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卷完了,下一卷就是女主長大之後了! (3)

後去了。

白懷君心裏納悶兒:難道這顧玉露還有女孩子的一面?真生氣了?不會吧!

雖然這麽想,心裏也犯嘀咕,在原地呆了半晌,轉身回攤子處将那盞荷花燈買了下來。

正打算追回去,卻見一個女子站在河燈光影的隐蔽處正與一個男子說話,那女子眼熟得很,正是顧宛身邊一直跟着的那個不茍言笑的丫鬟。

白懷君心下稍轉,不動聲色地靠近那邊,光影交錯,亮處的人看暗處的人不容易,暗處的人也不容易發現亮處的人是在注意自己。

一兩句零碎的話語飄進白懷君的耳朵裏。

“錯認了?”

“也該是那人沒福氣,錯認了人,你去回給小姐,要怎麽定奪看小姐的就是。”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些許是自己來的晚了些,除了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白懷君倒沒有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只知道這丫頭多半是奉了顧宛的命,不是什麽私自行事,便把事情抛開了。

在看到女子離開之後,白懷君也跟了上去。

白玉色雕成的帶橋上,顧玉凝立在橋上,望着橋下一盞盞飄過的河燈,其中一只半人高的河燈最顯眼,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牽着手滿面笑容的一對男女,不由得微笑。

“顧小姐有一顆善心。”一個淡淡的男聲響起,不知什麽時候雲沐陽竟已經站在了顧玉凝身後。

顧玉凝身體微不可察地一抖,并不回頭,只緩緩回道,“善心談不上,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成人之美罷了。”

“我……抱歉。”

顧玉凝幾不可聞地一嘆,“起初我是對你的行為很是難以釋懷,也曾經郁郁寡歡。後來想明白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之事,我不可能要求不喜歡我的人硬喜歡我,也不想做那拆散人的卑鄙之人,如今也已經釋懷了。所以,”顧玉凝轉身,大大方方地望向雲沐陽,“雲公子,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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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沐陽看着顧玉凝清冷幹淨的眸子,心中的熱湧一發不可收拾:她說她難以釋懷?郁郁寡歡?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歡着自己?

明明這般明明白白地示愛不是一般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為什麽她這麽坦蕩蕩地說出來自己只覺得她可愛,卻半點生不出厭?

在發現顧天蘭要灌醉自己的時候,自己明明是心情煩躁不已的啊!

雲沐陽喉頭動了兩下,帶着些壓抑的激動開口道,“我有話想要……”

話還未說完,人群不知怎麽的突然往這邊擁擠,一個粉色的身影被沖到了兩人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生生将原本立在橋邊的顧玉凝往水中撞去。

雲沐陽大驚失色,要伸手去抓住顧玉凝,胳膊卻被人桎梏住,倉皇間低頭去看,卻是一臉驚慌失措的顧天蘭,“沐陽哥哥,我的腳扭了!”

雲沐陽心中不由得惱怒,卻怎麽也抽不出自己的手,眼睜睜地看着顧玉凝往水中倒去,心中竟泛起了撕裂般的心疼。

電光火石間,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沖出,将顧玉凝抱住,足尖輕點,護着顧玉凝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顧宛揚手的動作不由得頓住,看着那救了顧玉凝的人,嘴角忽的勾起玩味的笑容:這又是何方的神聖?

身後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出現的謝易低聲問道,“還需要屬下出手嗎?”

顧宛笑着搖搖頭,又突然目光一轉,指着還一臉驚慌抓着雲沐陽不放的顧天蘭淡淡道,“将她給我踢下水去!”

謝易嘴角微抽,緊接着幹淨利落道,“屬下領命。”

“啊!”随着一聲尖叫,緊接着是“撲通”的落水聲,雲沐陽面色複雜地收回看向顧玉凝的目光,轉頭似有所感地看向顧宛。

顧宛走過雲沐陽,笑着緩緩道,“連自己傾心的人都分不清是誰,你覺得自己還會有機會嗎?我勸你還是救水中的那個主兒比較好,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再想挽回可就難了。”

雲沐陽的身體狠狠一震,只覺得全身發冷般立在原地,竟然動不得半分。

顧宛徑直越過他往顧玉凝的方向走去。

顧玉露早就已經在顧玉凝的身邊哭過一輪了,平日裏大大咧咧的丫頭哭起來也讓人頭疼不已。

“我這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嗎?你就別再哭了,我腦仁兒都被你哭疼了。”顧玉凝驚魂剛定,就被顧玉露弄得哭笑不得。

白懷君在旁邊看着顧玉露滿臉的淚,目光複雜,還帶着些一絲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笑着打趣道,“你姐姐安然無恙你就哭成這樣,要是真的不小心落水了,你可不得哭的比落湯雞還慘!”

顧玉露伸出袖子狠狠抹了一把淚,瞪向白懷君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什麽叫不小心落水!”

白懷君還是吊兒郎當的,“狗嘴裏吐不吐得出象牙我不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再哭也哭不出珍珠來,還哭的這麽醜,快點收聲吧!別在這裏丢人現眼了!”

顧玉露起身就要去踢白懷君,白懷君一邊應付一邊似有所感應地朝打量着自己的顧宛看去,只看到顧宛若有所思的笑意,突然有點心事被看穿的窘迫。

剛剛別人都關注顧玉凝去了,多半都沒有注意,他可是看得清楚,那個顧天蘭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一腳踢下水,可半點都沒有留情啊!

要是跟他說這件事跟顧宛沒有關系,押上腦袋他也不相信。

“謝謝你救了玉凝姐姐。”金嫣然也是驚慌剛定,倒是注意到了一旁被大家忽略了的救人男子,一邊好奇地打量着來人一邊開口道。

顧宛也笑着打量那人,似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臉般,将自己的臉埋在面巾下,不過單從眉眼,也知道此人也有着一個好皮相。

“你救了人不立刻離開,此時卻吝啬露面嗎?”

顧宛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你救了人不走,不就是沒打算做那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嘛!

如今,又扭扭捏捏的不肯露面,怎麽說都不合情理嘛!

男子身子一僵,見顧玉凝也好奇地看着自己,眉間輕皺,似是有些為難。

“你們不要為難他了!”白懷君細細打量了一下那人,突然撫掌大笑道,“他今日若是把面巾去下來了,被周圍這麽多人看到,回去就該被他爹剝一層皮了!”

話語之間,分明是認出了男子。

男子笑着點點頭,也有着一把難得好嗓子,看着顧玉凝直接開口道,“顧小姐國色天香,才華橫溢,當得起更好的人。”說完竟顧自點點頭,轉身大步離去。

只留下原地石化的幾人。

顧玉凝一張臉漲得通紅,顧玉露兩眼都開始放光了,一掃剛才的擔憂,扒着顧玉凝的胳膊道,“剛剛那個人跟你說了些什麽?”

“你不是聽到了嗎?”

“我是說在我們來之前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肯定還有對不對?”顧玉露态度轉變的相當快,舉起一只手道,“這個好,這個最好了!我回去就跟娘說!”

顧玉凝嗔了顧玉露一眼,往橋上望了一眼,卻見雲沐陽站的筆直望向這邊,那邊因着手忙腳亂救顧天蘭的緣故亂成一團,雲沐陽卻像癡了一般直直地望向這邊。

顧玉凝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不是與顧天蘭兩情相悅?怎麽站在橋上動也不動?

畢竟已經決心放下的,顧玉凝轉過頭,不再看去,看着天色道,“現在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到時候讓爹娘和伯母擔心就不好了。”

“我送你們回去?”白懷君還是有些君子風度的,主動提議道。

誰知道顧玉露根本不買賬,哼哼一聲道,“你還是快去看看你的好兄弟和你好兄弟的心上人吧!我們有人來接!真是的,什麽人啊!一直跟着我們,好兄弟的心上人落水了,還視而不見的,沒義氣!”

白懷君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顧玉凝一行人坐上了馬車,才轉身回到橋上。

畢竟是大家閨秀,不能不救,顧天香和雲香荷使了西顧府會水性的婆子将顧天蘭撈了上來,顧天蘭受驚過度,已經暈了過去。

顧天香忙安排着,趁事情還沒有鬧大之前将顧天蘭送上了馬車離開了。

雲香荷還在責怪雲沐陽,“天蘭姐姐離你最近,你怎麽不及時救她?到時候被顧家長輩知道了,還以為是我們不待見她呢!天香姐姐走的時候可氣得不輕。”

雲沐陽面無表情,淡淡掃了雲香荷一眼,“堂妹未免管的太寬了,她落下水,自然有顧家的家仆去救,我去救算什麽理兒?我要是去救了,才是不合情理的吧!”

雲香荷被噎了一句,氣哼哼道,“随便你吧!反正我我裏外不是人!”說完也轉身上了馬車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都漸漸散去,雲沐陽留在橋上,還在想着方才顧玉凝在樹下看着自己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麽表情。

距離太遠,他看不真切,但卻覺得自己被隔絕在外了。

失望?無所謂?還是根本看的就不是自己?

“沐陽啊!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我這個做兄弟的提醒你一下,你可能這次真的看走眼了。”白懷君拍拍雲沐陽的肩膀,“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就行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你瞧我,在見顧玉凝之前不是沒有提退親的事嗎?”

“那你如今見了,難道還要提親嗎?”雲沐陽的目光和口吻帶上了一絲危險。

白懷君撇撇嘴,“雖然顧玉凝挺好的,不過本人不好那一款,還是留給你和林躍争吧!”

“那是林躍?”雲沐陽着實一愣,他看着那救人的身形是有幾分熟悉,不過林家老頭子管的緊,林躍又快參加秋闱了,根本不讓出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白懷君點點頭,笑道,“說起這個,林躍這小子可比你機靈多了,也不知道事先瞧了多久了,反正我看着那小子是動了真心的,你還是多加把勁吧!至少我看那顧玉凝已經不再怪你了,而且你占着先機,還是有機會的。”

雲沐陽垂眸不語。

“說起這個!”白懷君突然一臉納悶地開口道,“你到底是怎麽就一下子非要顧天蘭不可?還鬧到了退婚的地步的啊!要不是你之前腦袋一熱如今也不用在這裏這麽難受了不是!”

雲沐陽沉聲道,“你還記得那天在寺廟裏面嗎?你走之後我聽到了有人在吹簫,在一處禪院聽了許久,然後簫聲停了,顧天蘭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白懷君一愣,似是不敢相信道,“然後你就以為吹簫的那人是顧天蘭?然後就頭腦一熱喜歡上了還退了親?!”

雲沐陽沉着臉不吭聲,白懷君腦子突然裏面閃過什麽,一觸而過,消失不見,怎麽也沒抓住,不由得撓了撓腦袋,再次拍拍雲沐陽的肩膀道,“人都要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價,你憑着一曲簫音就選擇了人家,能怪誰呢!”

夜晚。

西顧府二房齊氏的院子一團亂,又是請大夫的,又是熬藥的,忙的不亦樂乎。

顧天蘭躺在榻上,身上蓋了被子,又還是夏日,卻還是覺得身體進了冰窟一樣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将齊氏吓的夠嗆。

“天蘭,不過就是落了次水,現在都沒事了。咱們養養身體就又好了,你把這藥喝了,喝了就沒事了。你多少喝一點吧!”

顧天蘭遲鈍地将臉轉過來,看着齊氏道,“娘,是誰救得我?”

齊氏不懂顧天蘭的意思,看向旁邊的顧天香,顧天香似是有些為難,最後還是道,“是府裏的婆子。”

顧天蘭先是一頓,緊接着像發了狂一樣從床上立起來,将藥碗和盤子打落一地,歇斯底裏道,“誰讓她救得!你們誰讓她救得!她要是不救的話,沐陽哥哥就會來救我了!都是你們不好!”

齊氏面色一變,看向靜立一旁的顧天香,聲音嚴厲,“什麽沐陽哥哥?”

顧天蘭做這些事情都是瞞着齊氏的,顧天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從實回答道,“是雲家二房的次子,雲沐陽。”

齊氏瞬間明了了,看着床上又哭又鬧的顧天蘭,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二房的種,也值得你這般?!真是沒出息!”

顧天香一愣,道,“雲沐陽是嫡子啊!”

“嫡子又怎麽樣?”齊氏冷笑道,“雲家現在是雲家大房當家,你們若真有心,就拿下他們大房的公子哥兒才算本事呢!”

顧天香心下有些不舒服,“咱們不也是二房嗎?”

齊氏瞪了顧天香一眼,嚴厲道,“他那個二房跟我們這個二房能一樣嘛?顧府是我們二房掌家!雲府呢?雲府的繡坊和香坊全部都是大房的,還為着個不值得的人又哭又鬧,真不知羞恥!”

顧天香沉默不語,齊氏看了她一眼道,“你可別學你妹妹,以前出了莊家那一樁子事,她還不長記性!我可就指着你了!聽說雲家大公子雲寒暮快要回撫遠來了,正好一月之後就是乞巧節,到時候的乞巧宴上務必要準備好,知道了嗎?”

顧天香神色一暗,“母親是說……雲家大公子?”言語之中卻不是欣喜,她心裏始終忘不了之前西顧府小住許久的蕭琅漸,總盼着他回來。

齊氏睨了她一眼,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冷哼道,“那姓蕭的看不上咱們!你也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況且世子王爺什麽的,若是死在了戰場上,就什麽也不是!你還要等着他?!”

顧天香忙道,“母親,我沒有……”

“你有沒有我不管,乞巧宴這個機會,一定要抓住,近些日子也不必出去了!争取這次就算拿不下雲寒暮拿下別的大家公子也行,這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要懂得把握好。知道嗎?”

“女兒知道了!”顧天香垂下了頭,不再多話。

齊氏看了一眼床上鬧了一陣,委頓下去的顧天蘭,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顧,嘆了一口氣之後就帶着顧天香走了出去。

誰也沒有看到,床上的顧天蘭眼睛突然睜開,裏面全是瘆人的光芒。

,6,一家有女幾家求六

“小姐,屬下收到線報,大概下個月,雲寒暮就會回撫遠了。樂—文”

顧宛手中動作的手一頓,凝眉道,“你可确定?”

“屬下很确定。”謝易點點頭道,緊接着又覺得難以理解,“不過小姐為何一直讓屬下關注雲寒暮的動向?就算他真的野心很大,城府很深,若是不跟咱們對上,也根本沒有必要理會啊!”

顧宛繼續手中的動作,細細撚起手中的東西聞了聞,道,“如果我說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會不會還覺得有問題?”

謝易嘴角動了動,心裏暗自道:只要你不是看上了他,讓我對世子有個交代,怎麽都行。

“屬下聽說昨日西顧府二小姐身體有些不好了,要不要注意一下?”

顧宛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道,“管她做什麽?!她要再作妖,就做了她!”

謝易嘴角一抽,自家小姐要不要這麽猛啊!

“最近林躍那小子有什麽動靜嗎?”

謝易聽到這個突然笑了,“林公子再三小心還是被林老爺發現了,正關在書房裏出不來呢!不過就算出不來好像也挺能給雲沐陽添堵的。”

顧宛眼睛都笑彎了,“他合我脾氣!”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過他這出不來倒是件麻煩事,玉凝姐姐不是主動的人,他要是沉寂幾天,指不定就被那雲沐陽搶先了。”

謝易笑道,“小姐要幫幫他?”

“這倒不用!”顧宛搖搖頭,道,“他比我更清楚這一點,若是真的對玉凝姐姐有那份心,總有辦法找到借口跑出來的到玉凝姐姐面前晃的。”

柳逝搖頭笑着,帶了一絲憐憫道,“可是屬下聽說這林家的家規可不是一般的嚴哪!怕是有些難。”

“難才能體現人心哪!”顧宛笑着側過身,看着外面灑下來的樹蔭,眼中帶着零零星星的清澈光亮,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轉眼間又是一年,這乞巧宴就快要到了呢!”

謝易當即道,“這西戎已經告捷,世子應該不日也會到了,也許剛好趕得上這裏的乞巧節呢!”

顧宛白他一眼,“最開始是說一年,後來又是一年,這一年接一年的,我可是不信了。不過你今日說的話我可是記住了,他若是乞巧節人沒到我可要找你算賬!”

謝易笑笑,後悔自己嘴快,連忙補救道,“世子要先回京城複命,複命完必定會往這邊趕,就算乞巧到不了,中秋也一定會到的。”

顧宛翻個白眼,“你怎麽不說還有過年呢?”

顧宛沒有告訴謝易的是,蕭琅漸早已經通過信告訴她,會在乞巧節之前回來。

她雖然不知道他怎麽在回京城之後分身乏術地趕來,但是他既說了要到,多半就會到的,所以也不擔心。

兩人正說着,突然傳來碧雲的聲音,“小姐!嫣然小姐到了!”

顧宛喜得立起,“正悶得發慌呢!快請她進來!”

謝易悄無聲息地退下。

金嫣然進來,一邊笑着一邊道,“一到夏日我就喜歡往你這裏跑,畢竟你這裏涼快,你可不要嫌我煩趕我走。”

顧宛笑道,“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煩呢!”

“那我可就放心了。”金嫣然笑着在榻邊坐下,姿态端的行雲流暢,看的顧宛眼饞。

“怪道娘老叫我像你學習呢!這舉手投足都是氣度,我娘老說我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

金嫣然打趣般笑道,“你就是個猴兒,偏偏要讓你學人,豈不是委屈了你?!”

顧宛咂咂嘴,“嫣姐姐這跟我混久了,說話也不一樣了,以前疼我還來不及呢!哪裏會像現在一樣沒事就打趣我啊!”

金嫣然也配合着笑道,“千錯萬錯,也都是跟你學的,你可怨不着我!”

“我認栽還不行嗎?!”顧宛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逗樂了金嫣然。

金嫣然笑了一陣才開口道,“我今日來找你是有話要跟你說的。我娘說不用來麻煩你跟你說,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跟你們有關,還是跟你說一下會比較好。”

顧宛聽到這裏大概明白這又是金夫人有什麽話想通過金嫣然告訴自己了,如果真的沒打算跟自己說,幹嘛要告訴一向管不住嘴的金嫣然呢!

顧宛招呼碧雲給金嫣然端了茶點,不慌不忙道,“有什麽事情咱們邊吃邊喝邊說。”

金嫣然匆匆掃了眼茶點,從裏面撚出一塊不算太甜的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娘說天青坊的賬目出了點小問題,好像跟你三叔祖家有關系……”

看顧宛的臉色變了變,金嫣然急忙補充道,“娘說了,這裏面就算真的有問題也肯定是有誤會,所以叫我不用擔心,也不用跟你說。我經常跟玉凝姐姐和雨露妹妹打交道,能培養出這樣好的女孩子的家族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你……”

顧宛笑笑,“沒事,金伯母不是都說了,裏面有誤會嘛!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什麽事,也跟清宛山莊沒什麽關系不是!”

金嫣然微微松了口氣,她自然知道顧宛跟她三叔祖的關系好。

但當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人心都是偏的,她下意識不希望清宛山莊受到這件事情的波及,又怕顧宛因為這件事情跟自己生了嫌隙,所以思慮再三還是來這裏說了出來。

作為天青坊的東家,金家不可能不處理這件事情,處理的後果不管如何,都是不利于兩家的合作關系的,在破壞了合作關系的同時,自然也會對兩家的關系造成影響。

“你好久都沒來了,沒事說這些大人的事情做什麽?!我們還是來說些我們自己的悄悄話吧!”顧宛俏皮道。

金嫣然徹底放下了心,嘟嘴道,“人越長大就想的越多,我現在倒是寧願回到小時候才好呢!”

顧宛笑道,“你要真是一直是小孩子,伯母不急壞才怪呢!”

“這倒是。”金嫣然不喜吃甜的,不過撚了兩塊糕點,就徹底撂下不再動,“玉凝姐姐的身體怎麽樣了?”

“本就沒有什麽大礙,不過略略受了些驚吓,你不用擔心。”

金嫣然想起那日所見,不由得紅了紅臉,“玉凝姐姐真是好福氣,有這麽多人喜歡。”

顧宛笑着打趣道,“金伯母不是早就給你定下了白家的大公子白懷玉?你真當我不知道呢!聽說那白大公子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一天要借着看金伯伯的由頭往金府跑好幾趟吧?”

金嫣然臉紅地埋下頭,“你又胡說!再這樣說,我不理你了!”

“我不說了就是。我們說點別的。”

又有說有笑地聊了會兒,外面進來個小丫鬟,“夫人讓奴婢來叫小姐回去,說是白公子給你送了幾緞上好的流雲錦,讓你回去看看。”

金嫣然嗔了那丫鬟一眼,不滿道,“晚上回去再看不也一樣嘛!我現在不想回去,要跟宛宛多說會話兒!”

顧宛見那丫鬟臉上有為難之色,推着金嫣然笑道,“你快些回去吧!到時候再把你那白大公子氣走了,我可不負責給你賠!”

金嫣然這才不情不願地跟顧宛道別,跟着小丫鬟離開了。

看着金嫣然走遠,顧宛坐回去,喝了好一會茶,喚碧雲道,“柳逝呢?叫他過來一下。”

碧雲忙出去了,不多時就叫來了柳逝。

經過幾年,柳逝變得更加穩重,也更加不用顧宛操心,基本上莊子裏的大小事務顧宛都不再過問,這乍一下将他叫來,倒是讓他很是意外。

柳逝一走進去,就發現顧宛的臉色不是很好,偷眼瞧了下碧雲,碧雲解釋道,“剛剛嫣然小姐來了一趟,就變成了這樣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柳逝擺了擺手,碧雲退了下去。

“你可知道三叔祖家的人在天青坊的賬目上作假的事情?”

柳逝一愣,“竟有此事?我并不知,最近莊子裏在忙着收拾果樹和荷塘的事情,我沒有來得及抽開身。這年前不是剛剛對過賬目,都是沒有問題的啊!這問題是剛出的?”

顧宛冷哼一聲,“竟連我們這裏也瞞着,你去東顧幫忙探一下口風,看看三叔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也順便給三叔祖提個醒兒。我原本以為東顧的人與西顧不一樣,現在看來,只要是涉及到利益,就沒人是例外。不能讓三叔祖白白背了這個黑鍋!”

“屬下明白。”

柳逝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天青坊是金家做東,清宛山莊乃至整個東顧都有人投了錢的,若是真的是東顧的人在裏面做了什麽手腳,損壞的不僅是東顧的名譽和臉面,也會讓東顧的其他産業受到影響,不可謂不嚴重。

柳逝轉身就走。

顧宛像想起了什麽一般,急忙道,“你帶上一罐上好的大紅袍去,順便說一句清宛山莊跟東顧永遠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逝頓住腳步,點點頭,“我明白。”

“去吧!”

柳逝中午去,傍晚時分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封顧德嚴的親筆信。

顧宛讀完了信,冷笑一聲,“原來是這麽個東顧人!哼!真是可笑!”

“顧老爺子還讓我帶個小姐一句,若是這件事情有人找上了你,完全不必理會,只将門關嚴實了就好,他也會這麽做的。”

顧宛點點頭,“誰會願意去惹那一身葷腥,瘋了不成?”

“這個……”柳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顧宛疑惑地看過去,突然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這茬,你找個由頭,最近幾天将我爹打發的越遠越好。前些天在臨縣不是有個什麽勞什子棋會,給他弄張請帖,趕快把他弄走。”

若說這清宛山莊的銅牆鐵壁真有什麽突破口,準是顧餘瀝沒錯。

柳逝笑着開口,“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約莫過了三、四日,清宛山莊門前來了一個兩須斑白的老人,被人攙扶着,一定要進山莊的門。

門房的人好吃好喝伺候着,還給設了涼陰以防中暑,就是沒有讓人進門。

“老爺,這可怎麽辦?山莊的門不讓進啊!”一個小厮開口道。

那老人正是已經被逐出顧家族譜的顧德利,此刻盯着山莊的大門,表情凝重,“它不讓進我就沒法子嗎?我就不信,他們還都不出門了!”

顧德利本想着最晚傍晚時分顧餘瀝就會出來或者從仕人堂回來,誰知道等了許久都沒什麽動靜,蚊蟲倒是越來越多,漸漸有些吃不消了,不由煩躁道,“你去問問門房的人,他們家老爺上哪裏去了?”

小厮急忙去了,不一會兒跑回來,道,“老爺,門房的人說不知道。”

顧德利不由得破口大罵道,“什麽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些看門的都不知道主子上了哪裏去還有誰能知道?!”

小厮委屈道,“他們确實是說不知道啊!”

顧德利掏出一錠銀子,心疼地咬了一口,塞給小厮道,“再去!”

小厮急忙拿了錢又匆匆忙忙跑去了,不一會兒又跑回來,一臉喜悅道,“老爺的法子果然靈,他們說了!”

顧德利不由得喜道,“去了哪裏?”

只要知道顧餘瀝去了哪裏,這件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小厮手一指,指向東邊的方向。

顧德利沒反應過來,愣愣道,“什麽?”

“門房的人說顧老爺去了那邊……”

“你個蠢貨!給老子滾!”顧德利氣的恨不得将小厮踹上兩腳,怒目而視道,“我的錢呢?”

小厮一摸腦袋,懵懵地回答道,“給他們了啊!”

顧德利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捂着胸口指着小厮道,“在被官府的人抓去之前我一定會先被你給氣死!還不快來扶我,這邊不行,就從別的地兒想辦法。那個眼界淺的也不是跟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系,如今想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老爺是說顧三老爺嗎?咱不是剛從那邊過來嘛!”小厮有些不情願,這時候待在家裏陪老婆孩子多好,偏偏要出來受這個罪。

“誰說要去找他們了?!我才不要再回那個鬼地方呢!”顧德利白了小厮一眼道。

小厮翻翻白眼:是回不去吧!

“關鍵時刻,還得找最親的人哪!”顧德利眼中精光一閃,率先站起,轉身就走。

小厮忙跟上去,一路南行。

“他們走了?”顧宛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愣住了,“我還以為怎麽說也能堅持個一兩天呢!”

柳逝回道,“往南邊去了,估計去想別的法子去了也說不定。”

顧宛想了一會兒忍不住納悶道,“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這顧德利在京城做官這麽久,總該有兒子女兒什麽的吧,就算被抓也不該憑空消失吧!怎麽從未聽說過?”

柳逝笑道,“這說也奇怪,這顧德利官當得不小,貪的也不少,唯獨沒有娶過妻,納的妾倒是不少,卻是沒有個一男半女的。抄家産的時候府裏的妾室們早就散盡了,身邊只跟着幾個小厮。”

顧宛奇道,“那他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可不正是這個理兒。”

“那他如今往南去是找誰?東顧一支有人住在南邊嗎?”

柳逝一愣,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道,“壞了!我把有件事情忘記了!”

顧宛臉色變了變,“什麽事情?”

“之前看到東顧族譜的時候好像發現過不對,還問過顧家的老人兒。聽說顧德利在被趕出顧家之前曾有過一個妻子趙氏,也生過一個孩子,畢竟妻子兒女沒什麽錯,所以沒有把趙氏和孩子趕出去。如今想起來,那人好像就住在南邊。”

顧宛臉色一沉,“趙氏的兒子叫什麽?”

“好像是叫顧善慶。”

顧宛眼前浮現出一張笑的和善的臉,嘆氣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還都把這件事情想簡單了。”

柳逝忐忑道,“真的有什麽不對嗎?”

“我也不知,我現在只盼着顧德利純粹是去找自己的兒子幫忙的,而不要牽扯到更多了。”

“要去查查嗎?”

“不用了!三叔祖不是那麽好瞞的。不然也白白當了這麽久的族長了,我們動手只會讓他生了嫌隙。”

柳逝點點頭,“若是沒有事情,我就下去了。”

顧宛點點頭,似是無意間開口道,“乞巧節就快到了,蕭琅漸說會過來,蕭琅琳也早早寫了信,說會來這邊一直待到過年。這女大十八變,也不知道她如今的模樣變了多少?”

柳逝一愣,知道顧宛是在說給自己聽,淡淡一笑,退了出去。

轉身之際,柳逝一雙眼睛裏面卻滿是苦澀:顧宛的意思他何嘗不懂?只是顧宛覺得他與蕭琅琳還有機會,他卻早就放棄了。

那一份天大的冤情隔開的不止是他與蕭琅漸之間的差距,還有他的心,早就與蕭琅琳的心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他擔不起,也不想去擔了。

快步走出院子,沿着長廊緩緩走向屬于自己的那一方角落,這管家,是自己唯一坦然的身份,就算以

農門貴女有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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