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副簪九之木槿花簪

一局江山棋,戰火烽連天。

十三簪環記,簪簪血淚斑。

副簪九之木槿花簪

花開滿枝天邊錦,

朝開暮落伴君旁。

流水無情君不顧,

一叢籬落一叢夢。

她是昔寒國工部尚書之女伊籬,小字木槿。

因父親緣故,從小耳濡目染,喜歡看工部之書,對園苑建築尤為感興趣。

姐姐喜歡水利,她們姐妹二人經常互相探讨。

別家公子小姐出外都是游山玩水,她和姐姐出外卻是一個研究建築,一個探察水利。

一次,她在研究一園林時,認識了兵部尚書大公子莫離。

她和他的初識并不愉快。

因她偷偷潛入的園林,是他已去世的娘親留給他的。

那天,是他娘親的祭日。

她卻不合其時地偷入他的園林,打擾了他祭奠思念娘親。

她不小心從大樹上掉下時,他正在園中獨坐傷懷。

她狠狠掉下,狼狽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落葉。

他未曾看她一眼,只冷冷地讓她滾。

她崴了腳,胳膊腿身上,沒一處不疼。

看他冷漠,也賭氣地坐地上,賴他園中不滾。

冷光閃過,他的劍插在她腳旁,離她的腳只有一寸。

她咬咬唇,試着站起來,誰知剛立起來就倒下去。

她委屈地看着他,眼中有些酸熱,不由忍着疼痛引起的淚意,說:“我腳摔傷了,站不起來。”

他終于瞥她一眼,親自拽她起來,用一只手,就将她從牆上扔了出去。

那天,她格外凄慘。在牆外等了很長時間,才等到過往的馬車,将她拉了回去。

後來,她因一口氣憋在心裏,經常去園中找他麻煩。

今天拽了他園中一棵草,明天給他園中種一些他不喜歡的各種花兒。

還在他園裏架了個秋千,挂了張吊床。

他剛開始冷怒,後來無視她。

後來,她聽說那天是他母親祭日,是自己擾了他。不是他小氣,進個園子就拔劍扔人,毫無憐惜。

知道自己錯了,她嘗試着對他好。

他在園中時,她經常做一些糕茶帶給他。他剛開始不吃,後來慢慢地接受了。

她會幫他打掃園子,照顧花草。安靜地陪着他,不打擾他。

她覺得他清冷的臉如月般,真好看!

她特別喜歡看他,一看他心就碰碰跳。

他獨坐時,她趴在樹上看他。常常看得他獨坐不下去。

他舞劍,她趴在樹上欣賞。會欣賞得他冷着臉直接讓她滾下來。她滾下來,繼續看他。他清冷的臉會染上一絲緋色。

他看書,她也拿本書看,不過只是拿,眼睛還是時不時地偷看他。看得他半天都沒翻一頁。

他自己跟自己下棋,她還是一旁看着。

他吹笛,她陶醉地聽着。

後來,他舞劍,她可以在旁彈琴相合。

他下棋,她可以和他一起下。雖然經常輸。

他吹笛,她可以彈琴合奏。

有時,她的曲調跟不上,他還會慢下來,隐隐地配合。

她摔下樹,他已經下意識去接着她了。雖然臉還是冷冷的,但手臂卻緊緊箍着她。

她心中很是甜蜜。

每日裏,她沒事就去他的園子裏陪他。時間流逝,他們相處已有半年。

半年後,他被派去邊關小城。她給家中留下一封信,偷偷随他去邊境苦寒之地。

他發現她跟着時,要送她回去,她堅決不肯走。他無奈,只能答應她跟随。

一路奔波,她不怕辛苦,終于随他到達邊城。

在邊城,她随他粗茶淡飯,卻甘之如饴。

他經常會帶她策馬奔馳,那是她最開心的日子。

邊關經常有周邊小國擾亂,他經常出戰。

一次戰場上,他認識了漠國公主納蘭珍。納蘭珍英姿飒爽,灑脫不羁,射箭騎馬,無所不會。

漠國女子可上戰場。

他在戰場上和納蘭珍對戰,卻屢次心軟,對她手下留情。

她想,他是不是喜歡上漠國公主了?

她想問,卻不敢問,怕他肯定地回答,她便再無機會。

後來,她發現,他确是愛上了漠國公主。

那個雨夜,他出外很久不歸,她擔心欲去尋找時,他渾身是血,抱着受傷的納蘭珍回府。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讓大夫先給納蘭珍治傷,自己卻昏迷過去。

她心疼,對他悉心照顧,他醒來,第一句話便問納蘭珍怎樣?又不顧自己身體,跑去看她。

她一旁看着,只覺心酸。

後來,納蘭珍醒來,她去看她。她對她說了一句話,讓她瞬間崩潰絕望。

她說:“我本是要去刺殺他,成功地刺了他一刀,他卻未還手,他的侍衛要殺我,他卻失手殺了他的侍衛。呵呵……”

納蘭珍說完輕輕笑着,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她卻渾身冰涼,失魂落魄,悲哀絕望。

她想,他果真愛上了別人。

她努力了那麽久,他從來沒說過心悅她,喜歡她,愛她。

那天夜裏,她留下一封信,拉了一匹馬,便往京城而去。

她留給他的信,很簡單,只有一句話:祝福你們,我回去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不纏你。

這句話,讓她寫得淚流滿面。

回京途中,路遇劫匪。她差點被侮辱之際,被禮部尚書大公子溫庭所救。

劫匪太多,他為救她,身受重傷。

她将受傷的他,放在馬上,去了最近的一座城。

他醒來,她照顧他數月。

她知道了他能及時出現救她,是因為自京城起,他便一直默默跟着她,暗中保護她。

他對她的情深,她無以為報,想起自己苦戀莫離無望,便答應溫庭,待回京城便嫁給他。

兩月後,他們回到京城。

她回到府中,聽父親說莫離來找過她,見她未回京城,又匆匆返回了邊城。

她聽後,只笑了笑,未再說什麽。

他找她又是為什麽呢?愧疚,道歉?

他不欠她什麽,是她一直纏着他。

無論如何,她和他再無可能了。

半月後,她鳳冠霞帔登上婚轎,溫庭來接她。

去往溫府路上,她的轎子被人所擋。擋轎的人,是莫離。

她掀簾望去,他望着她,神色憔悴,一向清冷的眼中,含着企求。

他說:“阿籬,我不喜歡她,她只是長得像我母親。”

一句話,又讓她落下淚來。

只是,一切太遲,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放下轎簾,轎起,她和轎子漸漸越過他。

風起,吹開窗帛,她望着他滿身落寞,她想,這一生,他們終究擦肩而過。

後記:昔寒280年,昔寒伊暖大戰,兵部尚書之子莫離戰死,死前手中緊握一支染血玉笛。

她聽說他戰死的消息,想起那年,她幾日幾夜不睡,親手為他做了一支玉笛,送給他。後來,他一直笛不離身。

撫着窗棂,望着窗外飄雪,她想起從前種種,不由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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