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芭特貝爾特10
其實沒有蝙蝠俠這個礙手礙腳的社會義警，洛布的算盤打得非常漂亮。
任何一個在哥譚土生土長的企業，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黑幫的習性，他們習慣下黑手，習慣權錢交易，習慣用刺殺的方式抹殺對手。作為一個新興企業的董事長，傑克遜·洛布知道有無數大老板每天都在想方設法地讓他這個還沒有站穩腳跟的“小屁孩”神不知鬼不覺地□□掉。
傑克遜·洛布是個IT行業的天才，他有無數創意和想法等待付諸實踐，但如果他自己不知在哪一天突然□□掉了，那麽他那可以為他賺取大把美金的大腦也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他得想辦法在這座城市生存下來。
而沒有什麽比讓自己的勢力大到無人可以動搖更能保全他的性命安危了。
試想一下，一個監控系統病毒再加上他的智能共享程序，會産生何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只要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将病毒植入到自己的程序裏，那麽他就能掌握每一個使用了智能共享程序的人的資料信息，他可以成為這地下信息庫的王者，他可以設高價将這些信息出售給對它們感興趣的人，而如果有人敢動他，他就會将對方一切見不得人的東西或者機密文件公諸于衆。
當然，如果他讓人偷了那定位系統，一定會驚動警方以及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所以他得想辦法将一切做的萬無一失。
雇傭急凍人是出于對方十分了解自己的對手蝙蝠俠而考慮，在洛布的原計劃裏，急凍人搶走東西之後，将會僞裝成他的敵對公司派來的刺客，在他的程序上線的那一刻，突然闖入，企圖破壞他的智能共享程序。
之後，蝙蝠俠出現，他将在急凍人和蝙蝠俠糾纏的時候，偷偷用假的密碼箱換掉真的密碼箱，接着，急凍人會假裝被逮捕，送回阿卡姆精神病醫院，洛布集團的“危機”解除，這件事的新聞報道會大大增加智能共享程序的曝光度，并且為“受害者”洛布集團拉到不少同情票，新程序成功上市——當然那時候他已經将病毒植入了程序裏。
至于那急凍人，他也會在被送往阿卡姆的途中，因為押運車的“突然”故障，成功越獄。
但是，現實和他的計劃千差萬別。他沒想到蝙蝠俠沒有帶上羅賓，卻帶上了比羅賓經驗豐富的夜翼。他也沒有想到急凍人的武器會那麽快脫手，見他的盟友快要被蝙蝠俠制服了，情急之下，洛布只能走備用方案——殺死蝙蝠俠。
只是他更沒有預料到，芭特貝爾特的存在，她犧牲自己救了蝙蝠俠一命，并且讓洛布徹底暴露。
真見鬼……洛布心想，不過好在他解決了蝙蝠俠那似乎是個無底洞的腰帶，現在，蝙蝠俠可沒有任何武器可以使用了。
洛布還想給蝙蝠俠補一槍，擡眼又見夜翼雙手持着短棍輕盈且迅速地沖過來，立刻将槍口對準了那身手靈活得就跟雜技演員一樣的夜翼，卻沒想到，蝙蝠俠竟然直接扔下了急凍人，鬼魅般地貼上他的後背，一個側踢擊中了他的腰側。
洛布只是一個技術宅，他身體的抗打擊能力可沒有一身裝備的急凍人那麽厲害，蝙蝠俠這迅速且狠戾的一招甚至讓洛布有一種自己的脊柱被踢斷戳穿他的腎的錯覺，那仿佛無人能敵的力量讓洛布腳下不穩，撲向了急凍人緊随其後的攻擊——就像故意而為之——洛布那拿着急凍槍的右臂被整個凍住！
“蝙蝠俠！”夜翼驚呼一聲，原本如果蝙蝠俠沒有丢下自己的對手沖向洛布的話，他短棍上的電弧将會直接将洛布電暈，但因為蝙蝠俠這幾乎算得上多此一舉的攻擊，讓他的電弧落了空不算，還讓洛布硬生生挨了一發本該射向地面的冰凍光束！
夜翼了解蝙蝠俠，他知道一般情況下他絕不會做出這種故意将敵人推進火海的事情，他會将人——就算是敵人——從火海裏拉上來。而蝙蝠俠此刻讓洛布挨槍的行為證明了他的異常。
他失控了！
但是……為什麽？蝙蝠俠是個自控力非常強的男人，他很少失控，如果失控也是有原因，然而夜翼卻不知道此時這原因是什麽。
“巧合。”蝙蝠俠淡淡看了夜翼一眼，然後将自己那冰冷而深不見底的眼放在了洛布身上，“你的手臂兩分鐘後将會完全壞死，并且如果你不想在這兩分鐘內因為某些意外将你那只手直接碰碎的話，你最好呆在原地。”
“……”你這威脅性和目的性十足的話怎麽看也不像是巧合啊喂！
夜翼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蝙蝠俠丢下那句意味深長的恐吓後，迅速沖向了急凍人，在來帶對方面前的一瞬間突然翻身躍起，一個蝙蝠形狀的爆破裝置順勢貼上急凍人的面罩，“轟”的一聲，那堅硬的面罩上出現了一個破碎的缺口。
那是他從芭特貝爾特手裏得到的最後一件東西。
蝙蝠俠落地後，并沒有接着沖向急凍人，反而舉起了手中的小巧按鈕。
“這是控制這棟大樓的中央空調按鈕，我可以讓這裏的溫度瞬間達到30攝氏度以上。沒有低溫面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多久。”蝙蝠俠用他那獨有的低沉沙啞嗓音慢條斯理說。
接着，他露出了一抹讓夜翼渾身一抖的笑容——
“想要我救你們嗎？”他看着兩人，幾乎變成深藍的雙眼看不到一絲光，他似乎看了一旁的夜翼一眼，然後平靜道，“是的，我會，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一場可能的災難就這樣被蝙蝠俠又一次扼殺在搖籃裏。蝙蝠俠将兩人交給了哥譚警察局後，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和夜翼迅速消失在一片狼藉的大廳，反而來到了一堆快要融化的冰塊面前。
那是他的腰帶，只是現在已經變成了幾段破布。
夜翼古怪地看着蝙蝠俠的背影，他似乎在那堆冰塊面前站了起碼一分鐘，他這怪異和反常的行為讓夜翼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蝙蝠俠剛才的失控是為了自己的一條……腰帶？
不不不，別逗了，這家夥的蝙蝠洞裏不知道有多少條腰帶呢。
但他為啥還杵在那兒啊？戈登都往這邊瞄了好幾眼了，難道他們不是應該遵循傳統在戈登局長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消失嗎？
迪克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前将布魯斯拖走，下一秒杵在原地的家夥終于動了——他竟然伸手将那堆冰全部撿了起來，就連一塊破布都不剩！
迪克徹底傻了，蝙蝠俠的裝備資金啥時候緊張到這種地步，以至于除了錢就是錢的土豪還得自己回收戰損裝備？！
接下來的事情，迪克就不太清楚了，因為一件突發的急事讓他在當天夜裏就趕回了布魯海文。不過他還是拜托了芭芭拉幫忙留意一下布魯斯的情況，他總覺得在宴會上他的行為有點……不正常。
以及，有一件事情他一直都耿耿于懷——那個貝爾小姐到底是誰啊？！晚宴那天除了那位薇薇安之外，他就沒見着布魯斯和那個女人親近啊！而且他對他腰帶的寶貝程度都比對薇薇安好呢……
迪克肯定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真相了一次。
實際上，當布魯斯親眼看到芭特貝爾特四分五裂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心慌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只将芭特貝爾特當成一種陌生的威脅，所以他才會将她改造成白天黑夜兩用腰帶，企圖能将威脅一直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之後，當他認識到芭特貝爾特确實只是一條腰帶，而不是什麽未知的外星物種時，他又因為她的容貌，心裏本能的有所芥蒂。
但他卻沒有想到，習慣芭特貝爾特的存在并沒有花費他多少時間，準确的說，只用了一個晚上。
芭特貝爾特從他成為蝙蝠俠的那一天起，就跟在了他的身邊，之後無論更新升級了多少次，模樣和功能改變了多少次，他都沒有抛棄她，因為只有這一條腰帶他用得最習慣。
現在想來，也許他早就習慣了芭特貝爾特的存在和她的默默幫助。
也許他在芭特貝爾特變成人形的第一天就相信了她所說的話，只是他并不承認。
直到她在自己面前被“分屍”的那一刻。
盡管他知道芭特貝爾特只是一條腰帶，盡管他知道也許對于一條腰帶來說死亡根本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概念。
但是那一刻的滿腔的怒火也讓他認識到，芭特貝爾特對于他來說不僅僅是一條腰帶。
況且他已經習慣了她叽叽喳喳喊着“布魯西布魯西”，布魯斯不喜歡自己的習慣被迫改正。
布魯斯收起了芭特貝爾特的每一個部分，并将它們帶回了蝙蝠洞，用了兩天的時間，沒日沒夜，讓它們重新變成那條自我感覺過于良好的腰帶。
然而，它只是一條腰帶，它并沒有活過來，趾高氣昂地告訴他“小助手幹得漂亮”，或者為了一個複古咖啡勺或者出去玩而讨好般地跟在他身後，喊着“布魯西布魯西”。
它有着和芭特貝爾特一模一樣的外表，一模一樣的材料，但是它不是那個孩子，它甚至沒有空間能力。
也許芭特貝爾特确實死了，她的人身在本體四分五裂的那一刻消散。
但在沒有得到一個100%确切的答案之前，布魯斯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畢竟，他連芭特貝爾特為何能變成人形都不了解。所以在此之前，他會一直将它戴在身邊。
一年之後，事情總算有了轉機。
起初，布魯斯發現自己衣櫃裏的那些皮帶有了些許移動。
然後，廚房裏的咖啡勺在一年之後，第一次出現了失竊的情況。
接着，每過一天，他就能發現，自己前天晚上剛剛喝過的咖啡杯，第二天早上杯子裏的咖啡勺就不見蹤影。布魯斯看在眼裏，卻不吭聲。
在一個星期之後，一身西裝革履的布魯斯，帶着那唯一一條兩用腰帶，來到了一個複古小店。店裏的裝修是18世紀的風格，牆壁上挂滿了複古的餐盤，而店裏主要經營對象似乎是那些喜歡用複古宮廷咖啡杯和咖啡勺的裝逼土豪們。
店主是一位老人，對方看到了布魯斯走進來，微微點頭向他道了聲早安，便離開了櫃臺，将整家店留給了他。
看着滿店華麗的咖啡勺，布魯斯感覺到自己的腰帶突然間變得很緊。
他十分自然地解開了腰帶并将她放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最近我家咖啡勺神秘失蹤是你幹的，貝爾，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想說，如果你喜歡，這家店就是你的。”
布魯斯嘴角帶着淺笑，他知道按照某只的性格現在絕對忍不住。
果然，看着站在桌子上的皮衣女孩，布魯斯嘴角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加深幾度。
但是……
“……”皮衣女孩沒有說話，她只是瞪大了那雙藍眼睛警惕而疑惑地瞪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卻又禁不起那些漂亮複古勺的誘惑，試探性地偷偷拿起了一根後，後退一步跳下桌子，躲在桌子背後，偷偷盯着布魯斯，手裏攥緊了那根咖啡勺，生怕布魯斯會搶了去。
她不會說話。
布魯斯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以及……
看着她眼底的陌生和抗拒，布魯斯臉上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他又恢複了他應有的從容，甚至那笑容有變成虛僞的花花公子式弧度的趨勢。
“你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知道你的存在，以及我将這家店送給你？”布魯斯帶着上挑的語氣慢悠悠說道。
還沒有桌子高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你就當我從來不在乎在自己的裝備上花多少錢就行了。”布魯斯說，見女孩剔透無暇的藍眼睛裏似乎有些不滿的異樣，他擡起一根手指，補充着，“以及，不要認為我是你的助手，我不是，蝙蝠俠不是，我只會是你的戰友，你的朋友，你的親人。”
頓時，女孩變成了包子臉。
布魯斯見此，剛準備上前一步，女孩卻反抗般地後退了一步，從那表情看有些張牙舞爪。布魯斯立刻停下來，他深深地望着她，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眼神卻深不見底：“你是芭特貝爾特，但是從今以後，我只會叫你貝爾。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布魯斯·韋恩，也是你的蝙蝠俠，如果你還不能完全了解我的處事風格，我會教你。”
芭特貝爾特并不理解布魯斯的眼神裏的東西，但她只覺得突然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于是她懵懂地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卻只說出了“啊”的一聲。
失憶了也沒關系，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你們認為貝爾變成了一只嬌羞的軟妹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現在的情況和她一開始一樣，從一個腰帶慢慢有思維然後慢慢變成人形學會說話，就像一個新輪回
至于她腦內OS……詳見下一章無責任番外
以及有個腦洞不吐不快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那就是老爺在一開始就知道貝爾的存在，只是那時候貝爾又進入了輪回模式啥都不記得（畢竟蝙蝠俠的戰損次數太多腰帶肯定也毀了又改改了又毀），然後老爺裝作自己不知道，只為了找回他第一次見到時的那個貝爾，按照第一次的相處模式讓貝爾漸漸擁有了第一次相遇時兩人共同記憶後，卻又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貝爾又回爐重造，而老爺又一次裝作啥都不知道無限循環……
想想還挺帶感對嗎！
你們可以當做平行宇宙或者這個小短篇就是老爺和貝爾的初次相遇
總覺得在正文裏放上這個設定你們就會因為這帶着玻璃渣的糖掐死我【遠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