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宮游玩
柳淨懷疑過很多人, 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文貴妃自導自演, 想借此把她拉下馬, 也想過是德妃的倒打一耙,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皇後!
她也想不到皇後為什麽要這樣做, 自己沒有文貴妃受寵, 也沒有子嗣,更沒有可以威脅到她後位的家世,她對文貴妃下手還可以理解, 只不過自己又哪裏礙着她眼了?
“那時候文貴妃心裏在罵皇後, 說還好她事先察覺到了, 不然還真喝了那湯。”柳淨看着那卡片慢慢燃成灰燼, 忍不住嘆口氣, “看樣子以後我怕是要麻煩了……”
惹上皇後, 能不麻煩嗎?
系統:“……那你那個表妹怎麽辦?”
想到柳媛,柳淨倒不是很擔心,“我自有辦法讓她出來,而且還能洗脫嫌疑, 不過前提是我還能出去。”
系統:“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你就祈禱那個皇上還能記得你吧。”
柳淨:“……”
當盛夏暑氣漸退,燥熱的行宮中卻多了抹別樣的清涼, 許是以為姝嫔被幽禁, 文貴妃身子不适,這兩個大頭沒了,皇上便會臨幸其他妃嫔了, 可事實就是這麽多出其不意。
聽說皇上去找皇後娘娘時,萬貴人恰好在給皇後獻舞,誰知竟被皇上看到,當晚便召幸了萬貴人,随即一連三日都歇在那,還晉了萬貴人的位份。
這一下行宮裏的風頭又轉到了其他地方,有人被踏破門檻,也有人門前羅雀。
知了還在樹上不斷鳴蟬,陰涼的樹下圍坐着一群宮女和小太監,一個個用手扇着風在那裏議論着什麽。
“唉,早知道這姝嫔這麽不長眼,老子當初就去淑妃娘娘那了。”一個小太監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另一個宮女也嘆了口氣,“當初管事的還把我分給萬婕妤呢,我嫌萬婕妤不受寵,便花了所有積蓄拖人給我調到姝嫔這來了,哪知道這風水輪流轉,如今可是悔死我了!”
“啧啧,誰知道這姝嫔竟然去得罪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是什麽人?也是她能得罪的?”
“可不是嘛,以為自己有點小寵就成天在那裏耀武揚威,這下好了,就等着後半生在這裏了斷吧!”
“诶,我這裏還有點錢,下午我再去找管事一趟,看能不能再把我調回萬婕妤那!”
綠胭提着食盒從幾人身邊路過,幾人也當沒有看到她一樣自顧自的議論着,她沒有理會,徑直推門進了房間。
房間裏的柳淨正靠在軟榻上看書,精神氣還不錯,并沒有萎靡下來,綠胭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臉憂愁的走過去說道:“主子,該用膳了。”
淡淡的瞥了她眼,柳淨放下手裏的書輕聲問道:“可是誰欺負你了?”
話落,綠胭只是搖搖頭,“沒有,只不過……青栀和紫葵姐姐被藍才人叫去搬花了,說是她那裏的人手不夠,可是外面這麽大太陽,她們都已經搬一天了。”
微微皺眉,柳淨就說怎麽今日沒有看到其他人,原來是牆倒衆人推,這一個個都上來踩她一腳了!
“待會她們回來,便讓他們下去休息,這裏就不用她們伺候了。”柳淨說着,便起身來到桌前坐下。
飯菜很清淡,基本看不見葷腥,綠胭忍不住紅了眼,“主子,您說皇上還會放您出去嗎?”
拿過筷子,柳淨看了她眼,“綠胭,你要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皇上若真不記得我,當初就該把我和柳美人一起打入冷宮。”
“可是萬婕妤……”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麽,綠胭又立馬閉上嘴。
夾了塊青菜放在碗裏,柳淨顯得不是很在意,“老國公是三朝元老,就算現在皇上不寵幸萬婕妤,以後也會寵幸,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皇後想把萬貴人送上龍床,皇上若是不理會,那才是打了國公府的臉。”
“可……皇後娘娘為何要這樣做?”綠胭有些不解。
吃了口菜,柳淨不禁輕笑一聲,“誰知道呢,其中的貓膩想必也只有她們自己知曉了。”
柳淨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實這宮裏,皇後才是那個操控一切的人,平時就這麽看着其他人鬥,她關鍵時刻攪下渾水坐享其成,這次一箭雙雕,無非就是想絕了文貴妃的後路,只要文貴妃沒有生育能力,以後便不足為患,再一個還能把她拉下馬,這樣日後宮裏就剩下淑妃比較得寵,就淑妃這個腦袋,日後後宮裏還不是皇後一個人覆手為雨?
不對,還有一個雪嫔!亦或者萬婕妤?
“唉,這宮裏從不缺新鮮美人,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緊的。”她頗為感慨的夾了口菜。
不過這次的事情,既然皇後都出手了,那日後她若是不還手,這事不是豈不是太虧了?
戌時,當天邊最後一抹霞色落下帷幕,她的房門也突然被人敲響。
屆時柳淨正在跟綠胭下棋,後者立馬過去開門,可當看到門口站着的是李長福時,喜的立馬退後兩步,“李公公,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她就知道皇上沒有忘記她家主子!
“嘿嘿。”李長福笑了兩下沒有說話,而是來到柳淨面前給她行了一禮,“奴才給姝嫔娘娘請安。”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柳淨眉梢一挑,“這是什麽風把李公公給吹來了?”
知道她不開心,也不覺得尴尬,李長福只是把手裏的包裹遞上去,“皇上吩咐,還請姝嫔娘娘換上衣裳跟奴才走一趟?”
“這……”綠胭剛想問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柳淨拿過那個包裹,打開一看,原來是套民間女子穿的海棠交領襦裙,似乎想到蕭靳要做什麽,她也不問,就看着李長福淡淡道:“那李公公還請稍等片刻。”
“不着急。”李長福自然知道這位主子不像外界傳言般要被皇上厭棄,所以恭敬的行了個禮後,便去外面等待。
換上衣服,綠胭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鬓,柳淨這才随着李長福一起出了院子,門口的侍衛也沒有阻攔。
天色已經暗沉,這個時候山莊裏并無太多人出來行走,所以柳淨很是順利的跟着他來到後門,卻見門口停着一輛棕色馬車。
在李長福的示意下,她還是踏着階梯撩開車簾慢慢坐了進去,赫然看到蕭靳穿着一身錦衣玄袍坐在裏面,褪下龍袍的他,此時倒也像個大家族裏的子弟,不動聲色,內斂沉穩。
坐進去後,柳淨便也沒有說話,直到馬車開始緩緩行駛,她也沒有出聲,就那麽靜靜的坐在那。
知道她心裏有氣,蕭靳只好放下手中的書,拉住她的小手,“你應該知道,朕将你禁足不過是給他人看的而已。”
柳淨睜眼看了他下,“大道理誰都知道,可這世間又有誰能真正看透?”
這後宮裏每個人都知道皇上不可能會寵愛自己一個人,可誰又能真正看透?
不過還好她對這種玩心的不感冒,還是擁有絕對權利要靠譜一些。
聞言,蕭靳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将她拉進自己懷裏,輕聲道:“你說的對,所以,朕不是帶你出來散散心了?”
柳淨輕哼一聲沒有說話,蕭靳只好湊過腦袋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朕的荷包繡好了嗎?”
柳淨:“……”
“今日是花市,街上會很熱鬧,你待會可不能到處亂跑。”他頗為認真的道。
柳淨沒有說話,心想自己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呀,她爹娘不還在京城嗎?
“知道了。”她萎靡的低下頭。
馬車是停在一個無人的小巷裏,柳淨跟着下去後,一到拐角處就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街道兩邊都挂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還有一些年輕男女戴着面具在路上走,可見這裏的民風也不是很嚴謹。
“皇……”她突然停住嘴,一臉窘迫。
月色下她身形纖細,倒是與江南女子并無差別,那張俏麗精致的小臉在人群中那麽顯眼,引的許多年輕公子回頭相望,蕭靳上前拉住她手,低頭輕聲道:“叫相公。”
後面的李長福渾身一震,突然覺得這姝嫔以後的造化怕是遠不止于此啊。
“相公~”她笑了下,然後繼續往前面走。
李長福則帶着一些便衣侍衛悄悄跟在身後,防止意外發生。
街上很熱鬧,柳淨最後來到一個賣面具的攤前,拿過一個狐貍面具戴在臉上,然後沖蕭靳笑道:“好看嗎?”
對上她面具下那雙狡黠明亮的雙眸,蕭靳微微勾唇,後面的李長福也立馬上前給錢。
“李……管家,你給多了!”柳淨說着,又從攤上拿過幾個面具抱在懷裏,不然可要吃虧了。
攤主巴不得她多買幾個,一看這幾人的服飾便知非富即貴。
把面具給李長福拿着,柳淨拿過一個老虎面具往蕭靳臉上戴,“相公要是戴着這個一晚上,那我便不生氣了。”
後面的李長福幾次想說放肆,但一看到自家皇上都沒有說話,便只好忍住了。
“戴!”蕭靳無奈的戴上那個老虎面具,然後又往她頭上敲了一下。
柳淨撇撇嘴,然後又走在前面,其實那天她是故意提到蕭靳的,而文貴妃心裏卻閃過幾個字,她就被綠兒拉開。
她說若不是因為當年之事……
蕭靳和文貴妃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個當年又是哪一年?
走到拱月橋上時,底下水面飄着的花燈,柳淨立馬跑到水邊,問小販買了兩個蓮花燈,當然,又是李長福付的錢。
看着她将紙條放入燈中,還小心翼翼的雙手合十将蓮花燈放在水面上,蕭靳忍不住問道:“你許的什麽願?”
柳淨瞥了他眼,“不告訴你!”
“你說出來,指不定朕……我能幫你實現。”蕭靳輕咳一聲,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蹲在水邊,看着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柳淨不由嘆口氣,“願望太多,也不知最想實現的是哪一個。”
說完,又蹦蹦跳跳跑去那邊買糖人了,蕭靳看了眼湖面上還未飄遠的蓮花燈,忽然對李長福後面的侍衛統領道:“把它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