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衡幽盤着腿坐在床上, 問:“你房子不能住了,你要住哪兒?”

其實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可以在十八組跟窮奇擠一擠,不過看封澤平日與窮奇的相處,估計夠嗆。而且聽佘秘書的意思, 封澤應該還有別的房産, 不愁住。

封澤擦着頭發說:“等搬的時候再告訴你。”

故做神秘,反正衡幽也不是很想知道,讓他自己神秘去吧,誰憋着誰知道!

封澤丢了條幹毛巾給他, “把頭發擦幹再睡。”

衡幽沒有擦頭發的習慣,但不知怎麽着, 封澤讓他擦,他就沒辦法的拒絕的擦了, 真是有點傷面子。

為了不讓安靜的氣氛顯得自己格外聽話,衡幽主動找話題, “對了, 收居梧一百萬是不是有點多了?上面不好交代吧?”

外快歸外快,但一下這麽多錢, 肯定會惹人眼紅。

封澤早就想好了, “沒事,會留下一部分給你們當獎金, 剩下的我會跟居梧說, 以居梧的名義為十八組捐資, 十八組再把這些錢用到公益上, 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也能給十八組弄個好名聲。”

“這個主意不錯。”衡幽豁然開朗,“我們去資助野生動物怎麽樣?”

比起人類,衡幽對動物的認知和感情肯定更多一些。

“當然可以,回去就讓佘晝辦。”

衡幽高興了,嚴格意義上講,他跟動物已經不能算同類了,但有機會幫助瀕危或者生存環境差的動物,對他來說就像是一種應盡的義務,而他能做的也僅僅如此而已。

封澤指了指衡幽之前撲過的床,“你不是睡這邊嗎?”

衡幽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這家酒店有問題!你這邊的床居然更軟一些。”

封澤露出無奈的笑意,“可我也喜歡睡軟一點的,怎麽辦?”

衡幽糾結,按理來說他應該讓他領導,但他現在睡不着,想要個可心的床,不行嗎?!

封澤坐到床邊,手指夾住衡幽的睡衣,“要不,一起睡?”

兩個人擠一擠,一個人側着身話,這床倒也能睡下,不過不是那麽回事吧!

衡幽哼哼兩聲,“我睡覺踢人。”

“你怎麽知道?”封澤問。

衡幽一時倒想不出論證的理由了,他沒跟別人一起睡過,也不能拉個人出來給他做證。

封澤将他手裏的毛巾拿走丢到一邊,随後摟住他倒在床上,“其實還有個辦法,你變回狐貍,這樣不占地方,也不至于把我踢下去。”

小狐貍的小短腿能有多少力氣?

衡幽立刻拒絕,“你要是翻身壓到我怎麽辦?”

“行,那這就麽睡吧。”封澤伸手去拉被子。

兩個人要貼得這麽近的睡在一起,衡幽實在不适應,平時吸陽氣貼的近一點是必要,要是不吸陽氣,還是保持正常距離的好。

于是衡幽一下子坐起來,“不用了,我還是去旁邊睡吧,其實旁邊的床也很軟。”

“晚了。”封澤收緊手臂,根本不讓他下床。

“放開。”衡幽掙了兩下,卻根本掙不動。

封澤摘掉眼鏡,墨黑的眼睛帶了幾分肆意的邪氣,“你自己來的,想走沒那麽容易。”

就像他們第一次在辦公室見面的時候,是衡幽自己要來的,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這床又沒寫你的名字。”衡幽知道掙不開,也就不費那個力氣了。

封澤舔了舔顏色略淡的嘴唇,“需要我現在寫嗎?”

好吧,衡幽并不懷疑封澤會這麽做。自暴自棄的想:在哪睡不是睡?何必跟部長過不去?又打不過。

于是特別主動地拉過被子,衡幽找了個舒服的角度躺好——就這樣吧!

封澤笑意深了些,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下床去了旁邊的床。

衡幽睜開眼睛看他,那意思:要睡的是你,跑了的也是你!

“床小,兩個人睡休息不好。等換了大床的,肯定不能這麽讓着你。”

衡幽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翻身背對着他,閉眼睡覺。

封澤關了燈,酒店的窗簾遮光很好,完全看不出白天,能睡個好覺。

熬夜總是讓人沒有精神,即便睡再多,也感覺補不回來,反而頭疼。

居梧今天有工作,事情順利解決後,就乘中午的飛機回去了。十八組這邊他也安排得很妥當,來接他們去機場的司機準點到達,封澤還是提前做了聯系,不然帶着承影劍是別想上飛機了。

衡幽第一次坐飛機,感覺好極了,飛機餐也好吃,就是外面沒什麽風景可看,就是藍天白雲的,非常無聊。

“要不要睡一會兒?”封澤問。

“剛起床沒幾個小時。”衡幽一臉嫌棄,他們也沒買零食,更無聊了。

“對了,那把劍你拿回去吧。”衡幽想到這件正事。

封澤喝着水,問:“你不想要?”

衡幽聳聳肩,“我又不會用。辛彌和窮奇看着都沒興趣。”

“要不放組裏鎮宅?”

“呵,它別吓着人就不錯了。”信不過,算了吧。

“好,那我先拿走。”封澤琢磨着放他的藏品室也可以。

承影劍被封澤鎮的一點不敢造次,不知道是不是認下封澤這個主人了,所以衡幽并不擔心承影劍會影響到封澤。

回到京市,衡幽還惦記着昨天封澤說的三杯雞,硬是蹭了這頓飯,才回家休息。

第二天,所有人正常上班。

封澤來得晚了些,還拖了一個大行李箱。

“部長,這是要搬家嗎?”辛彌瞪着大眼睛問。

“嗯,家裏出了點狀況,暫時不能住了。”

辛彌也沒多想,點點頭就忙自己的了。

“衡幽,來一下辦公室。”

衡幽晃悠着跟封澤進去了。

封澤将行李箱推到角落裏,“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這段時間我要先住你那兒。”

“啊?”衡幽原本懶散的狀态一下清醒了。

辦公室的門沒關,辛彌和窮奇也聽到了。辛彌看了看辦公室,也沒多想。倒是窮奇,眼睛慢慢的轉了一圈,随即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麽。

“為什麽?你不是還有別的房子嗎?”衡幽的領地意識也很強。

封澤手指點着桌子,“因為你現在住的房子就是我的,再收拾其他房子太麻煩。”

衡幽驚了,這個師兄也沒跟他說啊!或者……師兄也不知道?

封澤看着他驚訝的臉,覺得有點可愛,“當初熊俱讓佘晝幫忙找找房子,佘晝無意間跟我提了一句,我正好有房子空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租給你最合适。我也沒讓佘晝提我,只是說他的熟人。”

難怪房租那麽便宜,師兄還沒有懷疑,原來中間人是佘晝。

封澤給衡幽喂甜棗,“我只住一段時間,房子重裝好就搬走。家裏的打掃我出錢請家政,各種費用我來付,晚飯我來做,明年的房租你也不用交了,怎麽樣?”

“成交!”衡幽非常爽快的同意了。這就等于家裏多了個傭人,而且又不長住,還省了房租,挺好。

封澤笑了,“那晚上一起回去,去忙吧。”

衡幽又晃悠着出來了,但比進去的時候精神不少。

封澤工作前習慣出來倒杯水,有時候是咖啡,有時候是茶,也有時候只是一杯白水,看不出他更偏好什麽。

窮奇手指握拳抵着腮看着他。

封澤停下腳步,“怎麽了?”

“我發現個事。”窮奇笑得別有深意。

封澤一臉平靜,“什麽事?”

“你好像對狐貍比較偏愛,剛才我突然想到,你之前住的地方也出過一只九尾狐吧?但後來沒聽到消息了,還活着嗎?”

衡幽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會聽到還有一只九尾狐這種消息,師父不是說九尾狐非常非常稀有嗎?

封澤淡笑道:“他好着呢。”

窮奇的表情明顯是要使壞了,“要是那只九尾狐化形了,是不是也來十八組?到時候衡幽這組長人位置是不是得讓賢了?”

封澤笑意沒了,“你是想說衡幽是它的代替品?”

窮奇:“是不是你心裏有數。無端對一只九尾狐這麽好,就算難得,也不至于你屈尊遷就。而且我們這樣的,領地意識有多強咱們心裏都明白,不會願意與人共享地盤。你居然主動要去衡幽家住,他好糊弄,我聽着倒覺得很好笑。”

衡幽皺起眉,如果真像窮奇說的,他覺得自己要發火了。

辛彌用力地像窮奇使眼色,讓他少說兩句,這要是惹火了部長和組長,十八組恐怕要重新裝修了。

封澤沒理會窮奇,而是看向衡幽,“你怎麽想?”

衡幽臉色沉了幾分,“我是別人的代替品?”

封澤失笑,“我對找代替品沒興趣,而且也不需要代替,你,就是你,一直是你。”

衡幽細細品了品封澤的話,眼睛陡然睜大,“不對啊,我是彙山的。”

封澤捏捏他的耳朵,“說來話長。”

封澤拖了把椅子坐下。

辛彌趕緊也停了手上的工作,認真聽原委。

“你的确出生在郡麓山,那裏是我的地盤,我看到你的時候,你跟剛出生的小貓那麽大,一只手就捧得過來。你的純陰體質也是天生的,而那個時候我因為誤食了裂陽果,陽氣變成了極陽,而且幾乎控制不住。如果你留在郡麓山,必然會受影響,你那個時候太小,又沒辦法修煉,就更不用說消克了,活不了幾天就會因為極陽陽氣積存,沖裂身體。正好你師父游歷到郡麓山,他功德高,人品出衆,正直仁善,是個可信的人。我便将他請來,讓他把你帶走,并不許他提郡麓山的事。以免你好奇心重,沒化形就跑回來,再撞上我的陽氣。”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衡幽真是怎麽也沒想到,“那我父母呢?”

封澤搖搖頭,“一開始就沒見着,可能是吓跑了。沒開智的狐貍突然生出個九尾狐,跟它們不一樣,把你丢了也正常。”

衡幽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如果他的父母是普通狐貍,可能都不知道死了幾百年了,想找也找不到了。

窮奇自讨了個沒趣,“早說啊,讓人誤會。”

封澤笑了笑,站起身,“原本是想過一段時間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說,只是沒想到你還挺關心衡幽的。”

後半句似乎帶上了點兒敵意。

“呵,我不過是覺得奇怪,你要不這麽積極,我也不會想到那麽多年前的事。再說,事情說明白了,你不是應該感謝我嗎?而且我的本意是挑撥離間,沒想到結果跟我想的不一樣。”窮奇并不在意把自己的初衷說出來,反正他是兇獸,想幹壞事就要這麽理直氣壯。

“謝是沒有,看你電腦也學得差不了,工作就跟辛彌平分吧,做不完自己主動加班,沒有加班費。另外,散布不實言論,影響組內團結,扣半個月工資。”

“你……”誰學的差不多了?他剛學打字!再說,他也沒影響團結,是不小心促進了團結好嗎?!不過封澤是領導,他為了吃飯,還是忍了。半個月工資嘛,不多,他還有昨天出差一趟的獎金,餓不着。

衡幽消化了這突來的身世,心情并沒有想像中複雜,甚至還有一點踏實,至少他知道了之前一直不知道事。而且,跟封澤有了這一層關系,好像他們之間也更密切了。這種感覺很微妙,但不壞,至少以後除了師兄,封澤也得罩着他了,畢竟他可是封澤地盤出生的狐貍——還是漂亮的九尾狐!

話說回來,這郡麓山是什麽地方?封澤又到底是什麽人?數個疑問逐一冒出來,衡幽決定晚上回去再好好跟封澤聊聊,把自己的疑惑都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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