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芭特貝爾特01

寂靜的黑夜，她如同一只幽靈，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哥譚裏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暗夜的守護神就會從深淵巢穴中蘇醒，降臨哥譚。黑夜将會成為那個人最忠誠的仆人，監視着哥譚的每一寸土地。如果你身負罪惡，那位可怕的守護者就會讓無盡的黑暗将你侵蝕，那巨大的蝙蝠黑影将會是你意識裏最後的一個畫面。

她是黑暗的守護者，是都市裏令人畏懼的傳說，是堕落哥譚最後的希望。為數不多的好人将她敬若神明，而她的名字又會讓大部分堕落者在太陽落山之時恐懼地縮在自認為避難所的地方。

她洗滌着這座城市的罪惡，她守護着這座城市的微光，這是她最神聖的使命，哪怕為此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因為，她是蝙蝠俠……的腰帶。

作為一條有自主意識的多功能戰術腰帶，芭特貝爾特表示自己深知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外界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雖然那些評論裏大多提到的只有蝙蝠俠——但毫無疑問，哥譚需要她守護，這讓她感到了壓力。

她當然會有壓力，哥譚人神話了她（的主人蝙蝠俠）的存在，這樣她（的主人）才能成為罪犯的噩夢，更加有力地清除哥譚的渣滓。但實際上，她只是一條腰帶，肩負整個哥譚命運的責任當然會讓她感到疲于應對。

不過，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誰叫她是個空間型腰帶？╮(╯▽╰)╭

什麽？你說她過于自戀？不不不，你們這些人類怎麽能明白她的苦衷，你們只看到了表面上光鮮亮麗（？）的蝙蝠俠，你們哪裏知道在他背後默默付出的芭特貝爾特的辛苦，作為蝙蝠俠背後的女人，她不僅要給他提供各種裝備支援，還得在各種時候保護他的安全，要不是她，蝙蝠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因為這一點，芭特貝爾特常常認為自己才是受人敬畏接受贊譽的那個傳說，至于蝙蝠俠……嗯，他只是她的一個助手而已，就跟羅賓之于蝙蝠俠的性質一樣。

很顯然，芭特貝爾特已經選擇性忽略蝙蝠俠的其他裝備了。

當然，蝙蝠俠的腰帶也不只芭特貝爾特這麽一條，他還有很多備用的，不過那些備用的并不像她一般擁有自己的意識。芭特貝爾特并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活”了過來，她只知道一開始她只能聽見蝙蝠俠那疑似喉癌的聲音，不久之後她能看到蝙蝠俠周圍360°的一切——這大概跟她是條環形腰帶有關——再過了不久，也就是現在這一段時間，她似乎發現自己還能變成人形，雖然持續時間不長。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能真正踹開蝙蝠俠，來到臺前了！

芭特貝爾特一想到這裏，不禁有些興奮地攥緊了拳。

正在揍人的蝙蝠俠揮出去的拳頭突然出現了半秒的僵直，而這半秒并不能給他的犯人争取到多少躲避的時間，拳頭依然砸斷了對方了肋骨，将他放倒在地。

“現在，說吧。”蝙蝠俠壓低了嗓音，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在自己腳邊的男人，同時若有若無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帶。

也許是最近他吃多了管家阿福的小甜餅，否則剛才他怎麽突然有一種腰帶太緊的錯覺？某只不動聲色地吸了吸肚子，卻又覺得腰帶又有些松松垮垮，頓時，他輕輕皺起了眉，沉默地聽着被自己揍了一頓變得格外老實的男人告訴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不過這男人似乎吓破了膽，甚至連兒時偷看鄰居家老頭洗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好像有哪不對？

沒過多久，蝙蝠俠就将自己的注意力從自家腰帶松緊問題全部轉移到自己正在追查的案件當中，并且将之全部遺忘在腦後。最近的哥譚還算太平，需要解決的案件也頗為簡單，所以完成了今晚的巡夜之後，蝙蝠俠回到了蝙蝠洞，在洞裏帶到淩晨兩點，就離開了蝙蝠洞回到韋恩莊園休息。

結果第二天，布魯斯·韋恩就發現了自家蝙蝠洞有被拜訪過的痕跡，而且痕跡還十分明顯，簡直到了猖狂的地步——一旁擺放整齊的裝備被不知名的人翻落在地，他粗略地看了看，并沒有裝備失竊的現象，倒是他的一堆備用腰帶全部損壞，只有他的主腰帶完好無缺。

主機面前的轉椅正對着從莊園到達蝙蝠洞的樓梯，明顯是被什麽人坐過。

收藏室的東西也被移動過，這簡直不能再明顯了，因為那枚巨大的雙面人硬幣已經從收藏室裏滾出來，躺在過道上。

更別說一些其他的普通東西，例如被撞翻的桌椅，失竊的咖啡勺，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原本井然有序的蝙蝠洞在一夜間仿佛被什麽熊孩子糟蹋過一樣。

重要的是，他沒有收到任何入侵警報。所以除非那個翻進來目的不明的破壞者手段非常高，否則只能是內部人員作案。但內部人員又能是誰？偌大的韋恩莊園，只有他，管家阿福，還有達米安·韋恩三個人，首先排除在外的就是阿福，他可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要收拾好蝙蝠洞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

達米安？不，這更不可能了，雖然這個早熟的熊孩子有時候确實令他很是頭疼，但是他可不會做出這種大半夜翻進蝙蝠洞只為了搞破壞和偷咖啡勺的幼稚事情。

所以，他碰上了一個不知名的敵人，蝙蝠俠總能吸引到無數古怪的敵人，對方破壞蝙蝠洞只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是個高手，他能在毫不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查出蝙蝠俠的下落，并且輕而易舉地鑽進蝙蝠洞，惡作劇似的弄出這些破壞後又姍姍離去。

并且，對方一定知道了他的身份。此刻，布魯斯·韋恩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險之中。

布魯斯瞬間想到了夜翼，想到了紅頭罩，想到了蝙蝠女和先知，想到了紅羅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身份危機，如果貿然将他們聚集到一起，恐怕會正中敵人的下懷。布魯斯在瞬間就作出決定，趁達米安還沒有看到這一幕，将一切都隐瞞起來，同時，他得考慮在蝙蝠洞裝上監控器。

将達米安送去學校後，布魯斯推掉了所有應酬，開始尋找落在蝙蝠洞裏的蛛絲馬跡。從犯罪心理學來說，這家夥不可能來了卻什麽都不留下就離開，他做出這些是為了吸引蝙蝠俠的注意，炫耀自己的能力，而他沒有在發現蝙蝠俠身份的瞬間就将之昭告天下，是因為他想和蝙蝠俠來場博弈，所以他肯定會留下什麽線索，讓蝙蝠俠追上他。

然而，布魯斯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線索，他對付的，是一個不同以往所有罪犯的家夥，他不能用普通的犯罪心理學來研究……

除了桌角挂上的一絲纖維。

而且這纖維和他的多功能腰帶是相同材質，這種材質也只能從韋恩科技裏獲得。

布魯斯皺起眉，他又拿起那堆被損壞的腰帶，卻沒有發現任何能和纖維匹配的裂口。

他只能追查這批材料的訂單下落，但韋恩科技每天的交易量多達上百萬上千萬，想查清楚恐怕得需要一點時間。

無論如何，他只能讓電腦繼續分析，而晚上的夜巡也得繼續，也許對方在拜訪了蝙蝠洞之後的下一步，就是對蝙蝠俠襲擊，為此他得将自己當做誘餌。

擁有一個全世界最出色的偵探頭腦有時候确實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情，但也正因為這顆多疑的偵探大腦，蝙蝠俠絕對想不到事實其實非常簡單……以及靈異。

于是，當蝙蝠俠準備從腰帶裏摸出蝙蝠镖，卻不知怎麽的摸出了一根小巧精致的複古咖啡勺，并很不湊巧一個手滑将咖啡勺砸向敵人腦門時，他的心情和表情可見一斑。

之後的很多天，布魯斯再也沒有見到自己的蝙蝠洞出現意外的來訪者，仿佛一切都風平浪靜，正當他也差點放松警惕的時候，他發現，又一根咖啡勺不見了，同時，監控也沒有捕捉到來者的影像，對方就像是早就知道他将監控裝在哪一般。

而他，也再一次的，從自己的腰帶裏摸出了那根咖啡勺，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在腰帶的不起眼角落，有一個被什麽東西勾過的痕跡。

布魯斯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其實芭特貝爾特并不想做一個壞的“田螺姑娘”，實際上，那次是她在意識到自己可以變成人形後，第一次正式變成人形。第一次總會有些磕磕碰碰腳步不穩，身為腰帶習慣于挂在別人身上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了用雙腿走路的艱辛。

然後她就莫名地同情起她的助手蝙蝠俠，那家夥用那詭異的身體部分跑了那麽多路踹斷了那麽多敵人的骨頭，真辛苦。

她一邊感嘆着，一邊毫不留情地拆了那些備用腰帶。她可不想這些腰帶也突然間變出自己的意識，然後跟她搶她的助手。

然後，她開始親身感受整個蝙蝠洞的每一個角落，很多東西她只“看過”，從來沒有“摸過”，例如那巨大的硬幣。不過那硬幣的最終結果似乎并不太好，芭特貝爾特一不小心推動它之後，它就順着階梯滾了下去。

芭特貝爾特将整個蝙蝠洞翻遍了才罷休，她一邊琢磨着什麽時候去上面他助手的莊園瞧瞧，一邊走向自己原來的位置，卻不小心碰倒了桌子，弄翻了桌上的茶杯。

于是，她看到了那根咖啡勺，那勺子擁有小巧的勺口，細長的金色勺柄，尾部還帶着花哨繁複的花紋，讓她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它。

漸漸的，她似乎養成了收集咖啡勺的怪癖。

直到那一天，等蝙蝠俠離開蝙蝠洞，芭特貝爾特迫不及待地變成人形，跳下桌子，拿起咖啡勺的一瞬間，蝙蝠洞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一個穿着睡袍，雙手插/進口袋的黑發藍眼英俊高大的男人，神情微妙但總的來說不太好看地站在樓梯之上，居高臨下看着手拿咖啡勺一臉喜悅的她時，芭特貝爾特知道她以後恐怕很難收集到好看的咖啡勺了。

那突然的現場抓包将她吓得直接變回了腰帶。

布魯斯盯着那條似乎還在顫抖中的腰帶，突然覺得心好累——他能拒絕佩戴這條腰帶嗎？

作者有話要說： 貝爾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畢竟……她只是一條剛剛具有自我意識不久的腰帶╮(╯▽╰)╭

老爺出現啦，等着老爺的還不快快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