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木澄

良久,杜微微和賀潇都未講話,氣氛僵硬至極。

穆雲新卻是絲毫都未有任何情緒波動,眼神妖嬈但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認真看向杜微微。

眼神略過賀潇,依舊是一臉的冷峻,怔了許久,見他并未有開口的打算,杜微微還是強扯出一抹笑容:“三皇子說笑了。”雖說與穆雲新私下裏打過幾次交道,也絲毫都未給他好臉色,但在這明面上的場合,還是要多注意。

瞥過杜微微絲毫未有感情的眼,穆雲新自嘲地笑了笑:“說笑嗎?本皇子也覺得這像個笑話。”話畢,站起身,再也不看向兩人,轉過身招了招手,揚長離去。

頓時,廳上邊只剩下杜微微賀潇二人。

賀潇低沉着眼,依舊沒有開口,杜微微甚至都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等了許久的時間,就在杜微微因為着加笄禮時間太久而僵硬地動了動自己的腰時,賀潇站起了身,依舊一臉沉默,走到杜微微身邊坐下,大掌一把覆在了杜微微的腰上,吓得杜微微一個激靈站起了身:“你幹嘛?”

眼見着小丫頭好似炸了毛一般,賀潇眼裏湧上淡淡的笑意,卻是一個順勢重新将她拉在了懷裏,手重新覆上了她的腰,運起了功。

陣陣熱意從腰部傳來,惹得杜微微臉上又是一陣熱意,賀潇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總覺得癢癢的,還帶了絲別樣的感覺。

賀潇貼地杜微極近,絲絲的鼻息呼在了杜微微的後頸處,更是惹得杜微微心底一陣羞稔。

氣氛一時暧昧至極,杜微微心緒有些混亂,總覺得要說些什麽來緩解緩解眼前的氛圍,卻沒想賀潇開口說了話,頓時讓暧昧的氣氛消散殆盡。

“微兒,小心你的二娘。”特意壓低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

猛地瞪大了眼,腦中突然就回想起加笄時母親所說的話,杜微微心頭再也沒了任何想法,扭過頭看向賀潇,正色道:“到底什麽情況,我娘回來的路上究竟出了什麽事?”

賀潇加了勁按在杜微微的腰部,一聲低呼,杜微微猛地轉了回去,嘴裏念叨起來:“輕點!”

無聲的勾起一個笑,賀潇低沉的嗓音重新傳來:“微兒心中已經有數了不是?”

聞言,杜微微手緊緊地攥起,暗道,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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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杜微微身上陡然散發出來的肅意,賀潇也并不多言,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用不用,本王幫你解決了?”

心裏驀地生出暖意,但卻并不準備接受賀潇的提議,想到玉笙那副裝模作樣的面孔,聲音猛然冷了下去:“一個二房夫人,我還是能對付的。”

聽到杜微微的話,賀潇笑意更濃,也是了,自己的微兒獨擋一面的本事還是有的。

末了,收回手,賀潇撫了撫衣服的褶皺,話語裏隐隐帶着絲算計的感覺:“微兒,你現已及笄,”頓了頓,笑意越發湧了出來,“這婚事,怕也要提上日程了。”

感覺到杜微微猛然僵住的身體,賀潇眼裏的笑意越發濃郁。

心下一個急稔,手肘狠狠往後撞去,卻是被賀潇一把抓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得讓天去查一查好日子了。”

背對着他的杜微微,臉上又是一陣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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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滿當頭。

杜微微和木黛坐在院子裏,聊着母女間的親熱話。雖有五年時間未在一起,但杜微微和娘親之間并沒有任何的疏離感。

兩人并排斜躺在藤椅上,杜微微依靠着木黛的肩頭,面目上是女兒家滿滿的嬌羞。

“娘,我們好久沒有這樣看星星了,我小的時候你經常抱着我看的。”素手撫了撫自己散下的發,杜微微笑的溫柔不已。

伸出手環住杜微微的肩,又愛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傻孩子。”

杜微微心底幸福不已,眼睛裏的光好似連星星都有的一比。

良久,杜微微還是問出了口,娘親回來的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玉笙究竟對娘親做了什麽事。

斟酌了下語氣,杜微微狀似語氣輕松的模樣:“娘,你今天說回來的時候,多虧了離尊王,是什麽意思呀?”

感覺到娘親摟着自己肩頭的手猛然收緊了一下,杜微微的眼裏不動聲色地湧上了精光。

無奈的笑了笑,木黛倒是沒有想說出來的樣子,點了點杜微微的鼻子:“當然是因為離尊王有着好的車馬,送娘親回來地更快了。”猛然,木黛話鋒一轉,将話題引到了女兒的身上,“微兒,娘親見你跟這離尊王……”

話還未說完,便見杜微微将頭埋進了木黛的懷裏:“娘~”

木黛欣慰地笑了笑,自己的女兒還是這般喜歡粘膩着自己。

又是一陣寂靜無聲,月色美好至極,星星點點灑在兩人身上,閉了眼,竟好似帶了仙氣的美人一般。

“微兒睡了嗎?”輕輕地問出口,木黛溫柔地低頭看着閉着眼的杜微微。

閉着眼,杜微微嘴角笑的可人:“沒呢,娘。”

停頓了半瞬,木黛語氣帶上了正經:“微兒,暗閣最近怎麽樣。”

聞言,杜微微猛地睜開了眼,輕輕地眨巴了兩下:“怎麽了,娘?”、

木黛臉上笑容漸淡,語氣格外沉重:“微兒,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暗閣永遠不得涉政。”

見着娘親凝重的臉,杜微微也收起了笑容,鄭重地點了頭,她知曉,離了相府也好,去了王府也罷,一旦失了勢,暗閣便是她最後的庇護之地,所以切切不可涉政,這一點,杜微微明白。

見着自己女兒現在如此聰慧,木黛終究是欣慰地笑了。

換了個姿勢在娘親懷中窩好,杜微微已是有些倦意上頭,慢慢閉上了眼,入睡前一刻,嘴裏低聲喃喃道:“娘,不走了好不好……”

些許愁意湧上心頭,木黛暗自嘆了口氣,将懷中的女兒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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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得更深了。

皇宮內,穆天德獨自一人坐在承歡殿上,手中緊緊握着密探送來的密信,上書十六字:木草山水,黛色潺潺,彙緒愁舞,撫心永護。首字連起來便是,木黛回府。

反反複複看着木黛二字,穆天德的老眼裏滿是急切與愁緒,五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思索良久,穆天德開口喚了海公公:“去淩婵殿。”

海公公有一瞬的愣神,心底升騰起疑惑,皇上已是有大半年的光景都未怎麽去皇後的寝殿了,即便是去,也從來不留宿,今日已是很晚,怎麽突然想起去皇後處了。

雖說心底有些疑問,但動作上卻是絲毫不含糊,替皇上披上披風,扶着出了承歡殿門,對着小太監吩咐道:“去淩婵殿。”

到達淩婵殿時,主燈火已是熄滅,只餘留了照明用燈。

遠遠地,便有小丫鬟看到了皇上的龍辇向這邊過來,急急地通報給了皇後身邊的大丫鬟沙舞。

穆天德邁入淩婵殿門時,沙舞正好趕到:“奴婢參見皇上。”

擺了擺手,杜天德看向裏殿,見着燈火已息,微皺了眉:“皇後已經就寝了?”

沙舞低着頭,心底卻是着急的,自己得到通報時,立馬去了娘娘處告知皇上已經往這邊過來,娘娘讓自己先出來迎接,說是她随後就到,可這會兒裏殿的燈還未亮起。

片刻未言,穆天德淩厲的眼神便看向了沙舞:“嗯?”

沙舞心底一緊,但好歹也是皇後身邊服侍的大丫鬟,聲音未變:“回皇上,皇後娘娘剛入寝不久。”

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看裏殿,穆天德剛準備開口說要離開,便聽到一聲溫婉的話:“皇上。”

看向發聲處,德皇後一身素色紗衣,發絲垂下,手端一盞燭燈,獨自一人向着外面走來。

穆天德眼裏有一瞬的柔情飄過,與皇後成親已有二十載,最偏愛的,便是她不争不鬧的淡然性子。

迎上前,一把将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到了皇後身上,左手摟住她的肩,右手拉住她的手,語氣裏是相敬如賓的關切:“夜風大,怎麽不披件衣服就出來了。”

德皇後笑得溫和,眉目間端莊大方,卸去了那一身皇後的裝扮,竟也有了普通夫人一般淡淡然的氣質:“想着皇上來了,心裏一急便忘了。”

普普通通的語氣,卻說着讓人舒心的情話。

一把攬過她的肩,向裏殿走去。

身後,沙舞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舒了一口氣。回身沖着海公公笑了笑:“公公,我去給您将房間收拾好。”

因着海公公是皇上的貼身侍從,後宮每個殿裏,都會有他的一方小小住處,也為更好地服侍皇上。

微微點了點頭,海公公笑的親切:“麻煩沙舞丫頭了。”

掌了燈,淩婵殿內燈火一片葳蕤。

在床邊坐下,皇後很是體貼地拿了靠枕給穆天德,穆天德卻未接過,他并沒有忘記,自己來這淩婵殿的目的。

從袖中拿出密信遞給她,皇後有些疑惑地接過,卻在展開的一瞬間淚目,細細的摸了摸密信上木黛兩個字,擡起頭很是激動:“她回來了……皇上,她回來了?!”

穆天德單手摟住皇後的肩,微微用了力,語氣裏的情緒莫不可辨:“是啊,她回來了。”

那個一笑傾城,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女子,終于,回來了。思緒裏,穆天德說不出的莫名感情。

“皇上,我想見她。”擦了擦帶着淚水的眼,皇後滿臉期待地看向穆天德。

摟着她肩的手,猛然收緊,半晌,穆天德開了口:“好。”

汀元國皇後,封號德,字子椿,姓木,名澄,木黛的同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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