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言晴聲音高昂, 蘇牧就算是不想去注意,也聽到了她喊出的名字是一位男生的。

聞言, 神色略微變得有些難看了。

順着言晴揚着的手,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一位清瘦、背着吉他的男孩往那邊看了過來, 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 便朝兩人這邊走了過來。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因為人多的原因, 所以走過來的時間慢了不少。

蘇牧輕咳了聲,看着言晴臉上的笑意, 壓低着聲音詢問:“那是誰?”

言晴看都沒看他, 只看着那邊的陳绛, 随口說了句:“陳绛啊,我前幾天認識的一位A大的學生。”

蘇牧:“......”他想問的, 明明不少那人叫什麽名字, 而是跟言晴的關系。

華燈初上, 街道兩旁的燈光都有些刺眼。

一陣風拂過,言晴的頭發吹到了唇邊, 她伸手拿下來之後,往陳绛那邊走了過去, 至于蘇牧...目前為止, 格外的心塞。

但沒轍,只能是跟着言晴一起走了過去。

“學姐,你怎麽在這裏?”

言晴笑了笑, 眉眼彎彎:“過來逛一逛,吃點東西,你呢,這是要去哪裏?”

陳绛指了指另一邊搭建好的臺子,“這幾天我們社團在那裏有活動,不是正好開學的時候嗎,軍訓也結束了,所以準備招新。”

言晴眼眸一亮:“創意不錯,用這種方式招新。”

“是啊,而且晚上的人才多,白天太熱了。”

“等會有表演嗎?”

“有的,要過來看一看嗎?”

言晴點了點頭,爽快的應着:“好啊,跟你過去看看,順便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昨天的酒吧的時候,陳绛還是有些緊張的,更何況那會除了工作人員之外,便是自己跟酒吧老板還有周悠悠了,所以言晴想看看,在人多的面前,陳绛會不會依舊緊張。

“好。”陳绛看向言晴身後一直惡狠狠看着自己的人,遲疑了一下指了指,“學姐,這位是?”

言晴哦了聲,“也是A大的學生,你可以叫他學長就好,跟我一屆的。”

陳绛含蓄的笑了笑,喊了聲:“學長好。”

蘇牧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你好。”

陳绛對兩人提出的邀請,言晴沒拒絕,所以蘇牧毫無懸念的跟着一起過去了。

其實那邊也不算是搭了個臺子,只是擺了些樂器罷了,有音響和吉他,還有貝斯,以及電子琴和架子鼓,不過成員倒是不少,好幾個穿着一樣白色T恤的同學在那邊忙碌着。

陳绛要去幫忙試音,至于言晴跟蘇牧,因為還沒開始的問題,便準備坐在一旁先休息休息一會,等會再看看。

随便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言晴抱着雙腿撐着下巴,看向來來往往走着的人,蘇牧在旁邊格外的安靜,除了手機一直在響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

言晴側目看了眼,“工作?”

蘇牧嗯了聲:“助理有點事情不清楚,我給他回個電話。”

“好。”

言晴看着蘇牧走向一側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看着蘇牧的背影,眼眶有些濕潤。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跟蘇牧算是什麽,兩人像是朋友,可又比朋友之間更親近,那些親密的事情,情侶之間才會有的對話,以及舉動,其實兩人都有,但就是誰都不願意開口認輸。

這幾年,在國外,言晴為了斬斷自己的想念,硬是熬着沒回國,除了自己的爸媽之外,也沒跟任何的同學朋友聯系過。

唯恐聽到關于蘇牧的消息,即使是這樣,她依舊能在自己媽媽或者是爸爸的口裏,聽到關于蘇牧的這個名字。

言晴自己不乖,五年不回家過年過節,蘇牧這五年,倒是每逢過年過節都會提着禮物去言家。

蘇牧本身就跟言太後關系較好,所以對于學生來看老師也算是理所當然,但其實他們大家都知道,不光是這個原因。

蘇牧之所以去看言晴的爸媽,無非是因為他們的女兒是言晴。

她沒做的,蘇牧替她做了,也算是替她照顧了她的父母。

這些事情,言晴一直都知道,可就是覺得有些難受,當年出國,兩個人都有錯,也不能算是有錯,就是捉弄罷了。

捉弄讓言晴提出分手,蘇牧沒有任何的挽留,一周後,言晴手續辦齊,只跟周悠悠說了聲,便走了。

直到現在回來。

言晴怔愣的看着那個背影,陷入了沉思,直到蘇牧回來站在她面前,她也沒回過神來。

“言晴。”

“啊?”她錯愕的擡眸,看着蘇牧:“怎麽了?”

“發什麽呆,那邊開始了,起來吧。”蘇牧伸出手要拉她起來。

言晴也沒推脫,任由蘇牧把自己拉起來。

兩人往那邊擠着過去,還沒走近便聽到了歌聲傳了出來。

言晴低着頭,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直到站在表演的臺子面前,兩人的手也未曾分開。

一直握在一起。

不是十指相扣的姿勢,但卻是大掌包着小手,完全把她所有的都包裹在一起的姿勢。

言晴感受着他手心裏的汗,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

原來,他也一樣。

蘇牧壓着自己手心裏的觸感,柔弱無骨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中,被自己握着,他壓住自己心底的心猿意馬,轉而看向一側,對于自己沒松開的手,就像是沒注意到一樣。

兩人站在路邊,因為有歌聲吸引的原因,這一處的前前後後都圍着不少的學生以及路人。

陳绛是主唱,也是吉他手,其餘都是隊裏的成員,有點像是言晴在美國時候的樂隊一樣,她眼神落在陳绛的身上,但蘇牧的目光,卻是落在那位架子鼓上面。

好像是多年以來的習慣,從言晴學架子鼓之後,蘇牧看樂隊的選手的時候,第一眼注意到的永遠都是架子鼓選手。

一曲完畢之後,周圍響起熱鬧的掌聲。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好聽。”

“......”周圍都是積極的喊聲,言晴惦着腳湊到蘇牧的耳邊低聲道:“你覺得怎麽樣?”

聞言,蘇牧沉吟了一下,評價道:“還可以,但不算成熟,比我們那時候差遠了。”

言晴忍不住的嗤了聲,“你太自戀了,其實主唱還不錯,你不覺得那位主唱的聲線其實很有特色嗎?”

蘇牧嗯哼了聲,“沒覺得。”

言晴忍不住的睨了他一眼,嘀咕:“沒眼光。”

蘇牧噎了噎,忍不住問她:“你跟那人怎麽認識的?”

言晴沒隐瞞,把自己在星光遇到那人的事情跟蘇牧說了一遍之後,她突然覺得原本一直沉着一張臉的蘇牧,好像瞬間,陰轉晴了。

“你給我表演變臉呢?”

“沒有。”

“那你剛剛幹嘛一直都惡狠狠的瞪着我?”

“我沒有。”

言晴哼了聲:“你有的,我看到了。”

蘇牧:“......”

無言以對,其實不針對言晴,就是覺得不爽,怎麽剛回來,又認識了新的男人。

想了想,言晴突然眼睛一亮,詫異的看着蘇牧:“你剛剛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因為我跟陳绛打招呼,是不是?”

蘇牧臉色一僵,避開言晴的視線,“沒有。”

言晴好笑的看着他紅了的耳朵,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的哦了聲:“沒有啊,我還以為你是吃醋了呢,虧我白高興一場。”

“我吃醋你那麽開心?”

言晴理所當然的應着:“當然啦。”

畢竟,能看到蘇牧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乎自己,怎麽可能不開心!

陳绛他們的第二首歌也唱完了,言晴跟蘇牧一直都沒走開,就站在一旁聽着,直到他們要休息十分鐘的時候,言晴跟蘇牧說了聲:“我去找陳绛說點事情,你在這裏等我?”

“嗯。”

蘇牧看着她往那邊走的背影,眼眸半眯着,即使是知道言晴對那人沒別的心思,也還是有些吃味,有些不舒服。

言晴扯着陳绛,低聲說了幾句之後,陳绛笑了笑:“好啊,你會彈吉他?”

“會一點,不過可能沒你熟練。”當初言晴會架子鼓跟鋼琴,蘇牧會吉他跟鋼琴,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一直都沒心思去學習吉他,反而是出國之後,想要試一試蘇牧喜歡的東西,便開始學吉他了。

學的時間不長,但好在成效好像不錯。

因為父母都是藝術老師的原因,言晴好像骨子裏就有着這方面的天賦,雖說言太後是鋼琴家,言教授是畫家,言晴倒是反其道而行,喜歡搖滾的東西。

陳绛把自己的吉他遞給言晴,低聲道:“學姐加油。”

言晴揚了揚眉,碰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她通常都極具自信:“希望不會讓你們失望。”

蘇牧一直都在一側看着,還沒反應過來,言晴便背着吉他走向了臺上,她雙手握着話筒,尋着站在人群當中的那道人影。

即使在那麽多人當中,言晴也依舊,一如既往的看到了蘇牧。

一眼便找到了她的璀璨星光。

對上蘇牧錯愕的視線,她彎唇一笑,拿着話筒說着:“接下來想要唱一首歌,送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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