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使

“那就是生擒了北狄王子的宋小将軍!”

“嚯喲!”老漢一拍大腿,“宋小将軍俺知道啊!”

老漢正要說什麽,被賣貨郎打斷:“咱們大寧誰不知道宋小将軍!十三歲上戰場,骁勇善戰,殺敵無數,簡直就是戰神下凡!”

老漢盯着黑馬上的人,搔了搔頭,有些疑惑:“俺還以為,這宋小将軍那麽小就能上陣殺敵,怎麽也得是個……三大五粗、天生神力的壯漢!至少……至少也得是俺們村裏的二壯的體格!”

老漢說着,拿手比劃了一個有兩三個自己大的人形,又探頭看了看那騎在黑馬上的人,皺眉道:“這黑馬将軍細皮嫩肉的,哪裏像殺敵無數的宋小将軍?”

賣貨郎嗤道:“要不說你們是外鄉人呢!滿京城誰不知道,宋小将軍貌如谪仙,俊逸出塵,在京城公子哥裏頭也是數一數二的!”

賣貨郎嗓門大,将周圍的百姓也吸引了過來,都擠到了茶樓門口。

“沒錯沒錯!要是宋小将軍去考科舉,就沖那相貌,陛下也得點他做探花郎!”

“可不是!聽說宋小将軍上學堂的時候,學問也是一頂一的好……”

那老漢聽人左一句右一句誇贊,還是有些不信,踮着腳使勁張望,奈何老眼昏花,實在看不清,只能把孫子抱起來看,然後眼巴巴看着孫子,那小兒沖他點頭:“好看。”

“家世好,相貌好,能文能武本事高,京城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給宋小将軍呢!”

被衆人褒獎的如意郎君不二人選宋淮,正肅容立于隊前,等待着北狄使者的到來。

北狄,原本是中原對北僵邊境之外二十五個異族部落的統稱,大約六十年前,二十五個部落聯合,建國北狄,成為中原北疆邊境的最大的威脅。

其主要原因有二,鐵騎,鐵器。

廣闊的月蒙草原飼養戰馬,綿延的閻圖山脈富含鐵礦,用來鍛造兵器,前朝就覆滅于北狄的鐵騎之下。

若不是環境惡劣,風沙暴雪多發,農耕難以自給自足,北狄說不定會成為一大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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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陳末帝昏庸無道,動用軍費修繕行宮,北疆不斷遭到北狄侵擾,卻無力抵抗,屢次割地賠款,導致北狄日益壯大。

在陳末帝縱情笙歌、醉生夢死之時,北狄最大的部落領主呼查爾以武力吞并了其餘二十四個部落,宣布建國北狄,而後揮軍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攻破京城。

國破山河碎,家亡枯骨寒。

宋家先輩是前朝武将,在陳氏皇族被滅的情況下,領着殘兵護着逃難的百姓向南撤退。

這時分封于燕州的異姓王齊鑒行宣布建立軍隊,收容難民。

宋家與賀、岳幾大世家一同投到了齊王麾下,抵禦外敵,捍衛國土。

這一仗打了七年,終于将北狄打回月蒙草原,收複河山。

期間,齊王稱帝,取國號大寧,在戰勝後,改年號天元。

宋家先輩被封為定北侯,領北衛軍,鎮守北疆。

天元帝在位二十三年,實現了十三年的太平之治,而後十年,北狄新王登基,屢次派兵滋擾北疆邊境,雖未發動大規模戰争,卻足見其狼子野心。

宋淮的祖父及其兄弟幾乎常駐北疆,帶領着北衛軍鞏固防線。

承順十一年,宋淮祖父因傷回京休養,北狄卷土重來,舉兵進犯,十九歲的宋骁擔下護衛北疆的職責,率兵出征。

也是這一年,柳眉山懷了身孕,于次年中秋,生下了宋淮。

承順十八年春,宋淮未滿六歲,祖父病逝,宋骁戰勝歸來,襲爵定北侯。

承順二十三年,承順帝駕崩,太子齊晗繼位,改元宏光。宏光元年冬,安分了六年的北狄再次侵擾北疆,宋骁再度遠赴北疆。

這一戰打了四年,宋骁用兵激進,窮追猛打,北狄節節敗退,首次向大寧投降求和。

恰好這時北狄出現了內亂,北狄戰将狄封與呼查爾王族決裂,來大寧求和的使者同樣分作兩派,而後篡位稱王的狄封拒絕投降求和,再次發兵入侵北疆。

那是宏光四年,宋淮十三歲,跟着父親宋骁,第一次上了戰場。

大寧三任君主都想過徹底滅了北狄,擴寬北部疆土,但這并非易事。

一是茫茫北漠,草原雪海,沙漠荒野,大寧的軍隊不識路,更不适水土,就算尋得北狄的王城所在,恐怕也難以充分發揮戰力。

二是北狄地域廣闊,環境卻極其惡劣,即便打下了北狄,除了馬場和礦山,還有大片沙漠、荒野土地需要治理,不少異族遺民需要教化,此事又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三是戰争累民,軍費支出龐大,容易掏空國庫,若貿然增加賦稅,則加重百姓負擔;若沒有軍費補給,又如何讓将士沖鋒陷陣?

天元帝在位時,好不容易迎來和平,破碎河山百廢待興,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滅北狄?

承順帝在位時,幾次派人深入北疆探路,用探路人的屍骨,一步步摸索出正确的輿圖,為覆滅北狄做準備。

宏光帝繼位,更想要征服北狄,所以十分支持宋骁激進的戰術,終于打到北狄投降求和。怎料談判破裂,新王狄封比宏光帝還要激進,簡直到了窮兵黩武的地步!

而這一回,宋骁卻不能再與他硬碰硬。那無異于是将北衛軍将士的性命當兒戲!

是以,哪怕宋骁極度渴望揮兵北上,一舉剿滅北狄,也只能采取保守戰略,防守為主,反擊為輔。

于是這場拉鋸戰持續了六年,時而對峙試探,時而鏖戰猛攻,直至宋淮領兵滅了北狄鐵騎主力,生擒了王長子狄川,北狄才再次投降求和。

回京這一個多月,狄川一直被關在天牢,由宋骁親自審問。而狄川一直撐着,等待北狄使者的到來,等那一線生機。

官道盡頭,一隊車馬緩緩而來,宋淮一眼就認出領頭那個熟悉的身影——與他交手多次的北狄将軍圖烈。

宋淮眉頭微蹙,捏緊了手中的缰繩,果然是這個……麻煩的家夥!

————

京城鬧市酒樓,來打牙祭的本地小民,南來北往的商客,都聚集在一樓大堂用飯,門口的賬房先生将算盤撥得啪啪作響,笑得如往常一樣燦爛。

“你們聽說了嗎?安陽侯府那個好色浪蕩的二公子,輕薄了陶家五小姐,厚着臉皮上門提親,被陶家打出來了!”

“作孽哦!陶家五小姐不是和宣王兩情相悅嗎?”

“非也非也。我可聽說,那霍家三小姐才是宣王的心上人,人家手裏頭有宣王的扇墜子!”

“可得了吧!你幾時見宣王擺弄過扇子?又不是那些酸腐文人!”

“就是!分明是宣王把随身的玉佩給了方家二小姐做定情信物!”

二樓雅間,三個男子點了一桌席面,卻不怎麽動筷子,主位那個青年高大健碩,眼眸深邃,眉骨和鼻子輪廓都要比尋常人凸出,卻不顯得奇怪,反而格外俊朗,他眯着眼睛,不動聲色地聽着樓下的議論。

他左手邊的是個半大的少年郎,此刻神色憤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惡!”

高大的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少年稍微了收斂神色,壓低的聲音卻依舊透露出強烈的不滿:“幾次三番借口事務繁忙推脫會面,将我們晾在使館,他卻有時間去會情人!”

青年沒說話,青年右手邊一個長着鷹鈎鼻的中年男子出聲道:“班拓,你太心急了。”

中年男子道:“大寧有一個成語,叫‘人言可畏’。如今這些傳言可不簡單。”

被喊作班拓的少年一愣,先是有些不信,對上中年男子篤定的眼神,還是壓下心中的不滿,豎起耳朵,欲要仔細分辨分辨自己忽略的東西。

樓下的議論還在繼續:

“……我覺得霍家三姑娘和宣王很是般配!”

“哪輪得到你亂點鴛鴦譜!我還覺得賀家四姑娘與宣王般配呢!”

“要我說啊,不管哪家小姐,索性都娶了,宣王妃只能有一個,但側妃、夫人不是可以娶好幾個嘛!侍妾也不嫌多啊!”

“沒錯!這男人啊,就該像宣王一樣,實權在握,紅顏無數,天下第二等快活人!”

“哈哈兄臺高見!哈哈哈哈……”

聽到這裏,班拓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已經猜到什麽,轉頭向中年男子求證。

中年男子的手指輕敲着桌面:“聽聞大寧的勳貴之家最重臉面,這流言扯上這麽多姑娘的名聲……那宣王無論娶誰,都折了其他世家的臉面。”

“而方才那些人說,宣王是天下第二等快活人……但據我所知,他如今并非大寧的皇儲。”中年男子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道:“所以,這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要将宣王推到風口浪尖。”

班拓一時陷入了深思,中間那個高大的青年突然站了起來,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回去。”

班拓和中年男人見狀,都起身準備離去,卻突然聽到樓下有人道:“北狄使者不是前日進京了麽?聽說那個圖烈将軍,昨天跑到定北候府下戰帖,要和宋小将軍比試!”

“喲!是不是被咱們宋小将軍打敗了,不服氣啊?哈哈哈……”

“可不是嗎!”

雅間裏,班拓和中年男子一愣,顯然不知道有這回事,齊齊看向身邊那個高大的青年,卻并未得到對方的否認。

班拓忍不住捂臉,生無可戀道:“将軍,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你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呢?!!!

青年看向他們,眼神鋒利,語氣鄭重:“我要打敗他。”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給北狄大王子取錯了名字,現更名狄川,後面也會改,如果有遺漏,請大家在評論區提醒我_(:з」∠)_

——以下為原作話——

淮淮:聽說宣王紅顏無數?

瑄瑄:我沒有他們胡說!我只喜歡你!

——

瑄瑄:聽說淮淮有個老相識?

淮淮:我、我沒有他們胡說!我不認識他!

圖圖:…………

——

受到了打擊,有點迷茫,怎麽寫都不滿意,陷入删了重寫寫了又删的怪圈……

然後……就斷更了

啊……我自己調整一下心态_(:з」∠)_

這幾天更新頻率和時間可能不穩定

如果太晚大家不要等,早點睡~

【一定會有始有終,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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