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隋心隐約好像聽到他說了什麽, 想問的時候就看見他大手一伸把三個禮盒袋拿起來，另只手握住自己：“送你下去。”
“你幫我拿東西就好, 不用牽着我。”她說。
蒲豫挑眉, 淡然回應：“我是送你下去，這些東西只是順便。”
“……”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那你先開門吧，走出去再說。”
他也沒再堅持，旋身就往門口走去，她則慢慢地跳着往外走，等她走到門口時，門外就看到一個服務員, 還有費希夫妻。
“我說你怎麽也不扶扶人家？”蒲雅見狀, 瞪了一眼弟弟。
隋心連忙說：“沒事，是我自己不要他扶的。”
“這怎麽行, 蒲豫你也太不貼心了。”
隋心暗自叫苦, 怎麽連兩次都害他們姐弟有争執，自己運氣也太好了吧……索性她直接握住蒲豫的手, 微微擋在蒲豫面前：“東西比較重, 所以我想說你幫我拿就行了, 現在既然有人拿東西，那我就麻煩你啦。”
蒲豫低下頭，淡淡一笑：“不麻煩。”
話說完，隋心就轉身對蒲雅說：“我先下去啦，謝謝。”
“小心點，不要對我們家蒲豫客氣, 要跑腿你就找他。”
聽到蒲雅這番話，隋心只能幹笑回應，蒲豫牽着她就走了。
等稍微有了點距離，隋心小聲地說：“抱歉，讓你被誤會。”
“沒關系。”他說。
“真的沒關系嗎？”她實在不想每次都害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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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教育是女士優先，傾聽女士需求，尊重女士想法。”他說。“陌生女性或是女性朋友，我通常都不會拒絕。”
隋心不知道該怎麽回，那她是算哪種？
“昨天，是我第一次不顧你意願把你帶回房，要是讓你跟朋友有了磨擦，我很抱歉。”
“呃，你別放在心上，薛妍跟我多年好友了，她就只是打打嘴仗，沒別的意思。”她趕忙說。
蒲豫僅是淡淡一笑，就沒說話了。
隋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瞬間有點尴尬，雖說沒話聊了，可是蒲豫還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很小心。
遠處的費希跟蒲雅望着他倆，費希先笑着說：“我說你也太刻意了，明知道蒲豫是絕對不可能不扶隋心的，還當着人家面激他。”
“我家的男人就是有一點特別矯枉過正，叫做紳士。”蒲雅義正嚴詞。“他就是太悶騷了，要是蒲豫有你一點點不要臉就行了。”
“這位太太，你這話說的……深得朕心。”費希莞爾，伸手就攬住老婆往懷裏帶，嘴巴貼着她的耳邊。“我還能更不要臉，要不要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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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心回程一樣是搭着林華的車回去的，薛妍以為她跟蒲豫吵架了，不然依照這兩天的模式，應該是蒲豫載人回去才對。
“怎麽來就怎麽回啊。”隋心靠着車窗，看着外頭郁郁蔥蔥的景色。“再說我們又沒有交往，他幹嘛要載我回去。”
薛妍哼哼兩聲，不信：“你就嘴硬吧你，他禮物都多買兩份要孝敬未來的岳父岳母，你嘴巴說不要，手還挺誠實的。”
“……這也是我買的，我有給他錢。”她斜睨閨蜜一眼。“我這次回家還有棘手的事要處理，你說他真的載我回去，我媽鐵定抓着人不放，不出一小時整條巷子都知道我帶男人回去了，我是回去休假的，不是回去被我媽審問的。”
“呵呵，懂了。”薛妍一想到隋母的樣子，馬上就點頭。“還是緩着點吧，你要應付二伯母，還要解釋你腿受傷的事呢。”
“唉，別說了你。”隋心一頭倒在椅背上。“還好只是輕微挫傷，我現在消腫了，走路慢一點應該看不出來。”
到家的時間接近傍晚，薛妍牽着隋心回家，門口隋母就出來迎接了，接過女兒手上三大袋的禮盒，見到女兒走路有些異樣：“怎麽啦？摔着了？”
“沒事啦，休息一天就好了。”她掩飾道。“新鞋不習慣。”
“那就好。”隋母也沒多問，轉頭看薛妍。“要不要進來吃個飯再走？”
“不用啦，謝謝阿姨，我媽有煮了。”薛妍笑着說。“心寶，你自己走路小心點啊。”
“知道了，跟我媽一樣愛碎念。”
隋母笑瞅着女兒，薛妍眉開眼笑的捏着隋心的臉頰：“碎念怎麽了，你就是不讓人省心，行啦我走了，阿姨掰掰。”
目送薛妍離開，隋母把女兒牽進來，客廳就看到二伯母跟堂妹小恩坐在沙發上跟奶奶、隋父聊天。
二伯母見到隋心進來了，趕緊就放下手上的茶，對隋心露出很慈愛的笑容。
隋心覺得一股惡寒從腳底往上冒，原本不腫的腳好像瞬間又痛了。
“奶奶，爸，我回來了。”她說完，才硬着頭皮看二伯母。“二伯母好。”
“隋心這次出去玩也帶了點東西回來。”隋母适時說話。“買了三份啊。”
“嗯，一個是給二伯母的，一個給奶奶，一個給爸跟媽的。”
二伯母開心的接過禮盒，轉頭對奶奶說：“媽，隋心果然長大了，知道要孝順長輩了。”
“……”講得好像以前我沒送你過。
“隋心很乖的，在公司升了職，這回忙到現在才有空回來。”奶奶說。“結果下周又要走了。”
“升職啦？恭喜啊！二弟跟二妹總算能享清福了，隋心這麽有出息！”
隋心幹巴巴的看着二伯母一個勁的猛誇自己，她別過頭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堂妹小恩，仿佛坐立難安，欲言又止。
“等等應該要吃飯了吧？小恩，你跟我去趟廚房拿餐具吧。”隋心朝她揮手，小恩回神點了頭，趕緊起來跟過去。
姐妹倆到了後面的廚房，她才問：“看你不太開心，怎麽了？”
小恩愣了幾秒，難為情地笑了：“我、我只是不喜歡我媽這種樣子。”
隋心挑眉，壓低聲音小聲笑道：“我也很尴尬。”
小恩聞言笑出聲，表情緩和了些：“我媽希望我能找份在城市裏的工作，我才剛畢業其實也沒什麽可選，所以先面試幾個，可我媽一直嫌，嫌到最後我什麽都去不。”
“嫌？你面試什麽工作？”
“第一個是行政的缺，我媽說整天坐辦公室會得脊椎病，還有一份是罐頭工廠的作業員，需要久站，結果她又說站久會靜脈曲張，身體會不好，之後又有一份客服的工作，她又說這累積不了經驗……”
隋心啞口無言，稍微想了想才說：“你自己有沒有喜歡的工作？”
“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小恩垂下頭。“我跟你一樣都是一本，但為什麽我沒有好一點的工作呢？”
“好一點的工作也是從這些小工作累積起來的，再說了，你怎麽去定義工作好壞？”她說。“讀書跟出社會不同，讀書是用成績把人分類，但工作就是另一回事，初期你只有什麽都學才能累積你的資歷，好的文憑只是你進入好公司的門票，但往往帶領你的那些人，撇除天才，這些人都是在業界累積好多年資歷才能爬到這位置，拚的是你對工作的了解程度，而不是拚你多背了幾個單字。”
小恩點點頭，又問：“姐，你以前也做過類似的工作嗎？”
“做過，我當過客服員，我也當過公司前臺的接待員，我剛進去的時候只是職等最低的行政助理，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幫專員們資料打印、泡茶、接待客人、送文件。”
“啊？那不是很無聊嗎？”
“那就要看你怎麽想了，助理雖然跑腿居多，但也是你認識全公司的人最快的機會，你能從中知道每個人的習慣，知道怎麽排除與他的沖突讓工作更有效率，我第一次的升職，我問了主管為什麽，他說他看到我在門口的服務，讓很多客戶覺得感覺很好。”
“是什麽事？”
“我那時在一樓站櫃臺，很多客戶都是打出租車過來，有些外國客戶下車時付錢會遇到困擾，有時候是雞同鴨講，有時候是錢不夠，我就會幫忙。”她說。“後來我有在開會的時候提議能不能放點零錢在櫃臺，以方便我們服務客戶，一開始當然被拒絕，我就自掏腰包自己放了散鈔跟零錢在口袋，以備不時之需。”
“你用你自己的錢嗎？那他們不還你怎麽辦？”
“當然也碰過這樣的，可大部分進門就馬上給我了，有些事後想起來就會寄錢回來，總體來說我這個服務其實看起來是小動作，但我自己知道外國客戶能體會到我們公司的用心。”隋心說。“後來這件事給我們上級的直屬上司看到了，我在櫃臺半年後就升上去當行銷專員了。”
小恩似乎還有點懵懂，隋心又說：“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能單看這份工作現在很無聊很簡單，你就選擇忽視它、放棄它，越是簡單的工作你更加細心的做，反而就會是你的轉機。”
小恩笑着點頭：“明白了，我會再想想看，那你升職後，有遇到其他困難嗎？當主管是不是就可以很威風啦？”
隋心笑着搖頭，深吸口氣：“我在這公司資歷還是很淺，越往上爬就知道，很多事情也是靠運氣的，進了辦公室後，你要面對的是跟同事工作上的配合，跟上級之間的應對進退，甚至還有你不知道的惡性競争。”
“但是我想姐姐可以克服的。”
隋心望着小恩，舉起手摸摸她的頭：“謝謝你這麽相信我。”
在工作中疲憊彷徨的時候，其實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扶持跟鼓勵，她很慶幸自己擁有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9/13-隋心說的工作态度，也是我目前自己在帶職場新人的時候，慢慢交給他們的觀念。
工作如果只能一成不變，那麽能變得就是你的心态。
但莫忘初衷，把持好一個做人的尺度底限，要求飛黃騰達，也必須要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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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未來》
某次家族聚餐，小恩還不知道蒲豫跟震丹集團的關系，拉著隋心就抱怨辦公室的事。
隋心看著小恩義憤填膺的說某管理表面上看起來和氣，實際上總是愛拉隊，處處針對另個比較資深卻職等低的同事。
這樣的抱怨隋心聽著也沒什麽，但聽到後來仿佛聽出什麽機密外洩的可能，趁著空檔偷瞄蒲豫，只見他好像沒注意聽這裏的事，正被老爸勸酒聊天。
但隋心送他去車站時，開車路上就聽他跟姐夫說了餐桌上聽到的事。
“我以為你沒在聽。”她說。“果真是路遙知馬力。”
他笑了笑︰“我喜歡下句。”
“日久見人心？”
“我久嗎？”
“...嗯。”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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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書名應該要改叫做“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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