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晚, 我希望你能把我變成男人。”

這理由還真是清新脫俗的可以……

隋心試圖冷靜的解讀這句話,結果卻發現完全不能直視這句話, 心髒一直加快速地跳。

“小心?”蒲豫笑着。

“嗯?開會應該不會太久, 我忙完再打給你。”她勉強維持住表情,仿佛看起來不受影響,強硬轉移話題。

“好。”他微微退後讓她站穩。“我會在附近。”

“謝了。”她整理好衣服,擡頭看他。“那我就過去了。”

正當她旋身要離開時,一只大手穩穩地勾住她的腰,然後她面朝他的瞬間,下個吻壓了下來。

這次的吻很輕盈, 好像一夕間突然被點通了技巧, 一吋一吋的舔含與深入,蓄意要誘發出她的舌頭, 但當她情不自禁要伸舌突破局勢時, 他卻用兩片嘴唇夾了一下她的舌頭,她一縮, 他就放開了。

“你……”她錯愕看他。

“氣色好多了, 好了打給我。”他笑道。

隋心紅着臉, 難為情地推了他一把:“回去注意點,等我電話。”

蒲豫靠着車,朝她揮了揮手。

---

隋心沒有想到等電梯的時候,嚴寧跟林芳也同時進公司,她其實并不想要一上班的時候就馬上跟嚴寧碰到面,但現在轉頭走人又太刻意。

思考幾秒, 她只得平複煩躁的情趣,仿佛不經意地朝嚴寧打招呼,一旁的林芳也客氣地跟她道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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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事還好嗎?”嚴寧關切地問。

“一切都好,還有其他人能分擔,謝謝您關心。”她說。“公司年底忙,總是不能讓大家還要分神我的工作。”

嚴寧笑了笑,三人進電梯後,門才關上,他突然問一句:“前幾天你碰到我堂哥?”

隋心猜想他問的應該是紀德的婚宴,從容回答:“在朋友婚禮上碰到了。”

“他近來好嗎?”又是溫和的詢問。

她莞爾,說得不疾不徐:“兩位是家人,您應該比我清楚才是。”

嚴寧笑了一聲,微笑點頭:“說得也是,不過這陣子工作太忙,有段時間沒見到他跟堂嫂,安安聽說要去國外上小學了,想送個禮物給她,你有什麽建議?。”

隋心只是笑了笑,林芳則暗暗的打量兩人。

“你覺得送點娃娃或玩具什麽的如何?”嚴寧又問。

“既然上小學,自然要給實用點的文具或是書吧。”她只能開口回應。

“有道理,不過文具倒一般了,大家都會送,書的話你有什麽推薦的?”

“繪本版的世界名著,或是兒童版的原文哈利波特。”

“那能請你幫忙嗎?”

隋心轉頭,平靜說道:“我會把認識的書商聯系資料交給秘書。”

“謝謝。”

林芳在角落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抓緊裙角。

……

茶水間。

“你聽說了嗎?隋經理好像跟嚴總有暧昧?”

“暧昧?怎麽回事啊?”

“嚴總的侄女要上小學,聽說要送的禮物是隋經理建議的,家裏的事怎麽可能讓外人給意見?你說這不是……”

“我還以為林芳才跟嚴總搞得好呢,沒想到隋經理也插上一腳。”

“你們說平常林芳跟随經理臺面上針鋒相對的,臺面下說不定共事一夫……關系可好的吧?”

“咳。”

一群嘴碎的女同事轉頭,才看到隋心站在茶水間的門口,目光不悅。

“隋經理。”

“都太閑了?年度計劃完成了?部門結算送上來簽核了?”

沒人見過隋心如此疾言厲色過,所以人都只能低下頭被罵。

這時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頭才看到是林副總,随即收斂厲色,微微颔首:“林副總。”

“我還想東西為什麽沒交上來,原來是大家都在這聊天。”林副總說。“隋經理,太久沒工作就沒了進度?”

隋心臉一沉,頭低:“我會盡快督促進度,下午三點錢交給您。”

林副總轉頭看茶水間裏的其他女員工,微笑警告:“還不回去?想被我罵?”

女員工們朝兩位點了點頭就趕緊溜了。

待人都走遠了,林副總才緩了神色:“剛不是故意針對你。”

“我明白,謝謝您替我圓場。”隋心正色道謝。

“辦公室八卦是常态,平常茶餘飯後聊聊倒無妨,這群人也太不收斂。”林副總說。“嚴寧找你做什麽?要不我去幫你推掉?”

“他跟我說要給安安買禮物,我給了建議,他原先意圖是要我買,但我已經把這件事轉去給他秘書。”她淡淡地說。“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我什麽都沒做就能傳成這樣,看來是有人蓄意營造話題。”

“嚴寧應該是想試探你跟嚴格有沒有聯系,最近聽說嚴格準備要接手一間科技公司。”林副總說。“你自己也當心一點,總之不要硬碰硬。”

“我心裏有數,這次休假我也想了很多,或許階段性任務完成後,我會找時間跟嚴寧談離職。”她說。

林副總聽到這個決定沒有驚訝,而是理解的點頭,随即轉了話題。

“我早上碰到小蒲先生,才知道他載你來,看來你已經有未來規劃?”

隋心聽得出林副總誤會了她可能要去震丹上班,随即笑了笑搖頭:“我與他純屬私交,工作上不會有關系。”

“也好,你很優秀,知道自己該達成的方向跟目标。”林副總也不多問,點頭。“另外你今天當嚴寧的面提出第八街母集團的問題,我剛去他辦公室的時候有聽到他在通電話,看來是很不滿被騙。”

“這種大漏洞一開始沒發現,現在才注意有點為時已晚,但若是他知道見好就收的話,我想公司可能還不會賠上。”她無奈地垂頭。

這弦外之音讓林副總沉默幾秒,伸手拍拍隋心:“盡力而為吧。”

---

穆教授傳來訊息說大會審查結果已經發到郵箱去,還有幾份論文的修改要他先确認,于是蒲豫便找了隋心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先工作。

『關于對中國大學生代表隊違規違紀的處判決定──』

看到大會的郵件,蒲豫微瞇起眼。

『──經查核違規領隊一人,學生代表共三人,依據大會紀律準則之規定,所有比賽成績不予計算,并停止參予本會舉辦的任何活動兩年,期間至……』

禁賽,以及不予計算的成績。

蒲豫握緊拳頭,試圖冷靜面對這個荒謬又不公平的判決,可他發現胸口很燥熱,有着隐隐的悶痛。

此時手機滑出一個訊息,是隋心傳來的:“剛回公司事情太多,應該會忙到下午,抱歉,你記得要吃午餐,晚餐你可以先安排,我跟你吃。”

浮現女人名字的那刻,他本來積郁在心中的憤怒随之而散。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有一個人能把他從發病邊緣快速地扯回來。

蒲豫敲了個簡短的回複給隋心,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要離開,才剛蓋下筆電起身,馬上有兩個穿工作套裝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走過來想坐這個位置,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撞到他,但對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沒道歉,然後坐到旁邊去了。

蒲豫對這沒禮貌的舉止僅是淡淡地瞥了眼,要往後繞道走的時候,聽到其中一個穿深藍色的女人說:“喂,你聽說茶水間罵人的事了嗎?”

“有啊,但我沒聽仔細,到底是誰罵的啊?”穿黑色的女人問。

“就那個隋心啊,電商部的老太婆。”穿深藍色的女人沒好氣地說。“我對這人真沒好感,她這招數也不知道用過幾遍了,我真好奇她的手段怎麽就能夠讓姓嚴的兩個男人這麽……。”

“什麽意思啊?”

“全公司上下五百多個人,就她一進公司能剛好跟新嚴總搭同班電梯,這套路不就跟以前的舊嚴總一樣嗎?每次都搞得像是不期而遇,我看她比誰都還心機重。”

“我還聽說她害林芳被罵的事,你知道手購家是城市銀行的吧?城市銀行新的總經理特助是隋心的前男友,這事大家已經傳開啦。”穿深藍色的女人壓低聲音說。

“傳開了?不會是她自己傳的吧?巴不得跟給大家到她連城市銀行都吃得開。”

“我還聽說,當初嚴總把O-life給林芳,隋心連個屁聲不吭,現在知道前男友這事,不知情的人一面倒認為是林芳想給隋心過不去,故意讓隋心跟她前男友尴尬,殊不知是林芳道行太淺,你不說特助是你前男友,誰會知道啊?八成就是隋心私下自己放話的。”

“一定是她放話的,不然誰有興趣她前男友是誰?這女人的職場關系這麽髒,真不知道這些男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咱們都是以前舊嚴總待過來的,為什麽獨獨只升她的職?這不就是睡上去的嗎?”深藍色套裝的女人說。

“你可小聲點,咱們這裏說說就好,要是未來真的是老板娘……”

“我看她那臉就沒福氣,還老板娘呢?啧。”

蒲豫收好東西,轉頭瞄了兩個女人靠着吧臺說話,兩人并沒有好好地坐在吧臺椅上,時不時起身又坐下,還跟前面的外國咖啡師搭讪。

于是他刻意繞過去她們後方,不着痕跡的把椅子稍稍撞到一邊,然後借故與咖啡師聊了幾句,兩個女人也在一旁生硬的想加入話題,他則笑了笑把話題轉去那兩個女人身上,從容退出。

正當他排隊付款時,兩個女人有說有笑地接過果汁後下意識往後一坐,結果一屁股坐空,連同手上的飲料一起摔到地上,濺得滿身。

他冷眼看兩個滿身濕且崩潰大叫的女人,漠然離開。

……

隋心要下班的時候傳了個訊息給蒲豫,他說半小時之內到。

她看時間還來得及,就先下樓離開公司,瞥見對角的超市時,腦中突然閃過一件事。

──男孩要變成男人。

于是她走去超市,還好裏面沒什麽人,櫃臺是個大媽結賬員,對自己笑得和藹可親,她鼓起勇氣走上前低聲問:“有沒有賣保險套?”

“有的。”大媽從櫃子下面拿出好幾個顏色包裝,很大方地問。“都在這兒了,買多有特價。”

她遲疑幾秒,說實在她只是買個安心,還不知道某人的……尺寸。

“姑娘,你這決定不了的樣子我看多了,第一次啊?”

“……”她尴尬地撥了頭發。“嗯。”

“那就買這組吧?”大媽很親切地比了桌面上的廣告單。

隋心掙紮幾秒,努力把買保險套當作是買床包組,以便消除心裏違和感,然後坦然接受大媽建議:“那就這個吧。”

……

她看到蒲豫從駕駛座位置下車,他換了一件白色線條襯衫,黑色長褲及踝,露出一截漂亮的腳踝線條,穿了一雙黑色牛津鞋。

隋心忍不住暗忖,他真得是個很有品味、很優雅的人,或許是家境關系,也可能是與生俱來的衣品,總之她過去看危謙花大錢訂制一堆高級西裝,此刻一看,氣質也遠不及蒲豫這樣的簡單裝扮。

而且她意外發現,自己對穿九分褲露出點腳踝的男性特別有感覺,看得渾身燥熱。

上了車,隋心還是沒能馬上把視線從他腳踝移開,她在想包裹在這黑色長褲下的修長大腿會是……

“看什麽?”他莞爾,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随心難為情的回神,撥了頭發掩飾尴尬:“你換衣服了?”

“我忙了一下午,剛好晚上有個高中同學會在酒吧,所以回去換了衣服比較舒服。”他說。“會餓嗎?”

“還好。”她撐着頭。“說實在我很少去酒吧,就是大學跟薛妍去過一次,那次之後我就沒再也沒去了。”

“哦?為什麽?”

“那種地方龍蛇雜處的,那時去還有上空肌肉男在我面前晃啊晃的,塗得全身油亮亮。”

“喜歡?”他促狹一笑。

“喜歡個屁,我馬上就想到挂在港式燒臘店裏的油雞。”她沒好氣地回。

蒲豫輕笑出聲,伸出手摸了她的臉頰:“放心,這間酒吧素質很好,算是會員制的音樂調酒會所,附近也有警局,所以不用擔心。”

她點了點頭,心裏也踏實多了。

很快到了酒吧,隋心覺得店的外觀看起來很普通,而門口站着兩個西裝筆挺、戴着耳機的接待員,他們訓練有素的上前,本來拿出平板要确認身份,見到是蒲豫,便很快收回東西,朝他鞠躬:“蒲先生晚上好,您的朋友已經到了,入內後回有專人帶您下樓,另外這位小姐是……?”

蒲豫轉頭看了隋心沒跟上來,還在後面東張西望,于是伸手把她牽過來,再對服務員說:“她跟我的,之後她可以直接進去。”

“明白了。”

隋心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兩個本來面色嚴肅的跟着接待員換了表情,朝她90度鞠躬,她也不好意思的彎了腰,接着就被人給牽進去了。

一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外頭看起來不過是平常小屋的門面,可裏頭的裝潢卻充滿歐式複古情懷,仿佛置身在義大利托斯卡尼酒莊,木頭酒窖的陳列藝術與昏黃柔和的氣氛燈,裏頭的男男女女各個衣着正式,放着慵懶的爵士樂,每個人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蒲豫來了?”

一個像是運動員身材的男人走過來,熱情的拍了一下蒲豫的肩膀,周圍的人聽到蒲豫來了,都停下交談轉頭看過來。

“班長。”

隋心在旁邊聽到對方用了幾句聽不懂的語言跟蒲豫調笑,蒲豫回以簡單的答複,說完後衆人的目光齊齊朝自己射來。

“所以這位就是?”班長總算是換回中文,目露驚訝。

“我女朋友,隋心。”

班長詫異地嘴巴張成個O型,其他人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恭喜啊,我還想你在這時空裏,這輩子都找不到女友了。”班長調侃。“不過依據平行時空理論,另個時空的你或許已經找到了。”

“也可以說,我搶了另個時空的我的女朋友。”他微笑說道。

“有意思。”班長爽朗大笑,接着友善地朝隋心伸出手。“你好,我是蒲豫的高中同班同學,如果你想知道蒲豫高中的糗事,可以找我。”

隋心忍不住笑出聲,蒲豫則笑着警告:“你也不少。”

班長馬上舉雙手投降:“行,我老婆在這兒,你別亂說話。”

衆人又開玩笑幾句,蒲豫領着隋心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旁邊的人把點菜的平板交給蒲豫,他則轉手交給隋心:“想吃什麽點吧。”

隋心滑了幾頁,小聲問道:“沒價格?”

“噗,我說少奶奶您看什麽價格?你旁邊有個移動ATM,這頓他買單,點下去就行了。”班長一旁開玩笑慫恿。

她轉頭瞪大眼睛看蒲豫,并不知道今天是他請客,自己還以為只是個簡單的同學會聚餐,各付各的。

蒲豫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其實并不餓,于是很快地翻到甜點的畫面,比一比:“我點個藍莓蛋糕塔吧。”

“啊?什麽?你是說藍色大龍蝦吧?”班長難以置信地笑着說,二話不說就招來服務生。“帥哥!我們這桌要點藍色大龍蝦!”

“不是,我不吃龍蝦,其實海鮮我會輕微過敏。”她趕緊阻止。

“我天,您這過敏怎麽是挑海鮮過敏呢!那我們今晚大概只能吃牛肉炒飯了這下,大夥兒餓着肚子等金主來才敢點餐呢!”班長調侃道,轉頭瞄了眼蒲豫。“嫂子還有什麽過敏的你偷偷告訴我,讓我知道今天能對什麽先死心。”

蒲豫莞爾一笑,握緊女人的手後才擡頭看服務生:“甜點藍莓蛋糕塔,主食三盤船艦綜合生魚片、三組美式大拼盤跟五手啤酒。”

這輪點完,所有人都歡呼鼓掌。

隋心轉身埋在蒲豫耳邊氣聲詢問:“這樣吃下來多少錢?”

“不吃點好的,怎麽提升你在他們面前第一印象?而且我只舍得對你花錢。”

她耳根發熱:“為了我?”

“我有些同學的背景你用得上,到時給你介紹。”他溫柔低語,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擔心我的錢包,這裏是費希的副業。”

聽到是蒲豫姐夫的店,她提起來的心可就真的放下了,本來自己想看多少錢先付,畢竟她聽蒲雅偶然提起過蒲豫除了學費以外,其他的自己的花費都是校外家教或是學校兼差賺來的。

“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啊。”她故作不悅的戳了男孩的手。

他笑而不語,捏了女人的臉頰說:“先待這兒一下,我去找個人。”

蒲豫一走,她就有些緊張,可面上她依舊維持溫和且善意,與旁邊幾個人主動來聊天的女孩攀談起來。

這時班長又帶了一對男女坐過來,也沒等對方介紹就親切的喊對方嫂子。

隋心下意識地尋找蒲豫的蹤跡,發現他坐在不遠處的吧臺上與一個男人說話,對方的臉色說不上太好,笑得有些僵硬。

這時班長湊過來,喊了一聲:“隋姐?”

她回頭看了班長,笑問:“怎麽了?”

“蒲豫有跟你說過這個聚會是什麽嗎?”

“只說是高中同學聚餐。”

“嚴格說起來是400分俱樂部,每年都聚一次,你知道J省的高考試卷是地獄級的難,但你現在看到的每個人都是400分以上。”班長比了拇指。“你的男人,很優秀。”

隋心僅是笑了笑,轉了話題:“我好奇另外一件事,你剛為什麽直接就喊那位是嫂子?”

“哦,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嫂子』了,呵呵。”他說得婉轉。

她聽明白意思,言下之意是說那人已經帶了好幾任女朋友來過聚會,所以大家已經成自然反應,而自己卻是蒲豫第一次帶過來的,方才大家才會這麽驚訝。

念及此,她心頭溫暖。

“我沒想到蒲豫今天會帶你,我本來以為……”班長欲言又止。“也罷,他也沒說不能跟你講,你知道他前陣子出的事嗎?”

隋心思考幾秒,才問:“比賽?”

“現在在跟他聊天的那個男的,是劉教授之前的學生,本來這次也有選上代表隊,卻在前一天棄賽,棄賽原因閉口不提。”班長說。“剛好這個學生在我家公司兼差,所以我就用了個由頭把他請出來了。”

她望向蒲豫與那個學生,對方好像正滔滔不絕地在抱怨什麽,蒲豫仍舊是那般雲淡風輕,偶爾分了個眼神給自己,淡淡一笑。

“蒲豫告訴我,這件事之後,你是第一個說相信他的人。”班長拖着頭,笑了笑。“我問他遇到對的人是什麽感覺,他說如果感情能變成能量的話,那麽第一定律是他的答案。”

隋心一時間想不出來第一定律是什麽,小聲問:“什麽意思?”

班長笑而不語。

---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蒲豫因為收到國外教授傳來的論文修改而忙碌,她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才去書房找他,就看到他披着毛巾在頭上,看起來是洗完澡了。

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以及他的手指快速地按着工程計算機,這時才想起同學會上班長說的話,可看他很專注的模樣,便打算晚點問。

隋心上樓進卧室要拿衣服,一開門就愣在原地。

單人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雙人床?!

她現在才知道某人說忙一下午是什麽事,這種執行率要放到工作上絕對是高效率者,而且看來林副總不只是早餐店遇到而已,某人也順手讨了個昂貴的萊賽爾纖維床包組呢……

“隋心?”他說。

她回頭,就見到大男孩微笑着看自己,倚在門邊。

“你換床啦?”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莞爾。

“……”并不是想要懂你的意思。“我去洗澡了。”

蒲豫見到頭也不回像逃難一樣的女人,忍不住莞爾。

他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上,接着把床頭櫃的燈調暗,正要從櫃子拿出吹風機時,他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瞥了眼發現是隋心的手機。

第一通響了大概5秒,停止後第二通又打來。

蒲豫沒有翻人家包包的習慣,他看到手機是放在粉色包包的外袋,思考幾秒後才去把手機拿起來,結果發現是隋父。

第二通停止後,第三通又馬上來,而通常一通電話打三次就可能真的有急事,他躊躇幾秒後,便接起電話:“叔叔。”

“你小蒲啊?”隋父意外地聽起來很高興。“我正要找你呢!對了,丫頭呢?

“今天有聚餐,我正要把她送回去,剛好她去買點東西。”他平靜地撒了點善意的謊言。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我跟丫頭的媽媽想要約你吃頓飯,之前丫頭說你出差,我也不好意思約。”

“您太客氣了,我目前休假,看叔叔阿姨方便,我都能配合。”

“那就行,我就跟你約……”

與隋父敲定好吃飯時間,蒲豫把手機放回包包裏,不經意地把一張紙給擠上來掉到地上,他撿起來的同時,隋心也走進來了。

“怎麽啦?”見到蒲豫手拿着一張紙,表情有點微妙。

蒲豫吸了口氣,微微轉頭望着她幾秒,然後用很好學的語氣問她:“Durex真觸感歡樂組三盒套裝,螺旋型、顆粒型、超薄型?”

她尴尬地笑:“三、三件套比較便宜。”

“哦?”他微笑。“三個都試?”

隋心望着蒲豫滿臉『好學不倦』的模樣,紅着臉氣不過就沖上去搶,蒲豫以身高優勢把保險套高高舉起,而她踮起腳尖也撈不到。

從一旁的落地窗倒影裏,是一個180幾的大男孩,逗着一個160幾的姐姐玩,他眼角瞄到了反射出來的情景,忍不住笑道:“你像貓兒似的。”

“啊?”

“像只靈活的貓,而我像拿着逗貓棒的主人。”他調侃。“嗯……該是逗貓套?”

她現在才發覺有人是一本正經說浪話高手。

當她極力的跳起想要搶走套子的同時,寬松的V領順勢往一邊肩膀滑下,露出沐浴過後的白嫩肌膚,還有那波瀾壯麗的深闊。

蒲豫眸色一深,不過才閃神2秒,他手微微垂下就被女人把套子搶到手了,與此同時女人露出勝利的表情,他吞咽了口水,手掌往下覆蓋在她不自覺露出的雪白香肩上,溫柔搓撫。

被男人充滿暗示性的摸肩膀,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好乖。”他微微湊低。“果然是個聽話的貓兒,摸摸就安靜了。”

她紅着臉,被他盯着全身發熱,手也不自覺地碰了碰他的下巴,手指似乎有些顫抖,帶了點羞澀溫柔地摸着他的下唇。

“想我親你?”他目色深邃,啞聲低喃。

“……嗯。”

“坦承的貓兒有獎勵。”

他一只手輕輕來到隋心的後腦勺,溫柔地把她扣近自己,紮紮實實地壓下嘴唇。

開始的時候,他真的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存在感,溫柔地、不含一絲雜質的希望能得到她的撫慰與溫柔,漸漸地發現越來越不夠,內心深處竄起叫嚣的欲望跟肉身的不滿足,一點一滴地啃食他的理智。

隋心本覺得這個吻很輕很舒服,卻驟然變了氣氛,像是原先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卷起驚濤駭浪,讓你無法及時反應。

而回過神的同時,已經處于暴風點中心。

她感覺到寬厚的大手來到自己腰際,然後一步一步的逼退自己來到床邊,手再從腰後慢條斯理的往上撫摸至後腦勺,接着一個酥麻的吻啃,她就被推到床上,呈現了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勢。

男孩的吻技純粹而深入,從耳垂到嘴角,再到鎖骨,每一寸吻過的肌膚仿佛像是火燒一般難耐,她覺得自己已經要被燒死了,可身上的人卻仍舊溫吞的撩撥。

隋心挺起身,把男孩的頭從鎖骨位置往上移,主動吻他。

而這個動作也讓這本來打算細細品嘗的狼擡起頭,那貼着隋心下半身的號角已經舉起,滾燙且明顯地張揚着主人的心思。

她的定力沒有蒲豫這麽好,一個翻身跟男孩換了位置,跨坐在他身上,情不自禁的拉上衣服,白色蕾絲簇擁的深溝圓弧,讓身下的男孩目光不再平靜。

隋心緩緩往下,把他注目的焦點集中在他眼前,接着自己反手解開卡扣,白色布料往下就遮住了男孩深得無法再深的雙眸。

他想要拿下來,但她卻把這布料綁起來,成了他的眼罩。

雙目不能馬上看到撩人風景,男孩發出一聲粗長的低吟,下一秒鼻尖就感覺到某個柔軟輕輕碰了一下他。

他灼熱呼吸吹拂在她傲人的自信上,雙手也依照本能碰觸他即将為之瘋狂的熱度來源。

“你在做什麽?”

他微微撐起身子,用着準确的判斷力親了一口,惹得女人酥軟。

“我在夾心。”他的聲音透露出輕佻的性感。“還有,含了一口夾心。”

隋心想如果早知道結果是如此,她一開始絕對不會傻得騎上來,用了最深的方式去知道一件事──

下次套子的尺寸要大一點,這回栓太緊,這不小心像是到了懸崖勒了馬,馬不安份的一脫疆,她立刻就深切知道這馬有多野。

野得讓她閉不攏嘴,合不攏腿。

……

隋心在大學時特別喜歡一句話。

──我願每日早晨起來時,喚醒我的不是鬧鐘,而是夢想。

出了社會幾年,天天叫醒她的都是鬧鐘,而從今天開始……變成欲望。

更正,豫、望。

她被挑逗得眼淚婆娑,晨起的涼風灌入她被窩裏,她哆嗦的只能往滾燙的他靠近,而他的唇舌膜拜似地吻遍自己的全身,虔誠的讓人沉陷其中。

在半夢半醒間,她看到男人撐起身體,溫柔地用手臂把自己圈住,移動了她的下半身,她還以為是好心要把自己塞進棉被中,卻沒料到……

“小奶貓,我要移花接木了。”

他往下親吻了自己的腰心,她一頭霧水的扭了扭臀,帶着沙啞聲音問:“接什麽木?”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這是什麽木?

22年的高級紅桧木。

---

直到中午,隋心才被陽光曬醒。

她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是12點半,眼睛驀然瞪大。

好在是高管階級,不用打卡,什麽時候進公司都可以。

“痛……”

才稍微伸個手,整身就酸痛不已,連翻身都很痛苦,內心暗自偷罵,而這男人跑去哪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穿銀灰色西裝的蒲豫走進來,朝她淡淡一笑,外頭仿佛有人喊他,他很快地反手阖上門,露出門縫說:“我等等帶人下去。”

門關上,鎖起。

隋心觀賞他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旋身往自己走來,坐到床邊,目光溫柔而缱绻。

“有人來了?”她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異常低啞,尴尬地咳了一聲。

“我媽跟小舅媽來了。”

“來、來了?這麽突然?”

“早上我臨時去公司一趟處理蒲雅的事,剛好碰上媽也去,她知道你在我這裏,就想過來看你。”

“她怎麽會知道?”

蒲豫微微轉頭,耳下後頸處有一塊淺淺的粉色印痕。

“昨晚你自己種的,忘了?”他莞爾。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點。”

“不用抱歉,我也給了你不少。”

隋心趕緊拿起手機用攝像機前鏡頭照,自己的脖子、鎖骨、肩膀大小不一的吻痕跟輕微瘀青。

他往前輕輕的吻了一下女人的額頭,語帶抱歉:“我下手太重了,對不起,沒料到你皮膚這麽容易有痕跡。”

隋心紅着臉,頭埋在他的胸膛裏,小聲抱怨:“一句道歉了事啊?這痕跡我都不知道該抹多少遮瑕才蓋得住。”

“對不起。”他說。

“我還想這幾天能消一消,結果現在你媽來呢,我連床都下不了。”

“我的錯。”他緊緊抱住她,低聲說。“我下去說一聲,見面時間确實不太好。”

隋心擡頭,忍不住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傻啊你,你媽都知道我在樓上了還不下去,你是存心讓我給人壞印象?”

他沉默幾秒,才說:“怕你下去不好自處。”

“不好自處?”她眨眨眼,故作輕挑。“昨天可是我睡了你,我怕什麽?”

蒲豫望着她,定眸深邃,他的手指撫摸她柔軟的下唇,試圖壓抑着躁動的心緒。

他的女人精明時能一語道破某些事。

蠢的時候呢?

就好比現在什麽都沒穿,竟對着自己說這種話。

作者有話要說: 10/10作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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