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隋心覺得今天的蒲豫異常的有侵略性, 而且比平常還要更難應付。
“隋心！”突然有個聲音喊她，她轉頭才看到是魏昀。
魏昀看着蒲豫挽着隋心, 打量幾秒後笑着說：“我才想調換位置是怎麽回事？原來是你們……”
隋心看得出來魏昀把他們倆的關系想得太深入, 正要開口婉轉解釋時就聽到蒲豫說：“學姐最近的工作與我們有合作關系，我爸讓我去接她。”
她沒料到蒲豫會這麽快就糾正關系，比起失望，她反而更吃驚，因為要是知道現在會糾正，何苦一開始還要讓自己挽着進場？
憑他的判斷能力跟一貫的思考模式，應該不會做這麽無謂的事。
“原來如此。”魏昀笑着點頭, 試探道。“可人都接到了, 還跩着人家不放？要是給人誤會了怎麽辦？”
“誤會什麽？”他莞爾。
魏昀眨眨眼，笑道：“你這孩子平常挺聰明, 這時候就會裝傻了？”
隋心沒來由覺得氣氛有些怪, 想要抽手卻被蒲豫夾得更緊。
“正如阿姨所見。”他笑道。“我在追她。”
隋心立刻轉頭，瞪大眼看蒲豫。
就這麽說出來了？沒有一點修飾一點防備？
魏昀的表情明顯的表露出驚愕, 遲疑幾秒才笑出聲。
隋心轉頭看向魏昀, 只見她笑完後仿佛要開口對自己說話, 可蒲豫卻搶先說：“我姐到了，你先過去，我媽想見你。”
“……”隋心滿臉茫然地朝旁邊看去，就見到蒲雅開心地朝自己揮手，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才對魏昀說：“老師, 我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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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隋心一走，魏昀擡頭看蒲豫：“我以為她不會來了。”
他垂眸，淡然應道：“該躲的可不是她。”
“這門親事已經板上釘釘，如今只希望我女兒順利生産，其他別無所求。”魏昀語氣稍沉。“危謙的事算得上家醜，還讓你們外人處理，我很不好意思。”
“阿姨，我小時候也去紀家玩過好幾個暑假，姐姐很照顧我，我不能袖手旁觀。”他說。“您也不用苛責姐姐的不是。”
“要不是我發現紀德去警局，這件事她恐怕還瞞着我。”魏昀想到就氣。“我知道後就說不嫁了，孩子我們自己養，可紀德那死心眼的，還有危謙他爹媽也來說了幾次，這婚才不得不結。”
蒲豫沒說話，恰巧看到蒲雅攬着隋心朝父母那裏走去，嘴上沒說，可那雙眼微彎的笑色，讓魏昀忍不住調侃：“我本來怕隋心因為這件事跟我們有嫌隙，沒想到你還挺有一套。”
“一套？”他莞爾。“您又誤會了。”
“誤會？所以你剛不是說玩笑話，而是真的對人家……”
“與您調座位，或是用父母的名義帶她入場，都是我的私心。”他說。“阿姨，我從大學的時候就注意她了，本來以為沒緣分，多虧您那時候帶她來羽球場，這次也借了您的場子帶她，是我該謝謝您。”
魏昀笑瞅他：“還跟我見外，有你照顧她我也安心。”
蒲豫微微颔首，與魏昀又聊了幾句後才往隋心那裏走去。
只見蒲東與隋心聊起美國紡織廠的事，一旁的母親聽得笑容燦爛，他走過去的時候，母親也剛好轉頭對上眼，朝他招手。
“媽。”
“看起來人挺乖的。”蒲夫人抓住他的手走到一邊低聲笑道。“那孩子打招呼的時候還挺腼腆，可你爸一談起公事，口條跟反應都很不錯。”
“是嗎？”他微微一笑。“您該勸勸他，這場合怎麽又談公事？”
“唷，心疼啊？”蒲夫人笑開。“這不是給你機會，你去跟你爸說，他最聽你的。”
蒲豫無奈地搖頭微笑，轉身朝隋心走去，只見她在蒲東面前低頭，恭敬又專注地聽眼前的老人說話。
“No.8 Street？”蒲東的語氣微微上揚，讓隋心頓了幾秒才點頭。“你知道它在國內隸屬哪個集團經營嗎？”
“南京瑞鵬。”她說。“上一年他們旗下的潮購網是國內前三的團購大站，上年跟美國提交了上市申請，No.8 Street算是子平臺。”
“看過他們網站吧？覺得如何？”
“不瞞您說，我起初覺得No.8 Street有些問題，不過跟他們負責人談過後，我認為這間公司還是有發展前景的。”她說。
蒲東呵呵笑了兩聲：“魔鬼藏在細節裏，記得這句話，然後做好你該做的事，心存善念就好。”
隋心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想要再問就看見蒲豫走過來，蒲東也轉頭看兒子：“你媽挑了一間川菜館，我勸不動她，就想吃辣。”
“她昨天讓我問隋心吃不吃，看來是借着這原因蹭辣吃。”他淡淡一笑。“給您機會，好好管她。”
“啧。”蒲東笑嘆。“都你當白臉，我當黑臉了。”
隋心很想問蒲東最後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這欲言又止的表情蒲東當然看得出來，拍了蒲豫的肩膀後，笑着走了。
蒲豫低下頭看隋心，那張小臉完全遮掩不住失落感，伸手在她面前揮一揮，她才回神，尴尬地抿唇一笑。
“想什麽？”
“剛你爸跟我提到No.8 Street，感覺有點古怪，我想多問，可是……”
蒲豫微微湊近她，她下意識的往後退。
“什麽場合，說什麽話。”他說。“在對的場合做對的事，會事半功倍。”
她愣住：“所以你要做什麽？”
說完，她就感覺到一只厚實的、溫熱的手來到她的腰上，從腰間慢慢來到腰後，接着把她往前收進懷裏。
突然近距離看到他漂亮的下颏線條跟喉結，明顯的肌理線好好地收攏在襯衫領口裏，而那打得正挺的領帶仿佛是線條的延伸，往下蔓延……
隋心臉色乍紅，才想問問題，便聽到後方傳來喧鬧的聲音，眼角偷瞄才發現是記者出現，全部圍上來的瞬間活像是喪屍看到肉一樣。
感覺到懷裏的女人縮了一下，他笑着低問：“滿意了？”
“滿意什麽？我還以為你家多厲害，沒想到還是有記者……”
他眉眼一挑：“嫌棄？”
“嗯。”認真點頭。
“……”
隋心見到蒲豫瞬間懵住，忍不住笑出聲：“你很可愛。”
蒲豫淡瞟她，第一次賭氣不回她。
這場婚宴也可以說是校友會，隋心碰到了很多同系教授，也碰到嚴格帶着孫秀跟安安，打了招呼才知道孫秀原來也是中文系的，是魏昀第一屆的學生。
兩人入座後，她才發現除了蒲家人以外，還有幾個與震丹合作的企業老董，她覺得整桌就是自己格格不入……
隋心有些忐忑，坐在蒲豫身邊很拘謹，同桌的老董夫人殷勤地跟她聊天，她雖然不喜歡被人問私生活，可還是很認真地陪笑應付。
問到跟蒲豫的關系時，她不知道該怎麽回，只能轉頭看向蒲豫求救。
她的毫無頭緒，看在衆人眼裏卻像是害羞跟蒲豫撒嬌。
隋心看蒲豫放下了水杯，喉結動了動，不知為何她對這樣細微的舉動感到口幹舌燥，迅速別過眼。
“如果有喜事，一定不會忘記跟您說一聲。”他微笑。
這話一出，大夥兒也心照不宣，笑聲帶過這問題。
此時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只留下中間走道的情境燈，新人即将入場。
隋心驀然抓緊蒲豫的手，他轉頭看她，不語。
“借我抓着，不然我怕等等上去掐死人。”
他輕笑一聲，突然伸手捏住她的雙頰，把她的嘴弄得嘟起來。
“在我旁邊想別的男人？”他暧昧地調侃。
她翻了白眼，含糊不清地說：“如果想掐死也算一種，那我沒話講。”
他放開她的臉頰，她舉手揉了揉臉，咕哝：“還好我沒上腮紅，否則你這一捏還不給你弄掉妝。”
“沒上妝？”他說。“我倒看不出來。”
“……”還不知道是誰害的，她從剛剛到現在臉的溫度就沒降過。
聽到司儀說新人入場時，隋心的心裏還是有點疙瘩。
她知道這疙瘩不是出于對危謙的愛情，而是對紀德的同情。
“我爸剛剛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聽到蒲豫突然開口，她迅速回神看着他。
“魔鬼藏在細節裏，這說明你該去重新檢查合同。”他說。“這間公司的主力放在團購，團購市場的現況很嚴峻，你對這件事理解多少？”
“我了解團購市場現在趨于飽和，六年前這個性質的電商大火，近幾年很多收掉了，可潮購網上年卻逆勢成長，所以我認為他會有潛力。”
“這間團購是國內第一個去美國申請上市的企業，這一點确實影響很多投資者的判斷，不過據我所知，這間公司私下在找人投資，好聽是合作，實際上是打算找個靠山，也可能就直接被收購。”
隋心瞪大眼睛，詫異地望着他。
“那天他們來找嚴寧談合作，財務報表跟數據看起來沒問題……”
“如果你們只是在那設個品牌純粹銷售商品，承擔的風險不大，但如果是談到入股，那就不同。”他說。“南京瑞鵬有來找震丹投資，但我爸回絕了。”
“財務原因很嚴重？”
“除了財務問題，瑞鵬對市場的應變程度慢，銷售模式單一，管理層這幾次的政策都是用殺雞取卵的方式去謀求帳面上好看，事實上虧損嚴重，前年跑去美國申請上市，但我們知道他們上周已經撤回申請，因為公司財務杠杆非常高，他們擁有3億多的現金資産，卻背了6億的短期負債。”
隋心聽得心驚肉跳，因為她其實知道那天談完平臺合作後，對方确實有說出希望嚴寧入股的提議，但後面她就被嚴寧安排去做別的事，所以她并沒有待到最後。
“以你目前的狀況，可能無法左右上頭的決策，你只能先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或是你搜集好資料報給你信任的上級去處理。”他說。“總之這件事你能置身事外是最好，千萬不要擔任何與投資相關的案子。”
“我一個電商經理……應該不至于讓我插手到這部份。”
“那如果你被提成副總呢？”
隋心沉默，蒲豫這句話讓她感到惶恐，才意識到自己被提為經理的真正原因，或許就是要讓自己走到這一步？
No.8 Street所有的夥伴都是過去嚴格時期的老人，要是她出事，林副總也會因此被牽連，以林副總的性格說不定會想保自己而辭職，而自己又怎麽有臉待得下去？
用這步棋趕走嚴格留在公司裏最有能力跟資歷的員工，對外可以美化新管理的胸襟，污名化舊員工的名聲。
念及此，她突然發冷。
隋心望着蒲豫許久，才問：“你爸是不是一聽到我提的時候，就設想到你現在跟我說的這些狀況？”
“或許吧。”他說。“那你現在明白為何他剛剛不跟你說破？”
“外面可能有他們的人，也可能暗藏記者，這種話由他說出來确實不太好。”她說。
“在那場合他的确不能說，可如果你是明天吃飯問他，他應該會告訴你。”他淡淡一笑。“所以我說看場合做事。”
她明白地點頭，又低聲問：“可這該算是商業機密，你剛才這麽跟我說，沒問題吧？”
“若是我爸跟你說，确實還是不妥，但我對你說就不同。”他湊近她。“這就是我為什麽要确立關系的原因。”
隋心咬緊下唇，似懂非懂：“這跟我們關系有什麽關系？”
他噙着笑：“有關系，就沒關系，你說有沒有關系呢？”
她對蒲豫故意咬文嚼字地回答有點無語，可她隐隐約約發現另外一件事……
蒲豫剛剛跟自己聊了這麽多，讓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公事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新人已經走完，而家長們致完詞了……
他是因為知道自己看到這場景不舒服，才這麽做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9/24-
小蒲總表示:作者我說我要當物理學家，你給我這麽多商業戲份?
作者:也只有這次而已呵呵，而且你也說過這樣比較好追老婆。
隋心:沒錯!!
小蒲總:辦公室來一次?
隋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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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明年去，香港是我媽找朋友//其他兩個地方是去找我爸跟老師。
浙江/江蘇/北京我都想去QAQ但不熟:)到時候我就要請大家幫忙啦:)
但我不會馬上就去玩這麽多地方的XD我假期沒辦法一下請這麽多。
搞得跟巡回演唱會一樣了(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