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華歆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身邊早沒了陸修的影子, 人待在陌生的環境下多少會有些煩躁, 她喊了一聲‘陸修’無人回應。床頭櫃上放着一杯牛奶跟培根三明治, 華歆向來不喜将食物放進卧室，即使是再好看的卧室，配上食物特有的油脂味道, 都會降低格調。
可那三明治看着實在誘人…
沒刷牙，也沒洗臉, 華歆啃完了兩個三明治, 一杯牛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準備的草莓醬罐頭，遠遠不及華家家廚手藝。
吃完飯，洗漱完畢後，華歆穿着倒帶與拖鞋出門…別墅看着不大, 走在走廊，還是有些空曠的, 不同于華家純中式庭院別墅, 陸修這房子北歐風情濃厚, 氣勢磅礴的高挑弧形吊頂以及華麗的吊燈，貴氣逼人，複古又精致的中世紀壁畫，又給這房子平添了一絲藝術氣息。
唔…華歆其實覺得陸修并不是一個那麽有藝術細胞的人。
“陸修。”
矜持的女人喚人的聲音都很斯文，然而斯文了好幾聲，除了回聲，華歆什麽回應都沒有聽到。
“陸修！”
大叫了一聲, 果然，一樓的某個房間內傳來了陸修的聲音。
“我在書房。”
“書法在哪兒啊？”
“一樓，左手邊第三個房間。”
華歆于是興沖沖地過去同男朋友說話，誰知，房門一推，陸修看着她的眼神一滞…爾後，華歆聽到了他對面書桌上電腦裏傳來的談話聲。
陸修迅速合上電腦，華歆趕忙退出房間。
華歆穿着他的襯衣，光着腳站在門口的樣子實在太過無害，落荒而逃的樣子又太過可愛，陸修平息了好久，才重新打開電腦…幸好，那攝像頭對着他，不然…他恐怕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妒火。
“陸總，剛剛是…”
“沒事，繼續。”
原本需要一小時的會議，陸修只花了十幾分鐘便匆匆結束。
回房時，他衣櫃裏的衣服被扔了一地，而他的小姑娘正躲在被子裏，陸修好笑，一邊收拾好衣服，一邊道，“下午，你的衣服會送到這裏來，你是要放在我房間？還是給你單獨劈出一個衣帽間？”
“要兩個！”華歆橫橫地蹬了蹬床。
“好。”陸修笑得更歡了，收拾好殘局，他坐到華歆身邊，問，“下午有什麽安排？”
華歆掀開被子，又羞又惱。
“陸先生，你女朋友睡衣羞恥play被直播了，你居然還關心我下午有什麽活動安排？陸先生，我知道你在國外留過幾年洋，思想是開放些，但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傳統而…”
陸修單身撐在床墊上，傾身，啄了啄她喋喋不休的嘴。
“放心，沒有拍到，攝像頭對着我。”陸修道。
華歆稍稍心安。
稍稍恢複了理智。
“你剛剛…好像說我的衣服會送到這裏來？為什麽？為什麽我的衣服不送去公寓？”
“你覺得有女朋友的男人，繼續過着單身漢的生活，合适嗎？”
“我看挺合适的。”
陸修伸手，捏住華歆下巴，又親了一口，再一口…親到華歆沒法呼吸時，這個吻才告一段落。
“被狗仔拍到，你負責。”華歆嫌棄地倒頭回到被子裏，道。
“好。”
一下午，陸修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務，華歆就睡在他腿上刷微博。
昨天的節目首播，在各大社交網路上引起的動靜不算小，有盛贊節目組制作精良的，當然也不乏吐槽聲，耿烨霖成為熱點第一人，華歆的那一段小雛菊美拍視頻，也同樣引起廣發讨論…
“笑什麽？”
華歆捧着手機癡癡笑着，陸修好幾次嘗試了厘清思緒無果，只好低頭，看她到底在看什麽…
“有人說再過一段時間，我的臉肯定會成為韓國第一整容範本。”華歆哭喪着臉道，“萬一人人都長着我這麽一張臉，你會不會認不出我來？”
陸修覺得華歆可能是病了…
“網上的評論你不需要太在意，都是假的。”陸修繼續工作。
“你肯定是嫉妒我熱度比你高。”華歆沉默半天，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陸修一秒都不想理會她了…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沒有傭人的陸家，陸先生親自開門，聽到了女人聲音後，華歆跟一陣風似的跑到門口…看到來人身後還放着一整排衣架，又擺出一臉興致缺缺。
“不喜歡？”
華歆瞄了一眼，是自己常穿的品牌，中規中矩，陸修倒是挺細心的。
平常肯定沒少偷看她…
想到這兒，華歆心情愉悅了許多。
陸修将衣服送到了自己房間，華歆看着他的眼神略帶着些鄙夷…陸修笑笑，“我沒有衣帽間，重新改造需要時間，這期間，就委屈你跟我共用一個，嗯？”
“不委屈的，我可以睡客房。”
陸修淡定地邊整理衣服，邊說，“客房衣櫥太小，放不下我們倆的衣服。”
華歆沒脾氣了。
“這套衣服還不錯，你要不現在試試？”
陸修在一架下取個精致的禮盒，華歆看了一眼，品牌是zare，zare走的是小衆路線，衣服很挑人，她揭開盒子，卻是一愣…
“這是…”
禮盒的裙子，璀璨奪目，卻不是當季的新款…這是zare三年前推出的限量版禮服。當年二哥就曾送她一條，可當時她穿着并不好看，為此還跟二哥鬧了好久的別扭。
這件禮服，她一次都沒有穿過…
“去試試。”陸修笑到。
華歆去了更衣室，手指在那禮服上來回摩挲，想到二哥對自己的那些好，一時間悲從中來…
陸修在外面喚了一聲，華歆才收了收情緒。
從盒子裏取出衣服，抖開，裏面掉出兩張類似邀請函的卡片，華歆拾起一看，卻是二哥演奏會從不外售的貴賓票…
票面上，畫着二哥最喜歡的木槿花。
華歆愣住了，連陸修什麽時候推門而入，走到她身後都不自知。
他溫暖的懷抱湧過來，問，“裙子喜歡嗎？”
“嗯。”
“門票也喜歡嗎？”
“嗯。”
“人，你也喜歡嗎？”
華歆回頭，一把抱住陸修，道，“喜歡，喜歡，超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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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那天，華歆推到了所有的工作。
音樂會于晚上八點開始，華歆六點就到了音樂廳，陸修還在開會，要到開場才能過來。華歆一個人等在休息室裏，莫名的，有些慌張…
二哥會不會認出她呢？應該不會吧，她現在變換了模樣，大哥不也沒把她認出來嗎？
三年的時光，也不知道把二哥變成了什麽模樣。
開場半小時，華歆沒等陸修，直接入場。
她落座時，一眼就看到了曼玉。
她們的位置緊鄰。
曼玉也是一驚，随即一笑。
華歆落座後，宋曼玉低聲道，“沒想到陸修對你這麽上心。你這裙子…仿佛已經過時了吧？”
華歆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着舞臺。
好久，才說，“三年前，哥哥送過我一條一模一樣的。”
随後陸修入場。
陸修落座後，并未同華歆說一句話，只是習慣性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宋曼玉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轉向了舞臺。忽然間…只覺得那舞臺上的燈光有些刺眼，跟華歆身上那條流光璀璨的裙子一樣刺眼。
開場前五分鐘，宋曼玉離席。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華歆有些發呆。
其實，曼玉對耿烨霖并沒有多少真感情。華歆了解宋曼玉，若她真是愛着耿烨霖，即便耿烨霖是總統的兒子，她也一定會鬧得天下皆知。低調，從來不是屬于曼玉的個性。那麽，既然不愛，又為什麽非要維持這段感情呢？
華歆想不明白。
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來了，又走了。
演奏廳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華歆扭頭，一眼，就看到了身着一身白色演出服的二哥，優雅紳士地走向舞臺，他站在那架黑色鋼琴前，燈光在他身後閃耀。
那是她的二哥，萬衆矚目的二哥…原來，三年後的二哥，是這幅模樣…
舞臺上的他，是那樣成熟，那樣穩重，竟與她記憶中的那個愛玩鬧二哥，沒有一處相像的了…
華歆忍不住鼻酸。
“傻姑娘，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陸修輕聲安慰。
“不…你不明白，我…我…”
呢喃半天，仍是無語。
兩個小時的演奏會，華歆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聚精會神地望着舞臺。陸修看着，竟也會有些吃味…是不是有一天，她也能這樣仰望自己？
華章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全場掌聲雷動。
華章起身謝幕，習慣性望向那片區域，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那個人，終究不會再來了。
這一眼，看得華歆心酸。
都三年了，二哥還放不下曼玉嗎？她明明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華歆見不得二哥臉上有一絲失落，她不顧體面，站起身，朝舞臺大叫了一聲，“二哥，你是最棒的！”音樂廳裏所有聽衆都看着她，嘲笑她的冒失和失禮。
燈光中心的華章，看向她…那是一張精致而陌生的臉。
再一眼，華章眉頭輕皺…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寫着寫着就睡着了...2333333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