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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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看來, 他們彼此身上的衣衫都看上去很整齊,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在她的裙子之下正在進行着什麽。
為了盡量不要發出聲音, 她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将自己的身體配合着他的動作, 而他的一只手緊緊握着她纖細的腰, 另一只手則流連在她白皙的大腿上。
看着她妩媚的表情,他眼底的火越燒越旺。
“舒服麽?”她輕輕喘息着, 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下一秒,他重重地擡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滿意地看到她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
她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看來你喜歡在上面, ”
瞿溪昂輕輕松松地就将局勢轉了過來, 語氣冷硬,“很巧,我也喜歡你在上面。”
接下來, 他的動作如同狂風驟雨,兇狠強勢, 招招斃命。
她感受着彼此身體緊密的相連,目光始終牢牢地鎖在他的臉上。
腰幾乎都要被他掐斷,她幾乎無法克制自己, 只能靠咬着他的肩膀來抑制自己嘴裏的尖叫和呻|吟,随着他的引導攀上巅峰。
菱畫又累又氣,本來想要全程主導這次歡愛的願望徹底泡湯了。
她本以為,瞿溪昂會在上一次猶豫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原因是什麽,只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心中有所愛,可是在他的妹妹來找過她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
她從此不想再猜測他的心思,她現在只是想要達成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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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看得出來他依然是掙紮的,可這最後的猶豫,還是被她使出渾身解數的煽動給瓦解了。
是了,她生日的第二天,她終于得償所願。
而瞿溪昂的理智始終是在的,因為他控制得分秒不差,在結束前撤了出來。
“完了?”她大汗淋漓地靠在他的身上,語氣涼薄地看着他用紙巾擦拭着自己,揶揄他,“你的【負距離】就只是這樣?”
他擦完,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特勤服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将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別掉下去,”他将她的兩條手臂勾着自己的脖頸,只扔下了一句話。
幽靜的淩晨校園,他就這麽公主抱着她,慢慢往外走。
而菱畫沒有反抗,就這麽任由着他抱着,看着他堅毅的下巴,和已經恢複成往常面無表情、甚至看上去比平時更難看的臉色。
他永遠都戴着一張面具示人,又或者,這張面具已經和他的臉融為一體,就算剛剛她已經和他那樣親密,她也依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容。
真是難以置信,前一秒這個男人還在和她雲翻雨覆。
他一路将她抱到了車上,把她放在副駕駛座,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關上車門,他沒有發動車子。
“你現在不應該是渾身神清氣爽的麽,”她系上安全帶,輕飄飄地說,“臉臭成這樣?”
他的目光直視着前方,冷聲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她被問地愣了一下,半晌,她笑了笑,“應該是吧。”
瞿溪昂轉過頭看向她,目光裏又重新升騰起複雜。
“今天,以及之前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會被留在A國,等回去之後,我們都還在自己的軌道上,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也請你保持原樣。”她不徐不緩地說着,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扔了出來,“大家都是成年人,爽一晚各取所需,我相信,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作文章的。”
他沉默了一會,終于發動車子,語氣落入冰點,“看來提了褲子不認賬并不是男人的特權。”
她感受着身體隐隐約約的不适,看着窗外的H大校園,“你也不虧,你的确成功地刷新了我對這裏的記憶。”
從此以後,她只要再來到這裏,就只會有她生日這一夜,她在這清雅之地與他瞿溪昂做盡風塵之事的記憶。
再也沒有那四年的路辛遠。
瞿溪昂的視線深深淺淺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過了良久,他說,“我和他不一樣。”
“是麽?”她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有哪裏不一樣?”
“你和他是過去,而我和你,”他說到這裏,卻戛然而止。
她的心顫了顫,目光裏微微地有一絲顫抖,“我和你是什麽?”
他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菱畫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深夜裏,一點一點地失去最後的光亮。
等到了酒店樓下,她在打開車門之前,将自己随身攜帶的吊牌拿了下來。
然後,她當着他的面,解下了挂在她吊牌上那個自從他給了她之後,就從沒有離過她身的U盤。
将U盤放在兩人之間的空格之處,她沒有看他的臉,打開車門。
“Bye,Ch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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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國的最後兩天,她陪着Paul與一些重要人物進行會面,工作時心無旁骛,也沒有再如前兩天那樣神魂不定。
克伯宮內奸與恐怖組織頭目的審判都進行得按部就班,而聽其他人說,瞿溪昂已經在周六的早上就直接飛回了D國。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支線任務,接下來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麽必要再插手,況且,這裏也沒有什麽其他需要他留下來的理由。
周日去機場的路上,Mark竟然親自來送行,一般這樣的場合并不需要Mark出馬,由此也看得出來Mark和Paul的私交是真的很不錯。
在他們下車進機場之前,Mark與Paul重重地擁抱了一下,Mark握住Paul的手,笑道,“一路平安,老朋友。”
“謝謝你這一趟旅程的招待與照顧,”Paul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還包紮着的傷口,開玩笑道,“還讓我帶了紀念品回去。”
Mark爽朗地大笑,“趕緊走吧。”
Paul朝Mark擺擺手,作勢要下車。
“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Mark突然拍了拍Paul的肩膀。
Paul回過頭,與Mark對視了一眼。
她在旁邊目睹着全程,一般這種告別語很常見,可是她注意到,方才Mark的眼神裏有幾分意味深長,似乎是話裏有話。
這個很快是有多快呢?他們一個是D國的副首席,一個是A國的首席,一般來說也不會經常見面,最多一年2-3次,所以這話裏很有玄機。
Paul沒有應聲,拍了拍Mark的手臂下車。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足夠讓她頭暈眼花,一下飛機打開手機就看到督敏的消息,說他已經在停車場等得腰酸背痛。
好在Paul不像瞿溪昂,不會坐了長途飛機之後還像打了雞血一樣橫沖直撞工作,Paul讓司機把他直接送回家,她便不需要再照顧Paul,可以直接去找督敏。
上了督敏的車,督大少就笑眯眯地把一盒楊枝甘露遞給她,“您請。”
她接過來,拍拍督敏的肩膀,“沒白養你。”
“菱女士工作辛苦了,還需要小的給您提供什麽服務嗎?”
“水。”
督敏立刻遞了瓶水給她。
她又挑眉,“那大保|健服務有麽?”
他假裝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小的不賣身。”
菱畫翻了個白眼,罵他,“死娘炮。”
罵完,她卻忽然有一瞬間的晃神。
喝了一口水,她開始安靜地吃楊枝甘露。
“你這次在A國真的是太危險了,我看新聞的時候都不敢想象你人在現場,”督敏一邊開車,一邊和她說話。
“是啊,”她說,“我一點都不敢回憶當時是什麽感覺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特勤組怎麽能那麽快就找到你然後把你救出來?”
她的目光清落落的,過了一會才說,“不知道,命大吧。”
一路從機場到她家,督敏一直在嘻嘻哈哈和她開玩笑,還拿後座上最新的VR游戲機逗她,她也回應着督敏,可是看起來多少有點不在狀态。
到了她家樓下,他幫她把行李和VR游戲機一起搬上去,放到她家。
“菱畫,”把VR游戲機放在桌上,督敏忽然叫住了她,“你在A國有發生什麽其他事情麽?”
她把行李搬進卧室,“沒有啊。”
“是麽?”督敏正色道,“和路辛遠沒關系?”
“沒。”
“Chase?”
菱畫去浴室洗了手出來,看着他,笑着把他往外推,“這位婦女之友,別操心了,快去你的溫柔鄉吧。”
督敏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句什麽,他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可話到了嘴邊,幾欲開口,還是沒有說。
“你好好休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事給我電話。”
“知道啦。”她把他送到電梯口。
督敏人剛剛消失在電梯裏,她的手機就震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好幾天沒有消息的路辛遠。
路辛遠:小畫,我還有五分鐘到你家樓下,能下來一次麽??
她整個人是極度疲憊的,可是那個“不”字打了出來,她想了想,還是删去了。
五分鐘之後,她在樓下看着路辛遠的車從小區外駛進來,穩穩地停在她面前。
路辛遠從車裏出來,一看到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的面前。
“小畫,”他看着她的額頭,“傷口好些了麽?”
“嗯,”她點點頭。
“你看上去瘦了,這兩天是不是一直很辛苦?都沒有好好休息?”他的目光關切地落在她的身上,“我帶你去吃點補補身體的東西,好不好?”
她沉默兩秒,“我還好,不用。”
路辛遠咬了咬牙,看着她蒼白的面容和淡薄的身體,“小畫,我可以抱抱你麽?”
菱畫的目光閃了閃,她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似乎隐忍了多時的難受和痛苦,在這一刻,終于止不住地爆發出來。
“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他的聲音裏微微有些顫抖,“小畫,是我哪裏做得還不夠好?還是我再怎麽樣努力,都永遠彌補不了三年前對你的傷害?你去A國之前,我都覺得我還有希望再次追回你的,可你現在……”
她咬着嘴唇,平平靜靜的,不說話。
“你受傷害不願意依靠我,你有事情也不願意與我分擔,我一個人在原地痛苦不堪,等着你哪怕能回頭看我一眼,我說過,我能做到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甚至對你更好,因為我還愛你。”
“你說的話,就是三年前我的心情,”過了一會,她聲音不高不低地說,“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三年前你對我的傷害了,我也不記恨你,真的,一點都不了,這件事在我這裏已經過去了。”
“我過不去。”路辛遠斬釘截鐵地說。
“你想把這個碎了的玻璃瓶重新粘好,可是就算它複原了,那些傷疤都是清清楚楚存在的,我不能自欺欺人……路辛遠,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他動了動唇,“那我就準備一個新的玻璃瓶,只看你還要不要它。”
她不語。
“小畫,你告訴我,你現在心裏還有哪怕一丁點對我的感情嗎?”安靜的夜裏,他的聲音如此幹澀,“只要有一丁點,我就會繼續努力。”
過了半晌,她終于開口,“只有懷念,沒有愛情。”
他的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
菱畫終究不忍再看下去,她曾經那樣愛的人在她面前卑微如塵埃,而這一回,她卻是那個決絕的劊子手。
是的,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我的确曾經愛過你,但再濃烈,也都是曾經。
她轉過身,只聽到身後他無望的聲音。
“因為你的愛情給了別人,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