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小青梅37
向陽沒有想到的是, 過了兩天, 範小語會拿着自己和邢昭嚴的照片給自己看。
一進教室, 範小語就神秘兮兮地将手機遞給她, “你前兩天和邢昭嚴一起走, 不知被什麽人拍到了。”
向陽一聽, 低頭一看, 手機上顯示的果然是自己和邢昭嚴的照片。兩人并肩走着,夕陽的餘晖鋪在身後的走廊上, 雖然拍的有些模糊,但正是因為這一種不清不楚的感覺營造出了一種說不盡的朦胧感。
兩人都是俊男美女, 又因為在身高上都很有優勢, 所以哪怕輪廓看不太清楚, 可認識他們的人細細看兩眼, 還是敢斷定就是向陽和邢昭嚴。
無人的走廊, 唯有兩人近距離地站在一起,氣氛怎麽看都覺得很和諧。
向陽詫異, “這照片哪裏來的?”
“我也不清楚, 反正空間和朋友圈,還有微博,好多都轉發了。題目就叫什麽青臨高中當年的記憶。”範小語說:“打着懷舊的牌, 我看了微博,除了在校生,很多畢業生也轉發了。”
向陽無語,坐在座位上憂心忡忡, “最好別又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出來。”
範小語了然地看了她一眼。
向陽吃驚,“有同學在傳了?”
“嗯,在傳了,不過版本最多的是,付管弦是因為你和邢昭嚴打的架,反正三角關系,人們大多就愛腦補,你懂得。”
向陽身上背負的流言哪裏少了,于是她點頭,“我知道。”
付管弦不在學校,她不擔心什麽。但是,邢昭嚴在學校,她是不是得避着他一些?
向陽一整天都不怎麽出教室的大門,不過,她也敏感地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邢昭嚴好幾次都想找她說話,但是每次看她,眼神都是欲言又止。
向陽自然不敢這個時候還和他說上話。
放學後,向陽去了一趟洗手間,聽着洗手間裏的女生一個勁兒地诋毀自己和邢昭嚴,一個勁兒地為付管弦鳴不平。
還有女生腦洞極好地腦補了一出向陽和邢昭嚴如何狼狽為奸逼走了付管弦的年度大戲。
向陽聽着,簡直甘拜下風。
好不容易挨了二十分鐘,她們散了,向陽才走了出來。她低頭打開水龍頭洗手,一邊出神想着:只要再熬過這個折磨的高中時期,就可以看見曙光了。大學她是絕對不會再蠢到跟付管弦考同一所學校的!
根本就是人紅是非多!
流言蜚語傳了好些日子,向陽只能盡量讓自己忽略。不過估計學校老師也有所耳聞了,某天中午,班主任老師特意讓她去了一趟辦公室,問她今年幾歲了。
向陽如實答了,“十七歲。”
班主任若有所思地說:“十七歲,果然很年輕,想我當初十七歲的時候……”她故意說到一半就停了。
向陽看着她們班主任年輕的臉龐,問道:“老師,你應該年紀也不大啊!”
“都二十七了,老了。”
向陽笑着說:“不,還是很年輕。”
班主任笑了笑,說:“我們來聊聊心?”
向陽心裏咯噔了一下,直覺老師就是想和自己說那一個敏感的話題。
向陽争取時間打好腹稿,她禮貌道:“老師,你說。”
班主任悠悠道:“我十七歲的時候,也讀高二,但是高中後來的那兩年,我過的并不是很快樂。其實,對于那時的我包括對現在的我來說,所謂的快樂就是能全身心地融入到某一件事情當中,當然,當時的首要事情就是學習。可是,我卻沒法聚精會神,因為我覺得自己在意起了一個高一同班的男生,高二分班之後,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向陽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班主任老師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些,她很好奇:“老師,後來呢?”
“後來,我就時時刻刻都想要注意他,會在人群裏下意識地搜尋他的身影,但是他讀理科,班級距離我非常遠,我們一個月要是能在學校裏遇上兩次,我就會很欣喜若狂。這種心情所帶給我的是焦躁不安,是愛胡思亂想。我會因為他每一次無視我,或者每一次遇到我不和我打招呼而傷心,繼而自己衍生很多種幼稚而又莫名其妙的想法。這種心情,我不敢和任何人說,就連最親近的女同學我也不敢說,我怕被笑話。”
向陽驚訝地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笑了笑,“高二下半學期開始,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早上起不來,下午上課沒有精神,我的成績一落千丈,差點被請了家長。高三的那一年,我努力不讓自己的成績再往下掉,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維持地很吃力,而且,我根本沒法全心全意地學習,哪怕我表面上看起來多麽用功,下課填練習填卷子,作業寫到三更半夜。我爸媽怕我太辛苦,讓我不要逼自己那麽緊。可我知道,我的效率根本慘不忍睹,所以才需要花這麽多時間。”
“那老師你……”
“我啊,我是到了高三上學期的期末才幡然悔悟的。其實悔悟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聽高一那時的同學說他有女朋友了,是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好像就坐在他前面。我原本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放學,我看到在校門口,他載着那個女生,那個女生雙手搭在他的腰上。我看着兩人同樣笑得燦爛的臉,心裏很難受。後來有一次上學,我看着兩人手牽着手遠遠從對面走來,到了校門口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當時我就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安心學習才是明智的。”
向陽聽到這裏,心裏微微一嘆,已然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班主任卻是接着道:“那一次開始,我就開始讓自己忘記他,全身心地投入學習,奇跡的是,忘記他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容易。一周後,我幾乎都忘了他長什麽模樣了。而拼了命學習的那種狀态讓我很享受,很快,我把成績追上來了,又重新進了年級前十。高考結束之後,我對成績早已無感,我唯一深刻記得的是那時的心情。原來很多時候,人只能全心全意做一件事情。你努力了,才能有新的收獲。”
向陽似乎是有點明白了老師和自己講這麽多的意圖了,可是,她又好像沒有弄明白。
班主任直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老師總覺得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你和付管弦和邢昭嚴的那些事情我也多多少少有耳聞,但是我不想過問你,我相信你可以想清楚的。如果只是無中生有的流言,那老師也就放心了,但……”
向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忙道:“老師,我是被冤枉的,我什麽想法也沒有。”
“那真好,可以專心致志地學習。”說完,班主任又道:“剛剛我們所有的談話內容,可以算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嗎?”
向陽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保證道:“老師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感情史說出去的。”
“其實說出去也沒有什麽,就是覺得有點糗。”
向陽笑着說:“老師,我覺得不會啊,你很好,謝謝老師和我說這麽多!”
“嗯,回去吧!好好加油!”
“謝謝老師,我會的。”
向陽回去之後,莫名地覺得全身輕松了不少,對了,她專心學習就好,在乎那麽多幹什麽!
雖然她從沒有想過去查照片包括流言從誰而起的,但是邢昭嚴卻是對破壞了他計劃的人恨之入骨。
他利用上一輩子學的電腦黑技術,追蹤時間和IP查到了最早發出那張照片的人,果真是同校同年級的人。他查了信息,知道了高二(22)班裏的一個女生。
邢昭嚴加了她□□,她倒是也同意了。
邢昭嚴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照片你拍的?”
那女生有些被吓到了,忙追問了好幾句你是誰。
“需要我告你侵犯肖像權嗎?”
那女生估計也怕惹事,沒一會兒直接就把事情給招了。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子,照片流出來我也意外,我本來就只是想發着玩而已,不對不對,我根本就不想發,都是她慫恿我發的。”
邢昭嚴打了幾個字回敬她:“玩火***!”說完之後,似乎還是難解心頭的惡氣,直接把她電腦黑了。
第二天一早,在停車場,許多人都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2)班的班長怎麽在(22)班的停車場站了這麽久了。
丁婉君騎着自行車進入停車場時,遠遠就瞧見了他高大的身影。她直覺邢昭嚴來者不善。不出意料,他在等自己。
邢昭嚴雙手環胸道:“我等你很久了。”
丁婉君剎車,腳點地,抿着唇沒說話。
而這件事情,付管弦還是多虧了鄭傑三番兩次地打電話,不知打了幾次,他終于接聽後才知道。
鄭傑簡明扼要地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付管弦沙啞着聲音說:“我知道了。”
鄭傑聽着不對勁,“你這聲音怎麽回事啊?”
付管弦只簡單回答:“感冒了。”
早晚溫差大,而且瞧着,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付管弦這感冒已經好幾天了,不見好轉,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鄭傑想着他孤身在國外,肯定也不好受,道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嗯,先挂了。”付管弦挂了電話之後,沉思了幾秒,打開了電腦,忍着頭暈腦脹的感覺,将所有看着心煩的照片都黑了一遍後,這才心情痛快地窩被子裏睡覺。将頭埋在枕頭上的時候,他絮絮叨叨地說:“果真就沒有一天是讓人省心的!回去再收拾你!”
晚上,向陽作業做到一半,範小語打電話給她,她還以為範小語是來問題目的,沒有想到範小語高興地說:“向陽,你猜怎麽了!”
“什麽?”向陽聽她這語氣,直覺就是好事。
範小語興奮道:“網上所有有關你和邢昭嚴的照片都無法顯示!好炫酷了!這肯定是黑.客幹的!”
向陽吃驚了一下,反應過來,指出疑惑道:“那黑.客怎麽單單黑我的照片?”
“那肯定……”範小語說不出來,“但這就是事實啊!”
向陽挂了電話,上網看了一下,輸入相關字眼,果然照片全都無法顯示了。
這麽奇怪?哪個好心人幹的?
第二天,班裏不少同學也在讨論這件事情。有人還特意湊到邢昭嚴跟前問道:“班長,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邢昭嚴遲疑了一下,随後回了句:“我知道。”話音剛落,他看向向陽的位置,果然她也目光閃閃地看着自己。
“你怎麽知道的!班長!”聞聲湊過來的同學一個個接連問出聲。
邢昭嚴臉帶微笑道:“我看着覺得影響不好,就把照片黑了。”
“哇!”
“不是吧!”
“真的假的?”
邢昭嚴面對似乎是吃了一驚的同學,笑道:“不相信的話,周末找個地方,讓你看看我的技術。”
男生立即起哄:“好啊好啊!”
向陽看着他,半信半疑。
不過很快,邢昭嚴電腦技術很厲害的說法傳了出來。期中考試前,他代表學校去參加市裏的計算機技術比賽,還拿了一等獎,好像是連評委老師也贊不絕口。
期中考試,付管弦并沒有回來參加。
向陽仍舊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只是周末偶爾去一下書店,或者去一下江滿欣的琴行,但是漸漸的,出門的次數也少了。
很快,期末考試來臨了。
枯燥的學習生涯裏,貌似很久都沒有新鮮趣事了。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向陽自小怕冷,所以每天去學校,都把自己包裹得圓滾滾的,甚至手套、圍巾一樣都不落。
這天早晨,她走在校道裏,感覺寒風徹骨。她低頭,搓了搓帶了粉紅手套的雙手,随後她聽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兩三個女生在讨論着:“也不知後天的期末考試,付管弦回來不?”
另一個女生回道:“我昨天問了班主任了,她說她也不知道。”
“付管弦這一走,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也問了鄭傑,他說好久沒有和他聯系了。”
“我想,應該會回來考試才對。”
“……”
向陽聽着,忽然恍神,對了,她似乎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太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