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狼還是沒有說他和惡人谷有什麽淵源,無論斯甄怎麽問,都撬不開他的嘴。

他只說了他到這莊裏來不只是為了谷主,還有一件他藏在心裏十多年的事情,他還沒有完成。

說起來的時候神情悲恸,眼裏也有一層怒火和不甘。

斯甄看着他的樣子也有些怕,就沒有再問下去。

這世間誰都有秘密,目前來說她的任務是找到谷主的消息,之後她才能去找锒修。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跟上個世界如此不同,上個世界剛到就能找着人,這個世界過了這麽久連影子都沒有。

三日後,武林盟廣發英雄帖,邀請了江湖各大門派前來,說是要商量如何對待惡人谷。

雖二十年前與其立下盟約,可如今三月餘了,惡人谷谷主仍下落不明,惡人谷中人都蠢蠢欲動,江湖上人心惶惶。

童家父女也在應邀之列,那日是個好時機。

斯甄佯裝身體不适,就由妙書跟着童碧幽去了。

昨夜她已将消息告知了阿狼,這山莊內幾乎有三成是他的人,其餘的侍衛們與他也是會給幾分面子,不愧他連着幾日都賭輸給他們,請喝酒請吃飯,哼,一群飯桶。

“他們若不是飯桶,今日我們就不會這麽順利了。”斯甄拿着前兩日打好的鑰匙。

這鑰匙是拿了印泥,趁着童魏和不注意,斯甄故意撞上去的,看準時機印了個鑰匙的模子。

盡管他體型雄壯,也扛不住這十幾年的吃喝。

生活的富足已然使他沒有了年輕時的敏銳,消耗了他的鬥志,可他的貪婪卻日愈強烈。

原本沒有打算這麽順利,斯甄總感覺內心不安,但是阿狼在身邊,斯甄看着他感覺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鑰匙是對的,書房開了,他們進了去。

斯甄看到牆上的女子,姿态多樣,溫婉可人,與童魏和寝室裏那一幅是同一人,童碧幽的母親——何夢。

斯甄在上次之後特地打聽了一下,莊上的人對此是諱莫如深,也扛不住金錢的誘惑。

有人就說了,據說這何夢在嫁與莊主前還嫁過別人。

那戶人家由于走水,死的差不多了,何夢反倒無事,不久就被莊主帶回了莊裏,生了小姐之後就死了。

莊主不允許下面人談論夫人,以前啊,有人同你一樣好問,直接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這莊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這五十個板子還不把人給打死咯。

斯甄與阿狼進密室的時候,她就說了這個事情,阿狼腳步一頓。

跟在後面的斯甄不察,直接撞了上去,“你突然停下都不說一聲。”她揉揉自己的鼻頭,“撞塌了怎麽辦。”

阿狼不知在想寫什麽,走了一會兒,才說:“你覺得那火是何夢放的嗎?”

“嗯?我不知道,可是那府上只有她活着,她有嫌疑。”斯甄思考了一下,說道。“但我看她的畫像,她應該不是那種蛇蠍心腸的人,或許有誤會吧。”

阿狼冷笑一聲:“可全江湖的人都說她不知廉恥,心腸歹毒。”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重,身上也透着一股戾氣。

“你怎麽了,那也是童家的人,跟我們沒有關系,快點找線索吧。”斯甄沒有發覺阿狼的不同,她催促着他快點走。

斯甄身上帶了火種,她小心翼翼地将各個角落都點上燈,整個密室就沒有那麽黑漆漆的了,現在變得亮堂堂起來。

密室呈八卦之态,每個方向都有一扇石門,一共是八扇,斯甄跑過去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她兩手一攤,對着阿狼說道:“這門沒有鑰匙孔,看來不好開,我們找找機關,”她正在旁摸索,轉頭看向阿狼說道:“對了,你上次怎麽觸動機關的?”

“別碰...”別碰那裏,但是已經晚了,阿狼的話還未說完,四面八方就射下了箭,斯甄沒有武功,只能靠着手腕上的鐵環,千鈞一發之際,她按了一個鈕,手環上就射出了一條銀絲,直直貼在頂上,她在上去的同時順便攬着阿狼,二人都到了最頂上。

“你別動,我可堅持不了多久。”都怪這副身子太過笨重,就這麽幾下,整個人就喘的不行。

阿狼盯着斯甄環住他腰間的那只胖手,心裏不是滋味,哪哪都不舒服,就想掙開。

斯甄發了話,他才安靜下來,努力忍受着。

待到沒了箭,兩人才下來。

“這裏這麽恐怖,我都不敢亂摸了。”斯甄咬咬唇,小心地說道。

“聽聞千機閣雪使善奇門八卦,看來需要向他請教。”阿狼對着斯甄說道。

斯甄回他:“那我們不是還要等機會。”說着又斜了他一眼,“你不是來過一次嗎?怎麽那時不說。”

阿狼解釋:“那次這麽黑,我怎麽觀察地清楚,罷了,出去再說。

原路返回,剛出密室門的時候,就聽見外頭有聲音說道:“莊主,你怎麽回來了?”

阿狼跟斯甄面面相觑,還是藏在了房梁上。此間夾着童魏和雄渾的聲音:“你聲音這麽大幹嘛,見鬼啊?”

打開門之後,童魏和就進來了,他急匆匆地打開了書櫃裏的暗格,将裏面的檀木盒子小心的拿出來。

然後打開,看了看裏面的東西,自語道:“幸好還在,司徒豁這個老匹夫想讓我交出一半藏寶圖,哼,做夢!”

他仔細看了看又将東西放了回去。

出門後還同侍衛們說:“仔細點看着,要是被人進了去,小心你們的皮。”

而後才真正地離開。

斯甄和阿狼從房梁上下來,斯甄按着童魏和的方式開了那個檀木盒子,上面有着精細的花紋,好似百合花。

她總覺得這個盒子很眼熟,她打開盒子,看到裏面的藏寶圖,雖然和當時阿狼給她看的根本無差,但還是給了她一個不小的沖擊。

她的腦子裏閃過幾個片段,很快很散,她根本抓不住。

“啊!”她的手抱着腦袋,盒子從手中滑落,幸虧阿狼反應敏捷才接住的,不然就要被打碎了,那麽結果不堪設想。

“你怎麽了?”阿狼一手扶着斯甄,一手将盒子歸于原位。

斯甄控制不住自己,頭痛地就要爆炸了,她艱難地立起身子,對着阿狼有氣無力地說道:“快走。”

阿狼一把抱起斯甄,出門的時候還叮囑了那一個侍衛:“看仔細了,有什麽動靜都要來跟我彙報。”

不等侍衛回複,他就帶着她,急急地回了她的房間。

斯甄躺在床上,等到頭不再那麽痛了,才徐徐睡去,雖已進入夢境,可臉上還暈着薄汗,眉頭也還蹙着,看上去睡的并不安穩。

阿狼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也怕她有危險,就一直呆在她的房裏,觀察她。

有一個小女童,約莫五歲,手中拿着撥浪鼓,急急地跑去了前頭的房間,“景先生,景先生,哎呀,”小姑娘被裏面出來的腿給撞倒了,她沒有哭,揉揉屁股又起來了,看到前面的男人,張開了雙臂:“景先生,抱抱。”

那個男人溫文爾雅,長的白淨,他一把抱起小姑娘,問道;“阿甄,今日怎的這麽開心?”

小姑娘轉了個身,抱着男人的頸部,稚嫩的嗓音有些甜甜的:“你看,阿晴姐姐給我的撥浪鼓。”

她玩着撥浪鼓,“咚咚咚”的聲音像是亂跳的珍珠。

男人的聲音越走越遠,已然聽不真切。

斯甄仿佛被夢魇住了,大叫着:“不要走,不要走...”

畫面一轉——

小小的她穿着特制的小紅衣,跟幾個小孩子一起,走在一個新娘子的後面,耳邊盡是賓客的贊美聲。

“這陳家姑娘跟景家少爺,真是天作之合呀!”

“是啊是啊。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麽好福氣喲。”

...

她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麽,只老老實實地跟在新娘子後面,臉上是大大的笑容。

新郎在大廳裏等着他的新娘,幸福快樂的模樣,想必喜帕下的新娘子也是這麽幸福吧,他娶了他最愛的女子,她嫁了他最愛的男子,帶着是對未來的希冀和憧憬。

可在夫妻倆交拜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射來的箭直直射在了新郎的胸上,新娘還不知,宴上的衆多賓客也驚呆了眼睛。

不知哪位夫人喊着:“快叫大夫來,快叫大夫來。”

新郎無力,直直往前倒,帶下了新娘的喜帕,“對不起,此生恐要負你了。”

“不——”耳邊盡是新娘的咆哮,有着悲涼,“阿景,你起來,我不生氣,你起來,我真的不生氣,那你不要跟我玩了,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那你不是等了很久嗎?阿景,你醒醒,你醒醒...”

帶着哽咽的聲音穿過了小姑娘的耳朵。

所以,景先生是死了嗎?

為什麽他一動不動?

為什麽阿晴姐姐哭的那般傷心?

為什麽在場的其他人面上都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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