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追夫火葬場 (1)
溫漸發誓, 他對于讓秦譽生氣發火這件事非常有興趣是真的, 但對于把他‘氣死’還真得掂量掂量——于是在秦譽氣急敗壞的質問聲裏, 溫漸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馬甲號應該是暴露了。他腦子莫名的‘嗡’了一聲,剛想憤怒的同樣質問秦譽為毛線偷窺他微博的時候, 門口傳來馮潛回來按門鈴的聲音——
溫漸下意識的把這個破手機挂斷了。
“艹。”溫漸接過他手中提着的飯盒, 難得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丢人’, 他惡狠狠的邊啃着包子邊抱怨:“煩人!”
對面聽了溫漸一席話放心不少, 正優雅用餐的馮潛被他吓了一跳, 連忙問:“怎麽了?”
“沒怎麽——你什麽時候讓我休假。”
每年溫漸在拍完一部戲後, 就總會例行放松休息一個多月——當然這些事情和行程是馮潛安排的, 只是今年的事情比較多,溫漸生怕他忘, 悶悶的提醒了一下。但馮潛聽到這話卻是一愣, 繼而居然搖了搖頭:“今年怕是不行了......”
溫漸拿包子的手一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什麽?!”
馮潛躲避着他暴怒的眼神, 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是我的決定......你今年出了這麽多的事,還有什麽同性戀傳言。公司想讓你接一部那種男女專注談戀愛的劇, 洗刷一下這些亂七八糟的緋聞。”
“...馮哥。”溫漸看着他, 忍無可忍的說:“我上一部電影才殺青不久——你忘了咱們簽協議的時候是怎麽說的麽?”
協議上寫着溫漸對于要接的劇本有考慮權和拒絕權,同時在一年一部固定的戲之外, 公司并不能強迫他接別的戲。
“我當然記得。”馮潛多少怕溫漸直接暴走, 連忙好聲好氣的哄着:“但......事出突然不是,之前也沒人能想到今年會出這麽多事,你要不然再看看吧......實在不想拍的話我在想辦法。”
溫漸低頭琢磨了片刻, 才哼笑一聲對馮潛說:“劇本呢?我挑挑。”
......
溫漸這個休假,到底是沒休上,其因有三——
第一,協議中還有一點,溫漸得對自己的‘形象’經營的有保證,一旦形象損壞的太嚴重了就得親身上陣去‘公關’,例如參加一些活動啊,例如XX慈善,XX晚宴,給媒體更多的鏡頭和寫稿材料,挽回所謂的受損形象。
溫漸回到公司看了看馮潛給自己挑的幾個劇本——皆是那些青春甜蜜的戀愛戲,溫漸針對于劇本,人設,還有女主角和戲份勉為其難的挑了一部名為《愛在年少輕狂時》的電影,遠東和馮潛都沒想到這次溫漸居然會這麽‘好商量’,大喜過望的立刻在官網上公布溫漸将出演新劇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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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息一出,多少遮蓋了一點點他被豪門包養的緋聞,但依然不夠刺激,沒一會兒,緋聞又像春風吹不盡野草春又生一般的滋長起來了,直到秦譽用各位微博十分‘狂傲’的發了一個聲明——
[秦譽V:多嘴驢喜歡禿嚕片湯話兒随便,但再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包養’和‘私生子’造謠,就小心律師函警告——反正各位不都說我有的是錢嗎?]
下面配着一張圖——是秦正雲和秦譽秦策的合照。
這麽一來,既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也回擊了各種各樣的謠言,就是......說話态度實在太日天日地了一點,除了粉絲一如既往的覺得酷炫狂霸拽,那些所謂的‘正義路人’都不可避免的自我代入,覺得自己成了他嘴裏的多嘴驢,不禁大怒了起來,變本加厲的在網上攻擊起秦譽來——當然他們非常怕豪門的律師函警告,于是也不敢再繼續造謠,只能翻來覆去的罵着‘有錢了不起啊?’‘這麽沒素質的人必須退出娛樂圈!’等等這種洩憤的話。
然而秦譽全然沒放在心上,他回到公司後面對馮潛的滿面驚恐,大大咧咧的把兜裏的手機拿出來撇給他:“溫漸的。”
馮潛一愣:“他手機怎麽在你那兒?”
秦譽:“昨天我送他回家,落在我車上了。”
雖然秦譽平時不撒謊,但真編起來瞎話除了面對溫漸以外的人都能做到‘說話不眨眼’的地步,一本正經的就把馮潛給騙過去了。現在事情都結局了,這家夥也開心了起來,忍不住喜氣洋洋的說:“那要不然你直接還給他吧?還能溝通溝通感情。”
對于自己手底下這兩尊大佛,平心而論馮潛真的滿操心的,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內部人士,對于網上那些有愛的‘親吻cp’的打趣相當不屑一顧——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手底下這兩個祖宗根本是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順眼,馮潛真的打心眼裏能希望他們變的‘和諧友愛’一些。
秦譽:“......”
面對着絲毫不知道他和溫漸‘暗通曲款’,還一臉幻想的‘我想讓這個世界更美好’表情的馮潛,秦譽難得的感到了一絲內疚,輕咳了一聲把手機拿了回來還是決定自己去送了——要是讓馮潛去送,他指定又得在溫漸面前說一遍這些話,那貨都得偷偷樂死。
秦譽可不想讓他偷摸撿笑,在馮潛‘欣慰’的目光中硬着頭皮走出辦公室,親自去把手機還給溫漸。
由此開始,構成溫漸沒法休息的第二點原因——秦譽似乎纏上他了。
彼時他正在化妝間做頭發,打算去參加公司安排的什麽無聊的XX慈善晚宴,拿着自己剛剛捐款十萬元的支票對着鏡頭露齒一笑,整個人呆滞到心如死灰的時候,他的開心果——秦譽同學就出現了。
溫漸聽着門口敷衍的敲門聲,還沒等回答‘進來’呢,大門就被秦譽推開——他似乎沒想到屋裏這麽多人,一下子有些愣,半晌後忽略了一圈人恭恭敬敬的問好,沖着坐在化妝椅上對着自己新發型自戀的溫漸眨了眨眼睛,擡了擡下巴道:“出來。”
溫漸看了一眼他插在褲子口袋裏沒拿出來的手,就知道他來幹什麽的——一瞬間溫漸又想到自己暴露的馬甲,不禁有些出離憤怒,沉着臉在一屋子的圍觀下跟着秦譽出去了。一出門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溫漸瞬間變臉,冷冷的沖他伸出手:“還給我吧。”
秦譽被他的态度弄的一愣,頓了一下才把手機還給他,有些納悶:“你在生氣?為什麽?”
感情這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溫漸頓時感覺喉嚨梗了一下,沉默半晌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問:“你還問我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偷看我微博?!”
“誰偷看了。”秦譽這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簡直哭笑不得,無奈的辯駁着:“你這破手機密碼三兩下就被破解了,我他媽好心幫你看看有沒有材料缺失,你自己那微博小號跳出來的消息......”
“那你不也點開了麽。”溫漸趁着他猶豫的時候接過話茬,多少顯得有點蠻不講理,還順帶着故意逗了一下秦譽:“我本來想獎勵你的,現在又反悔了。”
秦譽:“......”
他覺得誰要給自己一個棒子,他能給溫漸打暈——只為讓他閉嘴別氣人,但是他想到溫漸那馬甲裏面的微博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他媽早就發現我...那什麽你了,還故意不說,你是故意看老子這樣好玩吧?”
“你什麽我了?”溫漸忽然眼睛彎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還不好意思說啦,還有,我是發現了,可我怎麽說?沖上去問您老是不是喜歡我麽?”
“別逗了。”他在秦譽無話可說的眼神中做了總結:“我可不想當那個捅破窗戶紙的人。”
溫漸話音剛落,屋裏的造型師brian就大喊着叫他去固定造型,溫漸一怔,伸手拍了拍秦譽的肩膀才離開。秦譽看着他穿着紫色西服的風騷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收攏成拳——其實真正讓他郁悶的并不是溫漸早就知道了他那點心思這件事,溫漸一顆心裏似乎長了七八個鬼心眼兒,他發現了秦譽并不意外,只是......溫漸那句‘希望這次依然是自戀過度吧’讓他真的不自覺的有點難受。
這是不是說明......溫漸雖然是個葷素不忌的同性戀,但真的看不上他這個追求者?
這讓向來自視甚高的秦譽頗為受挫,晚上沒有行程的時候,他竟然難得沒有拒絕那幫狐朋狗友三番兩次的邀約,讓周楚開車給他送到一個隐蔽的私人酒吧裏,一進門就差點被裏面鑼鼓喧天的歡迎聲吵的腦袋炸開——
“秦哥!”他從小一起玩的損友易志新首當其沖,第一個沖上來圍住秦譽,笑罵道:“艹,真請不動你這個大少爺了!約個十次八次才能出來一次,是不是朋友?!”
他邊說還邊起哄,弄的七八個好友都跟着吵吵,秦譽無法,只得自罰三杯讓這幫人消停下來。
秦譽本來就是個脾氣不大好的那夥的,平日裏過來消遣的時候大多都是悶聲喝酒,付錢時高光,今天他被溫漸弄的心情也不好,整個人顯的更加‘格格不入’,自帶低氣壓,坐在角落裏自斟自酌的時候,都沒人敢上前去搭話——除了易志新這個天生腦子裏少根筋且跟秦譽混了許久的貨。
“喂。”易志新拿起酒杯碰了一下秦譽手裏的:“你這表情......哥們兒,你難道下部戲去出演中國版死神來了麽?”
“......”秦譽抿了抿唇,半晌後才說:“心情不大好,叫大家別介意,我買單。”
“呵呵。”易志新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哪次有你不是你買單——因為點什麽事兒啊?”
秦譽估摸着要是說出來因為‘男人’易志新得吓死,但他又實在想找個人吐槽一下......秦譽斟酌了半天才在易志新懵逼的眼神下開口:“是一個...那個,你追過人嗎?”
“噗——”聽到秦譽‘純真’的問題,易志新完全沒忍住一口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誇張的拍腿大笑:“你這是什麽問題,哈哈哈,你難道忘了?哥們兒我從高中開始就是獵豔殺手了,居然問這種問題......你該不會是要追人了吧?”
易志新笑了半天才看到秦譽一本正經的表情,發現他是認真在問這個問題的,連忙收斂了表情不敢置信的問——也不能賴他驚訝,他從初中的時候認識秦譽,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秦譽就像個性冷淡。
從來都是大批大批的姑娘往他身上撲的,他從來沒主動過,要說秦譽喜歡誰對誰動心追誰......易志新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心想那得是什麽樣的天仙啊。而且更讓他驚恐且麻木的是,秦譽面對着他的問題,居然嚴肅的點了點頭不說,還一副苦惱萬分的模樣——
“我艹。”易志新忍不住被這‘驚天’大八卦弄的爆了粗口,興致勃勃的追問:“誰啊誰啊?”
“你別問這麽多沒用的了,說了你認識?”秦譽皺了皺眉:“趕緊告訴我一些方法。”
“方法?”易志新一愣,片刻之後一個詭異又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形成,令他大驚失色,磕磕巴巴的問:“卧槽,哥們兒,你你你,你該不會......現在還沒追到手吧?”
開玩笑吧,居然有人會拒絕秦譽這樣的少爺麽,帥的驚天地泣鬼神不說,重點是有錢,且不是一般的有錢,還純情,除了脾氣差點......但脾氣差也有好處,據易志新所知,由于他脾氣太差眼界太高,到現在沒有看的上的女的導致戀愛經驗過少,所以這點缺點在他巨大的優點面前也不算什麽了——易志新真想見識一下什麽樣的女人能拒絕秦譽!
被易志新大驚小怪的眼神看看也就算了,重點是他的話讓秦譽也分外不爽,他強壓着怒意悶悶的‘嗯’了一聲。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易志新也懵了,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沉默半晌,易志新才接受了這個爆炸性的新聞,指點江山般的開口:“那個......你跟她說你的身份了麽?砸錢試試?”
在易志新的世界觀裏,能抗拒住錢的人那基本上是沒有的,但是......秦譽想了想,說:“他有錢。”
“呵。”易志新不屑的笑了一聲,果斷的說:“有錢還能比你有錢?”
秦譽:“他一個月最少能掙幾千萬。”
他記得溫漸跟他吹過自己的‘商業價值’啥的,秦譽覺得按照他說的話,自己這都是保守估計。對面的易志新本來不屑一顧,但聽完驚的差點下巴都掉了,目瞪口呆的問:“這......這妞是幹啥的啊?”
對不起他跑題了,但他屬實有點好奇。
秦譽沒有針對于‘不是妞’這點解釋,而是不耐煩地怼了他一下:“還有別的方法沒?”
“那就只能用你的真心打動她了。”易志新頗為一本正經的說,嚴肅道:“試問,誰能抗拒你這麽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兒的真心呢?”
“我挺真心的啊。”秦譽說起這個更郁悶了:“但是他說,對他真心的人太多了,我還排不上號。”
易志新:“......”
他必須承認,這麽有‘個性’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秦譽是抖m麽??易志新簡直納了悶了,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似的看着秦譽:“你放着那麽多愛你的花癡不要,喜歡這位奇女子什麽啊?”
“別廢話了。”秦譽無情的打斷他的‘關懷’,繼續不恥下問:“還有別的方法沒?”
事實上易志新也沒別的方法了,但難得咨詢他問題的人是秦譽......他還真不好意思就這麽把他打發了,只能硬着頭皮瞎白話:“那個,既然如此,你就只能當最真心的那一個了。”
秦譽一愣:“啥意思?”
“就對她好呗。”易志新回憶着自己上學時候追那個最難搞的小妞的手段,侃侃而談:“天天給她送飯,一日三餐頓頓不拉的那種,時不時的噓寒問暖,還得送禮物,越貴的禮物越好,多表現幾次總會心動的。”
秦譽聽着易志新半真不假的傳授‘經驗’,若有所思了半晌,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似是而非的念頭。
他明天還有通告,不能和這幫狐朋狗友厮混太久,十一點左右就找借口先走了——秦譽在聚會的時候要提前走人,向來是沒人敢勸敢攔的,所有人只能目送他離開。
s市向來是個不夜城,即便是半夜也堵車堵的厲害,開車路過一個廣場路口的時候還正好碰到前面出了一個交通事故,整個賭的水洩不通。秦譽在車後座看着前面一堆堆車擠的一動不動,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一臉陰鸷。
“秦哥。”周楚也被堵的身心疲憊,卻心知秦譽最讨厭的事情之一就有‘堵車’,連忙勸慰道:“還得等會兒才能通,你要不先眯一會兒吧。”
秦譽沒說話,打開窗戶透了透氣,眼神卻在無意中看向窗外的一剎那忍不住頓住——廣場上有個led大屏幕,上面播放的赫然就是溫漸去出席的那個狗屁XX慈善晚會。曾經在遠東的會議上,溫漸還嘲諷的吐槽過‘一個作秀的晚會,每次大半個明星去争奇鬥豔,最後捐出去的錢能有十分之一流入貧困地區就不錯了’。
所以溫漸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他要不然就不去這種作秀場合宣揚自己多麽多麽‘慈善’,要是像現在這樣不得不去他就直接捐到基金會,然後拿着支票去晚會——真是個小機靈鬼。
秦譽忍不住輕笑了一下,迅速在大屏幕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準确無誤的找到了溫漸的身影——他個子高挑,身材卻是骨肉勻停的纖細,穿着一襲暗紫色緞面西裝被主持人安排着站在C位,燈光下面紅齒白,整個人如同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歐洲古典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秦譽欣賞了半晌卻忍不住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只因這場晚宴白珂沉居然也去了,還站在溫漸的旁邊。
按理說他們兩個應該是尴尬的,但在秦譽看來卻是有說有笑,甚至還‘抱作一團’......
難道他們兩個那場失敗的表白後就不尴尬?就這麽‘和好如初’了,秦譽納悶的想着,整個人都小心眼起來——因為他左看右看,都自戀的覺得白珂沉比之自己,實在沒有強到哪裏去。
這時候周楚驚喜的開口,打斷了秦譽的郁悶思考:“秦哥,不堵了!”
遠在慈善晚宴現場擺pose的溫漸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心想這誰念叨自己呢?他旁邊的白珂沉見到此景,多問了一句:“是不是穿少了?”
“沒有。”溫漸面對往日男神,已經沒有當初的喜愛濾鏡了,如今只是當做圈中好友,淡淡的笑道:“沉哥,看鏡頭吧。”
正在組織大合照的主持人看到兩個人相視一笑,連忙靈機一動大喊着:“溫漸珂沉親密點!哎!非常上鏡——”
随着‘咔嚓’一聲,白珂沉和溫漸禮貌的護攬着肩膀的畫面被記錄下來,看在電視機前的諸位眼中簡直和諧友愛——除了覺得他們是‘抱作一團’的秦譽。溫漸還不知道此舉會給自己惹來多大的麻煩,直到三天後他無縫進組新劇《愛在年少輕狂時》的片場,中午休息的時候劇組裏突然出現一個身着高等制服的外賣員,到處打聽了溫漸的休息室,一本正經的說:“溫先生,這是秦先生讓我送給你的。”
“嗯?”怕唇妝脫落,正在用吸管喝水的溫漸聞言一愣,看着外賣員遞過來一個印着米其林三星logo的标志盒子,詫異的看向旁邊的江烨明:“這誰送來的?”
“說秦先生......”江烨明也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猜測着說:“該不會是秦哥吧?”
“啊?”溫漸更懵了——自上次兩個人的‘不歡而散’後,秦譽都好幾天沒跟他說話了,怎麽現在會這麽突然的給他送飯?
“哥們兒。”江烨明問外賣員:“這是誰交代送過來的啊。”
“我也不太清楚。”外賣員撓了撓腦袋,似乎也覺得頗為天方夜譚:“我們店本來沒有外賣服務,有個先生找上我們老板,直接說讓送一周。”
溫漸:“......”
這麽‘霸道’的行事方式,絕對是秦譽沒別人了。溫漸接過外賣員手中的豪華盒子,待他走後才打開,看着裏面的生蚝鵝肝和只是通心粉,雖然腦子還不明白為什麽秦譽又突然這麽霸道總裁了,但是他吃貨的舌頭先行分泌出了口水,在周圍一行人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裏迅速大快朵頤了起來。
而且秦譽不光給送吃的,還深谙再好吃的東西吃上一周也會膩歪的道理,他穿插着送,早中晚三餐都送吃的,搞的溫漸一開始還挺驚喜,後來......他都想去求秦譽別這麽做了,只是抓不到人!
秦譽似乎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溫漸的夥食被他承包了。
一天三頓至四頓,頓頓不拉,每天豪華大廚來送餐的時候,劇組的衆人都已經見怪不怪的知道是送給溫漸的。衆人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對這他很佩服,瞧瞧,這就是大明星的待遇,居然天天吃米其林三星和五星級酒店!溫漸欲哭無淚,如果讓他選擇,他倒真想吃劇組盒飯,但是秦譽不給他這種權利啊。
如果這豪華飯菜送來他不吃,去吃劇組盒飯,更得讓人嘲笑矯情了,會說他惺惺作态,甚至還會給他安上一個——‘去災區體驗生活’的名頭。
秦譽這個莫名其妙的舉動把他弄的簡直上下不得,仿佛和整個劇組都格格不入高人一等是的,溫漸一開始‘覺得他好玩’心态現在已經蕩然無存,将近一周的時間都已經給他整麻木了。
又到了中午大家都吃外賣盒飯的時候,溫漸都沒去拿工作餐,默默的等着——果然不一會兒一個外賣員出現,這次秦譽送來的是土豪般的給他定了一個豪華鮑魚套餐,在劇組衆人又嫉妒又羨慕的眼神下,溫漸終于忍無可忍的把那份飯推給旁邊流口水的江烨明,走去休息室給他打電話——
秦譽:“喂?”
溫漸抱着‘他在不接電話’就要打上門去的決心在這邊咬牙切齒,在電話接通後聽到那個欠揍的聲音立刻忍不住怒道:“秦譽,你這是幹嘛?!”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秦譽有些疑惑且委屈的聲音才響起:“飯不好吃?”
“......”溫漸實在是忍不住被他氣笑了,哭笑不得地說:“有你這麽追人的嗎?天天送飯幹嘛啊?小學生嗎?”
秦譽:“......”
他那點小心思一下子被戳穿,現在只恨不得一下子打死易志新那個瞎出主意的貨!聽不到秦譽那邊的回應,溫漸雖然暴怒,但多少也有些‘吃人家的嘴短’之後變異的心軟感,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別再這樣了,我在劇組裏這不是搞特殊化嗎?”
“切。”秦譽不服氣地說:“特殊化又怎麽了?”
溫漸雖然覺得自己有時候已經夠欠揍的了,但依然好奇秦譽這樣一根筋的棒槌是如何活到這麽大的,他沉默片刻才問:“你想讓我被劇組孤立嗎?”
秦譽不說話,溫漸循循善誘的教育他:“雖然說我不怕孤立什麽的,但是......人得低調是吧,你這太高調了,就連我這種的都受不了。”
“行了。”秦譽簡直覺得自己的一系列舉動丢臉萬分——非但沒有向易志新所說的讓人感動到流淚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給溫漸帶去麻煩了,他低低的說:“我明天不讓人送了行吧。”
那天晚上秦譽回到家裏,被溫漸和白珂沉那個擁抱氣的睡不着覺,翻來覆去了半宿才思考出一個策略——他要讓溫漸先習慣他,離不開他。反正現在兩個人天天都能見到,他可以潤物細無聲的侵入他的生活,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的心路歷程和接下來的打算,就是要悄悄的對溫漸好,按照易志新教他的方式——讓溫漸不知不覺間也對自己心動,或許能事半功倍。
但是秦譽顯然不太明白‘悄悄’的定義,再加上易志新傳授的都是騙高中學生的手段,失敗簡直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秦譽這股邪火對着溫漸發不出來,但不收拾一頓易志新他就不姓秦!可憐易志新天降橫禍,大半夜的被秦少爺從家中揪起來一頓胖揍,淚流滿面的求饒:“秦哥!小弟還有主意......”
“你的主意?”秦譽冷哼,不屑的拍了一下他的豬腦:“滾一邊去吧,你可別坑我了!”
“真的!”易志新為了保命,急忙嚷嚷着:“那個是你的女神太特殊了,我這招絕對行!”
秦譽終于暫時性的停下來對他的男子單打,冷聲問:“什麽?”
易志新松了口氣,屁滾尿流的爬過去湊近他,很詭異的壓低了聲音一臉猥瑣的說:“秦哥,所謂食色性也,不如你......嗷!”
他沒說完秦譽就知道他想放什麽屁,頓時眉頭重重的一皺給他一腳,成功讓易志新的傳授變成了慘叫,秦譽氣的掰着他的腦袋:“你這都是什麽狗屁辦法!滾滾滾!”
他說完就一腳把易志新踹出去車子,自己趴在方向盤上生悶氣,心想他怎麽會有這麽不靠譜的兄弟——出的主意不是小學生招數就是龌龊不堪的......
正生着氣呢,就有人打電話過來,秦譽頭都沒擡聲音不善的接起:“喂?”
電話那邊的聲音沉默了片刻,随後傳來一個含着笑意慣常懶洋洋的聲音:“怎麽,還生氣呢?”
秦譽一聽是溫漸的聲音,立刻有些懵的擡起頭。
“哎,不就是說你小學生嘛。”溫漸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呢,邊損他邊安慰他:“小學生也沒什麽不好啊,這說明你可愛!”
秦譽:“......你下組了?”
“今天戲份拍完了,啧啧,談戀愛的現代戲就是輕松。”溫漸感慨道:“不像古裝,一堆堆的厚衣服還得吊威亞——我以後絕對不拍古裝。”
秦譽本來還郁悶呢,聽着他的抱怨卻依舊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溫漸卻話鋒一轉,問了一個和剛才毫不相關的問題:“那個女生——就是順走我手機買照片的那個,你沒把她怎麽樣吧?”
“我能把她怎麽樣?又不是惡霸,還帶找人興師問罪的。”秦譽聽着他謹慎的問話,無奈的回答:“反倒是她來找麻煩。”
“......啊?”
說起這個秦譽就煩,随着他的聲明,那張康晶雨拍的照片顯然毫無價值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賣給的媒體是一個相當不正規的小作坊,一看在照片這件事情上嘗不到油頭還可能會被律師函警告,忙不疊的收拾收拾把網站關閉,生怕被秦氏針對,可以說是飛快跑路了。
于是康晶雨雞飛蛋打,人財兩空,一分錢沒拿到不說,被她連累的何康泰還把她告到學校去了——康晶雨的檔案上記了個不大不小的過,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崩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給遠東發了個郵件——裏面說的全都是一些瞎編亂造的屁話。
這個康晶雨可能是寫小說的,腦洞十足,非得說秦譽和溫漸又不正當關系,還說她手裏有別的照片和證據。這種亂七八糟的郵件遠東一天收到的沒有一百封也有八十封,然而管理員在看到‘日料店’這個關鍵字就警鈴大作,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連忙報告給馮潛和劉新處理。
而馮潛立刻就給秦譽打電話确認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個人,這亂七八糟的都是昨天的事情,馮潛還沒來得及跟溫漸說。
溫漸聽着秦譽無奈的敘述,沉默了半晌才問:“她是想要錢?”
“是呗。”秦譽哼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冷:“做夢,她手裏能有什麽東西?她自己的幻想麽。”
溫漸琢磨了半晌,沉默不語,他總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那麽一個打工的女生,靠着違法的偷拍想得到一比不義之財,現在人財兩空了也是自己作的,她有什麽立場來不依不饒呢?
尤其在明确知道秦譽是秦氏集團公子哥兒的情況下,她就不怕得罪人日子不好過麽?
還是篤定了......溫漸眯了眯眼睛,腦中瞬間閃過一個想法:“不行,得找人盯着點康晶雨。”
秦譽一愣:“什麽意思?”
“有人幫她炒作。”溫漸篤定的說:“現在網上本來就有很多人好奇是誰拍的這張照片,康晶雨是個就認錢的錢串子——試問有些捕風捉影的消息透出來後,再有一些人現在出手對付康晶雨......你猜網友會怎麽想,他們會猜是誰做的?”
“你的意思是......”秦譽順着他的話分析一下,有些意想不到的眯了眯眼睛:“康晶雨有可能和別人合作,故意演戲對付栽贓給咱們?”
“大公司大明星大富豪迫害女大學生,啧啧...”溫漸搖了搖頭:“真要是有這種事情,就算她是先有過錯的那一方,輿論也會偏向她的,盯着吧。”
“不太可能吧。”秦譽有些不信,試探着問:“誰會聯合康晶雨來對付咱們?”
“那多的是了。”溫漸的話多少有些大言不慚:“我得罪的人有點多。”
秦譽:“......”
這個他信,單說溫漸那張嘴,都夠氣死一批人的了。
假如按照溫漸說的話,那個康晶雨還得非盯着不可了,真他媽麻煩。沒聽到秦譽回話,溫漸微微一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我有很聰明?”
“還用這件事覺得麽?”秦譽反問:“從咱倆第一次見面,你就在那兒算計。”
他還記得當時他看到溫漸在洗手間裏打電話和馮潛一直琢磨着怎麽算計其他的嘉賓,被他戳破後還毫無羞恥感的沖他笑笑......當時他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喜歡上這麽個東西的。
結果這不過前後幾個月的時間,甚至不到一年——他就真香了。
而且現在還真香到幾乎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的程度,秦譽有的時候都覺得他丢人,在挂斷電話後,他就深刻檢讨了一下自己,結果檢讨了一六十三招之後的結論就是——跑就跑呗,丢人也丢不了幾兩肉。
下定決心要抛棄‘臉面’的秦譽正琢磨着有什麽正當理由去見一次溫漸的時候——這貨最近拍戲時間緊,幾乎天天跑在劇組不回公司,他們都快一周沒見了。馮潛就給了他一個契機,他前段時間給他接了個廣告,今天去站臺的地點正好在溫漸的劇組附近。
而且馮潛這哥最絕的就是,在站臺結束後,都沒等秦譽主動開口,他就本着‘你們應該多溝通溝通感情’的心态,試探着問旁邊的秦譽——
“阿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