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青梅逆襲50【修】
向陽在急診室外等了又等, 付靳庭的助理低聲和院長說了幾句, 等再擡頭, 見向陽還保持着之前的動作,一聲不吭地低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助理沉思了一下,最後交代了院長幾聲,這才離開。
向家的千金……
助理有些為難, 是該通知向總呢?還是該和付總說一聲?但是,付總和他夫人一起出國旅游,這會兒估計還在飛行中, 電話根本聯系不上。
公司出了這樣的事情, 高管們盡力安撫好員工和員工家屬的情緒,但是, 那不幸過世的兩位員工,賠償事宜高管們卻是拿捏不住分寸。于是,助理便将電話直接打到付管弦那邊。
付管弦一聽, 有條不紊地一一交代好後, 還說,正好他要回國, 事情等他回來再具體處理,不要勞煩他爸媽再飛一趟了。
助理自然對付管弦在國外的壯舉有所耳聞, 且不提他白手起家,自己在國外創立新公司,并用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讓公司聲名遠揚,單他讀大學時在國外子公司的業績, 助理就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助理從醫院出來之後,前後衡量,最後還是給付管弦打了一個電話。如實彙報了目前情況之後,助理思索了一下,繼續道:“前幾年招進來的實習生裏有一個叫邢昭嚴,因為這幾年能力突出,工作表現極好,目前已經是食品部門經理了。他這一次也在車裏。”
“邢昭嚴?”
“是的,付少爺,好像他和向小姐關系也不錯,向小姐此時正在醫院裏等他手術結束。”
付管弦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受傷的員工情況如何,等手術結束之後再及時通知我,不幸逝世的員工家屬聯系好之後,盡最大能力安撫。”
“是。”
而向陽忐忑不安地等了大半小時,等醫生出來之後,她立刻起身問道:“醫生,請問病人情況怎麽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因為病人座位靠窗,所以右手嚴重骨折,得休養一段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向陽差點喜極而泣。
“另外,病人有輕微腦震蕩,雖然情況不嚴重,不過也需要住院多觀察幾天。”
“好!謝謝!”向陽忙道。
手續和費用一切有付氏集團負責,等邢昭嚴從手術室移到vip病房的時候,向陽跟了進去,才發現他腦袋纏着紗布,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聽護士說,身上也有不少傷痕。
這一意外事故,當場死亡有兩人,重傷患者有七八人,輕度傷者也有十幾個人。
向陽一言不發地看着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邢昭嚴,久久沒有動作。
小愛跟在她身後,見她這模樣,有些害怕,“向陽姐,邢大哥肯定會平安無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我知道。”
小愛為她叫了外賣,向陽也只是吃了幾口而已。
夜幕降臨,小愛勸她回去休息,向陽也堅決要留下來,“等會再說。”
小愛沒有辦法,只好也陪着等。後來堅持不住了,向陽便讓她先回了酒店。
“可是,向陽姐,我答應了惠惠姐要寸步不離地跟着你的。”
“我沒事,明天早上你早點過來接我就可以了。”
小愛很為難。
“去吧,這裏是付家名下的醫院,狗仔們不敢輕易進來的。我不會有事的。”
“那向陽姐,你自己要小心。”小愛拗不過她,只好答應。
“嗯,去吧。”
向陽守在病床前,也不知過了過久,安靜的病房裏響起了輕微的咳嗽聲。
原本趴在病床邊沿的向陽立刻擡起頭來,心下驚喜,果然,邢昭嚴已經清醒過來了。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邢昭嚴微微搖了頭,只是臉上的表情看着有些痛苦。
向陽忙阻止他道:“你別動了,醫生說你傷的有點重,要好好休息,我去幫你叫醫生。”
“別走。”邢昭嚴拉住了她的手。
轉過身的向陽停住腳步,回頭看着他道:“怎麽了?放心,我一直都在,我只是幫你叫一下醫生。”
“不用。”邢昭嚴艱難道。
向陽看着他,坐了下來,柔聲問他:“怎麽了?”
“出事的那一剎那,我唯一遺憾的就是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見你一面了。我很害怕,來不及多見你一次。”
“邢昭嚴……”
“向陽,讓我說完,不省人事之前,我深深怪自己,那一個答案,我一直沒有勇氣再問你一次。這麽多年了,是不是,你能告訴我你的選擇了?陽陽,我喜歡你。你呢?”
向陽看着他,眸光微動。
邢昭嚴緊了緊指尖的力道,扣緊了她的手道,“你出現在這裏,是不是代表着你心裏也有我?你會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是吧?”
向陽沉默。
邢昭嚴揪着眉心追問道:“陽陽……”
“嗯。”
很輕很輕的一聲。
偌大的病房,在這一聲之後許久都沒有再掀起任何波瀾。直到,邢昭嚴輕輕咳嗽了一聲,喘息着問道:“陽陽,我沒有聽錯吧?”
“真的,你別激動,我倒杯水給你。”
邢昭嚴眸裏含笑,就着她手裏的水杯抿了幾口,目光卻是一直黏在向陽的臉上。
向陽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等他喝完水之後,便忙問:“你餓不餓?我去找醫生,然後出去帶點吃的回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還會回來嗎?”
向陽對于他這粘人的本事也是哭笑不得,“我不回來還能去哪裏?你先好好躺一會,我等會就回來了。”
“好,那你趕緊回來。自己出門小心點,不然還是算了,我還不怎麽餓。”
“不行,我會小心的,你別擔心了。”
邢昭嚴最後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向陽只覺得被他牽過的指尖,灼熱一片。
從病房出來之後,向陽關上門,人倚着門邊的牆壁,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他醒過來了,自己很開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莫名覺得添了一股說不清的壓力。
答應他,好似沖動,又好似情理之中。
向陽胡亂想着,随後又不禁嘲笑自己,拖了這麽多年,答應他,也沒有什麽不好,不是嗎?
向陽想的入神,殊不知自己的一蹙眉一彎唇,都落入了對面靠牆站着的西裝革履的某人眼中。
手中的香煙把玩了許久,付管弦始終都沒有點燃。
他嘴角的笑弧淺淡,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道:“向小姐,既然要出去買吃的,不如順路也幫我帶一份?”
向陽幾乎是在他開口說第一個字音的時候,便驚愕地擡頭望了過去。
明亮的燈光下,潔白的牆壁旁,付管弦就那麽懶懶地倚着牆壁,黑色的西裝襯托下,顯得他越發清貴高傲。他一手放在口袋中,另一只手卻是無聊地把玩着那一支久久都沒有點燃的香煙。
向陽的目光在他清瘦的臉龐上停留了幾秒,才發現,如今的他,比起幾年前,更添了幾分沉穩和冰冷。
幾年未見,向陽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她就那樣呆呆地凝神望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付管弦沒有動作,就是想看看她有什麽表示。結果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這幅呆萌的樣子。
頭發更長了,甚至還卷了發梢,左側的發絲夾在了耳後,露出了那圓環又帶着長流蘇的銀耳環。
人,長高了不少,皮膚還是那麽白,只是,比起當年素顏朝天的那個她,如今的向陽,化着淡妝,睫毛黑長,雙唇紅嫣,怎麽看,都是一個散發着迷人韻味的女人。
他回來了。
可是卻遲了那麽一小步。
他站在病房門口,将他們經歷生離死別之後重新再見的感人話語聽了個一字不差。
他知道這偷聽的行徑不好。但是,他卻很在意,這麽多年了,邢昭嚴對她而言算什麽?
那一聲“嗯”,很輕很輕。可是,卻讓他怎麽都無法忽略。
付管弦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看着她,忽而就笑了。
他擡腳,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走近她。
向陽下意識地想往後一退,但是身後早已沒了後路。她的後背靠着牆,咬了咬下唇,随後松開,臉上浮現出官方的笑意,“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付管弦往前一步。
向陽低着頭,發現自己和他,僅半步之遙。
付管弦低頭,湊近她,問道:“你說我為何會突然回來?”
“是回來幫付叔叔處理這一次意外?”
“嗯。”付管弦說着,又靠近了她半步。
向陽難以置信地仰起頭看着他,“你……”
“還有另一個原因,要聽嗎?”
向陽抿了抿雙唇,直覺哪裏不對勁。哪知,付管弦左手半撐在牆壁上,右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撲閃撲閃的睫毛,許久,低頭,倒卻是半路停住了親密的動作,随後又莫名其妙地站直了身子,不着痕跡地移開兩步之後,意味深長地無聲一笑,“不過,我想你是不會感興趣的。”
聲音很低很輕,向陽凝神聽,才勉強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或許是因為許久未見,或許是眼前的這個人對于自己來說早已沒有了以前的熟悉感,取而代之的,是她無法捉摸的陌生和疏遠。
向陽直愣愣地看着他,待想明白了之後,才跟着笑了一聲,輕飄飄地回了一句:“也是。我一向對你的事情都沒有什麽興趣。”甚至可以說是避如蛇蠍。
付管弦雙手放在口袋裏,低着頭審視着她,在聽到她那句輕松自然的話語之後,眼眸微眯,倒也跟着笑了。
只是,根本沒有也不敢直視他眼睛的向陽沒有發現,他的眼眸深處根本就沒有笑意,反之,卻是帶着深深的寒意。盡管,那抹寒意一閃而逝。
付管弦将視線瞥向另一側,壓住了滿腔急欲發洩的怒火,軟了聲音,故意有氣無力道:“我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有點餓,你可以幫我帶一份吃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