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在陶西平一行人和警方布陣周旋的這些天,蔣毅和秦淮卻越走越近,他居然還搬家到了秦淮對面,就在陶西平硬闖秦淮家的隔天傍晚。

那天秦淮早早關門歇業,買了兩份飯回家招呼秦峰,進屋時秦峰正窩在沙發玩手游。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沒睡覺。”

“對門不知道在幹嘛,吵死了,睡不着。”

他跳起來扒飯盒:“這都什麽,我不愛吃這。”

“不吃拉倒。”

秦淮作勢端走,他又搶回去:“我說不愛吃,又沒說不吃。”

他端着飯吃得香,秦淮問:“明年就高考了,想好考哪了麽?”

“再說吧。”

“都什麽時候了……”

“你別在吃飯時說這行不行,影響食欲。”

二人将要吵起來,忽然響起敲門聲。

秦峰一邊扒飯一邊跑去開門,見了蔣毅有些意外,接着捧着飯回了沙發一句話也不說。

“吃飯呢?”

他招呼秦淮。

“你吃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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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呢。”他邊說邊走進客廳:“我搬家了,過來和你們打聲招呼。”

“搬去哪?”

他擡手指了指:“對面。”

秦淮一震,秦峰也一震,萬般嫌棄的看了秦淮一眼,繼續悶頭吃飯。

“中午和老太太談了一會兒,她并不是想一個人住在這兒,只是擔心沒人照看房子,我跟她租下來她挺開心,下午就搬去兒子家了。”

卻見秦峰啪一聲扣了飯盒:“要不是我在,你是不是就住進我家了?”

說完徑直回房間,一臉冷漠。

秦淮尴尬的看着蔣毅:“他青春期,你別介意。”

蔣毅溫和的笑了笑:“我先前住那房漏水,早就想換了,剛好這兩天租金到期,這兒交通方便,租金也便宜,你不介意吧?”

他竟反過來問她。

“不介意。”又問,“你吃飯嗎,剛好還有一份。”

“不了。”他說,“你吃吧,我回去煮碗面。”

就這麽又走了。

隔天一早,秦峰背着書包回學校,臨走前秦淮塞給他錢。

“省着花,用心學習。”頓了頓補充,“你還小,先別忙着談戀愛。”

秦峰險些翻白眼:“誰談戀愛了?”又把錢塞回去,“我不要,誰知道怎麽掙來的。”

最後一句嘟囔秦淮聽得一字不落,一拳砸去:“再胡說我揍你了啊。”

秦峰揉揉肩膀,一邊的書包帶子已垂落,他也不撈,就那麽松松垮垮邁着長腿下了樓,行至小院門口時還和蔣毅撞了肩膀,他也不理,雙手仍揣在褲帶,悶頭就走。

蔣毅慢條斯理上樓去,朝秦淮擡了擡胳膊:“早餐,吃嗎?”

“吃過了。”她說,“正要去店裏。”

“等會兒。”他踩得樓梯噔噔響,“我送你。”

于是二人一道出門。卻不料他們将趕到煙鋪便碰上前來的小啞巴。

小啞巴穿着拉鏈外套,腳上一雙運動鞋,手裏拎着旅行包。看見二人,他拍了拍包,露出憨實的笑。

蔣毅問:“你要去哪?”

他指指秦淮,又指指蔣毅。

蔣毅驚:“你想搬來和我住?”

他狠狠點頭。

“不行。”

小啞巴随即垮了臉,央求着看向秦淮。

秦淮尴尬:“那是他租的房,我說了不算。”

“你就在廠裏住着,那邊離不了人。”

他不妥協,又拍了拍包,示意已經收拾好。

“誰讓你收拾的?怎麽收拾就怎麽放回去。”

說罷擄過他的肩,一邊和秦淮道別一邊将他帶走。他還掙紮,不停的回頭朝着秦淮從喉嚨發出聲響。

蔣毅體諒他:“想說什麽?”等他比手畫腳半天又道,“別說了,反正你也不會說。”

秦淮看着二人背影,臉上揚起一抹笑,爾後又思慮沉沉。

這天夜裏,她早早入睡,半夜不知幾點卻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萬分警惕的去了客廳,卻聽見蔣毅的聲音:“是我。”

她開了門,見他穿着T恤長褲,肩披外套,腳踩拖鞋,額前的碎發塌下來,還沾着水汽。

“能看看你家電視麽,球賽直播,老太太家不知道欠費還怎麽着,看了一半兒突然沒信號了。”

秦淮領他進屋,他也不客氣,兀自開了電視,還招呼她:“你去睡吧,看完我就走。”

她給他倒了杯水:“突然醒了我也不太能睡着。”

“不好意思啊。”他賠笑,“早知道今晚待廠裏了。”

“沒關系。”又問,“正好有點兒餓了,我去煮東西,你要嗎?”

他點頭:“好啊。”

十分鐘後,秦淮端着兩碗熱騰騰的食物從廚房出來。

蔣毅笑:“你是不是只會煮泡面?”

“別嫌棄,我還給你煮了顆荷包蛋。”

蔣毅不語,夾了蛋來吃。

秦淮問:“你會做飯嗎?”

他點頭:“改天給你露一手。”

她看着他:“不僅會縫衣服還會做飯,這可不像你。”

“什麽才像我,殺人放火?”

他嘴裏包着食物,口齒不太利索。秦淮沒接話,埋頭喝湯。

頭頂的燈光暖黃,屋內面香四溢,西面微敞的窗戶鑽進涼風,秦淮披着外套一哆嗦,蔣毅擡眉看她一眼,放下筷子去關窗。

“你也太大意了,一個人住連窗都不關,那天晚上的事都忘了?”

“開着好。”她說,“萬一再有人闖進來,我還可以跳窗。”

蔣毅頓了頓:“以後都關着吧,再有什麽事兒你就叫我,我淺眠,一叫就醒。”

他目光誠摯,渾身上下透着真切。

秦淮也頓了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秦峰明年上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我打算再盤個店面賣水果,但是本錢不夠。”

“差多少?我屋裏有卡,一會兒拿給你。”

“你願意出錢的話就是老板了,這店面算我們倆合資,目前煙鋪離不了人,到時候新店開張你就去看着。”

蔣毅粲然一笑:“我可走不開,需要人我給你安排。”

她不動聲色看了他一會兒:“你是個好人,為什麽非要幹那個,很多生意都賺錢的。”

他緩緩擱下水杯,臉也沉下來:“那麽多事可以聊,為什麽非要說這個。”

“我希望你走正道……我已經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利用我對付陶西平,但我不介意,我真心想幫你。”

“我沒有利用你。”

“那你三番兩次救我,還搬家到對面……”她停頓兩秒,“是因為喜歡我?”

他放松的手指僵了僵,沒接話。

她追問:“是嗎?”

他看着電視櫃上的魚缸點了點頭。

她一鼓作氣:“如果你改行,我們就在一起。”

“那不行。”

他不經思考,毫不猶豫。

“……你非要幹也行,以後都帶上我。”

“不行,女孩兒不能幹這。”半晌又道,“我答應你,以後給你開個水果店。”

“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想開店。”她松懈肩膀,像漏氣的皮球,“你到底為什麽非幹不可,能跟我說說嗎?”

茶幾上擺着一束仿真花,旁邊是張做了标記的香煙價目表。蔣毅無意識的看着那張表,接着開始掏煙,半晌沒掏出來才記起壓根兒沒帶。

他站起來攏攏衣服:“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走了,啪嗒一聲扣上門。電視裏主播還在激動的解說,球賽還沒結束,這廂對話卻提前結束了。

秦淮無奈,充滿力不從心的挫敗感,她不敢透露身份,更重的話不能明說,就更加不能左右他。

而就在蔣秦二人因為生計産生矛盾的這幾天,長期無往不利的陶西平已經第二次失手了。他帶着馬仔在臨大理的小城躲了三天,因着貨不随身,也斷了可循的蛛絲馬跡,三天過去他們便兵分幾路各自回去。

但那時,坐等收錢的老杜卻沒了多少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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