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後勇救親生女
“伯陵, 為何在此殺人?這孟妪雖然瘋癫,但罪不至死。”太皇太後亦感到驚訝,不解的問道。
“太皇太後,阿離如今躺在榻上,伯陵深感痛心,恨不得躺在那裏的是我自己, 可是伯陵知道您更痛心, 這瘋婆子出語無狀, 驚擾了太皇太後和阿離, 就這麽死了算便宜她。”
一番話說的太皇太後熨帖不已,原來伯陵對阿離這般心悅,可惜了這對佳人, “那妖婦可曾帶來?”
窦憲道:“回禀太皇太後,人已帶到, 未經您的準許, 不敢讓她入內。”
太皇太後點頭, “讓她進來, 不是能起死回生麽?我老婆子倒是要看看,若是我的阿離能活過來,她便有命, 若是阿離去了,那妖婦也不必在這世上了。”
窦憲一頓,道:“一切都聽您的,不過那仙方......”
太皇太後招手, 示意窦憲近前,低聲道:“什麽仙方!那就是個妖婦!尚未嫁于你便克死了你的正室,若是日後相克于你怎麽辦?之前你曾在大殿上求娶她,阿離如此離奇中毒身亡,安知不是那妖婦作怪?若是阿離沒了,她便是正室,那妖婦心機過于深......斷斷不可留。”
窦憲心中一沉,剛才好不容易說動了太皇太後,如今這老太太又突然轉了性子,只能暗自另想他法,心裏着急面上卻半分不顯。
“太皇太後英明,伯陵都聽您的。”
太皇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她進來吧。”
沈覓在長廊裏隐約聽到了一言半語,心中已是有數,自己哪會什麽起死回生?
太皇太後必下殺手了,不知那玉環可曾交到太後手中,更不知......不知她是否回來救這個被她舍棄的女兒一命,沈覓苦笑,提起步子邁進屋。
沈覓一進門,倒是讓太皇太後想起了窦琪,口中念念叨叨:“阿琪來了麽?她與阿離一向親密,怎麽沒聽見阿琪那丫頭說話......”
窦憲看了一眼進來的人,不慌不忙道:“太皇太後,剛才伯陵過去時,阿琪說沈氏給她施了針,渾身乏力不堪,臣擅自做主讓她回去歇着了,省的再來......礙您的事。”
太皇太後點點頭,“那丫頭不舒服......回去也好,”話畢語調一轉,厲色道:“沈氏,過來給翁主診病,你今日要不然就把翁主救醒,要不然就把仙方交出來,否則,你必不能活着出這道門。”
都這麽霸道,比窦憲還霸道,自己上輩子果然得罪了豆子它祖宗!
沈覓心裏打着鼓,慢慢走上前,一絲甜膩劃過鼻尖,榻上的女子面色如生,嘴唇紅潤,宛如睡着的美人,可上前一摸,沒有半點脈象,脈搏靜若死水。
回過身,見窦憲對自己暗暗擺首,沈覓明白過來,道:“回太皇太後的話,翁主已經去了,但我剛才探知,翁主正在奈何橋下哭訴,說有人下毒害她,她懇求太皇太後為她做主,找出兇手為她報仇。”
太皇太後渾濁的老眼留下兩行淚,嘴唇顫顫巍巍:“阿離放心,”轉向沈覓道:“還不速速将阿離救活阿離活過來不就知道是誰下毒?”
沈覓知道現下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慢聲道:“翁主又說了,世間太苦,梁王得知今日翁主下界,正在奈何橋下接她,兩人欲一同升仙西去,故而,翁主自己不願意回來。”
太皇太後閉上了眼睛,旁邊的婆子欲為她拭淚卻被太皇太後撥開手,半晌,道:“此番話老身就算是信你吧,武兒能升仙也是個好去處,至于什麽仙方?看來是無稽之談,哼哼!竟敢欺騙我窦家,伯陵,殺了她!”
沈覓心顫,擡眼看向窦憲,窦憲面色不愉,心道老太太真老了,這般反複無常,可依然拱手道:“伯陵這便處理了沈氏,殿內今日已經見血,伯陵怕對太皇太後不吉利,再說,阿離剛去,莫要驚擾了她,伯陵這便把沈覓埋進後面的林子裏,給您最愛的石榴樹做化肥。”
太皇太後一擺手,算是應了。
窦憲将沈覓拉至門外,低聲道:“随我走,先離開這裏。”
沈覓腿沉似灌了鉛,被窦憲拽着,一婆子從外面疾步進殿通報:“禀太皇太後,太後來了。”
太後來了!
沈覓一陣腿軟坐在地上,窦憲蹲下身子,低聲呵呵笑道:“有兩下子,不愧是我窦憲看重的女人,太後見了太皇太後如同婢女婆子,向來不敢大聲說話,今日竟然為了你敢來長樂宮,呵呵,有意思。”
見四下沒有宮婢,窦憲将沈覓拉至旁邊的角屋,将她抵在牆上,低頭道:“民間有傳你是狐大仙,到底有多狐媚?嗯?”
你才狐/媚!
沈覓轉向一旁,岔開話題:“劉離翁主是你的未過門的妻子,她還在隔壁躺着,屍骨未寒,你就不怕她半夜尋你?”
“切,她算個老幾,你莫要岔開話,姓薛的那狼崽子到底有什麽好處,嗯?”
沈覓避重就輕,再次岔開話,“若是你妹妹醒來,恐怕你也會穿幫。”
“穿幫是何意?露餡?不怕,妾的女兒上不得臺面,我自有辦法。”
窦憲再次低頭,眼中除了戲谑,還多了幾分別的,“你又轉開話題,那姓薛的鬼心眼多得是,不是你的良配。”
沈覓擡頭:“他心眼多,你心眼少?他不是良配,你是?”
窦憲低笑:“我嘛,心眼不少,堪稱良配,這會兒你的小命攥在我手中,就不能說幾句我愛聽的?”
沈覓多了幾分認真,“太皇太後要你殺了我,你卻是另有主意,想如何?”
“這簡單,找個身量相似的宮婢埋坑裏,把你帶回去安置,隐姓埋名随我過日子不挺好?”
沈覓不語。
窦憲邪魅一笑:“你覺得我狠?你救人我殺人是不是?別傻了,姓薛的同樣殺人無數,計謀多端,心狠手辣,你以為他沒幹過這樣的事?我就奇了怪了,你相中他哪裏?長得跟個白面團子似的,要說小白臉比我哪點強,裝!這個裝我真裝不過他。”
沈覓撇嘴,剛要反駁,卻聽牆那邊傳來怒喝,“都給我滾出去,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是太皇太後的聲音,沈覓心頭一顫,窦憲也豎起了耳朵,他是練武之人,耳力比常人好些,此刻貼在牆壁上隐約聽得幾句。
“你膽子大了...以為兒子做了皇帝就能做主天下...虎符...随時換了他...有人願意做皇上...你以為非彘兒不可...”
太皇太後一向強硬如此。
太後的聲音卻不似往日那般謙恭,軟綿綿中不卑不吭,“窦家...信...梁王...瘟疫...彘兒...沈太醫有大功...必須帶走...投鼠忌器...毀了先帝的功業...”
“王娡...不檢點...不配一國之母...”
太皇太後的聲音越來越憤怒,卻是壓低的不能再低,窦憲中有數,恐怕太後拿來了什麽證據,剛才說到瘟疫,信,梁王,難道瘟疫時暗通的信件被盜了?
這可是大把柄!
窦憲心急,正欲再聽清楚,脖子上卻橫空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劍,身子一頓,轉身看向來人。
是薛澤,依然嘴角銜笑,周身不見殺氣,似是無害書生。
“窦将軍,今日多謝。”自然指的是阿覓之事,說罷收起手中長劍。
窦憲一驚,對薛澤的到來竟然沒有半絲察覺,随即心裏一酸,他說什麽,多謝?
恨恨道:“我愛慕阿覓,護她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薛兄為何此時才到,再晚些不更好?若非我在,阿覓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我為何此時到,窦兄知其一不知其二。”
薛澤将沈覓拉至身旁,上下仔細打量,見其無礙舒口氣。
窦憲又是一酸,“哦?哼哼——願聞其詳。”
薛澤微眯眼睛,“其一嘛,窦兄自然比薛某還要清楚,只盼魏其侯派人行刺能派些長腦子的,少弄出些無用的,惹得皇上很是惱火,”見窦憲臉色一變,薛澤又道:“其二嘛,得感謝窦兄的未婚妻子劉離翁主,她派人轉交的信,如今已在太皇太後手上,想必太皇太後此刻很頭疼,如此解釋,窦兄可明白了?”
劉離?搞什麽!
窦憲又怒又酸,欲拉沈覓的手腕卻被薛澤擋開。
“姓薛的,沈覓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得到她,你以為能得意到幾時?有今天無明日,你最好離阿覓遠遠的,省的拖累她。”
薛澤微微一笑,道:“窦兄提醒的對,薛某自當更加謹慎,再次感謝窦兄今日對阿覓的相助之恩,這份恩情薛某記在心裏,薛某是個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之人,今日怨未必今日報,不過今日恩得今日報。”
窦憲被一番話繞的有點糊塗,摸不清薛澤的路數,尚在尋思眼前這家夥肚子有什麽壞水兒,脖頸上卻被飛來一物狠狠重擊,倒地之前聽薛某人不急不忙道:“窦兄不用謝我,薛某這就把阿覓帶走了,若是太皇太後見窦兄暈倒,想必不會怪罪于你放跑了阿覓,告辭。”
窦憲恨得牙根癢癢,想站起來卻頭暈腦脹,黑暗襲來人事不知,徒留滿腹酸惱。
作者有話要說: 窦窦:瞧瞧本官,什麽叫舌燦蓮花,随時随地都能吐出個花兒
大狐貍:賣泡泡糖喽,賣泡泡糖喽,大狐貍牌大大泡泡糖,吃了就能吐花兒
窦窦:吐什麽花兒
大狐貍:豆花兒呀
窦窦:你給我站住!站住!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