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小青梅24 (4)
!”
“……”
向陽在洗手間裏,排隊等廁候時, 聽到後頭兩個女生這麽明目張膽地讨論自己,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
範小語就站在她前面, 雖然聽不清楚, 可也覺得那幾個女生明知向陽這個當事人站在這裏, 還這樣子說話委實有些過分。可是,她卻不敢出聲幫向陽理論。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她問向陽, “剛剛在洗手間裏,你怎麽就忍下來了?要我說,就算不能治治她們,起碼也得讓她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向陽卻是搖搖頭,“算了,子虛烏有的事情,我澄清什麽,免得越澄清越說不清。”
範小語特別無奈,“也就你一直說自己和付校草沒有關系,可我怎麽看着,付校草挺希望和你扯上關系的。”
向陽卻是覺得,他只是又開始無聊了,企圖在自己的身上找樂子罷了。
“我不想理他。”一旦開始了,估計只會沒完沒了。向陽接着道:“等傳言久了,沒有人回應,到時候大家也就覺得沒趣了,自然會把注意力都放到學習上。”
範小語對此半信半疑,“向陽,我感覺你還是少瞧了付校草在我們女生團體裏的影響力,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學校裏有權有勢的女生都挺多的,有些女生也夠混,你自己要小心些!”
向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想着應該不至于有人這麽不理智。
向陽從第二天開始索性就不去食堂吃飯了,她拜托範小語幫她打包。範小語也夠義氣,連着自己那一份也一起打包了回教室陪她一起吃。
如此過了幾天,這一天因為落了飯卡,又跑一趟教室的邢昭嚴見狀,問道:“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吃飯?”
剛夾了一筷子菜進嘴裏的範小語看看邢昭嚴又看看向陽,沒功夫出聲。
向陽解釋道:“食堂裏人挺多的,就想着回教室吃,吃完也可以趕緊做作業。”
邢昭嚴卻是看着她,久久都沒有接話。
向陽見他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麽了?難道不可以在教室裏吃飯?”
邢昭嚴似乎是重重地籲出口氣,語氣有些低沉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覺得吃飯的環境也是挺重要的,如果可以,還是去食堂吃吧。要是你因為不想去食堂裏見到某些讨厭的人,也可以出去外面吃。我也偶爾出去學校外面吃,有幾家小店飯菜還是不錯的。”
向陽怔了一下,說道:“好,我知道了,謝謝。”
邢昭嚴定睛看了看她,最後道:“那你們慢慢吃,我先去食堂了。”
“好。”
邢昭嚴走後,範小語湊過來,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喂,向陽,你覺不覺得剛剛班長有點兒不對勁啊!”
“怎麽了?”
範小語想了想,形容道:“好像很生氣。”
“難道真不可以在教室裏吃飯?”
範小語恨不得翻個白眼,“在哪裏吃飯是我們的自由!他才不會因為這個生氣!我感覺他生氣的原因是你不能去食堂吃飯!那一句什麽讨厭的人,我覺得他話裏有話。”
“嗯?”向陽有點不明白。
範小語笑着盯着她,問道:“喂,美女,咱們能夠不揣着明白裝糊塗嗎?難道你就沒發現,班長對你的關心,已經超過了一般同學之間的關心了嗎?”
向陽一愣,下意識脫口反駁:“不可能!我們只是剛好高一也同班,兩個人……”
範小語揮了揮手,制止她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想說你們兩個人又剛好都是班長,所以不管是在學習上,或者是在班幹部的任務上,都互幫互助,你們只是這種關系而已,對不對?”
向陽一時語塞。
範小語又道:“向陽,別說我說你,我感覺在感情上你就是太遲鈍了。開學幾天,私底下都有好幾個女生很八卦地來問我,你和班長是不是私底下在交往了?別人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了,你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向陽簡直無言以對。
“其實我也瞧出來了。比如剛剛進來,他除了進教室時看了我一眼,剩下的時候,他的視線都在你身上。還有每一次你被老師叫上來回答問題,或者叫到講臺上解題,班長他都會聚精會神地盯着你的背影看。還有體育課的時候,男女生一起跑步,明明男生就跑在我們女生前頭,結果我經常發現他特意回頭看了你很多次。還有開學那次大掃除,你和小樂不是準備踩凳子上擦窗戶嗎?他看見了,立即丢下了自己手裏的工作,搶了你的抹布說讓他來。我感覺他就是擔心你摔了……”
範小語說的這些,向陽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她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木讷地問道:“是你自己多想了吧?也許他就只是……”
“你也別跟我解釋,是不是,等着日後看。我猜班長可能也是覺得這會兒才是高二,不敢和你實話實說。我說向陽,你在感情這方向這麽遲鈍,對方要是想追你,還是實話實說直接點好。不然那可真紮心。”
向陽平日裏想的最後的就是學習的事情,至于這些雜七雜八的,哪怕偶爾有聽到女生議論,自己也是聽幾句,從來也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範小語說的沒錯,她的确是一竅不通。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正在美滋滋地吃飯的範小語,“你說的這麽頭頭是道,難道你也有什麽所謂的男朋友?”
“咳咳咳!”範小語差點噎着了,她好不容易吞下一口,佯裝生氣道:“向陽,咱們能不這麽吓人可以嗎?”
向陽有點了然,“看你這個反應,顯然就是有。”
“沒有。”範小語低聲道:“我喜歡的那一個人不知道我喜歡他。”
“那你剛剛不是說……”
“我剛剛是說了喜歡了就要直接告訴對方,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所以如果我告白了,除了尴尬,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而且,說不定,這件事被其他朋友知道了,我還會很丢人。”範小語有點喪氣道:“所以,目前這份喜歡,還是不要讓它見陽光好。”
向陽看着她頹廢的表情,一時不知怎麽開口安慰了。
“我們還小,等高中畢業或者大學畢業後再考慮這個問題也不遲。”
“是啊!反正很多人都說過,初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但是,在這青蔥歲月,豆蔻年華裏,要是沒有一兩個有過好感的人,那回憶起來不顯得很蒼白嗎?”
向陽笑了笑,“是嗎?”貌似,她還沒有有過好感的男生。除了邢昭嚴。邢昭嚴幫過她很多,她很感激。可是其他的情愫,似乎并沒有。
人聲鼎沸的食堂裏,鄭傑幫付管弦打好了飯,見他也不動筷子,就在那裏專注地看着手機,不禁問道:“你還吃不吃了?”
“不吃。”付管弦直接道,“難吃。”
正中鄭傑下懷,他高興地唆使道:“你也覺得難吃是不是!我也感覺沒有外面的好吃!要不這樣吧,我們從明天開始去外面吃?”
付管弦擡眸看他一眼,随後擡起頭環視了一遍大廳裏的所有學生。
今天她沒有來。那她去哪裏吃了?該不會為了躲他,連午飯都不吃了吧!
鄭傑知道他在找誰,于是出聲道:“別找了!我都幫你看過了!校花沒來!”
付管弦收回視線,“誰說我找她了?”
“你不是找她,我就不姓鄭!”
付管弦笑道:“那你想姓什麽?”
“但重點就是你在找她。”鄭傑一副我就是心知肚明的模樣,語重心長道:“要是你不是為了見她,為了和她坐一起吃飯,就食堂這種油乎乎,桌椅都不知有沒有擦幹淨的檔次,你會想過來?管弦,你自己也看到了,從那天起,校花連食堂都不來了!我們就不要瞎折騰了,明天起去外面吃吧!”
付管弦來食堂吃飯,苦了向陽,順帶連累了範小語。同時也苦了鄭傑,原本該是向陽承包的打飯工作光榮地落在了鄭傑的身上。雖說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麽,可是鄭傑受不了的是,吃個飯,四周圍的同學,尤其是那些女生亮晶晶的目光。
吃個飯,還得被人當猴子一樣全程觀看着。
吃了鬧心。
鄭傑提議道:“要不,我們現在去外面吃?”
付管弦還沒有說話,身旁的空位置就有人落座了。
鄭傑一瞧那人,忘了反應。
邢昭嚴笑着問他:“同學,這座位沒人吧?”
鄭傑和周圍幾個男生面面相觑,随後把目光鎖在了付管弦身上。
哪怕這聲音付管弦并不經常聽到,可是憑着他超強的記憶力,他瞬間就知道了這位不請自來的人是誰了。他轉過頭,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道:“有人。”
邢昭嚴拿起筷子,自顧自道:“那就等那位同學來了,我再讓座好了。”
付管弦好笑道:“請你讓開。我這裏不歡迎你。”
“嗯,很巧,其實我也一點兒都不想坐在這裏。”
“所以呢!你是打算找茬嗎?”
邢昭嚴看也不看他,“我不和你這種人打架,就算是為了自己,或者說是為了向陽。”
“邢昭嚴!”
“付管弦,不要以為自己家裏有幾個錢,自己成績比別人好一點,自己有了一副好皮囊,就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樣子!你這種人,我最看不起了!有本事的話,以後畢業後白手起家試試!”邢昭嚴說着,就冷了語氣道:“向陽她雖然脾氣很好,有的時候軟弱了些,但是你借着這一點,一直打壓欺負她,有意思嗎?”
“有沒有意思,是你說了算的嗎!邢昭嚴,你來是想要為她打抱不平?真是好笑!如果她真的對我有意見,她怎麽不自己親自來和我說!邢昭嚴,你算哪根蔥,敢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鄭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兩人,心跟着付管弦突然往上飚的聲音分貝提了起來。他扯了扯付管弦的手臂,“管弦,你別激動,冷靜點!”
“放手!”付管弦臉色冰冷道。
鄭傑哪裏敢放啊!這水火不容的架勢,搞不好等會就得血.濺食堂了!
誰知,邢昭嚴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沒有眼力,竟然還火上澆油道:“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來,她也知道!付管弦,收回你那些惡劣手段,向陽她由不得你這樣欺負!”
邢昭嚴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付管弦将他的餐盤掃落在地,他站起身,低眸狠狠地瞪着他道:“邢昭嚴,是誰給你這樣的自信,讓你替她來和我叫嚣的?邢昭嚴,我告訴你,你一點兒資格都沒有!”
“管弦!”鄭傑想攔,完全攔不住了,在所有學生的一片驚呼聲中,鄭傑心裏一直嚷嚷着:“死了死了!”
鄭傑前兩天就着向陽這件事情和連瑞讨論的時候,就聽連瑞提過,付管弦揍起人來,那是往死裏揍。讀初三的時候,就有一個男生不知死活地纏着向陽,結果午習課的時候,付管弦将人堵在走廊,把人揍得連主任來了都攔不住,後來那人還直接送醫院了,當時付管弦還被請了家長。
鄭傑拼命拉住揮動拳頭的付管弦,緊張道:“付管弦,你不要沖動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千多字。
有小可愛昨晚在群裏和欹說,她22號就要回學校了,所以欹争取這兩天多更點吧~争取争取
☆、小小青梅33
混亂的食堂,所有的學生都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圍觀付管弦打架。邢昭嚴可以說是被打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只顧護着頭四處躲閃, 小腹和背部挨了兩三拳之後, 鄭傑和幾個男生拼盡力氣才将付管弦拉扯開。
“哎,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打起來了!”圍觀中有人議論道。
“那不是校草付管弦嗎?”
“另外一個人我也認識, 高二年級的邢昭嚴, 兩個人怎麽會打起來了?”
“不知道!不過我看得很清楚,是付管弦一言不合先動手的!”
圍觀的人各抒己見。
付管弦根本不放在眼裏, 他瞪着邢昭嚴道:“下一次, 再讓我聽到你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我絕對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要是你敢再接近她, 我直接廢了你!”
邢昭嚴捂着生疼的小腹, 彎着腰咬牙硬撐着回道:“廢了我,你有什麽本事?付管弦, 就用你的拳頭嗎?”
“你再說一句試試!”
邢昭嚴似乎一點都沒有被付管弦的霸氣威脅吓到, 他吃力地笑着說:“她會看上你這種動不動就用拳頭來解決問題的人才是奇怪。付管弦,如果我沒有機會, 你也肯定不會有機會。要知道,離她最近的人是我, 近水樓臺……”
“你閉嘴!”付管弦兩只胳膊被鄭傑他們架住, 沒辦法揮拳的他, 直接一腳踢向邢昭嚴的腹部。邢昭嚴悶哼了一聲,雙膝直接跪在滿是飯菜殘渣的地面上,一臉痛苦的表情。
到了這個時候, 高二的男生才敢出來幫忙,忙圍到他身旁,詢問他怎麽樣。
“你們做什麽!”中氣十足的一聲,原來是教導主任來了。
教導主任一看陣勢,不用多說也知道情況,他立刻囑咐跟着一起過來的女教師,“先送邢昭嚴去醫務室。至于付管弦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
付管弦甩了鄭傑他們的桎梏,豪言道:“人是我一個人揍的,他們只是好心攔住我,和他們沒有關系。”
教導主任回頭瞪了他一眼,“付管弦,你打了人你還敢這麽理直氣壯!”
“可惜揍不過瘾!”付管弦不怕死地繼續道。
“付管弦!”教導主任被氣得不輕,“你立即給我滾去辦公室!”
付管弦冷眼看着裝模作樣需要其他同學扶着走的邢昭嚴,最後冷哼了一聲,才奪門而出。
忙跟上的鄭傑知道,這事又惹大了。
當事人走後,圍觀的同學顯然還有點意猶未盡。有女生問道:“他們兩個人是因為什麽大事打架的?不是不同年級又不同班級嗎?”
“哪裏知道?剛剛有附近的人說,好像是聽到邢昭嚴提到了他們班的向陽,随後付管弦就控制不住動手了。”
“向陽?難道是最近在傳的和付管弦有關系的那個年級第一名?”
“好像是吧!”
身後的丁婉君聽到這些,倒是忍不住笑了。這一聲笑,特別的突兀。
有女生不明白:“你笑什麽啊?”
“哦,我只是聽說之前這個向陽就害的一個男生被付管弦揍到進了醫院,想想,‘紅顏禍水’這個詞好像也是可以這樣運用到她身上的。”
衆人一聽,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看不出來那個向陽還是個惹事精。
而向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少數女生的心裏形象已然毀了一大半。她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同班的幾個同學從食堂回來後,有人興致勃勃地描述當時的壯烈場面,範小語聽着聽着覺得奇怪,于是問那幾個男生,“誰和誰敢在食堂打架了?”
其中一個男生當即就回道:“什麽誰和誰打架,戰況根本就是一面倒!班長都不帶還手的。我就很奇怪,是個男生都會随便還一下手,為什麽班長就是死活不還手,被付管弦吊打一番!”
範小語呆了,“你……你是說班長和付管弦打架了?”
那個男生糾正道:“确切地說,是付管弦把我們班長打了!”
向陽一聽,立即道:“他怎麽會打邢昭嚴?”
“哪裏知道!原本邢昭嚴就坐在他身旁吃飯,結果沒一會,付管弦就動手了!鬧得動靜可大了,教導主任黑着臉來收拾爛攤子了。”
向陽立即道:“那邢昭嚴呢?”
“班長啊?剛剛被老師帶去醫務室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向陽一聽,趕忙起身跑出教室。範小語反應過來,也追上了她,“向陽!你要去哪裏啊!”
向陽忙道:“我去醫務室看看邢昭嚴的情況!”
範小語急了,“哎,你別跑那麽快!小心樓梯!”
向陽哪裏顧得了那麽多!
付管弦他怎麽可以舊病複發,随随便便就揍人!
可是邢昭嚴和初中時候的那個男生哪裏一樣了!他幫了自己這麽多!結果付管弦将他打了。向陽覺得,自己欠邢昭嚴的人情,越發還不清了!
而範小語跟着她一路小跑奔向醫務室的途中,還絮絮叨叨地說道:“付管弦怎麽就把班長揍了!難道是因為你的事情?那付管弦可真是怒發沖冠為紅顏啊!”
向陽哪裏還有心情聽她開玩笑,“你別鬧了好嗎?”
範小語無辜道:“事情都發生了,還能怎麽辦?你太焦急也沒有用,主任和老師都介入了,他們肯定會處理好的!”
向陽卻是忐忑不安。
結果等他們到了醫務室,并沒有見到人,裏面值班的老師告訴她們,是有位老師帶着學生過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送醫院檢查一下好。所以那位老師帶着受傷的學生往醫院去了。
不知道哪家醫院,下午又還有課,向陽自然不能追着去。
她站在醫務室門口,有些晃神。
範小語安慰她:“沒事的,你別擔心。”
向陽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範小語從醫務室裏接了杯水遞給她,“你喝口水,緩一緩。”
向陽接過,道了謝。
範小語無事,倚着牆壁道,“這一回,付校草的處罰估計會很嚴厲吧?都把人打得送進醫院了!班長的父母肯定不會善了的!”
向陽手裏拿着一次性的塑料杯,指尖微微用力,杯子便變了形。
她不明白,為什麽付管弦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考慮後果呢?為什麽要揍邢昭嚴?揍完他,接受學校處罰的還是自己?他又是何苦?
作者有話要說: 趕十二點睡覺。
熬夜傷不起。
☆、小小青梅34
付管弦站在教導主任辦公室,冷靜下來後也知道自己沖動了。可是, 雖然有點遺憾自己辜負了當初老爸說的那番良苦用心的話語, 但他卻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後悔。
嗯, 他想要揍邢昭嚴已經很久了。誰讓他今天那麽猖狂!
教導主任打電話叫來了付管弦的班主任, 可憐付管弦的班主任吃飯只吃到一半就急匆匆地趕回了教學樓。
她對付管弦也是又愛又恨。他的聰明才智真的是自己教學十多年來都不曾遇到過的天才型。她很欣賞他, 所以有些時候愛屋及烏, 也明顯對他稍稍寬容和放.縱了些。
但是她知道,哪怕付管弦不愛做作業, 不愛背誦, 不愛按常理出牌, 甚至因為長得一張俊臉經常惹來了其他班小女生的觊.觎, 但是在大事上, 她總覺得付管弦是拎得清的那一個人。
所以剛剛突然聽到這一個消息,她還很是懷疑地多問了一遍:“主任, 你說的是付管弦, 沒有錯吧?”
主任火氣正大着呢,當下就朝着手機吼道:“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麽目中無人!你趕緊過來!”
是的, 付管弦簡直就是目中無他。他對着付管弦說了一大堆話,狠話都說了一遍, 付管弦只站着, 一個字也不說, 甚至連個表情變化也沒有,似乎正在放空想着什麽事情。
主任挫敗,于是, 怒火更加難以平息了。
“付管弦,你以為你一個字都不說這件事情就可以這麽過去了嗎!你想的美!趕緊打電話,讓你家長來!”
付管弦看了他一眼,眸中冷意明顯。
“你這是什麽态度!”
班主任趕到,見狀,趕緊勸解道:“主任你消消氣,付管弦吃軟不吃硬,我來問問看,我來!”
那主任坐下,明顯氣息不穩。
付管弦看了他們班主任一眼,直接道:“班主,你也不用問我為什麽打邢昭嚴,我看不爽他,想揍他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反正,人我揍也揍了,該賠償還是該請家長,你們直接走流程吧!或者說,你們想讓我停學,還是想直接開除我,痛快點!”
主任一聽,越發生氣,“付管弦,你以為學校不敢嗎!”
“我就是知道學校不敢!”
一句話頂撞回去,主任氣得臉都黑了。
确實,不敢。
付管弦太明白其中的利益糾葛了。
他緩緩道:“學校的建設,當初百分之八十五都是付家支付的,就連下一個學期,新建教師宿舍樓這一個項目,校長還想親自找我爸談。只是我爸最近公司忙,懶得見。所以,主任,校長他不會犯蠢這個時候開除我,你自然也沒有這個權利。”
“付管弦,你是仗着付家才這麽任性妄為的嗎!”
“我不想任性妄為,奈何有些人不長眼,刷存在感刷到了我的面前。我付管弦,眼裏一向容不下沙子,不管他是天王老子!”
“管弦,不許再說了!”他們班主任見教導主任臉色越來越難看,及時制止了他,轉而問道:“邢昭嚴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要打他?”
“我不想說。該怎麽解決,你們看着辦。”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後來,學校領導商量了之後,親自去醫院看了邢昭嚴的傷勢,好在并不嚴重,只是得注意修養幾天。
學校領導也是精明人,就想着這件事情大事化了,于是旁敲側擊地問邢昭嚴準備怎麽解決這件事情,最好就是能不請家長就不要勞煩他們跑一趟。
邢昭嚴的父母在小村鎮上班,為了賺錢供他上學,起早貪黑的,邢昭嚴自然也不願意千裏迢迢地讓他們瞎跑一趟。但是,他并不想小事化無。他提出,所有的費用以及賠償都要付管弦出。
學校領導有點為難,只好讓付管弦請家長,想親自和付家長輩談。
付管弦卻是冷哼一聲,“原來還想訛錢啊!他開價多少?用不着我家長出面,我付管弦付得起!”
校領導真的是一臉汗顏。除了醫院的費用,邢昭嚴更是漫天開價,要了個十萬塊。
付管弦笑了,“他真當他是金子了,想要錢,讓他自己來和我拿!”
最後,邢昭嚴還是沒有去找他拿這一筆錢。因為在他去找付管弦之前,向陽就去找了他。
向陽問他:“為什麽付管弦會和你鬧矛盾?”
邢昭嚴笑着說:“他這個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嗎?看誰不爽就揍誰!”
向陽盯着他道:“他從高中開始,我就沒有聽說過他和誰打架。他雖然有的時候霸道了一些,但是他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邢昭嚴一聽,神情很是受傷道:“向陽,你的意思是說我冤枉了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向他要十萬塊有點過分。”
“如果我不和他要這個十萬塊,他能這麽容易就避開了學校的處罰?向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戳我心窩!我是為了你才和他起的争執,我不過就是心疼你,和他提個建議,結果他一拳就揮了過來。向陽,我看在了你的面子上,沒有和他杠上。他呢?他有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我嗎?”
向陽看着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呆望着邢昭嚴微紅的眼眶和清瘦的背影漸行漸遠,反省這一次是不是自己過分了?
有時候受傷,并不是因為那幾個拳頭,反而是因為這簡短的三言兩語。邢昭嚴這才發現,哪怕自己在向陽身邊呆了一年多,對她各種呵護和幫忙,她的心裏,目前向着的人還是那個付管弦!
付管弦不是從頭到尾都拿自己有錢當一回事嗎!他和他要個十萬塊,過分了嗎!
邢昭嚴咬牙切齒地想:終有一天,他會讓自己爬上衆人都仰望的那一個位置!
丁婉君在停車場遇到他的時候,遲疑了兩下,出聲問道:“這不是(2)班的邢昭嚴嗎?”
邢昭嚴直起身子,轉身看了她一眼,“你是誰?”
“我啊,向陽以前的初中同學。”丁婉君笑着說:“食堂那天,我也在場。”
邢昭嚴目光淩厲地掃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我只是想好心告訴你,你要是喜歡了向陽,那可得小心了,她可是帶刺的玫瑰。當初也有一個男生和她走得近了些,結果付管弦直接将人揍得皮青臉腫,後來這事學校也不了了之了。我勸你,別拿雞蛋砸石頭。肉疼的是自己,吃虧的也是自己。”
邢昭嚴沉思了幾秒鐘,笑道:“你說你和向陽是同學,估計也是見面不打招呼的那一種吧!背後說她壞話的女生,我最不待見了。”
丁婉君也不需要他待見,她笑着說:“随便你啊,如果你不撞南牆不回頭,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可告訴你,向陽和付管弦的關系那可是從初一開始就暧昧不清了,這麽多年了,你覺得你就一定能拆散他們?做人,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好。”
“彼此彼此。”邢昭嚴笑了一下。
丁婉君也回了一笑,随後收斂了笑意,頭也不回地騎車離開。
邢昭嚴和付管弦這件事情,雖然校方不好往重了方面處罰,但是因為當時在場親眼目睹的學生有許多,面子上的處罰還是避免不了的。
周一的升旗儀式上,校長要求付管弦在臺上做四百字的自我檢讨。
未上臺之前,鄭傑和付管弦接頭接耳,問他:“我幫你準備的六百字檢讨書,你帶了嗎?”
付管弦問他:“你什麽時候幫我準備好的?”
“就周五啊!我都幫你夾課本裏了!”
付管弦反問:“你怎麽不早說!”
“哎,我給忘了!當時夾你書本裏,結果下一秒就被數學老師叫辦公室了,一放周末就給忘了,剛剛才想起。”
付管弦無語地看着他。
鄭傑更無奈:“你到底帶了沒啊!我可是從網上複制粘貼了大半小時的啊!”
付管弦攤手:“沒帶。”
“那你等會上臺hold得住嗎?”
“切!”付管弦冷嗤了一聲,“讓我做檢讨,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
鄭傑急了,“你別想不開啊!”
“怕什麽!我過兩天要出國辦點手續,正好休假。”
“喂!”鄭傑想攔住他,叫他別沖動。哪知付管弦雙手放在口袋裏,一身傲氣地走上了臺,聲音清亮道:“針對上一周的食堂打架事件,抱歉,擾了同學們吃飯的雅興。同時也抱歉,這幾天讓所有的領導都吃不好飯也睡不好覺了。但是,至于做檢讨什麽的,咱們都不要浪費時間,我沒有覺得我錯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十倍百倍地還回去!邢昭嚴,你不是被我揍的第一個人,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給我小心點!”
“付管弦!”
付管弦轉身看了眼臉如黑炭的校長和各位主任,嘴角微勾,“我講完了,你們随意。”
作者有話要說: 欹覺得自己如果是學校領導,估計想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