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獸場重生
隐士,千百年來守護朱雀神宿的龐大家族。
傳說它隐藏在地泉盡道的龍盤深處,龍盤入口常年駐紮着妖獸,一旦人們靠近,便會被撕碎分食,沒有一個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傳說,隐士是個集天地精華修煉的絕佳之地,那裏仙草遍地,只要吃了它就可以飛升成仙。
傳說,隐士中鳳系一族在衆多家族中能夠長久不衰是因為他們生來就有異常人的能力,能上天入地,瞬間将妖獸斬殺,是朱雀神宿命定的守護神奴。
傳說,鳳系一族有個容貌傾城,能以音禦獸的女子,大約雙十年華,一出生天空彩雀環繞,風和日歷,不見黑夜。
傳說,她是朱雀神宿輪回轉世之體。
傳說,她是隐士下任大祭司的不二人選。
傳說,她是個修煉狂,常年呆在族中修行,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
而人們不知道的是,半年前,一場天降大火将鳳族焚燒而盡,鳳族長老被一支強大神秘的士族滅了頂,一夜間鳳族生靈塗炭,古老家族被移為平地,就連那命定大祭司也不見了蹤影。
隐士中有百姓稱,鳳家之女并非朱雀轉世,而是災星降臨。
昏暗潮濕的地牢深處,腐爛與惡臭氣息交替,蛇與鼠肆意橫行在地牢栖息,地牢深處的鐵柱上鎖着一個白發女子,女子蓬頭垢面,滿身疤痕,腳下幾只餓鼠正眼饞的看着她的身體,不敢靠近,似乎不敢保證眼前的她是否死了。
這時,厚重生鏽的鐵門被人打開,吱吖一聲,吓的蛇鼠倉惶而逃。
白發女子聽見聲響,緩緩的擡起厚重的頭,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滿臉胧水,疤痕順着頭頂豎直向下,一道道深可見骨。
看着向她走來的一對錦衣華服的男女,鳳九歌沒有任何的表情,眸子微微閉起,心中卻有着濃濃的恨意,半年了,從鳳族被滅的那一晚,她足足受辱了半年,半年間這對狗男女先後毀了她的容貌,挑斷了她的手腳筋,打碎了她的腿骨,割了她半根舌頭。
男子看着白發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鳳九歌,一切都該結束了”
“動手吧”粗啞着聲音,似地獄裏的惡鬼發出的哀嚎。他們留她半跟舌頭就是為了能夠從她口中得知朱雀神賦,只可惜,就算是死,他們也休想從她口中探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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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輕掩鼻尖,聞着空氣中的惡臭,眉頭緊緊皺起,看着白發女子醜陋的臉,緩緩的笑了“鳳九歌,都要死了,還這麽嘴硬,難道,你就不恨嗎?”
鳳九歌聽到女子聲音,眼睛充血,冷笑出聲“你最好祈禱我沒有下輩子”恨?她怎能不恨?家族上下幾百條人命一夜之間被奪,她亦慘遭毒手,人鬼不如的活着,都是因為眼前的女子,她的婢女,鳳原舞。
她錯信她,将她留在身邊,卻沒想到她竟聯手他族殘害鳳族。滅了鳳族上下百餘人,更是在她的飯菜裏下了迷藥,将她囚困在了這裏。
“嗤”鳳原舞笑的傾國傾城,擡起雙手笑道“下輩子?鳳九歌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朱雀轉世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異想天開?看看這地牢裏的蛇鼠,餓了這麽久,都在眼饞着你的身體呢,不需我動手,你信不信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和她談下輩子?這輩子她鳳九歌只能載在她的手上。
“原舞,等她一死,我要你取而代之,替她坐上大祭司之位,我就不信那群老鬼不會乖乖的交出神賦”說話的正是剛才的男人,鳳九歌知道他的身份,武雎澤,二十年沒落的隐士貴族,如今他歸來,就是為了奪取神賦,煉得神功,禦妖獸,逐鹿天下,滿足他一統的野心。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奪取隐士神賦”話落,忍着異味走向鳳九歌身前,從袖間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劍,唇角含笑的從她臉上蜿蜒而下,笑着說道:“鳳九歌,你知道我最憎恨你哪裏嗎?”
短劍伸到她眼角,女子語氣立馬變了,狠聲說道:“是你這雙眼睛,我真想挖了它喂那頭蒼鷹”
寂白?她的獸寵,它還沒死嗎?“你把它抓到哪了?”
“啧啧”看着她眼中的擔憂,鳳原舞冷笑出聲:“一個畜生就讓你這麽擔心?鳳族被滅,我也沒看你難過啊,你說,你這心是肉長的嗎?”
話落,手臂輕揮,短劍狠狠的插進她心髒,噗,唇角噴血,好似斷了線的淚珠,鮮豔奪目。
“疼嗎?”輕飄飄的話飄進九歌耳中,九歌看向地牢深處,似乎看見了寂白再向她撲閃着翅膀。唇角微動,開口說道:“放過寂白,我求你”
“你說什麽?”女子聽後,猛的抽出短劍,看着上面的鮮血眼角閃過一絲嗜血的笑意。“鳳九歌,你居然會為了一只畜生求我,你的尊嚴呢?嗯?”
話落,雙手擡起,鳳九歌痛苦的悶哼一聲,只見兩團血肉模糊的眼珠被她生生剜下,捏在手心裏。
看着不停滴血還有溫度的眼睛,鳳原舞笑的瘋癫,武雎澤見後,微微背過身去,女人間的鬥争他沒必要摻和。
“鳳九歌,你想留那畜生一命?可以,那就用你的眼睛喂它,看它會不會嘴下留情,哼”
空洞的眼眶,血液蔓延,鳳九歌牙齒緊咬,只覺喉管處有灘血正要吐出,猛的吞下,只見血液從鼻尖蔓延。
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兇手可以逍遙法外?為什麽連老天都在幫她們?為什麽?她要複仇,複仇,她的驕傲,隐士的驕傲。
恨意順着血液滴落在地,只見鳳九歌周身散發出黑色氣息,此刻,地牢上方,電閃雷鳴,轟隆一聲,大地開始搖晃起來,一道驚雷穿過牢頂劈了下來。
鳳原舞立馬縮回手,瞳孔睜大,看着吊着最後一口氣的白發女子,牙齒緊咬,吼道“鳳九歌,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裝神弄鬼”
“快走,這裏要塌了”武雎澤見地牢要塌,立馬抓接近瘋狂的女子,女子掙脫他的手,拿起短劍猛的插進她心髒,“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怎麽樣,哈哈”看着垂下的腦袋,鳳原舞立馬将她的心髒掏了出來。
“你瘋了”看着女子如此惡毒的手法,武雎澤不徑冷寒,平素無害的女仆居然下手這麽狠。看向眼前斷了氣的女子,只可惜,一代絕色女子就這麽香消玉殒了。
“快走”看着不斷掉落泥土,武雎澤低吼出聲。
看着兩雙眼珠和心髒,鳳原舞立馬回了神,擡眼看向女子屍首吓的立馬丢在了地上,跌落在地。
看着地上的人,武雎澤低罵一聲,立馬将她抱起,逃了出去。
只見外面風和日歷,地牢上方盤旋着彩雀,根本沒有任何的電閃雷鳴之兆。
震驚之餘,地牢開始塌陷,瞬間變成平地。
“死了,她死了,哈哈,再也沒有人可以超越我了”
……
太樂二十年,立夏。
天盛皇朝都城,帝京。
皇家獸場,層層白玉石階之上,穿着奢華的貴族正喜笑顏開的坐在上方,仔細觀摩着下方鬥獸場,只見四周正用鐵牢圍住,透過鐵牢,裏面正有幾個彪形大漢赤手空拳的打着猛獸。
“好”
聽着上方一聲聲叫好聲,下方彪形大漢越發吃力起來,想他們這些監斬犯人的劊子手,平日殺人如麻,居然會被這些皇族抓到這裏供他們觀賞取樂。
“哥幾個,殺了這群畜生,我們就能回家了”
“殺啊”
只見幾人朝着猛獸誓死沖了過去,要說膽量,作為劊子手殺人都不眨眼,何況這區區幾頭野獸?
“咬他,快咬他”只聽場上幾個公子哥激動的站起沖着幾頭野獸低吼。
見野獸氣焰漸漸下去,鐵牢外,幾個男子舉起弓箭,朝着他們便射了過去。
幾聲慘叫,大漢們紛紛中箭,倒地不起,絕望驚恐的看着嘲他們撲過來的猛獸,瞬間被嘶碎吞食。
迷糊中聽到慘叫聲,牢籠外一處不起眼的地上,躺着一個男子,鳳九歌只覺全身發軟,口幹舌燥,“水,水”迷糊中擡起眸子,一道刺眼的太陽射了過來。
不适的閉上眼睛,鳳九歌眉頭蹙緊,這是哪?她不是死了嗎?她的眼睛不是被剜了嗎?
“啊,救命啊”
身旁傳來一聲聲慘叫,鳳九歌擡眼看去,透過一角,只見籠子裏正有幾頭野獸啃食着人肉,離得近了,她能清晰的聽到野獸咀嚼的聲音,空氣中到處彌漫着血腥味。
舔了舔裂開的唇角,鳳九歌艱難的擡起手臂,看着眼前這雙毫無血氣的手臂,瞳孔睜大,這,這不是她的身體。
低頭看向自己的打扮,本就炎熱的天氣渾身竟被裹得嚴嚴實實,俨然一副男人模樣。
腦中閃過一絲記憶,鳳九歌痛苦的捂住腦袋,噗,從口中湧出一口鮮血,鳳柒?腦中閃過一道記憶,鳳九歌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沒死,她居然活過來了,這不是夢,她重生了。
聽到動靜,野獸停了手,戒備的看向發聲處,看到還有個活人,立馬嘲着鐵牢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