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二
“怎麽會找不到？”關靜好心裏慌了, “陪同大公子和定安公主去的那些下人呢？這山中都找了嗎？”
外面暮色四合，群山之上夜幕已經披下, 只餘半點殘紅落在山巅之上，萬籁寂靜，鳥雀回巢，再過一會兒就要徹底黑透了。
孤山之中你說不準會有什麽蟄伏的野獸牲畜, 一屋子的人都慌了。
聞人重芳上前怒道：“沒用的奴才！派人去找！找不到公主誰也不許回來！”若是定安有什麽事，他別想回宮了！
他又氣惱道：“都是誰跟着公主去了？當時為何不攔着！”
那些奴才婆子下的在外跪了一地，哆哆嗦嗦的回道：“公主心情不好，鬧着要去……奴婢們不敢攔，也攔不住。大公子不放心才陪同公主一塊去的，随性的有嬷嬷婢女和跟着公主的随從，以為……以為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荒山野嶺公主若是出了事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聞人重芳越想越忐忑, 天都黑了。
傅卿卿也急了起身忍不下一口怨氣對聞人重芳道：“你沖她們發什麽火？好好的定安公主亂跑什麽, 大……大公子身子本就不好，出了事……”可怎麽是好。
聞人重芳又急又忐忑，卻是強壓了火氣，軟了語氣與她道：“我也是着急，定安是任性了些……等她回來, 我定會教訓她的。”
“如今吵這些有用嗎？”傅懷瑾起身道：“先找人，在天黑透之前一定要把人找回來，這山中常有豺狼出沒。”
這話一出，傅卿卿便更慌了。
聞人重芳卻是定了神，揚聲吩咐外面的下人道：“去将人都召集過來, 跟着我全去山中找。”
“二殿下不能去。”關靜好撐着桌子站起來道：“你不熟悉山中地形，去了也只是添亂。”已經找不見一個公主了，再丢一個皇子，傅家還要不要活了。
傅懷瑾也道：“誰也不必去，山中地形複雜，我帶着熟悉地形的人去找，二殿下與關妹妹都留在這兒，萬一大哥和定安公主回來也好有人照應。”他又看一眼關靜好，過去扶她坐下與她低聲道：“你也別去，好生在這裏坐着，說不準大哥和定安公主只是迷了路，我帶人去找，你和他們留下。”又道：“別讓他們再添亂，派人去京中通知二哥來，真出了事我應付不來，還得二哥來。”
“好。”關靜好知道現在不能跟着慌，坐下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去吧，務必注意安全，我會派人去通知二哥的。”
傅懷瑾捏了捏她肉呼呼臉，他總覺得這胖丫頭長大的有些陌生了……他轉身要出屋子，就瞧見‘關妹妹’站在那門口偷偷的哭了，見他過去，忙擦了眼淚與他道：“四……四公子要小心點，一定要把大公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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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瑾沒想到‘關妹妹’如此的在意他家的人，感激的點了點頭，與二皇子一拱手出了房門，喝道：“馬場的老人員皆都過來！随我進山找人，餘下的留下看守馬場，照應五小姐！”
外面的應和聲，伴着馬蹄聲起。
關靜好看着傅懷瑾點起火把，帶着一群精壯的漢子離開，竟覺得有些安心，他雖然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但出了事卻也是如此有擔當。
她叫來随從，吩咐他回去将此事禀告二公子，讓他快些趕來。
随從應是匆匆離開。
這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門外天色越來越黑，沉悶的山中只聽到衆人的叫喊聲，叫大公子，叫定安公主。
屋子裏三人坐在那裏，一個比一個心慌意亂。
傅卿卿低頭小聲的垂淚，也不敢大聲，怕添亂，但又揪着心，在這一刻她才迫切的害怕起來，怕大哥……離開她。
關靜好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柔聲安慰她，“沒事的，會沒事的。”
傅卿卿顫了一下，緊緊的握住了關靜好的手指，輕聲道：“大……大公子是個好人，他一定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若非大哥，她如何有這一次重生彌補過錯的機會。
“會的。”關靜好讓她靠近自己懷裏。
一旁坐着的聞人重芳有些驚詫，這傅晏回出事，怎麽關姑娘比傅卿卿還要着急難過？
可是一時之間也顧不上這些，眼看着傅懷瑾走了半個多時辰了，天色已經黑透，他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回京禀報父皇，派些人馬過來找，人多好找。”
“二皇子！”傅卿卿慌忙站起身叫住了他，紅着眼睛道：“再等等，等二公子來了好不好？萬一……萬一一會兒就找到人了，如今驚動聖上也不好。”
關靜好知道她這是怕如今驚動聖上，聖上會怪罪傅家，畢竟是在傅家馬場出的事，卿卿……是當真長大了。
聞人重芳看着她央求的眼神，終究有些不忍心。
好在沒一會兒，傅晏止就打馬到了馬場，他快步走進來瞧見屋子裏的三個人，快步走向坐在椅子上的關靜好問道：“人找到了嗎？”
“二……”傅卿卿一見他進來眼淚就想往下掉，想叫他卻又生生的忍住了。
關靜好忙道：“還沒有，四哥已經去了半個時辰了，人還沒有回來，能派去的人手都派去了……”
“我知道了。”傅晏止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又低眼看了她的腿，“弄傷了？找過大夫了嗎？”
關靜好心裏又暖又心虛，這關心是給傅卿卿的，不是她的，可她……這麽的喜歡，“看過了，我沒事二哥。”
傅晏止這才去向聞人重芳道：“我帶了些人馬來，二殿下不用急，我這就帶人進山去找，若是再有半個時辰我還沒回來，二殿下就即刻回京禀報聖上，請聖上派人來。”
聞人重芳點了點頭。
傅晏止這邊剛要帶着人去找，就聽外面亂糟糟的人馬聲，有人遠遠的就喝道：“找大夫！快找大夫！”
是傅懷瑾。
衆人便都慌忙迎出了屋子，只見那馬場外火把點點，人馬烏壓壓的回來了，當前的是傅懷瑾，他抱着一人驚慌失措的沖進馬場，喝道：“還不快找大夫來！”
關靜好扶着傅卿卿快步迎過去，才看清他懷裏抱着的是渾身是血已經昏過去的傅晏回，她心頓時就空了。
“大哥！”傅卿卿再顧不得許多，臉色慘白的沖了過去。
傅晏止頓了一下，卻是沒顧忌上許多，撥開衆人道：“找大夫，別圍着，先将大哥抱進去！”
關靜好慌忙讓到一遍，傅懷瑾就抱着血淋淋的傅晏回快步跑進了屋子內。
聞人重芳是徹底慌了神，瞧見那傅懷瑾身後被人背回來的定安，疾步沖過去，“定安！你怎麽了？有沒有事！”
定安身上也有血，在那人背上緊盯着被抱進去的傅晏回哭道：“我……我沒事，我沒有受傷，傅大哥救了我……”她從那人背上下來一頭紮進了聞人重芳的懷裏，緊抓着他哭求道：“二哥去找太醫來，一定要救救傅大哥，一定不能讓他有事，不然……不然我就拿我的命還他……”
她哆哆嗦嗦的在懷裏，是當真吓怕了，好在身上只是一點點皮外傷。
聞人重芳抱着她，吐出一口氣道：“沒事的，大公子一定會沒事的，我這便派人去請太醫，定安不怕。”
傅家那邊卻是顧不上她們了，全都湧進屋子裏，關靜好生怕傅卿卿再脫口說出什麽話，忙抱着她站在榻邊，安撫着她抽泣顫抖的背。
傅晏止叫了大夫來，讓衆人都到外屋等着。
關靜好這才牽着哭泣不止的傅卿卿出了內室，到那外室看到聞人重芳和定安公主也在，定安公主狼狽不堪，身上血跡斑駁的坐在那裏哭成了淚人，一見她們出來就忙站起來問：“傅大哥怎麽樣了？”
傅卿卿氣惱異常，想問她到底怎麽把大哥傷成這樣，卻生生忍了住。
關靜好顧不上答她，問一起出來的傅懷瑾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大哥怎麽會傷成這樣？”
傅懷瑾瞪了一眼定安公主，無力的坐在椅子裏，“你問她吧。”
關靜好就望向定安公主。
定安站在那裏哭的發抖，再沒了往日的驕縱和脾氣，像個犯錯的小姑娘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鬧着要去後山玩，傅大哥也不會……”
“大哥到底是怎麽傷成這樣的？”關靜好問道。
她這才抽抽搭搭的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是她們到山中迷了路，之後遇上了豺狼，她和大公子就和下人跑散了，又在逃的過程中不小心滑落了山坡，大公子護着她才摔成了這樣。
那之後她們被困在山坡下，如今才被傅懷瑾找到救了上來。
她一想到傅晏回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在安撫她，不要怕，不要哭，不是她的錯……還在與她說話分散她害怕的情緒，她就愧疚的恨不能把自己的命抵給傅晏回。
“都是我的錯。”她也不知是怕還是難過，止不住的發顫，擡起頭來看着關靜好和傅懷瑾道：“傅大哥若是真出了事我就拿命賠他，若是……傷了殘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
“定安。”聞人重芳伸手抱了抱她的肩膀，小姑娘賭什麽咒啊，“太醫一會兒就來，傅大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她下定了決心，擦了眼淚不再說話，專心的等着大夫出來。
那大夫進去好半天才被傅晏止送出來，衆人忙迎了上去。
大夫道：“大公子身上只是皮外傷，但失血過多，加上本來身子骨就差，導致氣血兩空……只能看造化了。”
定安的兩腿一下子就軟了，忙要進去看他，卻被傅晏止攔了住。
傅晏止心煩意亂，語氣也不善的道：“大哥如今需要靜養，還請公主和二殿下不要再打擾他了。”又道：“天色已晚，下山不便，就請兩位在山中将就一晚，懷瑾，安排住處給公主和二殿下。”
傅懷瑾應了一聲，請他們出去。
聞人重芳原本怕定安會鬧脾氣，非要進去看，誰知她竟乖乖的一句任性的話沒說，跟着傅懷瑾就出了門，安排在哪裏她就住哪裏，半句怨言和挑剔都沒有。
只是不願意休息，一直在那回廊裏等着傅晏回轉醒。
他想是今夜是徹底吓着她了，便陪她站在外面。
那屋子裏就只剩下傅家兄妹和關靜好，以及站在榻邊守着傅晏回掉眼淚的明月，他随大公子一同去的那後山，後來是走散了。
傅晏止讓傅懷瑾跟着大夫去熬藥，特意留下了‘關姑娘’，她站在那榻邊低着頭一直在哭，比一旁的‘卿卿’哭的還要兇。
關靜好只是站在榻邊發愣，她在想，大公子只是受了皮外傷不應該……氣血兩空才對，怎麽會這麽嚴重？
傅晏止就看着她二人，忽然開口叫了一聲：“卿卿。”
那低頭哭腫了眼的傅卿卿下意識的擡頭，“恩？”了一聲，看向了他。
下一瞬，關靜好才猛地驚覺過來擡頭忙道：“二哥叫我？”
卻見那傅晏止的眼神又冰又冷，盯着她，讓她害怕，叫了她一聲：“關姑娘，是你對不對？”
關靜好僵在那裏腦子一下子就懵了，措手不及，無從應對。
他卻已不再看她，而是直接與明月道：“将你方才跟我說的那番話再說一次，說仔細了！”
剛才大夫說大公子氣血兩空，快要不行了的時候明月就憋不住的與傅晏止全說了，“大公子根本不是什麽宿疾，胎裏病，其實他本來的病經過調理已經好多了，只是為了給五小姐和關姑娘換取重生和交換身子的機會，把自己的壽命給抵了……”他委屈的哭道：“兩位姑娘每次交換身子，大公子就會被這病折磨的折壽幾年……他如今氣血兩空雖是失血過多，卻也是因為供給給兩位姑娘交換着身子的代價，你們交換身子一日，他就一日不能好。”
關靜好徹底懵了，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
“你說什麽？”傅卿卿呆愣愣的看着他問道：“你說……我和靜好姐姐交換身子是用大哥的壽命換來的？”
明月低頭“恩”了一聲，“大公子不讓我說，但如今……如今他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兩位姑娘能不能換回身子，不要再讓大公子受折磨了？”
關靜好呆立在那裏，腦子發懵的看着傅晏回，怪不得他曾說他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替她們換來了這個機會……怪不得他在她們換了身子之後，病更重了……
傅卿卿忽然跪在了那榻邊，再也隐瞞不住的對傅晏止道：“是我的錯，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上一世執迷不悟害了傅家，害了大哥二哥，大哥又怎會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來換重生的機會……就是到這一世，我一開始還不肯聽大哥的話，不能明白大哥的苦衷……最該死的是我。”
傅晏止從一早開始懷疑，到今日出了事才徹底确信卿卿當真與關姑娘交換了身子，大哥居然瞞了這樣大的秘密！
他看關靜好。
關靜好站在那裏，擡起手腕摸住了那條細黑手線，問道：“如果我現在把這手線剪短，讓我和卿卿都回到各自的身體裏，從今以後再也不交換身子，大公子會好起來嗎？”她看明月。
明月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若是兩位姑娘斷了這交換身子的源頭，那大公子至少不用再受折磨，折壽了，說不準就可以好起來了。”
“那就試一試，斷了吧。”她低頭對傅卿卿笑了笑道：“我本想等圍獵之後，為你争個縣主當當再換回來，看來如今只能靠你自己了。”
“靜好姐姐……”傅卿卿起身一把就抱住她，“那你回沈府怎麽辦？你不是……很讨厭沈修嗎？本來大哥打算等把你從沈府救出來後，給你自由了我們再換回來……”她不想關靜好受苦，大哥也不想。
“冤有頭債有主。”關靜好拍拍她的背笑道：“我跟沈修的仇怨，還是得我自己報還回去。”她扶着卿卿的肩膀拉開她，替她擦了眼淚道：“況且他如今也不敢動我。倒是你，一定要記住遠離你那姑母表姐，還有祖母。另外，要少吃減肉，小姑娘還是要瘦一些才好看，明白嗎？”
傅卿卿聽她這麽說，哭的更難過了，“靜好姐姐上一世為救大哥二哥受了那麽多罪……這一世不想讓你不開心。”
傅晏止愣了一下擡頭看她，她就是大哥所說，上一世為了救他……舍了性命的那個恩人？
關靜好樂了，“好了好了，我拿回我的身子最多應付一個沈修，應付他我倒是得心應手。在你身子裏反而累死我了，你那個祖母，還有減肉……太頭疼了，哭什麽哭，你好好拿個縣主就算是不辜負我這些日子的周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揚眉一笑道：“況且，圍獵大賽，我拿回我的身子去參加，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豔壓群芳。”她也好為自己争取些機會，在聖上面前露個臉，說不準也可以讨個什麽頭銜來傍身了。
傅卿卿聽她這樣說，好像确實是，便紅着眼睛點了點頭，“那……我努力，日後将靜好姐姐救出沈府。”
“好啊。”關靜好沖她笑了笑，低頭拉住了自己手腕上的細手線，只要輕輕一拉就會斷了，從今以後她再不能和卿卿交換身子，留在二公子身旁了。
也好，那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取二公子，追求二公子了。
“等一下。”傅晏止忽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關姑娘可以等一等。”
關靜好驚訝的擡頭看他。
他眼神有些閃爍的道：“或許，可以等我将你從沈府贖出來再換回來，我會盡快，讓大哥撐兩日。”
他說……要贖她？
關靜好的心“咚咚”被敲了兩下，上一世她做夢都不敢想有一日二公子會與她說，要将她贖出來。
她望着他望着他，眼眶就紅了，那心裏又酸澀又甜蜜，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傅晏止的手，笑道：“有二公子這句話，我此生所做的都值了。”她慢慢的将那黑手線勾在傅晏止的手指上，“但如今，我還不能跟着您。”
傅晏止剛要問她為何，她已握住他的手一用力——那黑色手線斷在了他的手指間。
關靜好與傅卿卿幾乎同時昏在他身邊，他伸手抱住了關靜好，她安安靜靜的昏在他的懷裏，像是睡熟了一般，唇角還挂着笑。
他心中那句話就噎在喉頭怎麽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他想知道那天夜裏，在馬車中，吻他的到底是她關靜好，還是……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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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靜好睡了長長的一覺，睡的腦子又昏又沉，怎麽也醒不過來，等再醒來外面已經是正午。
陽光金燦燦的落在她的榻邊，她的手腕上，她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身子特別特別沉，意識特別特別輕，像是……第一次重生。
她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是她的手，她拇指上還有做粗活留下的繭子，這次她是徹底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她在榻上緩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人輕聲問：“醒了嗎？”
是傅晏止的聲音。
她忙應聲道：“醒了，二公子我醒了。”
傅晏止便在那門外敲了敲門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關靜好忙坐起身，看自己穿的得當，又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她散着發，有些狼狽，想去摸梳子，那門已經被推了開。
傅晏止站在那門邊，外面的陽光落在他的肩頭、側臉，照的他金燦燦的在發光，“關姑娘好些了嗎？”
關靜好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尴尬……她頂替着傅卿卿欺騙了他那麽久，他……有沒有生氣？
“關姑娘？”他又問一聲。
關靜好才忙道：“好了好了，我已經全好了，二公子不必擔心，不知大公子如何了？”
“大哥已經醒了。”傅晏止就站在那裏也不進來，“多謝關姑娘。”
“醒了啊？那就好那就好。”關靜好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換回來是有用的，她坐在那榻上沖他笑道：“二公子謝我做什麽？是我該感謝大公子。”
“不。”傅晏止道：“我是感激關姑娘上一世舍身救我，我會盡快想法子将關姑娘贖出沈府。”
關靜好愣了愣，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心裏在想：上一世的恩情，他必定竭力報答，感激她。
他原來……說要贖她，只是為了報答她上一世的恩情。
她才不想要報恩，二公子又不會以身相許報答她。
“我有一件事想要問清關姑娘。”傅晏止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問：“那日馬車上是關姑娘，還是卿卿？”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拆穿了，換回來了，以後就開始真真正正的撒糖了！驚喜不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