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達芬奇的拖延症,在佛羅倫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他的老師韋羅基奧,他本人,那确實都作品令人印象深刻,挂在家裏既有格調又有收藏價值。
可是找他畫畫,可能只是單純交個訂金。
去年他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完成了美第奇家的訂單,都已經成了坊間的一件逸事。
這回修道院給他的合同,洋洋灑灑的寫了六七頁,全都是為了防止他中途失蹤。
合同裏規定了他必須先自行負擔各種原料包括金箔,而且也給了明确的DEADLINE——三十個月。
如果三十個月過去了,他還沒有按時交稿,那麽他已經畫完的部分全都歸修道院所有,且拿不到任何原料的報銷。
這一部分的規定,海蒂還是頗為贊同的。
她可是親眼看着這位大師玩根木頭都能玩一下午。
“但是這個支付方式,也太奇怪了吧。”
海蒂抽出其中一張,給他看這裏面的具體內容。
如果整個訂單順利完成,達芬奇就可以獲得佛羅倫薩附近的好些房産。
——那些都是忠實的信徒捐給他們的。
只要拿到這些房子,達芬奇就可以把他們以三百弗羅林的價格賣回修道院,再支付一百五十弗羅林給一位年輕姑娘作為嫁妝。
“這沒有什麽問題。”達芬奇摸着下巴道:“土地遺贈協議就是這麽寫的。”
海蒂對這些條條框框并不了解,只加重了語氣道:“嫁妝要在三個月後就開始分批支付——你現在手頭有三十個弗羅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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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動作一僵:“沒有。”
“而且你要提前墊上所有的材料,顏料、金料、雞蛋——你有這些錢嗎?”
達芬奇試圖否認,半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沒有。”
三博士來拜,是宗教畫中最為著名的場景之一,多位著名畫家包括小桶都有過相關作品。
三位智者跟随一顆星星的指引來到伯利恒,為耶稣獻上黃金、乳香和沒藥作為禮物。
就這麽一副畫面,金紅綠藍什麽顏色都要有,而且壁畫要消耗的顏料還多,就達芬奇這樣……怕是要把工坊都賠給修道院。
海蒂感覺自己已經解釋清楚了,就把合同理順了又交還給他:“所以要好好考慮,別幹賠本的買賣。”
達芬奇琢磨了一刻,直接拿着合同起身:“我去跟他們談談。”
到了黃昏的時候,他才折返回來,手上似乎還拿了一份新合同。
這邊海蒂在聽着遙遠的琴聲看着書,見他回來時臉上還帶着笑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談完了?”
“嗯,總酬勞為一百三十佛羅林,不扯那些房子的事情。”達芬奇晃了晃手裏的合同:“預付我五十金幣,兩年內交工,不交工賠償他們兩百金幣。”
海蒂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簡直能看見這家夥窮困潦倒的後半生了。
“你這幅表情看起來,”達芬奇注視着她道:“怎麽有種憐憫?”
“達芬奇先生——”
“是列奧納多先生。”達芬奇糾正道:“我們是好友,不要用敬稱了。”
“列奧納多先生,”海蒂加重語氣道:“您要是再拖稿可能會破産坐牢的。”
“可畢竟——”達芬奇說了一半,忽然愣住了。
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女仆了。
平時偷懶分心的時候,也沒有人端來橙汁提醒他這個那個了。
他還真不一定能按時完成。
褐發青年的臉忽然蒼白了許多。
“完了。”他深呼吸道:“我連合同都簽了,現在沒法反悔了。”
海蒂本來想聊兩句就繼續看書,此刻反而有些糾結。
她要是不幫忙,搞不好歐洲文明史上的一顆啓明星就因為債務锒铛入獄,甚至連文藝複興都複到一半回家見上帝。
“這樣。”她輕咳一聲道:“我有空來監工好了。”
達芬奇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那我得救了。”
“前提是你寫一個具體的工作進度表。”海蒂不依不饒道:“具體到幾月份完成多少,什麽時候畫完草稿,大概幾月交工。”
達芬奇揚起笑容來,揮手道:“我幫劇院把天使的光環做好就去寫——”
“現在就寫。”
“那我去吃點東西回來——”
“現在——就寫。”
某人默默回了房間。
海蒂等了一會兒,隐約感覺不對勁。
她過去敲了敲門,聽見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達芬奇寫了一半工作安排忽然開始研究鵝毛,研究着開始在筆記本上畫天鵝,沒聽見這幾下敲門聲真要寫到半夜裏去。
等工作進度寫完之後,海蒂仔細一看,居然只要十個月。
從三十個月,到二十個月,再到十個月。
果然這家夥的時間觀就跟海綿裏的水一樣……
眼下到了二月,又到了全城上下都開始晾曬意大利面的時候。
街道上到處可以瞥見長長的面片放置在陽光下,好些人家的屋頂和露臺上也曬着面條。
領主宮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層,但是層高驚人,也有種俯視衆生的感覺。
海蒂聽德喬說顯微鏡已經做好了,準備動身親自去取,臨出發前在窗戶上望了一眼,果真是一城赭石黃上還散着好些明黃蛋黃的幾何線條,有幾處竟還被人排成了波浪線和圓弧。
這兒的居民喜歡在樓頂和門口養橘子樹,而盆栽旁邊圍了一圈面條,就頗有些象好些人在玩行為藝術。
佛羅倫薩在意大利語本來是花之都,現在看來明明該叫意大利面大本營才對。
工匠果然手藝了得,不光照着圖紙做的一模一樣,還按照她的注釋做了一個聚光的設計,完全能滿足基本需求。
海蒂特意拔了根頭發放在鏡下看,在調整好距離之後能清晰的放大數倍。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還多付了兩個銀幣。
“謝謝您——您真是太好了。”眼鏡工匠笑的合不攏嘴:“歡迎下次再來啊。”
她們折返回去的時候,要穿過長長的市政廳廣場去藥劑店裏買些東西。
還沒等走幾步,忽然好些鴿子驚飛起來,緊接着有幾個婦人發出驚呼,好些人都湊了過去。
發生什麽事了?
海蒂隐約聽見有人在呼救,連忙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女仆,小心地擠進了人群。
一個頗有些肥胖的婦人倒在了地上,已經陷入意識昏迷的狀态裏。
可能是心髒病!
她下意識地擠進人群,高聲呼喚道:“她叫什麽名字?”
“艾麗娅!”有個熟悉的聲音驚慌道:“艾麗娅·阿雷西歐!”
“艾麗娅——醒醒!聽得到我說話嗎?!”
那個婦人已經沒有任何反應,掐手心都沒有半分動靜。
海蒂俯身貼耳在她的胸前,已經聽不見心跳聲了。
瞳孔已經開始放大,鼻腔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不行,要馬上急救才可以。
她擡起頭來尋找幫手,發現阿雷西歐先生臉色蒼白的站在旁邊。
“過來——你用左手托住她的脖頸,右手按住她的額頭,讓她頭部上揚。”她提高聲音道:“一定要保證她的呼吸順暢。”
在衆目睽睽之下,海蒂雙手交叉,開始在婦人胸骨中段的上方錘擊和按壓,心裏數着數,随時準備給她做人工呼吸。
如果當衆冒犯一位同性,她搞不好要被判上和達芬奇一樣的罪過,最好不要遇到這種事……
海蒂顧不上太多,只保持距離口對口吹氣,同時用力按壓那婦人的胸膛,祈願她能快點好過來。
阿雷西歐發着抖扶着母親,此刻連手心都一片冰涼,整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可就在這時,剛才還昏迷不醒的婦人突然震了一下,瞳孔開始迅速縮小。
她的臉頰重新變得紅潤,嘴唇也漸漸有了血色。
海蒂一直等到她悠悠醒轉,扶着她把咽部的嘔吐物吐了個幹淨,心裏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人沒事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等那婦人在阿雷西歐的攙扶下終于站了起來,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還有人想拉着海蒂讓她幫自家親戚看看病。
——這是何等神奇的醫生,居然能夠當衆起死回生!
海蒂腼腆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又安撫了一會兒驚魂未定的阿雷西歐先生,扭頭就帶着女仆跑回了宮裏。
德喬自然是要把這些事都向上如實彙報的。
當天晚上,她就又出現在了海蒂的面前。
“領主大人有請。”
作者有話要說: 修道院相關是真人真事,參考傳記。
【1月27日存稿手記】
中世紀十大醫療術“酷刑”
筆者:大衛·莫頓
中世紀醫學:從治療痔瘡的高溫烙鐵到幾乎任何小病都可以使用的放血療法;将由我們的特邀作家大衛·莫頓,為我們展現其中最為可怕的十大醫術。
志願譯者團隊 / 闫詩意、和李齊慧、香草山、馮小旦、蘇黃米
1 外科手術:粗魯、生硬而又非常痛苦
中世紀的外科手術,粗魯、生硬而又……痛苦!外科醫生對于人體解剖學、麻醉劑以及使創傷和切口遠離感染的抗菌防腐技術,所知甚少。
中世紀早期的外科醫生一般是僧侶,因為他們可以利用最好的醫學文獻——通常由阿拉伯學者所着。但是1215年,教皇下令禁止僧侶進行外科手術;所以他們指導農民完成各種各樣的手術。那些除了閹割動物以外、幾乎沒有什麽經驗的農民,在清除疼痛的牙齒膿瘡到開展白內障手術等各個領域備受歡迎。
但确實存在一些巨大的成功。英國考古學家發現了一枚大約來自1100年、頭部曾遭受重型鈍器擊打的農民頭骨。細致的檢查顯示,這個人接受了被稱為穿孔術的救命手術;一個孔會被鑽出來,頭骨的一部分會被揭起,以使破裂的頭骨碎片方便取出。這個手術減輕了腦部的壓力,此人得以康複。我們只能猜測下此過程得有多疼啊!(闫詩意 譯)
2 颠茄(Dwale):一種能致人死亡的天然麻醉劑
中世紀的手術,事實上只會用在面臨死亡威脅的緊急情況下。一個原因在于,當時并沒有可靠的麻醉劑,以緩解粗糙的切割過程帶來的劇痛。一些用于減輕疼痛或是誘導昏睡的藥劑,可能是致命的。一個例子是,莴苣汁、被閹割的野豬膽汁、葫蘆草、罂粟、莨菪、鐵杉汁和醋的調和物。它将和葡萄酒混合,再端給病人服用。
用于描述麻醉劑的中古英語詞彙是“dwale”(發音為dwaluh)。
單獨的鐵杉汁也很容易致人死亡。雖然麻醉劑可以誘導深沉的睡眠,保證外科手術的進行,但也可能因為過于強烈而使病人停止呼吸。
帕拉塞爾蘇斯(Paracelsus),一位中世紀的瑞士物理學家,第一次将乙醚用作麻醉物質。但乙醚并未得到廣泛的接受,其使用逐漸減少。三百多年後,它在美國被重新發現。帕拉塞爾蘇斯(Paracelsus)也使用鴉片酊,一種罂粟的酊劑,以減輕痛苦。(闫詩意 譯)
3 符咒:作為一種治療的異教儀式和宗教忏悔
早期中世紀醫學往往是異教徒、宗教和科學的混合體。随着教會獲得更多的控制權,異教徒的“儀式”當作應受懲處的罪行。這樣一種應受懲處的罪行可能如下:“當[醫生]靠近病人的住所,如果[醫生]發現旁邊有一塊石頭,[他]會把翻轉石頭瞧瞧石頭底下是否有東西。如果[醫生]發現蠕蟲、蒼蠅、螞蟻或任何活物,他們[醫生]就說生病的人會痊愈的。”
患鼠疫的病人被要求實行苦修——一種告解的實踐,然後實行牧師制定的宗教獻身——一種常見的“治療”。他們被告知如果進行正确地告解,則或可免于一死。(和李齊慧 譯)
4 眼白內障手術:過程痛苦卻難以拯救患者視力
早期白內障摘除手術,包括通過角膜将尖銳的器械、小刀或大針插入眼球底部,迫使眼睛的晶狀體脫離晶狀體囊。
在中世紀的歐洲,伊斯蘭醫學變得越來越廣泛,白內障手術也得到了改善。注射器被用于抽吸白內障。空心金屬注射器通過眼睛的白色部分插入,通過吸取的方式成功提取了白內障。(和李齊慧 譯)
5 膀胱阻塞:金屬導管插入膀胱
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由于梅毒等性病造成尿液堵塞膀胱的現象實屬常見。導尿管——一個通過尿道插入膀胱的金屬管道——在十三世紀中葉被初次使用。當導尿管難以插入膀胱來解除阻塞,就不得不采用一些其他的方法。其中的一些方法非常新穎,但如同疾病本身一樣,既痛苦又危險。
這是一段治療腎結石的描述:“如果有一塊石頭在膀胱裏面,需确保如下:讓一個健壯的人坐在長椅上,并且雙腳放置于一張凳子上;病人坐在他的腿上,用繃帶将病人雙腿固定在他的脖子上,或者固定在他的肩膀上,保持平穩。醫生面對病人并将右手的兩根手指插入其肛門,左手握拳壓住病人陰部。用手指從上面開始檢查整個膀胱。如果他找到了一塊堅硬又結實的顆狀物,那就是結石……如果想要将結石取出,在此之前必須清淡飲食并且提前禁食兩天。到第三天,找到結石,将其推至膀胱頸部的入口處,借以工具縱向切開一道口子,然後用兩根手指将其取出來。”(香草山 譯)
6 外科醫生在戰場上: 拔箭是項令人讨厭的門生
在中世紀,長弓的使用非尤為時興。它是一種可以大大增加弓箭射程的強弓。而這也給戰地的外科醫生制造了一個真正的難題:如何從傷兵身上取下弓箭。
戰場上使用的弓箭建投不需要粘着在箭杆上,但是會附着以溫熱的蜂蠟。等蜂蠟凝固後,箭就可以正常使用。可是一旦箭被刺入其他的物體,而箭杆被拔出來,箭頭就會因為脫落而殘存在物體裏。
有一種方法是使用箭頭勺子,它由一位名叫阿爾布卡西斯的阿拉伯醫生創造發明。将這種勺子插入傷口,并固定環繞箭頭的位置,這樣在拔出箭頭時不會造成倒刺刮傷。
這樣的傷口也常用烙術來處理。這時,為了防止失血過多和感染就會使用高溫燒制的燙鐵來烙封住傷口的組織和靜脈。烙術在截肢中更是備受推崇。
有一張名為“傷者”來描述外科醫生的着名插圖。從它可知一名戰地外科醫生将可能需要面臨及處理的各種傷口。(香草山 譯)
7 放血術:幾乎可以醫治所有小疾的妙方
中世紀的醫師相信大多數人類的疾病皆是由人體內多餘的體液而致(被稱作 “humour”)。因而治療的方式是通過大量的放血以去除這些體內過剩的液體。放血術的兩大方式分別為水蛭吸血法(leeching)和靜脈切開放血法(venesection)。
在水蛭吸血法的過程中,醫生将水蛭這種吸血的蠕蟲放到病人身上,通常是放置在病人身體受到傷病感染最嚴重的部位。蟲子只有在吸食了一定量的血之後才會掉落。
靜脈切開放血法是直接将血管切開(通常由手臂的內側),以排出相當份量的血。用于切開靜脈的工具是放血針(fleam),這是一個半英寸長的窄刀片,可以刺穿血管卻只留下微小的創口。放出的血流入一度量的碗中。
修道院中的僧侶不論生病與否,都有定期的放血治療。這種規律的治療被認為是保持身體健康的方式。他們需要數天方能恢複并回歸日常工作。(馮小旦 譯)
8 分娩:女人被告知要做好死亡的準備
分娩在中世紀被認為是致死率極高的,以至于教堂告知孕婦準備好她們的裹屍布,并且進行忏悔來應對可能的死亡。
助産士由于要處理緊急的洗禮,她們對于教堂來說是重要的角色,并且是受羅馬天主教法管理的。一句倍受歡迎的中世紀的俗語是“越是好的女巫,越會是好的助産士。為了防止巫術盛行,教堂要求助産士有主教的認證,并且賭咒發誓在助産過程中不會應用魔法。
在嬰兒胎位不正生産過程變慢的情形下,在場人員将嬰兒在子宮內移動位置,或是搖動床以企圖通過這種外部的方式改變嬰兒的位置。一個沒能順利被生産的死嬰會在子宮內被銳器分解,并且由一個擠壓儀器(squeezer)移除。保留的胎盤則通過與其相反的作用力被生生拉出。(馮小旦 譯)
9 灌腸法:中世紀一種将藥物注入肛門的方法
灌腸是中世紀清洗腸道的醫學術語,真的是用一種工具通過肛門把液體注入體內。灌腸器是末端是杯形的長金屬管,藥液從此注入。另一端是一個鑽有幾個小孔的鈍針頭,插入肛門。人們将液體倒入其中,并利用泵送作用使用柱塞将流體注入結腸區域。
中世紀灌腸最常使用的液體是微溫水,偶爾使用混合的藥物,例如稀釋的野豬的膽汁或醋。
在16世紀和17世紀,中世紀的灌腸器被更普遍的球形注射器所取代。這種治療方法在法國變得十分流行。國王路易十四在他的統治期間進行過2000多次灌腸,有時還一邊灌腸,一邊上朝。(蘇黃米 譯)
10 痔瘡:用熱鐵治療的肛門之痛
中世紀很多疾病的治療方法都包括向守護神祈禱,以求得神靈的蔭庇。聖菲亞克,一個七世紀的愛爾蘭僧人,是痔瘡患者的守護神。有一天,他在花園裏挖土時得了痔瘡,當他坐在一塊石頭上後,得到了神奇的治愈。石頭上保留了他的痔瘡的印記,許多人前來訪石,希望得到類似的治療。在中世紀,這種疾病通常被稱為“聖菲亞克的詛咒”。
對于更嚴重的痔瘡病例,中世紀的醫生使用烙鐵來解決問題。其他人則認為,僅僅用指甲把痔瘡拉出來就能解決,這也是希臘醫生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所建議的。
12世紀的猶太醫生摩西·邁摩尼德(Moses Maimonides)撰寫了一篇關于痔瘡的七章論文,他不同意使用手術,而是給出了如今最常用的治療方法:坐浴(the sitz bath)。(蘇黃米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