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隋心愣住, 她知道這是一首告白詩，李白做的。
她認為以他的條件, 不用對自己這般低聲下氣的告白。
但她不能否認自己的心, 動搖了。
從一開始他用了自己聽不懂的話暗示，到此刻他念出這首詩，這樣的改變她無法忽略，甚至有些心動。
可她與危謙才剛分手不久，她不想要用這樣糟糕的狀态去迎接新感情。
她認為，蒲豫對自己的好感并不深，或許只是一種難以征服的興趣罷了, 如他們那種金字塔頂端的人幾乎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而自己一再地拒絕可能被他認為是欲擒故縱？
而且他說了以結婚為前提，說實在自己沒想這麽快就走入婚姻, 而且自己又比他大, 女大男小的感情走得更辛苦。
加上現在的工作與蒲豫算得上有關聯，她不想要讓感情再與工作有瓜葛。
她深深吸氣, 微笑揶揄：“你這不是要我給你翻譯吧？你還倒不如對我唱告白氣球呢？”
蒲豫把她扳正, 如墨的黑眸凝望深邃, 聲音微啞：“你覺得我是開玩笑？”
隋心被他瞬間迎來的氣勢弄得一怔。
“你說不介意我的家庭背景，那你介意我什麽？”
她微微蹙眉，用着平靜的語氣回答：“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的問題？”
“我現在的狀态不适合談感情，我工作在上升期，無暇顧及別的事, 而且你還在念書，我認為你父母……”
“我現在是念大學，不是高中。”他說。“我父母不是問題，我頂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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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間無語，這句話簡直戳中自己心窩了。
“你跟我的專業不一樣，未來的工作也完全不同，我們沒有共同話題，這樣的生活對兩人都是負擔。”
“我讀理科，不代表我文科差。”他又說。
“……”不是說着不合的點嗎？為什麽會有種來自學霸的藐視？！“可我這人實在幫不上你未來任何忙，要是你工作遇上困難了，我……”
“你以為我談感情是為了工作有人幫我扛？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要的是女朋友，不是工作同事。”
隋心微怔，腦袋還想着怎麽回應，就聽到他說：“而且我沒想到，你已經把交往上升到婚後生活了？”
“……”這邏輯歸納可真是直接的智商輾壓啊。
蒲豫湊近她，逼得她往後退了一步，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非常急促。
“問題解決了嗎？”他莞爾。
“我跟危謙分手沒兩個月，我不想讓你誤會自己是……”
“沒有誤會。”他飛快地回答。“我沒把他當對手。”
她緊張咬唇，他越湊越近，最後她說出：“我還是…喜歡比我大的。”
空氣随之凝結，她也看到那抹笑容漸漸消失。
隋心不敢再看他，低下頭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他趨近平穩的呼吸聲，輕緩卻又溫暖。
“這，确實是個問題。”
他的聲音淡得讓她的心口仿佛結了層霜，她緩了幾秒才睜眼，就看到他退到了落地窗邊，用着平靜地聲音說：“我以為只是沒那麽喜歡，我有自信等你喜歡。”
隋心屏氣凝神。
“因為你，我放下以前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心結。”他緩緩說道。“可沒想到你給了我另一個。”
她微睜大眼，想問他以前怎麽了，卻難以啓齒。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他用了她的話，顯得客氣又疏離。“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關系置安全而不顧，你還是可以住，這裏離你公司不遠，安全不用擔心。”
她低頭，深吸氣：“嗯，謝謝。”
“租賃合約我放在桌上，明天會有專人來協助你簽約。”
“好。”
“對房子還有其他問題嗎？”
聽着他公式化的詢問自己需求，隋心覺得很有罪惡感，明明被自己拒絕了，卻還要忍着跟自己說這些，她都準備好要收東西走了……但他話都說了，要是現在就說要走，感覺就太小氣了，就算怕尴尬不住也不是現在說。
“沒有了，都很好。”她點頭，盡量平複心情。“謝謝你的幫忙。”
蒲豫點頭走進房內，她跟在身後，兩人走出卧室後來到客廳，曹翰正站在門邊，朝他們微微欠身：“保全已經聯系好了。”
“嗯。”蒲豫轉身看她。“有問題可以打給保全，處理不了找曹翰。”
“好，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她說。“晚安。”
“晚安。”
……
車上，曹翰感覺到後座莫名的低氣壓，兩人進去的時候就有點怪了，可沒想到去了趟卧室再出來，兩人感覺就變陌生人了。
先生一向冷靜又理性，隋小姐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會吵起來還真意外。
還想着要怎麽安慰時，就聽到蒲豫開口：“差了4歲，很多嗎？”
曹翰握緊方向盤，馬上就明白，便謹慎的問：“隋小姐介意年紀？”
“媽跟姐，也确實都比丈夫小。”他喃喃自語。
“隋小姐只說了年紀？”
“嗯。”
“先生，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請說。”
“年紀這事放到現在還真沒那麽在意了，況且隋小姐或許有兩個意思，其一可能是她設想到女大男小的狀況下，一般男方父母會覺得媳婦年紀大可能不好相處或是難搞，她沒有把握能處理好這刻板印象。”
“其二呢？”
“既然現在年齡差不重要，那麽就是她認為你什麽都好，但可能自己有什麽困難怕跟你在一起拖累你，所以随口找了個你改變不了的借口。”
蒲豫微微擡眸，緩緩說道：“第二個有可能。”
“您怎麽不認為是第一個？”曹翰好奇。
“如果是我，第一個就不可能發生。”他說。“我不會讓我父母質疑我的人，要是有非議我也能替她扛起。”
曹翰有點感動：“先生這話要是跟隋小姐說，我想她會明白的。”
“可能是我太急了，她晚餐才碰到前男友，心情應該還沒恢複過來。”他往後一靠，阖上眼呢喃。“我選的時間不好。”
曹翰有點不忍蒲豫苛責自己，但也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樣的事情除非當事人問意見，否則他人也不好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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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很臨時的搬來，好在今天是假日，一早先接到曹翰電話說合約改成中午拿過去，隋心打掃房子後，下樓晨跑順道買早餐。
結果沒想到會在電梯裏碰到熟人，還是關系尴尬的人。
她刻意的別過頭，不讓視線對上他們。
那是危謙的父母。
兩人剛交往的時候見過一面，吃過飯，她對危謙父母的印象就是态度親和，言談儀表都很和氣有禮，雖然最後從危謙口中知道他父母看不起自己，但現在猛然一瞥，她反而好奇……他們會是這樣的人嗎？
電梯門開，她等幾秒才走出去，沒想到就碰上剛好轉頭的危謙夫婦，三人視線交錯忽然一頓，尴尬數秒。
隋心感覺到對方的眼神裏有着探究跟謹慎，這時她才意識到危謙說的話不假，他父母的和氣是客套，但如今碰到面的眼神卻談不上禮貌，至少那雙眼睛看自己的模樣，活像是逮到對他們意圖不軌的人一般。
巡邏的警衛剛好路過隋心，記得她是昨晚蒲豫帶來的人，非常禮貌的朝她問候：“早安，隋小姐。”
隋心頓了一頓，轉頭回應：“早。”
“蒲先生剛剛來過電話，合約會晚點送來。”
“我知道，謝謝。”
危母聽到這個姓氏，眼睛猛然一瞪，試探性的問：“蒲先生？”
警衛轉過頭，微微颔首：“危先生、危太太，早。”
隋心見狀，想着他們可能是這裏的住戶，沒想到陰錯陽差成了鄰居，這下可有些微妙了。
“一早就忙工作，辛苦了。”危父說。
突然的問候，讓隋心沒反應過來，僅是看着他們。
“隋小姐忘記我們了？”危母故作優雅的微笑。
她看這對夫婦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心裏也明白他們是聽到蒲先生三個字所做出的反應，于是她先對警衛說：“我出去外面跑步，如果東西提早送來，您再打給我。”
“明白了。”警衛微笑道。“外出小心。”
危父跟危母知道華珊公寓的警衛各各态度高傲，一方面是因為這間保全公司所雇傭的人都是退役軍警，另一方面保全公司背後的大老板與官方、蒲家都有交情，是以他們對蒲家人格外客氣。
看隋心一身運動裝扮，又加上警衛對她這麽客氣……莫非她不是為了危謙？而是真的跟蒲家有關系？
待警衛一走，隋心朝兩人淡淡點頭就要走了，危母馬上把她叫住：“小心。”
隋心背脊瞬間一涼，忍住尴尬，緩緩轉身。
“你還沒吃早餐吧？附近有一間新開的早餐店，阿姨請你吃。”
她垂眸，露出客套的微笑：“阿姨客氣了，我晚點還有些事，怕趕不及，若有機會下次約吧。”說完後她朝他們禮貌欠身，旋身離開。
留下他們面面相觑。
作者有話要說： 9/17-姐弟戀，确實是個很大的問題啊:) 接下來隋心的選擇跟工作上同事的針對，會讓她做出艱難的決定，而蒲豫也必須有挫折跟成長才行。
所以抱抱只是坦承，但實際上他們都還沒準備好，就各方面來說，情動是一瞬，但延續的基礎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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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未來》
舅︰你怎麽開始看物理？
心︰哦...想說複習一下。
舅︰蒲豫給你的書？這有點難度吧？
心︰我是去書架上随便拿的，看這本放在最下面，寫基礎概論。
舅︰(轉頭看剛進門的外甥)你書架上的書沒有一本是基礎的吧？
豫︰(看了一眼)這本确實不适合。
心︰什麽态度！都中文字還概論呢！我看得懂的。
舅︰(搖搖頭)我也覺得難，我去找別的給你。
心︰(委屈)蒲豫，你是不是嫌我笨？
豫︰這些題目太深了，我知道你想了解我，但也要循序漸進。
心︰反正我就從這本開始，你教我。
豫︰我昨天教過你一件事，你忘了？
心︰什麽事？
豫︰由淺入深易，由深入淺難，你昨晚還讓我緩著點…
心︰(書還你)行，你閉嘴，我現在從牛頓第一定律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