許家,漏洞一大堆,還生怕別人不知道。”

沈煜的手指不自覺地敲着桌面,他還是搖頭,“你不了解許家。”

向渙脾氣也上來了:“我不想跟你争,計劃實行後你就知道。你到時好好配合就行。”

到底是年輕,以沈煜這樣的身份地位,是個人精都不會這麽對他說話。

沈煜毫不在意笑了一下說道:“你沒有任何籌碼給我,這不太厚道。”

向渙皺眉,似乎是在猶豫。

由他的表情推測,沈總的懷柔計劃生效了。

任何一個心懷叵測的人都不會輕易流露自己的感情,除非他對眼前的人有足夠相信。

沈煜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沒有發出聲音。

即便自己表演得再好,向渙也不應該是這種樣子。

一個人對陌生人的信任是有度的,而向渙明顯超過了這個度。

是誰在背後跟向渙說他摯愛孫梨?又是誰在誤導他與許依關系不和?

沈總善解人意,沒有跟他說這種事。

“你不想就別說了,我想別人也不會允許你亂說。”

向渙嘴巴微張,看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想逞強幾句,最後憋了半天,漲紅了臉問道:“沈總,廁所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 修

☆、你怎麽還不去死

沈煜挑眉,讓人進來把向渙帶到外面解決生理問題。

向渙似乎有點憋不住了,腳步都有急促起來。

等他走後不久,張照推開辦公室掩着的門,進來的時候順手關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用薄膜裝好的手機。

手機看起來還很新,看得出新買沒多久。

型號,牌子都是當下年輕人最喜歡的一款。

“沈總,技術部的給弄好了。”

沈煜點頭,示意他放到向渙剛才坐的位置上。

張照明了,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到沙發角落裏,自然得就像是從口袋裏掉出去一樣,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跡,然後又悄悄退了出去,臨走前換掉了帶料的水。

……

向渙莫名其妙鬧了場肚子,以為是自己吃壞了東西。他中途摸口袋拿手機,本來想給人發消息,摸了半天沒摸到,他這才發現手機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臉色大變,匆匆忙忙方便完後立即沖回辦公室。

沈煜見他一臉火急火燎,有些驚訝,問他發生了什麽,向渙在辦公室張望,随口應了句手機忘了。

當向渙看見沙發上的手機時,瞬間鎮定下來。

這麽短的時間,沈煜應該做不了什麽,向渙彎腰伸手拿起手機,坐到沙發上。

他笑嘻嘻開玩笑說道:“沈總你這的茶水是不是幾天沒換了,喝了幾口肚子就不舒服。”

沈煜笑意淡了幾分,然後說道:“沈家還沒有窮到這一地步。”

“開個玩笑而已。”看見沈煜臉色變了些許,向渙也覺得自己玩笑開過了。

這種大家族大公司,向渙笑笑,怎麽可能有這種窮酸事。

“還有什麽事嗎?”

向渙仔細想想:“還有,沈總,聽說你妹妹過幾天訂婚,許依應該會去吧?”

沈煜不回答,他低頭抿了一口茶,腦子裏有了一個猜測,指尖因為用力變得灰白。

“什麽意思。”

向渙沒有聽出他語氣中隐藏的危險,依舊自說自話:“我已經布置好了,到時我們先制造一起小亂子,讓許依見點血……”

話至一半,他停了下來,覺得辦公室的溫度突然降了不止幾度。

沈煜眸色深沉:“你确定想惹怒許家?”

向渙莫名發怵,不回答。

沈煜看着他,臉上突然露出一些無奈:“行吧,你不說也沒事。”

向渙猶猶豫豫:“不是我不說,這計劃一洩露我肯定就完蛋了。”

沈煜也不逼他,說道:“因為你是孫梨的弟弟,所以我相信你,一旦讓我發現你有什麽小動作……那我就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了。”

沈煜神情難測,話中帶了威脅,向渙卻松了口氣。

雖然早就聽說沈煜脾性溫和,但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放心吧沈總,沈家到時不會牽扯太多,我們心裏有數。”

“希望如此。”

沈煜臉上揚起一抹笑,向渙覺得說不出的奇怪,但仔細看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

向渙走出公司,帶好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像路邊的出租車招了招手,獨自一人離去。

等車行駛後,他不動聲色地往後看了看,有些奇怪。

沈煜就這麽相信他?派個人跟蹤都不想?難道自己演得太成功?

司機似乎不是普通人,他不時地朝後視鏡望,試探了幾次,見真的沒有人跟上來,臉上也帶了幾絲驚訝。

他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情況不對,速查。

過了不久,一條短信發了回來:确認沒人,聯系。

司機繼續朝前開車:“他要你打電話……別太張揚。”

向渙點頭,打了個電話:“老哥?”

“是我,說仔細點。”手機對面言簡意赅。

看來他對沈煜的做法也産生了懷疑。

沈煜性格歷來自負,喜歡把所有東西掌握在手中,向渙來歷不清,沈煜不可能這麽簡單地就相信他。

以沈煜的能力,想到向渙背後還有人并不難。照他往常的性格,抽絲剝繭,弄清目的,這些都是基礎的小手段。

除非……他已經有了什麽頭緒。

“剛出來。”向渙猶豫一下,決定還是先問自己的問題:“沈煜看起來對我沒什麽疑心,但他好像對我姐姐沒多大感情,見了幾次,就提過兩次她的名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別想有的沒的,退幾步說,即使他對你姐姐沒感覺了,但對許家興趣可不小,你想為父母報仇,他想得到許家,兩者沒有沖突,說說今天發生的事。”

“……我今天特意遲到,沈煜雖說放了話,但我覺得他似乎不怎麽生氣。”向渙似乎聽進了那個人的話,“我怕他看出什麽,就沒敢仔細說,就按你要求的說了幾句,他的回答應該很和你心意,至少聽起來就像那回事。”

“錄音呢?傳給我。”

向渙應了一聲,伸手到兜裏,臉色突然一變。

“等等,錄音筆似乎落在沈煜辦公室了!”

向渙有些尴尬,他的手繼續放在兜上,周圍只有車流行駛前進的聲音,手機裏靜靜地,沒有任何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再次響起:“把手表給司機。”

向渙隐隐約約猜到了什麽,他愣了愣,但他還是乖巧地把東西遞給了前面的司機。

聲音再次響起:“怎麽會把東西落下?”

向渙小心翼翼:“今天有點緊張,沒太注意自己的小動作……”他幹笑兩聲,“以前沒做過這種事……”

向渙尴尬極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說下去,“我明明記得好好放在口袋裏的……哈…剛才還差點把手機都給丢在辦公室了,看來是流年不利……”

“知道了。”還沒等他解釋完,手機就一下被挂斷了。

向渙莫名其妙,剛才不還要求說詳細嗎?挂這麽快幹什麽?

前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奪過向渙的手機,向渙一臉懵逼,司機立馬把手機關機,回頭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在自己的手機上下打了竊聽器三個大字。

向渙一臉震驚,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偷偷摸了一把口袋裏的錄音筆,放佛做了什麽錯事一樣,心跳得七上八下。

……

向渙剛離開不久,沈煜就立即打了個電話給周築,讓他安靜待着,不要做多餘的事。

周築起初愣了一下,但聽沈煜聲線正常,不像是其他人格在搗亂。

他鎮定問了幾個沈煜要求他在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問的問題,沈煜一一答上,周築這才把懸着的心放回嗓子眼裏。

沈煜像往常一樣工作,開會,打電話,下班時間按時回家。

……

許依坐在沙發上,電視開着,呆愣許久,忍住頭上冒出問號,看着眼前的男人熟練地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這個人不是沈煜!也絕對不是以前的那些人格!

廚房裏響起鍋碗瓢盆的聲音,許依猛地站起來,沖進去,然後又被裏面的人冷冷瞥了一眼,硬生生地坐了回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飄香的飯菜一碗碗被端上來,許依眼中帶了些難以察覺的警惕。

“過來。”

許依:“你是誰?”

男人神情不變,“沈不語。”

看來這是新人格的名字。

沈不語見許依久久沒有動作,微微皺了皺眉,“過來吃飯。”

許依聽出了他口中的不耐,随口哦了一聲。

新人格脾性未知,性格不明,最好還是不要跟他對着幹。

她偷瞄幾眼沈不語,沈不語一臉嚴肅,惜字如金,對許依的目光視而不見。

這就是想利用胡餘來挑撥她和沈煜關系的人格?許依扒拉碗中的米飯,不太像。

兩人沉默無語的用完一頓飯,都保持着食不言的良好習慣。

這是什麽操作?許依不懂,一句話不說,難道只是想和她吃頓飯?

開玩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頂着沈煜這張臉的沈不語,都像在生氣。

最後,許依實在是受不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開口問道:“我們似乎還沒見過面,我應該沒有惹過你?”所以你擺什麽臉色!?

冷戰都得有個原因吧,更何況事先算計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許依無語,她還沒掀桌呢。

沈不語:“想太多,我只是單純看不慣罷了。”

許依:“……看不慣什麽?”

沈不語嗤笑,他輕蔑地看了一眼許依。

“許小姐聽錯了。”

看來這人格不太喜歡自己啊。

許依些許不解,在她的記憶裏,她沒有見過這一人格印象,她本人也沒差到讓人只見一面就讨厭成這樣……

許依笑了一下,“明人不說暗話,沈先生到底是想說什麽?”

沈不語看着許依,眼中沒有感情。

“我在想,你怎麽還不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 沈不語:她怎麽還不去死

作者:……你為什麽給她做飯

沈不語:不做飯餓着怎麽辦?別轉移話題!

明天停更一天,作者的肝說它要死了

待修

☆、死心塌地

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雖然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但許依還是隐約察覺到沈不語不太喜歡她,但她沒想到他會表現得這麽直白。

許依無奈攤手:“我還年輕,死不了還真是抱歉。”

沈煜臉色不變,他注視着許依臉色表情的細微變化。

除了剛開始的微愣和現在的滿不在乎,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暗自嘲諷,看吧,這個人就是這樣自我,沈煜本人是沈煜,他們這些附加品就是旁人,用這個給沉溺的沈煜無限希望,讓他心中的野獸們撕扯哄咬,自己卻站在岸上冷靜觀看……還真是有手段。

真不知道沈煜到底迷戀這女人什麽。

據說手段高超的許依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許依望着他:“這句話都說出來,剩下的話繼續說出來也不算過線了,為什麽要算計我們。”

沈不語嗤笑:“別把自己看得太重,算計?我心情不錯,玩玩而已。”

許依哦了一聲,“那你剛才心情還真不錯。”

給她做了一頓飯,還讓她吃飽後再談論,是怕她聽了他的話後沒食欲嗎?

真是體貼,許依一臉冷漠。

沈不語面無表情:“你管我。”

“你有阿煜的全部記憶。”許依突然開口,不再與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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