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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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妻奴俱樂部VIP白金卡的人此時在廚房裏, 活脫脫已經變成了一顆巨型牛皮糖,她熱粥, 他就從後面抱着她, 她把粥端到流理臺上,他就貼着她走到流理臺邊。
到最後, 菱畫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 翻着白眼,把碗和勺子朝他面前一推, “行了,你自己在這吃, 我看着你。”
瞿溪昂望着她, 兩手摟着她的腰, 用平常談公事一樣冷靜的聲音說,“你不喂我我就不吃。”
她一頓,沒好氣又好笑地說, “信不信我把你現在這幅樣子拍下來明天見報?”
“我沒說用嘴喂已經很好了,”他挑了挑眉。
兩人僵持不下, 他鐵了心要做巨嬰,抱着她、她絲毫動彈不得,眼看好不容易熱好的粥都快要涼了, 她實在是沒耐心再和他耗,只能把碗端起來,拿勺子喂他。
“燙麽?”她喂了他一口,問。
他搖了搖頭, “但我不喜歡喝粥。”
“不喜歡也得喝,粥幹淨,也能填飽肚子。”
她繼續喂,他也當真是乖,一句話都不說,就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安靜地吃下去。
“……What the Fuck!?!”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響亮的吼聲。
他們一同回過頭去,就看見兩米多的芮優半只腳在門內,半只腳在門外,嘴巴張大成O型僵在原地看着他們。
瞿溪昂用像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繼續回過頭,示意她喂自己,菱畫也已經瞬間讀懂了芮優臉上的表情,臉一紅,可還是擡手繼續喂瞿溪昂。
兩秒鐘之後,她就聽到芮優跑回到客廳,朝着謝修弋他們大喊大叫,“卧槽?!我懷疑我眼睛是不是瞎了?!瞿溪昂是被老謝附身了吧?!卧槽!他竟然在被小花花喂粥?!以前有人給他遞碗粥都要被他挖苦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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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沒瞎,”接下來就傳來了謝修弋好聽冷清的聲音,“只是瞿溪昂腦子壞了而已。”
她聽得忍俊不禁,連喂瞿溪昂的手都在抖。
“吃完就走吧,不想再待在這個會被拉低智商的地方。”瞿溪昂自然也聽到了,冷冰冰地說道。
等瞿溪昂吃完了一整碗粥,兩人才一同出了廚房,謝佑識吵着鬧着要菱畫陪他玩,可瞿溪昂也堅決地阻止他,于是只能自己代替菱畫去陪三個小男孩。
柯姣拉了菱畫到卧室,說要和她單獨聊聊。
菱畫回頭看了一眼在沙發邊被三個男孩子團團圍住、感覺頭發都要豎起來卻在努力克制的瞿溪昂,實在是很想笑。
“小畫,”進了卧室,柯姣在床上坐下,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着她,“你終于決定原諒那個變異瞿溪昂了?”
“談不上原諒吧,”她在柯姣身邊坐下,“試用觀察期。”
“瞿溪昂這個人呢,自從謝修弋介紹我和他認識之後也已經過了很久,他這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清楚,給我兩百次機會我也不會找他做老公,當然他也不會看上我,”
柯姣攤了攤手,“我沒在貶低自己,只是一般女人根本受不住這種男人,也永遠駕馭不了他,更別提讓他臣服,所以我們對你的敬佩之情早已經如滔滔江水了。”
菱畫聽完,笑了一下,“一年前他對我是什麽樣的我可能這輩子都忘記不了。”
“其實他就像是一個開關終于被你打開了,在你之前,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居然存在有【情感】這個開關,利用、謊言和無謂都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柯姣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看到現在的瞿溪昂,我為你之前漫長的等待和無助覺得心酸,也為你覺得欣慰。”
“有一種【終于】的感覺,對麽?”她笑。
“嗯。”
“我知道你和謝修弋之間從頭至尾都是順順利利的,他對你始終是純粹的愛情,但我和瞿溪昂的開始就是建立在不信任和利用上的,千百種情感都不一樣,我和他的這條路可能就是這麽崎岖吧,”她想着之前的種種,說。
“你去了A國之後,當我看到他像沒了魂一樣,真的是覺得大快人心。”
“那你還沒看到他帶着十一個禮物沖到我家門口然後被我轟走的樣子,那才叫大快人心,”她朝柯姣眨了眨眼睛。
“我想起來這個不要臉的還借用了我們家佑識,哄騙他作畫,”柯姣連連翻白眼。
菱畫笑得前仰後合。
“小畫,我衷心希望你們能順利,你們倆身份特殊,都并非是普通人,這段感情要承受的遠比其他任何普通人都多,”過了一會,柯姣正了色說。
“我知道,”她搖了搖頭,“可能就像我閨蜜說的,我天生也是個事兒精吧。”
平淡無奇的生活不能吸引她,或許只有這驚濤駭浪一樣的路途才會讓她興致盎然。
從選擇了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無法中途退出,只能與他一同并行。
…
從謝修弋家出來回到瞿溪昂的家後,她忽然發現她的行李箱找不到了。
“找箱子?”瞿溪昂脫了衣服,看到她在門口轉來轉去,問。
“你藏哪去了?”她斜睨他。
“讓我的女幕僚過來把東西都整理出來放在卧室裏了,”他淡淡說道,“箱子在儲物間。”
她張了張嘴,居然都不知道從何開始和他杠起。
“你以後會住在這,原來那套房子你先空關或者租出去都可以,過兩天我陪你一起過去整理東西,”他拿了睡衣,準備去洗澡。
“你怎麽知道我就同意住下來了?”她氣得都笑了。
“我說過,你不過來,就是我過去,”他走到她面前,“而我覺得你不會希望我過去,畢竟太顯眼。”
她無言以對。
瞿溪昂低下頭,對着她的嘴重重親了一下,就去浴室了。
等菱畫也洗完了澡,她全程板着臉,一句話都不和他說,他原本也上了床,可思慮了一會,又出了卧室。
她看着手機郵件,裝作沒注意他的任何動靜。
過了一會,他抱着一個箱子進來,把箱子放在床邊,坐在她的床頭。
“我知道我處理事情專斷,但我都是按照對我們利益最大化、最實際的方式來操作的,”他把她的手機拿走,強迫她看着自己,“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只能把你綁在我的房子裏,沒事先和你商量是不想讓你多操心這種瑣碎的事情,可我覺得如果你知道,你也會答應我這麽做的。”
“你就這麽篤定我想和你住一起?”
他勾了勾嘴角,“畢竟我器……”
“閉嘴,”她知道他要說什麽,趕緊擡手堵住他的嘴。
瞿溪昂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然後示意她看旁邊的箱子,“今年你的生日沒能陪你過,這些還是希望你能收下。”
菱畫身子往前探,朝箱子裏看了一眼,發現是之前他在A國想要送給她卻被她拒收的十一件禮物。
“我要拿到這些東西是不難,可每樣都是我花心思去拿的,”他看着她,不徐不緩地說。
她收回目光,抱着手臂不說話。
“你可以不要畫冊,但你總想要謝修弋的專輯,你可以不要書,但你至少想要他兒子的畫吧?”他說完,有些不滿地蹙了蹙眉,“雖然我真不想靠其他男人來取悅你。”
她覺得這樣的他簡直是可愛極了,心裏實在忍不住想笑,可他自己估計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崩了一地的人設,怕太傷他自尊、她只能硬憋着。
“當然,除了我自己之外,還有第十三件禮物,”他忽然像變戲法一樣從身上變出來了一根樣式精美又好看的項鏈。
菱畫瞥了一眼項鏈,也沒動手拿,“又是竊聽器加定位器?”
他沉默了一秒,“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可以拒收麽?”她翻了個白眼。
正常男人哄女人開心,送的東西肯定是些夢幻又少女心的東西,可這人每次但凡送禮物肯定就不會是個單純的禮物,一定會有什麽其他變态的用途。
瞿溪昂擡起手就把她人摟過來,将她的頭發小心地拂到一邊,幫她戴上,戴完之後,他看了看項鏈,再看看她,微微颔首,“好看。”
她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還有這個,”他忽然拿出了那條被她扔在她A國家裏的手鏈。
項鏈和手鏈是一對的。
菱畫看看手鏈,再看了看他。
“護身符,”他挑挑眉,戴到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奇葩……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正常人應該都會說是定情信物吧?!
“菱畫,”
兩人相對沉默一會,他望着她,低聲開口道,“我不求你對過去既往不咎,因為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他的眼睛裏此刻有千言萬語,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他實在是個表達情感的菜鳥,但是她知道,曾經所有她受到的痛他都深有體會,他也不奢求她的原諒,因為那些傷痕确實存在、無法抹去。
“但我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傷到我。”
他的眼裏是毫不懼怕的坦然,“你不需要用刀,就可以刺傷我,用力了,或許還能毀滅我。”
“你知道我不會這麽做的,”她淡淡回道。
“但你有這個權力,”他擡手撫了撫她的發絲,“如果哪一天我再傷你,或讓你失望,那是我應得的結果。”
菱畫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他把自己毫無隐藏地展現在她的面前,從前她一直覺得他離她很遠,但現在,他就在她眼前,今後也會一直在,她比以往任何一刻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
他有些無奈,“在感情上,我可能是入門級選手。”
“菜鳥級,”她補刀。
就他以前對女孩子的那個樣子,十足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先不說她不知道的部分,她還親眼目睹過一次,後來對她,他即使動了心也是絕情得沒話說,這人不單單是不會戀愛,而是根本不懂得愛。
“那今後多謝菱老師栽培,”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
“付學費,”她聳了聳肩。
瞿溪昂的目光輕閃了閃,擡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了燈。
“每晚都會付,付多少都行。”黑暗裏,只有他性感低啞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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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快。
一眨眼,她回到D國就已經過了一個月。
瞿某人除了沒日沒夜地忙碌着克伯宮的事物和籌備大選之外,也利用有限的任何一分鐘空暇時間在跟着她“學習”,并更賣力地向她“付着學費”。
雖然按照祝靜的話說,她現在生活的“性福”指數很高……她能感覺到的是她的體力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有天晚上在家,她正坐在沙發上看視頻,他枕在她腿上看郵件看到一半,忽然冷不丁地問了她一句,“你這個月姨媽來了麽?”
“啊?”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答,“沒有啊。”
她的周期并不是非常準确的,推遲或提早都很正常,她一直沒有太在意過。
下一秒,他就起身離開了沙發。
過了一會,她忽然看到一只幹淨漂亮的手捏着一支……驗孕棒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她的心猛地一緊,放下了手裏的ipad,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
“去看看,”他朝她努了努下巴,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是不是有了我女兒。”
菱畫的心裏此時簡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她沉默了兩秒,幽幽地道,“你是認真的麽?”
“我這輩子都沒這麽認真過,”他的眼底裏有淺顯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