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原本對淩南的想法，只是段曉自己的猜測。甚至對于男同也是，雖然段曉是寫耽美小說的人，但在現實裏卻沒有見過真正的男同，淩南還是原來的淩南，還是那麽可愛，可在段曉知道他是男同之後，內心确實産生了不一樣的想法。

他們和普通人長得一樣，只是不湊巧喜歡的是同性。淩南低着頭，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喃喃自語着：“你會不會看不起我。”他的意思是，他也曾向其他人說出自己是同志的事，可有些人的态度傷害了他的心。

對淩南的問題，段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寫的是耽美小說，也曾無數次看漫畫中的各種男男CP，甚至幻想淩南和肖郁軒之間的有愛互動。可當真知道原來淩南真的愛着肖郁軒時，感覺還是怪怪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淩南對肖郁軒的種種做法也是情有可願，那完全是一個暗戀中的人。段曉突然就感到了心酸，雖然她和淩南的性別不一樣，但淩南的心她完全理解。

喜歡一個人，總會因為對方一句無意的話，一個無意的舉動而胡思亂想，獨自歡喜，獨自憂傷的那份心，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我，理解。”段曉想到了自己，她對曾躍不也是如此嗎，可結果呢，只是備胎罷了。自從上次曾躍被肖郁軒教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而段曉也已經放棄了曾躍。

“你理解？”淩南以為段曉理解的他是男同的事，可段曉理解的是暗戀的感情。淩南有點失落，在現實世界裏，遇到一個男同而不是用一種鄙夷的姿态，已經是萬幸，能夠理解的，只能是同類。

“不，是兩種都理解。”段曉把自己寫耽美小說的事告訴了淩南，還有她曾經的感情。她說自己對同志并不反感，只是沒想過現實世界裏會遇到。在二次元裏可以幻想得很美好的事，在三次元裏更多得卻處于黑暗之中。

“這樣。”淩南低着頭，眼前的芝士蛋糕看上去仍是那麽的美味，可兩人都沒了吃的心情。“原來我們是同病相連的人。”淩南說他跟肖郁軒認識是在讀書的時候。

小時候因為長得可愛會被人誇講，可到了讀書時長得可愛反而成了缺點。淩南說自己因為這個原因總是被其他男生嘲笑，說他是個娘娘腔，說他應該和女孩在一起玩。那個時候只有肖郁軒幫着說話，還教訓了那些男生。“他像個英雄。”淩南在回憶時，很幸福的樣子。

他的表情，讓段曉的內心産生了微微的變化。或許肖郁軒身上是有優點，只是她沒有想要去了解，去發現。那，肖郁軒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淩說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取向，可總是會很在意肖郁軒的一舉一動，每天只要跟他說上一句話，就能夠開心一整天。還說自己之所以能發現自己喜歡肖郁軒，是因為有一次班會活動時的一個小游戲。

巧克力棒知道嗎，百奇巧克力棒，抽到的兩個人互相咬着巧克力棒的兩端把巧克力棒吃掉，誰先咬斷誰就輸。

段曉知道這個游戲，如果互相有意的最後兩個人會親吻在一起。“你吻了他？”段曉問。

淩南擡着頭，似乎沉浸在當時的美好回憶中：“不是，是他吻了我。我知道他是放得開，會玩，吻了男人也不會覺得怎麽樣。可他不明白——”淩南一手捂着自己心髒的位子，“在被他吻到之後，我心跳有多快。我一點也不覺得被他吻是件惡心的事，我很慶幸是他。”

淩南說自己就是從那個時候，确定了自己的取向，他喜歡男人，或者說在男人當中只喜歡肖郁軒一個人。雖然覺得女孩也很好，很香很軟，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對肖郁軒的感情。

他說自己在明白了自己的取向之後，反而變得更加小心，深怕被其他人知道。“世人對同性相戀仍是抱着過街老鼠的心态。同性相戀就是洪水猛獸，不可原諒，更不想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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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曉抱住淩南：“對不起，很想抱抱你。雖然我不是男人，但我能理解你。”

淩南愣住了：“是，雖然你是女人，但我允許你抱我。”

“你們兩個好像傻瓜，早點溝通就好了。”段曉松開手，淚中帶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情敵。”

“不是你，是肖郁軒，他可能喜歡你。”淩南很肯定的說，他說這不僅僅是直覺，更是觀察得到的結論。他的話讓段曉先是愣了愣，随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總是損我，怎麽可能會喜歡我。”段曉亂擺着給予否認，段曉認為自己有時是個自我意識過剩的人，往往會理解錯他人的用意，以前也鬧過這樣的笑話。“因為你太喜歡他，才會覺得他對我有感情。絕對——”

淩南很嚴肅地問段曉：“那麽你敢發誓，你不會喜歡上他，不會跟我争他嗎。”他的話，馬上讓段曉答不上來，“所以，不用那麽急着否定，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喜歡上他也不是你的錯。”

這，這是哪跟哪啊。段曉哭笑不得，她想說自己現在絕對沒有喜歡上肖郁軒，但像淩南擔心的，未來的事情她無法決定。對未來的事？段曉想到了肖郁軒的模樣，不過她可沒有看出來，肖郁軒哪裏優秀，可能那張臉長得還算上等，至于其他方面，一個無業游民能優秀到哪去。

淩南說那是因為段曉不了解肖郁軒，他說自己跟肖郁軒做了那麽多年的朋友，彼此很了解。很了解的意思是知道他很多的事情，方方面面，感情上的，家裏的事情。“算了，我對他的事情，沒興趣。”

“——”淩南看着段曉，突然說了一句，“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喜歡你。”

“不要胡說好不好，我跟他之間，只是鄰居，好吧，頂多是朋友。可連好朋友也稱不上，你別想太多，你喜歡他，就直接告訴他，不要在意我的存在。”段曉拍拍淩南的肩，想以自己的方式給她鼓勵。

一提到表白，又戳到了淩南的傷心之處。他說自己表白過，段曉在內心啊了一聲，不過她能猜到結果，肖郁軒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對淩南的表白應該會選擇無視。“他說不要跟他開玩笑，他當我是好朋友。”淩南靠在床邊，整個身體好像要陷進入似的，腦袋無力向後仰着。“我想，那就做朋友好了，一輩子做他的朋友。你怎麽又哭了。”

“因、因為我非常理解。”段曉說自己對曾躍也是這樣的感情，心想着做一輩子的朋友也好，至少以前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堅持過來，可後來才發現這不可能。人心是會變貪婪的，很多事不會滿足于朋友之間。要麽就前進一步，要麽就後退一步，逼自己做出改變。

結果是淩南扯了紙巾遞給哭鼻子的段曉，還說她哭得真難看，眼淚鼻涕一大把。段曉說那是真情流露，才不管好看難看。說着，她用力擤鼻涕。

沒想到跟淩南見面會變成現在這樣，彼此掏心掏肺，還當着他的面哭了出來。段曉呆坐着，大腦已經到了放空的狀态。午後的陽光慢慢退去，房間裏有了些涼意，段曉關上窗戶，說是開暖氣好了。

暖氣絲絲響起，整個人又有了些神精。淩南說原來自己來找段曉，是想打聽肖郁軒這段時間的近況，可結果沒有打聽到消息，還跟她成了朋友。“我們是朋友吧。”

“嗯。”段曉重重地點頭。她很喜歡這個可愛的男孩子，雖然一開始淩南對她的态度并不友好，可她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會覺得莫名的心酸，淩南對肖郁軒的感情，未必會有結果。段曉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音，雖然眼前還放着芝士蛋糕，她也吃了一塊，可肚子就那麽叫了起來。“不好意思，芝士蛋糕很美味，但是正餐我還是喜歡吃鹹的東西，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飯。”

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淩南說應該是自己帶段曉出去吃飯，畢竟過年在她家裏時，都是由她在招待。段曉的父母即熱情又客氣，讓兩人在臨走時還帶了很多特産回去。淩南說那些特産拿回了，媽媽很喜歡。

段曉坐在淩南的車上，上次回家時也是坐的同一輛車，旁邊開車的人同樣是淩南，可現在的心情卻大不相同。上次兩人坐在一起時，尴尬的不要不要的，還講了幾個不好笑的冷笑話。可現在兩人卻是和和睦睦，歡聲笑語不斷。

“我給講個冷笑吧。”段曉突然說。

“行，把你踩檸檬的那段再講一遍。”淩南笑了出來，他說能夠和段曉成為朋友是件很幸運的事。還說女生原來也不這麽讨厭，甚至想和段曉一起玩。

“你結婚的事怎麽樣了？”在上次回家的路上，段曉聽淩南講了要拒婚的事。淩南的父母讓淩南跟一個陌生女人結婚，現在想想，先且不說陌生，可能是“女人”這一點，就是淩南抗拒的原因。段曉想淩南的父母可能不知道他是同志的事情。

“那件事啊——”淩南剛要說什麽，可發現了什麽似的，放慢了車速，眼睛也是盯着車窗外的事情，段曉跟着看過去，看到了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