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
忽而就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別墅,永遠是冷冰冰的。
他也曾羨慕別的小孩可以天真無邪的在父母懷裏撒嬌,任性的哭泣。
無人愛他,無人真心相待他。
他就像一顆棄子。
少年仰躺在沙發上,猩紅的眼眸迸射出一股濃濃的的恨,他緊緊的攥緊拳頭,瘋狂的抑制住傾巢而出的淚水。
他絕不允許自己掉一滴淚。
十多年前她都不想要你,十多年後,她又怎麽會要你?
代枭,你終究是太嫩,太天真,太癡心妄想。
也太不自量力,太自以為是!
她明明知道代臣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是把他丢在了代家,甚至連争取他的機會都不要。
他那麽乖了,那麽聽話了,也有很好的學習。
可他媽咪就是不要他。
她有了新的兒子,甚至都不告訴你一聲。
怕他打擾她的生活?還是怕他弄死她肚子裏的孩子?
代枭,你媽不要你了,你不明白嗎?
她不要你了。
因為你身上流着代臣的血,有他的基因。
因為你跟他一樣是個怪物,你的僞裝,終究是沒讓她心軟。
別墅裏傳出一陣一陣的笑,那笑容是如此的諷刺,那麽的悲涼,夾裹着濃烈的悲傷。
lynn在法國,代枭在美國,代臣在中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大概就是如此。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媽咪當初離開的時候,他哭着拉着她的手讓她帶自己走,她頭都沒回。
鏡子前,少年陰骘的眼眸仿佛藏着寒冰,那張極致漂亮的臉蛋上帶着幾分瘋狂和病态。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一筆一畫的勾勒出了小醜的輪廓,白色的粉帶着幾分死白,漆黑濃稠如墨的黑和面目猙獰的紅混雜在一起。
少年對着鏡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詭異,鏡中的人眼神詭谲而瘋狂,他的手腕一勾,裂開的唇角瘋狂的蔓延,嘴角的弧度宛如血盆大口。
那張原本漂亮的臉蛋被完全遮蓋,詭異而恐怖黑暗的氣息撲面而來。
以前覺得小醜都很搞笑,現在覺得小醜都有抑郁症,大概是長大了,想法多了。
小醜能逗笑千萬人,唯一沒能逗笑自己。
代枭望着鏡中的人,他就像個小醜,那麽讓人生厭、讓人忌憚和恐怖。
他內心深處很幽暗,甚至想沾染鮮血。
別人覺得殘忍的事情,他就是覺得興奮。
看吧,這就是他代枭。
6月份他去過法國,媽咪可沒告訴他自己有了一個弟弟。
她為什麽不給你看看?
代枭。
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不會再愛你,想想以前,你那麽苦苦哀求她,她也不會帶你走。
哪怕她回頭看你一眼,也不曾有。
失望嗎?
有的,不甘心,那被遺棄的重疊感只會越來越濃烈。
最後化作一絲絲的恨意。
生而不養,何必讓他出生。
在他們眼裏,只要給錢,給夠錢,彌補某些方面作為補償,大概就算做到為人父母的責任了,做到應盡的義務。
他勾唇冷笑一聲。
這一刻,代枭覺得,就連薄輕語那丫頭都比自己好。
他除了有錢,什麽都沒有。
少年陰骘的雙眸低垂,他撐在鏡面,勾唇一笑,細碎的發遮擋住了他的眉眼,那陰森可怖的面容也在鏡中笑。
詭谲而讓人覺得恐怖。
天幕暗沉沉的,漆黑濃稠如墨一般,風呼嘯而過。
一輛通體漆黑的跑車從別墅裏疾馳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幾乎一腳油門踩到底,不要命的瘋狂的行駛在馬路牙子上。
風簌簌的刮在他的臉龐,刺耳的痛,少年面無表情的轉着方向盤,手緊緊的拽着方向盤,腳下的油門壓到最低,跑車轟隆隆的響着。
他眼神陰骘的盯着前方,不要命的開着,速度不減半分,卻越發快了起來。
刺激而瘋狂的激情速度,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經。
這個光鮮亮麗的小太子爺,他的外表如此绮麗,讓人驚為天人,有着深厚而富可敵國的財閥背景。
可他似乎依舊沒多快樂。
如果這個時候岔路口突然橫出一輛大卡車出來,車速驟然降不下來,以這瘋子般喪心病狂的速度,注定車毀人亡。
這般一路飙車,刺激而挑戰極限的速度,看的人心驚肉跳,身後的警車鳴笛示警,他全然忽視,那眸中帶着濃濃的戾氣。
無視生命,無視規則,無視法律。
他瘋狂的轉動方向盤,如果這一刻車毀人亡。
那也是他活該。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左右不過是昙花一現,我們這短短幾十年的人生,也不過轉瞬即逝的時光。
終究會化作一捧黃土。
如果他的生命永久停留在了十七這年,怨不得任何人,他會覺得有種解脫感。
一路飙車,直到車沒油,徹底燃燒殆盡才被迫停下來。
宛如獵豹一般的跑車停在某處河岸邊,一個身穿華服而又面目猙獰的小醜仰躺在木椅邊,眼神陰森可怕,渾身都散發出冷漠駭然的氣息。
激情四射的速度過後,只徒留下一股空虛感。
他躺在椅子上,少年桀骜不馴的臉龐寫滿了漠視一切的張狂。
他雙手枕在腦後,雙腿交疊在一起,目光空空的仰頭看向雄壯盤旋交錯的大樹,身邊的人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着這個怪異恐怖的少年,絲毫不敢靠近。
過往的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雖然化着妝,但是遮蓋不住他的帥氣。
路人禁不住議論了起來。
行人都為他駐足停留,女孩子們小聲說道:“他好好看。”
“給你做老公要不要?”
“不要,還有點吓人。”
“我覺得這個小醜,卸了妝一定很帥。”
“外表怪異的人內心都柔暖。”
警車鳴笛聲忽而漸近,車上下來幾個穿着制服的美國警察,他們看着路邊昂貴的跑車,拿着警棍和槍支靠近椅子上那個怪異又充斥着危險迷人的小醜。
他分明很詭異,給人的感覺太消沉堕落,黑沉沉的,氣壓莫名的很低。
他們逐漸的靠近他,卻發現他沒有任何武器,所有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他們差點以為這座城市又要發生一起瘋狂而血腥的案件。
他們把這位小醜先生押回了警察局,洗去臉上的小醜妝,少年深邃而帥氣的面容裸露了出來,他身姿挺拔,青澀的臉龐顯小。
扣押的警務人員微微一愣:“小孩?”
少年靠在警局的椅子上,一股子厭世臉,他冷冷的開口:“不是小孩。”
接待他的是位穿着警服的金發美女,她拿筆詢問道:“OK,這位小先生,今年多大了?”
提及年齡,代枭明顯不太爽,他閉口不談,悶不吭聲。
少年抱臂坐在椅子上,拒絕交流。
不一會兒,代家的律師姍姍而來,局長接到了一個電話,三兩句話,律師提着包将少年保釋了出來。
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卻驚動了上面的人。
律師看向面前這位爺,不敢多去揣測,他站在車前,恭敬的打開了門:“少爺,請上車。”
代枭彎腰坐了進去,閉着眼睛坐在後座,一路上沉默不語。
男人坐在前排開口說道:“先生讓我來的。”
這位少爺從小就被送出了國,先生也是狠心,這麽多年都沒怎麽讓少爺回一次國,豪門中的子弟,享受着他們該有的榮華富貴,卻也得盡他們應該盡的義務。
代氏集團上下都知道太子爺的存在,董事長把這位太子爺送出國歷練,留學,一直都帶着一種先見之明的成就感。
他們不得不佩服董事長的手段和狠心的程度。
這要換了別人家,可能寶貝的不行,不可能丢在國外不準許他回國。
只能說,有錢人的眼界大開,看的比他們這些工薪階級遠吧。
“少爺,先生讓我轉告您一聲,下次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他也會擔心你的。”
少年仿佛聽到了多大的笑話,唇角似有若無的勾了起來。
代家。
代老爺子面色鐵青的坐在主位上,他杵着拐杖重重的抨擊着地面,面色威嚴的看向大門口走進來的代臣,一股新煮好的茶盡數潑在了男人的身上。
代臣理了理被茶水澆濕的西裝,旁邊傭人連忙遞過紙巾給他擦拭。
他拿着紙巾擦拭完,揮手:“下去吧。”
傭人恭敬的退了下去,大廳的氣壓低沉帶着幾分壓抑。
代臣彎腰将地上的茶杯撿起來,放在了老爺子旁邊,他笑道:“爸,你動什麽怒?”
代老爺子怒不可遏:“你把代枭給我接回來!!”
代臣臉上的笑容微斂:“爸,他是未來代家的繼承人,整個商業帝國都要交到他手裏,我這是提前鍛煉他。”
“啪”清脆的巴掌聲扇在了代臣的臉上,代老爺子滿臉怒容的指着他:
“你為何要去刺激他?你明明知道,這孩子心理容易敏感,你還去刺激他?他在街上飙車,你知道這多危險?”
代老爺子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看着代臣,眼裏嚴厲斥責,低吼着:“我孫子要是死在了美國,代臣,我告訴你,我老頭子要了你的命!”
代臣連忙扶着老爺子的背部給他舒氣:“爸,他是我兒子,我不會害他。”
代老爺子緩了一口氣過來:“代臣,你把代枭給我接回來,我不求他有多大本領,我這麽大年紀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就想看着我孫子。”
代臣皺眉,卻沒同意:“爸,慣子如殺子,他是我代臣的種,也理應像我。”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等他再大一點,他會感謝他親生父親對他的嚴厲。”
“我的東西,以後都是留給他,兒子還能害他?”
代老爺子說道:“我老了,出國不實際,我這身子骨折騰不起,我也不想去國外。”
“我不管,你把孫子給我接回來,國內的教育也不差。”
代臣面不改色的給老爺子倒了杯茶:“爸,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他偏頭看向旁邊的傭人,厲聲道:“張媽,扶老爺子去休息。”
“嘭”的一聲,一拐杖打在了代臣的額頭上。
老爺子當兵出身的,這身硬朗的骨頭打起人來力氣不小。
“代臣!!”
男人伸手撫了撫額頭,他手上沾染了幾分血跡,他面無表情的說道:“狼崽子太懦弱,要保持他的血性,就得逐步提點他,保持着他的狼性。”
例如,他會偶爾讓幾個保镖去圍毆代枭,他贏了,下次增加人數,這次是五個保镖,下次就是六個,一次一次的疊加。
代枭被打趴下了,像只爛魚一樣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動彈不得,那麽,保镖保持着原來的數量,直到他贏了,人數又會增加。
讓他欣慰的是,代枭是個天賦異禀的天才。
他要他代臣的種變得冷冰無情一些,手腕鐵血一些,要像一頭真正的兇殘的狼王。
代枭三歲開始,他給他灌輸的就是一種鐵血的狼生。
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要去争!要去搶!想要的,要不擇手段的去掠奪!
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他不需要他有多少感性,也不需要他保留多少感情,不用他優柔寡斷,要的就是他冷血無情,薄情寡義,利益至上。
只有這樣的繼承人,才夠格當他代臣的兒子!
在商場上才能大殺四方,震撼得住下面的人,坐得了偌大的商業帝國。
連一個人在國外讀書都适應不了,也就不配做他代臣的兒子。
代臣沉沉的說道:“爸,作為父親的,沒道理害自己的兒子。”
代老爺子也知道自己不該插手去管代臣怎麽教育兒子,他就是看着揪心,他孫子才那麽一點點就被送出國去了,他一年看不到一面。
三歲開始,所有一切都要自己管理,嚴格的體制內軍事化的訓練方式,別人哭、玩泥巴的年紀,他要學的很多東西都遠超同齡人,課程繁瑣而複雜。
老爺子是個傳統的人,在國外,他語言不通,也不适應國外的環境,來回飛折騰得他的身體吃不消。
這次談話,父子倆不歡而散。
回到家中,代枭雙手攤開睡在床上,律師進來看了一眼,随後關門退了出去。
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大眼給他發來了消息:“心情好點了嗎?”
代枭看了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敲在手機上:“并沒有。”
大眼:“玩游戲嗎?我可以帶你。”
代枭忍不住冷笑一聲,小菜雞也想帶他?
他點了進去,游戲中,軟萌萌的小人兒圍着他轉圈圈,很是興奮:“看,我新發現的技能,我可以跳舞。”
她圍在他身邊使出了渾身解數跳着醜陋不堪的舞蹈,他發誓,這絕對是他看過最醜的舞。
大眼:“累死我了!”
代枭:“醜死了。”
大眼:“………”
大眼:“要不然你跳個?”
代枭:“不跳。”
薄輕語不打算跟他計較,她拉着他去了峽谷,這裏花開遍地,百鳥齊鳴,鳥語花香,沁人心脾。
她坐在他身邊,兩人坐在懸崖邊,向下眺望着,有一覽衆山的視覺,她指着遠方疊嶂的山巒:“你看,這兒漂亮吧,宛如人間仙境。”
“我在網上看見的這處秘境,新開發出來的,你絕對沒來過。”
“生活難免落俗,浪漫至死不渝。”
“人活着嘛,大抵就是如此,去看看繁華的世界,體驗得失的感覺,明白相聚別離的滋味,依舊滿懷期待。”
“你看,活着多好。”
代枭看着屏幕裏的畫面,帥氣持劍的少年和嬌俏甜美的少女并排坐在懸崖邊,女孩調皮,腿一晃一晃,還格外的有一些可愛,裙擺飄逸格外的美麗。
代枭心中莫名一動:“大眼,你到底多大?”
薄輕語眨巴眨巴着眼睛:“三歲。”
代枭冷呵了一聲:“你到底說不說?我要不高興了。”
大眼:“八十八。”
代枭扔了手機,翻身蓋住被子準備睡覺。
手機叮咚一聲響。
他捂住耳朵,翻身用棉被把自己卷成一團,過了三分鐘,手機又忽然響了一下。
他掀開被褥,屏幕上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
大眼:“快18了。”
過了三分鐘。
大眼:“我發現,你這人心眼挺小。”
他冷哼一聲。
我是你爸爸:“我比你大,叫哥!”
大眼:“你多大?”
代枭:“28。”
大眼:“哦,叔叔。”
代枭:“沒這麽老,謝謝。”
這人年齡到那去了,卻又不肯服老。
代枭:“大眼,說說你喜歡的男生是個什麽人。”
他莫名的就在想,她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薄輕語微愣,她低垂着眼眸,她似乎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代枭。
不敢說。
聰明點的人将她身邊的人一排查,就能想到是誰,她朋友不多,異性朋友基本沒有。
她身邊唯一的男性朋友,稍微親一點,話多一點的,就只有代枭。
要說嘛?
她喜歡他,是個深藏而隐晦的秘密,只能藏在心底,不敢叫人知道。
更不能說出口。
對面只是個網友而已,他們彼此不認識,說了,好像也沒關系。
大眼:“他有點小傲嬌,張狂又自負,嚣張跋扈,又愛耍小脾氣的人,需要人哄。”
這他媽不是個祖宗嗎?
代枭頓時宛如吃屎了一般,他一臉嫌棄:“你就看上這種東西?”
這種人居然還有人喜歡他?
這種東、東西?
薄輕語皺眉,因為這話,她有些感覺到不愉快。
大眼:“喂,怎麽說話的?”
我是你爸爸:“大眼,你是眼瞎。”
我是你爸爸:“你的心跟你昵稱簡直相差太多。”
“你不該叫大眼,你應該叫小眼。”
大眼:“………”
“你不懂,他就是心軟嘴硬,有點傲嬌可愛,人很好。”
嘔……
代枭差點想吐了,他冷呵了一聲:“你怎麽會喜歡這種男的?地球滅絕了?沒男人給你選了?”
“你們小女生一天都在想些什麽?”
大眼:“他長的好看,我喜歡。”
說起好看,代枭對他這張皮囊還是有絕對自信的,世間美人皮囊千篇一律,可一副絕美的美人骨卻是少有,他的骨相,皮相都是萬裏挑一的。
我是你爸爸:“絕對沒我好看。”
“你要是見過我這張臉,絕對會愛上我。”
大眼:“………”
“他在我心裏面舉世無雙。”
我是你爸爸:“有點想吐怎麽辦?”
大眼:“滾!”
我是你爸爸:“有點想不通,他真有這麽好?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
大眼:“滾”
“大眼,你應該是沒有見過其他好男人。”
“比如?”
我是你爸爸:“比如我。”
空氣靜默兩秒,頗有一些尴尬。
尴尬都要溢出屏幕來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代枭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渾身宛如觸電了一般。
少年瞪大眼睛,他手有些抖,匆匆忙忙的打了一行字快速的發過去:“你他媽別自作多情啊,我是不可能對你有意思的!”
大眼:“滾。”
我是你爸爸:“再見,爸爸忙來了。”
關了手機,代枭躺在床上,他擡手使勁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忽而,他起身去浴室,一捧冰涼的水潑在了臉上。
少年望着鏡中的自己,他擡手摸在心髒處,鮮活而熱烈的心髒砰砰直跳,他愣愣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深深的蹙眉。
他剛才是魔障了嗎?
居然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說出那種話。
代枭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忽視掉了這種奇怪異樣的感覺。
翌日。
清晨,代枭做了一個夢,夢裏,他似乎按住一個少女在親吻,朦胧的畫面,看不清她的臉,他偏執而瘋狂的纏繞着少女的裙擺,小姑娘掙紮着讓他滾,擡手潑辣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雙手制服着她,少年臉頰微紅,伏在她肩膀處喘息,聲音沙啞暗沉:“大眼,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
床上的人猛然驚醒,從床上彈坐起來,他坐在床上,額頭冒着汗,眼神驚恐萬分的擡頭看着天花板發呆。
愣愣的,很久沒回神。
電話不停的在響,就像催命一般。
他煩躁的扒拉一下頭發,只知道這個詭異而恐怖的夢,真是他媽見鬼。
少年暴躁的低聲吼了一句:“艹!”
“媽的,有病!”
他看上誰,也不可能看上這個眼睛瞎的小眼瞎。
他真是有病,怎麽會做這種夢?
代枭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他為什麽要夢見大眼,他連她的臉都看不清。
見鬼了。
真的見鬼了。
代臣給他打了電話過來,他沒接。
敲門聲響起,門從外面開了。
律師手裏捏着電話,面無表情冰冷的複述着代臣的話:“少爺,老爺子摔倒了,請你做好回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