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上鋼琴師》摘得金熊獎, 阿佳妮憑兩部影片折桂柏林影後。”——《綜藝》

“《迷戀》無緣最佳影片,最佳女演員獎項非阿佳妮莫屬。”——《好萊塢報道者》

“文藝電影與商業大片, 阿佳妮能否雙雙大獲全勝?”——《舊金山記事報》

“史上最瘋狂後援團?阿佳妮柏林電影節獲獎致辭震驚世界。”——《芝加哥太陽報》

“柏林電影節閉幕式星光璀璨, 新晉影後阿佳妮又一次當選最佳着裝。”——《時裝》

第四十九屆柏林電影節,最終由《海上鋼琴師》斬獲最佳影片金熊獎。

第二大獎評審團特別獎, 則頒予美國影片《細細的紅線》, 邪典電影《迷戀》雖未獲得電影獎項,男女主角卻雙雙折桂最佳演員。

柏林電影節召開的初衷, 便是扶持複興德國電影行業,因此本地化特色從創辦伊始就十分突出。

雖然嘉獎範圍面向全世界影片, 但在這一屆上, 幾項重要獎項紛紛授予非德國影片及他國演員, 無疑顯得有些特別。

不提最佳影片,至少在男女主角獎項上,出演《夜之形狀》的麥可·奎斯, 與《艾米和加古娅》中的瑪麗亞·絲奇拉德、茱莉安·柯勒,便是優秀的德國影人, 但卻紛紛敗給闖蕩好萊塢的法蘭西人與英國佬。

尤其是瑪格麗特·阿佳妮,這位演藝事業過于順風順水的天才演員,也太年輕了點。

于是在德國本土, 電影界人士紛紛批評柏林電影節不扶持國産電影及本土新人。

早在1951年創辦開始,柏林電影節不足半世紀的歷史上,便經常與德國影人因為這些事矛盾頻發。

實際上,老資格的威尼斯和戛納電影節, 也未嘗沒有這些困擾。

各大電影節即便再面對國際,總也是需要兼顧扶持和發展本國影業的。

而今年,柏林電影節評審會在受到相關質疑後,公開強硬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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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節不是政治,靠政客也辦不起來電影節,本屆所有獲得獎項的電影人,全部實至名歸。

實際上,在歐洲三大的評審團制度下,獎項本身便十分受個人意見影響。

甚至曾有美國媒體稱,這些歐洲電影節的評審團,簡直就是聚在一個辦公室裏吵架,誰吵贏,那屆電影節就是誰的一言堂。

總而言之,獎項就是禮物,評審團想給誰,就給誰。

倒是該慶幸阿佳妮在《迷戀》中,貢獻了令人震撼的演技,不然以她剛滿二十歲的年齡,便先後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法國凱撒獎與柏林銀熊獎的成就,雖然會被贊譽為一個世紀只能誕生一位的天才,但也難免會被質疑公關強勁,過于急功近利。

即便各大電影節一向就是“舉賢不避親,頻頻分豬肉”的游戲規則,但當你過于一枝獨秀,無疑會遭受非議。

這時,自然到了公關團隊展示精明手腕的時候,畢竟好萊塢明星所謂的天價片酬裏,有百分之二十可是都支付給了營銷公關團隊。

如果公關團隊不能在最短時間內扭轉聲勢,那也沒必要留在好萊塢,妄想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

而瑪戈本人,看上去似乎并沒受到太多影響。

在柏林電影節結束的十天後,她便加入《羅丹的情人》劇組,作為第一制片人與主演,準備演繹這部講述天才女雕塑家的傳記片。

但在正式開機之前,包括哈維·韋恩斯坦在內的電影主創人員,正位于巴黎的辦公室內,讨論着關于影片的譯名問題——

這部電影的法語原名稱是直觀簡潔的《Camille Claude》(卡蜜兒·克洛岱爾)。

但在各國媒體報道中,有些采用了《羅丹的情人》、或《羅丹與卡蜜兒》等譯名。

瑪格麗特坐在主位,“我希望在影片正式發行時,所有譯名均改為《卡蜜兒·克洛岱爾》。”

本片的導演與編劇布魯諾·努坦,顯然十分認同阿佳妮的意見,“卡蜜兒一生都被打上了羅丹的印記,這部屬于她的傳記片,不應該再蒙上羅丹的陰影。”

《羅丹的情人》這幾個字對卡蜜兒·克洛岱爾來說,簡直無情殘忍到了極點。

站在發行與票房角度,比起完全是直觀傳記的名稱,當然是那些稍顯暧昧的影片名更為吸引眼球,但既然主創人員如此要求,哈維·韋恩斯坦也沒必要扮演惡人。

畢竟米拉麥克斯影業之所以注資《卡蜜兒·克洛岱爾》,完全是看中這位影壇新貴的魅力。

不然正在忙着用《莎翁情史》掀翻《拯救大兵瑞恩》的哈維·韋恩斯坦,也不會在僅僅只有二十天就将舉辦第七十一屆奧斯卡的現在,親自飛來巴黎商讨《卡蜜兒·克洛岱爾》相關事宜。

“既然譯名問題已經解決,不如我們來談談布景、服裝,以及各項古典配樂,”瑪格麗特顯然對這部影片付諸了全部精力,“除了德彪西及舒伯特的古典樂之外,我希望能邀請蓋布瑞爾·雅德為影片配樂。”

曾為《情人》、《英國病人》、《天使之城》貢獻精彩配樂的蓋布瑞爾·雅德先生,充滿古典浪漫主義精神,正日漸成為電影配樂屆的大師級人物,獲得了奧斯卡、金球獎、格萊美等諸多認可。

而作為講述上世紀法國天才雕塑家的傳記電影,具備精美絕倫的古典氣質顯然格外重要。

總而言之,阿佳妮想将這部傳記片做到最好。

不只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擔任制片人的影片,更重要的是,她希望曾被時代與偏見葬送的卡蜜兒·克洛岱爾,獲得自己應有的贊譽。

而不僅僅,被暧昧輕浮的稱為“羅丹的情人”。

當這場會議結束時,窗外的巴黎正華燈初上,哈維·韋恩斯坦乘車趕往機場,準備飛回洛杉矶,繼續為《莎翁情史》公關游說。

瑪格麗特并沒有一同折返,即便現在整個好萊塢的報刊業,都正為她空着版面,前仆後繼的發出采訪邀約。

但她選擇留在巴黎,為了幾天後的凱撒獎,以及随後正式開機的《卡蜜兒·克洛岱爾》。

為了更深的投入角色,瑪戈正獨自驅車前往巴黎近郊的佩安園。

那裏曾被羅丹買下,而卡蜜兒曾在那個所謂的家中,為羅丹沒日沒夜的雕塑。

佩安園所在的巴黎近郊街區,曾是衆多法國藝術家的居住地。

這裏每一棟建築都格外漂亮,充滿文明與古典氣息,從建造起,便作為代代相傳的文化遺産規劃建造,帶着藝術家們得天獨厚的藝術氛圍。

令瑪戈意外的是,這片街區被維護的很好,也許這得益于巴黎的政策——

任何年代的建築,除非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否則只允許改建維修,不能被随意拆除。

不過現在大部分都空着,被畫家、雕塑家的後人們,當成假期居住地。

還有一些已經被轉賣,比如瑪戈今日想參觀的佩安園,聽說早在多年前,主人便換成了法國畫家吉內爾的後人。

早在兩個月前,劇組就曾與這棟建築的現任主人聯系,但對方直接拒絕了拍攝請求,于是劇組只能另尋拍攝場地。

估計瑪戈今日同樣無法進入佩安園參觀,于是她只是在周圍閑逛,嘗試找尋一些曾經的古老痕跡。

這裏有着唯美的自然風光,以及法國複古風格的建築,幾乎能稱得上是一場視覺盛宴。

但當她站在佩安園正門外時,看着牆壁上鎏金的現任主人姓氏,忍不住皺眉。

——福爾摩斯?

就在這時,瑪戈眼前的厚重銅制大門徐徐展開,露出了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

他皮膚蒼白,神情冷漠,斑斓瑰麗的綠眼睛裏閃動着某種光芒。

瑪格麗特下意識眨眨眼,“粉貓耳卷毛?”

她眼前的高大男士,竟然是那位與斯特蘭奇有着相同外貌,同時頂着一頭騷包黑色天然卷的英國咨詢偵探。

夏洛克微微彎下身體湊近她,眯着眼睛的表情,就像一只觀察食物的大貓——

“原來是沒禮貌的法國小姐,你在柏林電影節上的致辭,可真是有趣。”

瑪戈顯然搞不懂他在說些什麽,“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咨詢偵探灰寶石一樣的眼睛,剔透而漂亮,“我的祖母是法國藝術家吉爾內的妹妹。”

瑪格麗特皺眉,“難道你是佩安園的現任主人?”

夏洛克嘴角緩慢的牽起一抹微笑,接着,瑪戈耳邊響起華麗的低音炮——

“你希望能進入參觀,甚至說服我接受拍攝請求,但我可不是那些被你耍的團團轉的蠢貨,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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