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把你扔出去喂狼

沈覓雙手捂臉盤腿坐在那裏穩如這雲門山,敵動則我動,敵不動則我也不動。

窦憲倚在後面的靠枕上揉着眉心,也不知道這會兒脾氣怎的這般好,居然沒把眼前這人給扔出去。

良久,窦憲耐着性子道:“你說你哪有個良家女子該有的樣子,實在不成體統,你父親如今也算揚滿天下的名仕,怎麽你就—就這麽—”

學富五車的窦憲這會兒居然想不出哪個詞形容她,氣呼呼補充道:“不堪教化。”

這是說自己沒教養?

沈覓很不服氣,他這訛人煮人的就有教養了?

見她充耳不聞,繼續捂着臉坐在一邊當呆鵝,窦憲有些不高興了,以往哪個女人見了自己不是笑臉相迎?從沒有哪個女人視自己于無物,難不成情窦未開?

怎的未開!情窦開的甚早,不是愛慕過一個叫阿現的?

大概是自己過于寬容她了,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窦憲拉下了臉,用內力一掌将燈滅掉,冷聲道:“睡覺。”

沈覓眼前一黑,眼睛适應了好一會兒才隐約看見屋裏的擺設,穿上鞋摸索着的往門口走去。

沒走幾步,背後傳來窦憲有些煩躁的聲音:“還不睡覺,磨蹭什麽?”

“窦大人,我自然也是去休息。”

這青雲觀不大,客房不過三兩間,除了自己和她還有二十多名侍衛,哪裏還有多餘的客房?

“其餘客房睡滿了侍衛,你是要睡在院子裏?”

“......”

唉!這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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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朦胧,沈覓對着窦憲使勁翻了幾個白眼兒,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府裏待着,非得來這荒涼地尋麻煩。唯一的榻已經被窦憲占了去,難道自己今晚睡地上麽......好吧,好歹也是個雙人間的地面,總比睡院子強些。

見沈覓還在門口站着,磨磨叽叽沒有上榻的意思,窦憲一把掀開被子,怒道:“還不過來,可是真的要去睡院子?”

沈覓一哆嗦,小聲道:“我睡覺不老實,嗯,窦大人好好休息,我睡地上。”

“成一,去煮了李—”

“別,別,大半夜的別麻煩成大人,我上榻,這就上,睡覺,睡覺。”沈覓兩步蹿到榻上,把鞋子往下一扔,拿起大氅把自己從頭到腳捂個嚴嚴實實。

夜色下裹着大氅的沈覓像只熊,僵挺着一動不動,窦憲又氣又好笑,便伸手去拽她。沈覓死死的摁住大氅,可這點力氣哪裏比得上窦憲?兩只手摁不住,幹脆将半拉兒身子都壓了上去。

窦憲稍稍一使勁連她整個人都平拖過來,另一只手又去拽她頭頂上的大氅,拽了幾下還是沒拽開,氣的笑出聲來。

“你莫不是屬王八的?”

悶悶的聲音從大氅裏傳出來,“你才是王八,你是狗。”

“狗?哼哼—”

窦憲壞壞一笑,整個人躺在沈覓身上,“哦?何為狗也?若說出個子醜寅某的道理本官今日便放過你,不然,你就悶死在大氅裏好了,回去我就讓李仲賢給你陪葬,想來他是很願意的。”

沈覓被窦憲壓得喘不過氣,使勁往外推了推。

窦憲非但紋絲不動,見她掙紮又故意使了幾分力。

沈覓被壓的動彈不得,呼吸都困難,更是覺得這人滿肚子壞水壞透了,掙紮着從大氅裏把腦袋冒出來,粗喘了幾口鮮新空氣,“窦憲,調戲良家女子恥也不恥?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紅薯是什麽買賣?不做!就做良家婦女的買賣。”說罷,低頭靠近小女人的臉頰。

“你若強來,我就—”

“你待如何?要去跳崖還是跳河?”窦憲調笑道。

“生命誠可貴,為你不值得,就算再不願意也犯不着為這個尋死覓活,大不了當做被狗咬了一口,雖然不能再咬回來,可我會厭惡你一輩子。”

被狗咬?

窦憲一愣,不管是長安高門大戶的貴女還是普通人家的碧玉,從來對自己都是仰望谄媚,女人不過是利用與歡好之用,從來沒遇到過這般冥頑不靈的。

窦憲原本也只是拿她逗樂子,沒想着真去強迫什麽,他窦憲是誰?還需要用強的麽?說出去招人笑話。

被這番話徹底攪沒了逗樂子的興致,窦憲坐起身,惡狠狠的瞪着大氅底下的小女人,這般不知擡舉就該扔出去喂狼,卻又不知怎的開不了口,暗暗想着等天亮了再整治她。

沈覓剛開始還緊繃着,怕遭窦憲的“毒手”,後來見他沒了動靜,自己實在乏力的很,不知不覺也就睡了過去,待睜眼已是天色大亮。

窦憲換了身黑色勁裝,緊而小的袖口,精致的獸皮長靴,正跪坐在榻沿上擦拭着一柄長劍,似是知道沈覓醒了,慵懶的說道:“醒了?”

沈覓一咕嚕爬起來,穿上鞋子走到門邊,拉開個小縫兒往外看,院子裏靜悄悄的沒個人影兒,也不知道那侍衛們都藏在哪裏去了。

窦憲見她不答話,又問道:“瞧什麽?”

沈覓回身坐在塌邊整理着長發,“昨晚惹惱了你還想着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剛剛看了下,今兒個陽光很是明媚。”

窦憲擦拭寶劍的動作一頓,揮劍橫在沈覓脖頸上,“是想着把你扔出去喂狼的,後來一想,還是等天亮了再扔出去的好。”

沈覓見木幾上放的獸皮小靴和寶藍色勁裝,想着大概是給自己準備的,又瞄了瞄窦憲那張欠抽的臉。

沒殺氣!

小手捏着劍身慢慢推開,“窦大人心存善意着實不容易,老話說餓死鬼不能投胎,你還是讓我吃飽了飯再去喂狼吧。”

窦憲嘴角一彎,收劍入鞘,“也罷,容你再看會兒今天的太陽。”話畢拍了拍手掌,有人端着清粥小菜送進來。

窦憲和衆侍衛在林中正打獵打得歡暢,沈覓則牽着馬在林中一塊較為寬暢的地方靜靜等待着。周圍時不時的飛過三三兩兩的黑鬥篷,把死傷的獵物往地上一扔便閃身不見。

百姓通常講究臘月裏不殺生,因怕損了陰德,準備過年節的肉類臘月之前便備好,集市上一直到出了正月才有屠戶出售肉類。

也就窦憲這些殺伐之人不講究這些。

死了獵物的便也罷了,有的尚且未斷氣哀鳴不斷,沈覓居然聯想到了那日在獄中見到李仲賢的情景,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窦憲獵物打得盡興,老遠便看見沈覓将馬栓在一旁,背靠着一棵大樹曬太陽,寶藍色的勁裝果然很襯她的膚色,越發顯得白嫩水靈。

窦憲壞壞一笑,搭弓便是一箭。

沈覓正魂游太守府大牢,哪料到一支箭橫空飛來,“嗖”的一聲堪堪擦過耳際釘在樹上,實打實的被吓了一跳,擡頭望去,窦憲沐浴着陽光向自己走來。

這面容像極了馮現......沈覓竟一時移不開眼。

窦憲見沈覓被吓了一跳正高興,卻見她一臉癡迷狀,眼神中的柔情似是能擰出水來,顯然是把自己又當成了那誰誰誰,不由得怒從心起,“又是一臉呆樣兒,想要去喂狼?!”

沈覓被他吼得一愣,心想這厮可真難琢磨,更年期不成?!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陰天,剛才還在笑,這會兒又發瘋,跟中了邪似。

作者有話要說: 窦窦:我給咱親媽塞了銀票,她同意我再逗你幾天

覓覓:把你親媽揪出來,我給她紮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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