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舉起你們的手!

PS, 修先生啊,你這種告訴姑娘自己名字的方式,一般來說,姑娘都不會很高興的→_→

☆、4,她又好看,又有趣

PART 4

走進電梯,修颉颃按下樓層,數字一點點攀升時,他的內心湧起一陣期待,卻又算不得是歡喜,因為并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像等待四季的交替那樣心情,總覺得會有什麽變化,會有什麽不一樣的事,不論好壞,總是不同昨日的。

電梯門開,他邁步走出的剎那卻又猶豫了。右邊是她家,左邊是自己家,他原本就是朝着右邊走的,可他真的應該往右邊走嗎?

雖然之前的一周他每天都在和她布陣鬥法,但兩人終歸是沒有見面的,今天早上才是第一次見。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修颉颃最先閃過的念頭是:啊,原來她是個女生啊。

他一直認為對門應該是個老頭子。

第二個念頭也只是:她的眼睛好圓,很漂亮。

直到在節目上遇到她,她咄咄逼人地向他挑釁,他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這才真心想要去認識她。聽到她的名字叫宋儒儒,他默默記下,但是……她好像真的不認識自己的名字。

是因為自己沒有主動和她打招呼她才生氣的嗎?可他是真的沒有在意過節目上的人,只想完成節目而已。

他看向宋儒儒家的方向,如今門前早已收拾了幹淨,去找她的話,又要和她說些什麽呢?那份心情本就朦胧得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又如何能與另一個人說得清?

他甚至覺得忽然間萌生這樣的情緒是不對的,是有失分寸的,并不合宜。也許他需要給自己做一份詳細的鑒定,才能得出一個精準無誤的結論。

不過既然她生氣自己沒有主動和她打招呼,那解釋誤會還是有必要的吧。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走過去按下門鈴。

她門鈴的鈴聲是自己設定的,他輕輕一按,咻咻咻的聲音飚出來,還沒等他從動感十足的曲調中回神,門鈴裏又傳來一聲厲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大門赫然打開,門裏的人又換回了今早那件珊瑚絨睡衣,短短的頭發用發帶箍着,臉上貼着一片黑色的面膜,只露出那雙明亮的眼睛,像是有許多小星星在裏面閃耀似的。看到他的時候,宋儒儒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不、不是外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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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颉颃愣了一秒,然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宋儒儒尴尬地一把扯下面膜,皺眉瞪着他,這、這人是下了節目還要特意到她家門口嘲笑她嗎?

修颉颃輕咳了一聲,“今天在節目上……”他說着目光腼腆地落下,落到宋儒儒的手中,她一只手捏着面膜,另一只手抓着一個小布人,那小人的身上貼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修颉颃再熟悉不過的三個字——他的名字。

宋儒儒的手不自然地往後縮,想把小人塞進口袋裏,卻發現睡衣并沒有口袋,只能将手挪到身後,按在自己的屁股上。

修颉颃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就連那雙清冷無物的眼眸都亮了起來,“我的臉……”他指了指她的臀部,“好像貼到那裏了,你能換一個面嗎?”

宋儒儒将小人翻了一面,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免得他看到客廳茶幾上的其他家當。“你可不要想歪,我是研究易學玄學的,從不弄那些巫蠱之術,做個小人是……為了紀念。我身邊的每個人我都會給他們做一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她行走江湖的職業修養,身為老司機的她尤其穩。

修颉颃認真地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宋儒儒梗着脖子一臉的光明磊落。

“那我能看看其他人的小人嗎?”修颉颃看向她,那眼神裏還真真都是期待!

“……”宋儒儒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我做完都送給他們了。要放在自己家裏才能招財避禍。”

“啊……”修颉颃又是這樣不急不慢地應了一聲,然後沖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幹淨修長,和他整個人一樣清清冷冷的,就連皮膚也是幹淨到透明似的,只有一雙眼睛幽黑深邃,像是目空一切,又像是暗藏着星辰萬千。

“你幹嘛?”宋儒儒疑惑地看着他,就算她現在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們的關系也應該只比血海深仇略好一些,并沒有友好握手的必要吧。

“我的小人啊,不是應該給我嗎?”他指了指宋儒儒藏在身後的小人。

自己說出去的話,總得自己圓回來,宋儒儒沒轍,只得把那小人交了出來,遞到他手裏的時候,修颉颃輕聲對她說:“謝謝。”

“不客氣。”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好保存,招財進寶,早生貴子!”說完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門口的修颉颃打量着手裏的小人,是用白色的棉布縫的,棉質很軟,捏在手裏像捏着一團棉花似的,但做得很急所以針腳稀松,雖然簡單倒也傳神,因為她給那小人繡了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他撫摸過那張紙條,嗯,看來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他揚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也許他并不需要給自己做什麽詳細的鑒定了。

文物鑒定素來有一套基本流程,對比藏品、判斷年代特色、或是利用科學儀器。修颉颃最擅長鑒定的是青銅器,除了要熟知夏商周時期和後代鑄造工藝的不同,還要了解銅質的區別和鏽色的形成,但決定他判斷的卻并不詳盡複雜,而是他獨一無二的技能——聽音。

手指輕輕敲擊青銅器,就能聽到銅器自內向外發出的回響,只要一聲,修颉颃就能聽出那沉寂了幾千年、真實的、無法掩飾的聲音,很清脆,也很短暫,幹淨利落又一針見血。

就像剛才看到她的瞬間,他清清楚楚聽見自己心裏也有一個聲音在回響:

她竟然這麽有趣!

讓他真正在意她的原因一直都是因為她有趣。

畢竟,這個世界上好看的臉蛋太多,有趣的靈魂太少。

可她又好看,又有趣。

=====

真的外賣上門的時候,宋儒儒反倒不敢開門了,趴在門上對着貓眼看了好一會,才把門打開一條縫,把外賣拎進來往茶幾上一擱。

要不是急着回來做小人,她也不會沒空做晚飯,可急着做好了小人也落了一場空。其實她倒也沒什麽狠毒的想法,只是想讓自己以後少撞見他,最好再也不要碰見他,畢竟兩人同住一層擡頭不見低頭見,要是就此老死不相往來,倒也能讓她忘掉那份羞恥感。

但宋儒儒想,他那麽目中無人,對什麽都不在乎,想來也不會幹擾到她的生活,自己只要不理會他便是,哪怕修颉颃在家門口放個大炮對着她,她都絕不會看一眼。

她拎起茶幾上被掏了一個洞的吊帶衫,左右也是不夠再剪一個了,她索性用拿半截衣服裹了針頭線腦,全塞進了一旁的收納筐裏。

當晚訪談節目就在電視上播出了,宋儒儒一邊吃着外賣一邊看,幾度按下暫停鍵,無法直視屏幕上自己尴尬又僵硬的表情,最後氣得把筷子都扔了。

閨蜜溫惜就在她最尴尬的時候打來了慰問電話,一接通就是一串大笑破屏而出,“你竟然不認識字,哈哈哈哈哈,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趁她大笑的時候,宋儒儒已經把外賣裝好丢進垃圾桶裏,還把茶幾擦了幹淨。

“那個人你認識嗎?”溫惜終于笑完了,“我怎麽覺得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住我的對門。”宋儒儒嘆息了一聲,往沙發上一躺,“溫惜,你信不信命啊?”

“啊?”電話那頭的溫惜不明所以,“我當然信啊,要不我怎麽會讓你幫我看星座算塔羅呢?”

宋儒儒歪頭看向電視機,屏幕上修颉颃的五官清晰無比,他眉目淡泊,像一幅重墨輕彩的文人畫,空靈虛靜,優游自适。

“不是那種信,是相信有些事是要注定發生的,有些人……”她看着那張臉慢慢說,“注定是克星。”

溫惜神秘兮兮地問:“你算過啊?”

“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不用算也知道。”宋儒儒按下遙控器把電視關上。“肯定是生肖犯沖,八字不合,星座相克。”

“那你不是應該和他拼個你死我活,誰把誰先克死算誰本事!”溫惜最愛煽風點火了,“這才像你嘛!”

宋儒儒搖了搖頭,難得宋半仙會知難而退,溫惜對修颉颃産生了崇拜之感,要不是此刻在國外拍廣告,簡直要連夜趕來一睹真容。

挂了電話,宋儒儒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能讓她知難而退是多不容易的事,可修颉颃偏偏做到了,不确定他是自己克星的時候,她真的還挺鬥志昂揚的,但事不過三,确定了之後她就不那麽想了。

命中注定的事,為什麽要逆天改命,只要能平安躲開就好了啊。

既然決定要躲開他,宋儒儒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第二天還在門口安裝了一個監控,早出晚歸都要提前看監控,以求出入平安。

說來也奇怪,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多月,她再也沒見過修颉颃,仿佛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他那樣目中無人又不在乎一切的人,并不會真的幹擾到她的生活。

可就連監控裏都沒拍到他分毫,難道是搬走了?宋儒儒莫名的心裏一空,松了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生氣,既然要走他為什麽還要拿走小人?早知道他會自己消失,她也不用做小人,白白浪費一件吊帶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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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溫惜大寶貝終于上線了,撒花~~~還不認識她的親記得去看《交換吧,運氣!》

另外紀念我第一次這麽快寫出男主喜歡女主!!!

所以此文也可以叫《耿直BOY求愛記》→_→

☆、5,見到你,真高興

PART5

C市的春天來得急促,上個月還冷得要裹羽絨服,到了四月中下旬,趕上晴天的中午,馬路上已經有人穿短袖了。

溫惜作為時尚圈一步千金的超模,不但得站在時尚的前沿,還得站在季節的前沿,就連到宋儒儒家,都穿着一件緊身短打加一條小皮褲凹造型,露出兩米的大長腿。

宋儒儒承認出太陽的正午确實挺熱,但是昨天半夜就下起了雨,到了早上也沒停,氣溫驟降,空氣裏都是寒涼蕭瑟之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了,溫惜竟然嚎啕一聲哭了起來。

一般能讓溫惜郁悶的事沒幾件,要麽是和男友穆楊吵架了,要麽是廣告代言被搶了,再不然就是追的言情小說男主領盒飯了。

“儒儒,我要留級了!”

啊???

宋儒儒這想起來了,平日光看着溫惜日進鬥金,忘了她才21歲,大學還沒畢業呢。

溫惜哭唧唧地坐在宋儒儒的沙發上,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從茶幾櫃裏掏出薯片來吃。“我上個月不是去拍廣告了嘛,有一門古琴選修課就沒去上,教授直接把我挂了,要是這期末沒把學分補回來,我就得留級了。”

溫惜大一那年就在T臺一舉成名,這兩年參加時裝周,接代言,拍廣告,幾乎是滿世界飛,課程嘛自然也是以不留級為底線,能少上就少上,反正到了期末也是經紀公司給她找一堆老師惡補,總也不會挂科的。況且溫惜上的本來就是音樂學院,教授們對學生也寬松得很,尤其是像溫惜這樣人美又讨喜的,男教授女教授都對她特別照顧。

“你沒找教授商量?”宋儒儒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就着薯片喝。

“她不見我。”溫惜喝一口熱茶,才暖和起來,“只帶話和我說什麽古琴演奏不是臨時抱佛腳就能解決的,直接不讓我參加期中期末考了。你說我這學期好好的選什麽古琴啊!”

“那是……你好好的選什麽古琴啊。”說起來宋儒儒都不敢相信,整日裏風風火火的溫惜竟然是古樂器專業的,那些古樸高雅的樂器一點都不符合她張揚又潑辣性格。“你當初就該報考搖滾專業,這學期再選修個電音吉他,別說留級了,年級第一可能都是你!”

溫惜撇撇嘴,“阮教授是去年剛來的,我人都沒見過,光聽說她人還不錯,我才選的,哪知道這麽嚴格。”她說着抓住宋儒儒的手臂上下搖晃,“你快幫我算算,我會不會真的留級啊?穆揚叫我留級狗,我和他打了一架才出門的!”

宋儒儒嘿嘿一笑,眼睛亮閃閃的,“那你等會哈,我今天得先查個分。”

溫惜一愣,想起了什麽,又哭了起來,“我都要留級了,你竟然還要查博士分數!難道是天妒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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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惜說得沒錯,今天是C大博士招生公布複試結果的日子。去年年末,勤勤懇懇工作了一年多的宋儒儒終于用所有積蓄首付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拿到房産證那天她就去報考了博士。

雖然眼下工作順利,但考上博士的話,職業前景和發展空間肯定更大。尤其是給她帶來巨額灰色收入的“走穴”,一個鑽研古代哲學的博士說出來的話總是更加令人信服,總結一下,就是她宋儒儒是一個非常有職業道德與自我要求的半仙。

宋儒儒是她那一屆畢業的研究生中最優秀的,畢業當年她的導師就勸她繼續深造,但她慎重考慮後還是決定先工作兩年,所以今年如果能考上,一切再順當不過了。

打開查分網站,輸入準考證號和密碼,按下确認前,宋儒儒猶豫了。

溫惜抹了眼淚,倒比她還急,催促道:“快按啊。”

“等等。”宋儒儒放下鼠标站起身,從書架上拿過一只簽筒,搖了搖,一支簽掉落在地,她閉着眼撿起來,深吸一口氣,才睜眼看去。

上上簽!

她滿意地把簽放回簽筒,這才悠哉地坐回書桌前,點下了電腦屏幕上的确認鍵。

宋儒儒大名赫然出現在頁面上。

意料之中的感覺讓宋儒儒飄飄欲仙,人生再沒有比這更美好、更叫人安心的感覺了。

溫惜在旁邊斜着眼看她,“哎,儒儒,你還真愛崗敬業,做什麽事前都要算一算啊?”

宋儒儒很難和她解釋這種感覺,索性不回答。眼下差不多是出門上班的時間了,但考慮到哭哭啼啼的溫惜,她打了個電話給蘇葉請假,說自己要去一趟C大,和新導師交流一下她的博士研究計劃。

蘇葉聽說宋儒儒真的考上了博士,歡喜得不行,已經開始計算要如何利用宋儒儒的高學歷再給雜志鍍一層金,當即點頭,還約了宋儒儒給她辦升學酒!

關電腦前,宋儒儒順着名單翻看了一下,微微蹙眉,這下還真要去學校了。

“溫惜,我去趟學校,你在家等我。”

溫惜驟然被抛棄,抓着她不撒手,“怎麽連你都抛棄我!”

“我很快就回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宋儒儒哄她,“你不是最喜歡吃C大後門那家豆腐皮包子。”

想到豆腐皮包子,溫惜才把手松開。

因為天冷,宋儒儒加了一件薄外套才出門,門一開目光很自然地就看到了對面,依舊是大門緊閉。

溫惜扒在門框上也看向對門,“你克星真的不見啦?”

宋儒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滿打滿算,她只在上個月見過他一天,而此後一個多月的寂靜有時會讓她懷疑那天也許是一場幻覺。

溫惜惋惜地說:“我還想一睹真容呢,竟然沒有這個緣分,到底是我和這塵世羁絆太少了……”

宋儒儒嘆了口氣,“你知道你什麽留級嗎?因為你本來就沒空上課,還把空閑時間都用來看小說了!”

“我不看小說也成不了學霸,讀書這種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九十分靠智力。”溫惜說着甩了一下剛做的灰紫色卷發,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再加上璀璨奪目的笑容,美得坦然又嚣張。

這觀點宋儒儒倒是認同的,“你能長成這樣,說明你還在胚胎的時候就把營養全都分給外貌了。”

=====

從宋儒儒住的地方坐地鐵到C大很方便,大半個鐘頭就已經到辦公室門口了。宋儒儒的新導師邊立心教授是C大古代哲學專業的領頭人,也是國內古哲專業的泰鬥。她報考的方向是她研究生時的導師金教授和邊教授合帶的傳統哲學與現代化,可她剛才看導師名單,發現金教授單獨分出去帶了另一個方向,所以決定來問問情況。

宋儒儒此前見過邊教授幾次,倒也不陌生,她敲了敲門,邊教授的穩重低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請進。”

她推門走進去,禮貌地問好,“邊老師好。”

邊教授看見她倒也不意外,放下手裏正在看的一本書,笑着說:“恭喜你啊,我剛看到名單。”

“以後還請邊老師多指導。”宋儒儒誠懇地說道,能考上邊教授的博士是極其光榮的,她對邊教授也是特別敬仰與崇拜的。

邊教授看她神色似乎有話要說,便主動問:“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既然邊教授都問了,她也就開門見山直說了,“我剛才看了名單,金老師不和您一起帶學生了嗎?”

“是這樣的。”邊教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去年出招生簡章的時候,拟定的是我和金老師一起帶傳統哲學與現代化,但你也知道金老師突然對書法有了興趣,就和研究書法的歷史系老師合帶另一個方向了,所以你的研究方向目前就剩下我一個老師了。”

“哦,原來如此。”宋儒儒點點頭,其實倒也是無妨的,且不說有邊教授一人指導她綽綽有餘,就算學業上真遇到難題,請教金教授也不是難事。

她目光一瞥,看見邊教授辦公桌旁邊的另一張桌子騰空了,那裏原本是考古系一個副教授的位置。“李老師呢?”

邊教授擡手比劃了一個大肚子的姿勢,“好不容易懷孕,回家安胎了,估計這兩年都不帶學生了。”

李副教授在她還在讀研的時候就和邊教授一起合帶中國思想與文物鑒定的研究生,要是李副教授不帶學生了,倒也不知道那些還沒畢業的研究生該怎麽辦。

她正想着,辦公室的門被人輕叩了兩聲。宋儒儒本就沒什麽大事,想問的也都問清楚了,既然還有人要見邊教授,她便起身告辭。側身拿包的時候,就聽見辦公室門開的聲音,然後是邊教授熱情的招呼聲,“來啦。”

來者沒有答話,大概是開了門的緣故,走廊上的風一下吹進來,一陣涼意輕拂過她後頸零星的碎發。宋儒儒轉過身來,只覺得那蕭瑟寒涼的春雨仿佛跟着風一起吹進來似的,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邊教授熱絡地介紹:“儒儒,這是學校今年剛聘請的修老師,他和我一起帶原本和李老師的研究生。颉颃,這是我今年剛招的博士,宋儒儒。”

許久不曾聽過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卻異樣的熟悉,聲色飄逸空靈又低沉深遠。

他說:“我們認識的。”

邊教授一聽,有幾分驚訝,“哦?那倒挺有緣的。”

宋儒儒急忙劃清界限,“我們就見過一次……”

“不只一次。”他用對待鑒定的嚴謹态度闡述:“我們在上個月五號見過三次。”他輕輕揚起嘴角,淡泊又隽永的神情也變得柔潤溫暖起來。

好久不見,見到你,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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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史上第一耿直BOY,咱們修颉颃終于翻身做老師啦!

身為男主親媽,我留下了一米六八長的淚水TAT

PS,溫女王,別低頭,學分會掉,別流淚,穆揚會笑

☆、6,他是千手觀音啊!

PART6

這一個多月修颉颃是去了一趟陝西,那裏有個墓葬被盜,考古隊趕去保護性發掘,墓室一打開就發現裏面有青銅器。慶幸的是,墓葬中的青銅器體積較大,難以帶出盜洞,所以盜墓賊只先拿走了幾個陶罐和小漆器,就被當地村民發現立即刻報了警,損失很小。

出現青銅器,就表明墓葬有相當久遠的歷史。工作人員也不敢輕舉妄動,連夜包機把修颉颃請了過去。文物鑒定專業并非年紀越大越可靠,拼年齡也不過是為了拼個經驗值,真品贗品都看多了,自然就總結出了一套經驗。修颉颃年紀尚輕,卻已是鑒定青銅器的數一數二的專家,靠的都是他的獨門本領。

“我聽說這次出土了三尊青銅鼎,倒是挺可觀的。”雖然邊教授是研究古代哲學的,但對考古還算了解,一來是因為他和考古系的李副教授一起帶學生多年,二來是不少文獻資料本就是從墓葬品和青銅器的銘文中釋讀出來的。在C大,歷史相關的專業雖然門類細致,但彼此互通,并不完全割裂。

修颉颃點點頭,從雙肩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邊教授,“一共發掘出二十四件青銅器,算是很多的一次了。除了三個大鼎外裏面還有簋、鬲、卣、尊、觚。”

宋儒儒和他并坐在沙發上,她對青銅器所知甚少,皮毛都算不上,所以并不能聽懂什麽門道,無處安放的目光随意地游走。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大抵是西邊日曬比東面強一些,考察墓葬幾乎都是在室外,所以曬黑了不少,但他皮膚到底還是白的,伸手遞資料的時候,一段小臂從挽起的袖口露出,和曬黑的手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曬黑的修颉颃倒不那麽空靈缥缈了,五官也立體分明了,尤其是眉眼更加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了幾分凡人的氣息。

尤其是他穿着淺灰色的襯衣,挽着袖口,背着雙肩包,看起來像是宋儒儒的同學。唔,從年齡上說他确實和她差不多大,只是人比人氣死人,原本她對自己頗為自豪,可她是今年秋天才入學的博士,他卻已經博士畢業還評上了副教授職稱,名義上,自己見他還得叫一聲修老師。

不,宋儒儒兀自搖了搖頭,應該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克星,所以事無大小,無所不克,無處不在,不詳的預感再度向她襲來,這麽說來豈不是日後自己在學校會遇到他,回家還要遇到他!

邊教授粗略翻看了一下資料,擡眼望向牆上的挂鐘,“哎喲,都這個點了,咱們一起吃個午飯吧。”

宋儒儒一聽這話,趕忙起身推辭,“邊老師,我就不去了,下午還要去上班呢。”

“哦……對對對。”邊教授笑着說,“我忘了你可是網絡紅人,咱們學校最有影響力的學生就是你了吧。”

她身旁的修颉颃也跟着站起來,“我也不去了,剛下飛機,回家休息一下。”

邊教授的熱情邀請竟然連續被人拒絕,面子上着實有些挂不住,他暗暗向修颉颃使了個眼色,可修颉颃雖然外表看起來添了幾分凡人氣息,但骨子裏還是那個游離在世界之外的人,壓根不和邊教授的目光有交彙。

邊教授沒轍,只能強行挽尊,“我可是去吃後門那家‘松月’的,你們倆太沒口福了。”“松月”是學校後門一家貴得吓人的日式自助料理,宋儒儒讀本科的時候,曾經和室友童小悠餓了一個月沒吃晚飯,省下生活費才去搓了一頓,因為是自助餐,所以倆人暴飲暴食,當晚就被送去了醫院急診室。

邊教授說這話純粹是給自己下臺階,畢竟誰會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吃自助餐啊。可這世上偏偏就有人不但自己說話認真,也把別人的話都當真。

“這樣啊。”修颉颃說,“我的車也停在後門,我和您一起過去吧。”

宋儒儒清清楚楚地瞧見邊教授濃黑的眉毛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有幾分心疼。因為和蘇葉請過假,她其實并不用去上班,推辭吃飯一是因為溫惜,二也是為了避開修颉颃,所以回家的話,她也要從後門走。只是宋儒儒識趣,故意放慢了腳步,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十米開外的地方,就見修颉颃一步不離跟着邊教授,猶如押解犯人一般把邊教授押進了“松月”。

宋儒儒快步上前,站在“松月”窗外探頭一瞥,就見邊教授孤獨地坐在窗邊的卡座,沒等兩秒,修颉颃還領了個服務員過來給邊教授點餐。莫名地,她有了一種同理心,那天節目上的自己也是這樣手足無措吧。

或許修颉颃這人屬哪吒,無論遇到誰,遇到什麽事,他都有三頭六臂給人來一巴掌的本事,對手遇到他,防不勝防。

她正想着,目光竟然和窗裏的一人四目相對,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像他的為人一樣耿直分明,她心下一咯噔,轉身就跑,卻還是被追出來的人叫住了。

“宋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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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宋儒儒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硬着頭皮轉過臉來,哪知一轉身就撞進他的懷裏,隔着單薄的襯衣,她的鼻尖結結實實頂在他的胸口。

沒事長這麽高個子幹嘛?

沒事胸口這麽結實幹嘛?

沒事靠這麽近又想幹嘛!

修颉颃只覺得胸口一燙,像是被燒紅的鐵在心上烙了一下,連着呼吸都變得熱起來。

宋儒儒揉着鼻子瞪他,“你幹嘛在我背後那麽近!”

“我沒想到你會轉身啊。”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點都誇張地說,“我也被撞得很疼。”被那麽狠狠地燙了一下,真的很疼。

“……”宋儒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那真抱歉,對、不、起。”

他見她笑了,也跟着微微一笑,泛着小麥色的皮膚沾了細密的雨絲,閃着淡金色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眼眸也被霧氣暈染得模糊了,恍惚間像蕭疏空寂的水墨畫。如果他沒開口的話——

“沒關系啊!”

他十分寬容大度地笑着說。

宋儒儒想,他哪是屬哪吒啊,他是千手觀音啊!

“修老師。”宋儒儒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兩步,“你叫我有什麽事?”

修颉颃不說話,只是從身後拿下雙肩包,然後拉開拉鏈,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很寶貝地送到她面前,聲音裏有些許歉意,“這個小人,我洗了一次線就開了……”

宋儒儒低頭看去,他的手掌很長,小布人躺在他的掌心還不到他的指尖,白色的棉布和一個月前一樣嶄新白淨,那天她做得匆匆忙忙,走線本就稀松,再說了,一個作法的小人也不必做得多精細,哪能禁得起洗。

“你一直帶在身上?”她有些難以置信,不知怎麽的,避之不及的那顆心竟然有了一絲暖意。

“對啊。”修颉颃一字不落地重複她說過的話,“你說要好好保存,才能招財進寶,早生貴子!”

呵呵,宋儒儒想,那他究竟是想招財進寶呢,還是想早生貴子啊!

“你能不能幫我縫一下。”他低頭看着她,眼神誠懇。

人來人往的C大後門,他毫無顧忌地站在馬路邊,捧着一個小布人遞給她,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似的,全神貫注地看着她,絲毫不為周圍的一切所影響,認定了一樣,就一步不離地守着。

不對不對,宋儒儒打斷自己腦海裏的胡思亂想,哪有孩子身高一八八啊!

為了盡快中止對話,她一把抓過他手裏的小人,“好,我縫好了快遞給你,順豐到付。”沒等修颉颃說話,她快步穿過馬路,匆匆走下地鐵入口。

修颉颃看着她瘦小卻精神十足的背影,疑惑地自言自語,“你都沒有我的手機號,怎麽寄快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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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一進家門,溫惜就撲了過來,“哇!你克星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呢!”

宋儒儒把豆腐皮包子丢給她,皺眉問:“你遇到他了?”

“你剛走沒多久,門鈴就響了。”溫惜接過包子,語調激動,“我一開門就看到他了,真絕色啊,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他一定是來下凡歷劫又迷路的羔羊。”

宋儒儒抽了下嘴角,好嘛,看來溫惜最近改看玄幻小說了。

她打開包子的紙袋繼續說:“他無辜又迷茫地問我你去哪了,我就告訴他你去C大了。”

“你竟然出賣我的行蹤??”宋儒儒一把從溫惜手裏把包子搶走。

“因為他長得好看啊,好看的人和我說什麽我都不會拒絕的,因為我們是同類,要彼此友愛互助。”溫惜一本正經地說,伸手來奪回包子,卻一下瞧見宋儒儒手裏抓着的小布人,“哎?怎麽到你手裏了?剛才他就拿着這個小人來敲門的……”她說着頓了一下,“難道這是你們倆的定情信物?”

宋儒儒把小人往沙發上一丢,沒好氣地說:“那是我紮小人的。”

“噫……”溫惜嫌棄地啧啧嘴,“那他還當個寶貝似的捧着,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溫惜八卦起來一般人招架不住,宋儒儒習慣了,也懶得和她争辯,幽幽地往沙發上一坐,拿出一疊塔羅牌開始發牌,然後一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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