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二
關靜好搖身一變居然成了靜郡主, 令在場的衆人無一不驚嘆, 前幾日還傳聞關靜好只是一個寵姬,馬上就要獻給太子了, 進宮也不過的打掩護,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下場, 卻沒料到今日居然以郡主身份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衆人皆都偷偷的私下裏打聽,揣測聖上的用意, 揣測老太妃的用意,又揣測這關靜好究竟使了何等手段。
這些人心裏那些揣測關靜好怎麽會不知,別說是她們了,就是她在半個月前也沒想到她能夠如此翻身,她在震驚之餘又害怕,皇權比老天爺還要可怕, 它能一瞬讓你生,也能一瞬讓你死。
如她這等人, 生死全在聖上一句話之間。
老太妃掃了一眼衆人, 她啊就喜歡看這種令這些個自命清高的王親貴戚瞠目結舌的戲碼,想當年她從一個寵姬被那時候還是太子的先帝擡為良娣時可是沒少被非議,那些勸阻太子的最常說的就是她出身卑賤。
她就是想讓這些人知道,成王敗寇, 權利越大越高貴。
“你需好好謝過沈大人。”老太妃道:“若非他引薦哀家與你也沒有這樣的緣分。”
不知內情的人更驚訝了,原來是沈修引薦給太妃娘娘的?不是獻給太子殿下做寵姬的?
關靜好便應是,笑盈盈的走到沈修面前,微微一行禮道:“靜好謝過沈大人的大恩大德, 若非沈大人慧眼識珠将我帶來京都,我怕是一輩子都無法翻身。”她看沈修,“靜好日後必定不會辜負沈大人昔日的栽培。”她壓低了聲音,極輕極輕,“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沈表哥。”
沈修看着她,她光彩奪人,像一只羽翼豐滿的鳳凰,他只覺得負傷的肩膀一陣陣抽痛,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關靜好一得勢會如何的報複他……
當然,她一定不會辜負老太妃給她的機會。
關靜好眉眼彎彎的笑了笑,轉身正好瞧到傅晏止,沒忍住沖他眨了眨眼,快步回了老太妃身邊。
傅晏止看着她束發的金冠一串小珍珠在腦袋後搖搖擺擺,一顆心随着她跳啊跳,忍不住低頭笑了,她真可愛。
老太妃帶着她見過衆人,便随着皇後去了女眷的大殿。
關靜好先在人群裏找到傅卿卿,與老太妃打了招呼,快步朝傅卿卿走過去,她還沒到跟前傅卿卿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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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好姐姐……”她一開口就想哭,又忙止住,“你太厲害了,我替你高興!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關靜好拉她到回廊下,捧起她的小臉笑道:“哭什麽呀,我以後就能好好跟你在一塊,不被別人說閑話,說你和一個卑賤的寵姬玩了。”
傅卿卿望着她又激動的想哭,“我只是太高興了……你今天太好看了。”
“我哪日不好看了?”關靜好樂了,捏了捏她的臉道:“你今日也好看,嬌俏可愛,怕是要把某些人魂都撩去了。”
傅卿卿破涕為笑的拍開她的手,“靜好姐姐就愛逗我,誰能看上我啊。”
“喏,那一位。”關靜好往院子裏瞧了一眼,那不遠處的偏殿裏,有個人的腦袋都要探出窗戶了,可不就是頻頻往她們這邊瞧的聞人重芳嗎?
傅卿卿往後看了一眼,正好撞上聞人重芳看過來的目光,忙又轉回頭去,有些不高興道:“靜好姐姐不要再開我們的玩笑了,本來就解釋不清了……”
關靜好聽她這語氣倒像是認真的生氣了,低頭瞧她問道:“怎麽了?什麽解釋不清了?”
傅卿卿不想在這酒席上讓關靜好替她擔心,便笑着說沒事,推着她讓她快些進去吧,別讓老太妃等着急了。
關靜好看她躲躲閃閃的目光就知道不對,問她道:“你不進去?”
“我就不去了,我要随母親回府去了。”傅卿卿笑道:“等靜好姐姐得空了我再去找你玩,快去吧。”
關靜好看她的雙眼,就瞧見她心裏在嘀咕:不能讓靜好姐姐替她生氣,反正她已經打了王秋良了,誰愛胡說八道說什麽就讓她們說去,反正她也沒想嫁人了。
關靜好這便猜到了,定然是王秋良那一群不說人壞話就會死的貴女們故意擠兌诋毀卿卿和二皇子那件事了。
關靜好将她拉過來低聲問:“她們說你什麽了?”
傅卿卿忙道:“沒有,什麽都沒有。”
關靜好就又問:“那你可知道她們說我什麽了?”
傅卿卿脫口便問:“她們也傳靜好姐姐的瞎話了嗎?”
“是啊。”關靜好剛剛那一會兒就看到那些個貴女心裏都在嘀咕,說她不是進宮當奴婢,被聖上寵幸,當寵姬什麽的……
“她們可真惡心!”傅卿卿氣道:“靜好姐姐不要聽她們胡說八道,她們就是愛傳閑話,什麽眉毛豎着就圓了房,怎麽壞她們怎麽傳!”
關靜好“呲”的笑了,什麽無稽之談,也就這些沒見過世面就偷看了幾本□□信以為真的貴族小姐們信,“她們說你眉毛豎起來了?”她故意逗卿卿,擡起卿卿的臉來看,“她們胡說八道,我們卿卿眉毛本來就是豎的!”
“靜好姐姐!”傅卿卿被她逗的又氣又想樂,伸手打她道:“你怎麽也這麽壞!”
“好嘛好嘛。”關靜好拉住她的手笑道:“不逗你了,咱們快些進去吧,不要怕,她們可說不過我。”
傅卿卿也不想留關靜好一個人,便笑着點了點頭,一起進殿去找了顧蘭兒,與顧蘭兒說喜宴散了再回去。
顧蘭兒有些不放心,但看卿卿和靜好在一起便點了點頭,随她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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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中老太妃坐在正殿之上,旁邊是皇後和跑去聞人重芳那裏見傅晏回剛回來的定安公主。
定安對關靜好被封為郡主沒什麽意見,反正只是個郡主而已,與她來說不過是打賞一般,父皇高興,皇阿奶高興,也不關她的事,且她也不讨厭關靜好,她和傅卿卿還算仗義的幫了她呢,只要她不和她争傅大哥就行。
關靜好和傅卿卿一同在老太妃那裏說了會兒話,不過是幾位诰命夫人看熱鬧的問她,是哪裏人,父母是什麽人,何等官職,怎麽來的京中之類的。
就是想打探她的身世。
關靜好落落大方的一一答了,對她來說這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她出身不高,父母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卻也都是好人家的。
她一答完那些诰命夫人就更驚訝了,這樣的身份居然能被老太妃看中了……還一步登天。
老太妃卻笑道:“哀家出身也不高,哀家還記得當年被封為良娣之時杜家老閣老言辭激烈的勸誡先帝,說哀家出身卑賤難以服衆。”
衆人便都不敢說什麽了,只是一邊嫉妒關靜好這份一步登天的運氣,一邊又覺得她何德何能,不過是長的好一些,會巴結老太妃。
這酒宴開始,關靜好與老太妃說了一聲,便與傅卿卿一起去坐到了貴女小姐們的那一桌。
關靜好拉着傅卿卿一坐下,就看到那些個貴女小姐們的驚訝:她們居然還敢坐過來!
她就是要坐過來,欺負不會罵人的卿卿算什麽,有本事欺負她啊。
定安被在皇後那邊坐着,一看關靜好和傅卿卿坐過去就知道有好戲看了,也趕忙與皇後說了,挪坐了過去,就坐在傅卿卿邊上。
傅卿卿有些驚訝,低聲問她,“你怎麽也坐過來了?”
“我怎麽不能坐過來?”定安道:“你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不必顧及本公主。”
關靜好卻笑道:“公主這麽坐過來,人家幾位小姐還怎麽敢說閑話啊?”
在座的說過閑話的臉色登時就不好了,那王秋良吃了虧,臉還微微發紅,正憋着一肚子氣,如今立即便瞪着傅卿卿與關靜好道:“嘴巴放幹淨點,誰說閑話了?別以為新封了個郡主你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哪一日太妃娘娘不高興了,你還不是一樣被貶回原形?”
“誰說閑話誰心虛。”關靜好笑吟吟望過去道:“我又沒提名指姓的,王小姐這麽急着跳出來咬人做什麽?難不成那些閑話就是你說的呀?”
“關靜好!”王秋良氣惱的拍在了桌子上,就想罵人,這關靜好當初可不過是被她們嘲笑玩樂的寵姬而已,今日成了郡主就覺得可以騎到她們頭上了嗎?
“噓。”關靜好豎指輕輕噓了一聲,笑着道:“今日可是太子與杜小姐的大喜之日,太妃娘娘、皇後娘娘可都在呢,王小姐若是鬧起來可是很難看的,免不得讓太子與咱們太子妃不高興。”
王秋良忙看了一眼殿上坐着的皇後娘娘,硬生生是将火氣壓了下去,是了,只怕就是關靜好這賤人故意在激怒她,讓她鬧起來顏面盡失。
旁邊的小姐拉她,小聲道:“不要與她們一般見識,咱們吃咱們的。”
慫什麽啊,說閑話那麽起勁,如今才兩句怎麽就不說了?
關靜好笑了一聲,給卿卿夾菜,又問王秋良道:“王小姐別生我氣,不過是開個玩笑,怎麽還如此小氣的惱了呢?”她又給王秋良倒了茶笑問:“我還想向王小姐請教請教,你平日裏讀的都是些什麽書?我是十分感興趣。”
王秋良瞧着她的茶,不知道她賣的什麽藥。
就聽她聲音略提了一些道:“我近日來跟着太妃娘娘讀書,那書裏都是一些枯燥的聖人之道聖人之言,就十分好奇王小姐從哪些書裏學來的青樓女子寫得詩句?又是哪裏學來如何從眉毛分辨處子之身的?莫不是王小姐府上學的與我們不一樣?”
這話剛剛好就能夠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關靜好語氣謙卑好學,倒像是真好奇一般,卻讓王秋良的臉登時就紅了。
那邊的皇後與夫人們瞧過來,王夫人也在其中臉色立即就變了。
“你胡說八道!”王秋良惱羞成怒,指着關靜好就呵止她繼續說。
關靜好卻像是吓了一跳,無辜的道:“王小姐怎麽生氣了?之前王小姐吟那首‘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我可是親耳聽的,方才看眉毛在座的不是也聽到了,怎麽成我胡說了?”
殿裏聽到的那些貴女們不敢說話,這些東西她們私底下都被禁止看了,大家不過是心照不宣的偷偷看,偷偷說,竟被關靜好厚顏無恥的講出來,這讓自己的母親,別人家的夫人聽到了還了得!
“你再敢胡說一句……”王秋良羞怒至極,抓起茶杯就要将茶水潑到關靜好的臉上。
關靜好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輕聲與她道:“別鬧,王小姐這一鬧可是要在這樣多人面前丢盡王家臉面的。”
“秋良!”王夫人生怕她們鬧起來,關靜好再胡說八道些什麽,立即站起來走過去低喝道:“你這丫頭!”壓低聲音道:“這麽多人在看着你呢!”
王秋良慌忙看過去,不止她這一桌的貴女,連殿上那些诰命夫人,皇後,杜夫人,老太妃……都看着她,像是看笑話一般……她們全聽見了?
“我沒有……”王秋良急怒的紅了眼睛,“母親是這關靜好胡說八道,造謠诋毀我!”
“別說了!你今日丢的臉面還不夠嗎?”王夫人也不忍心責罵自己女兒,卻一時之間難以下臺,又怕影響了女兒的閨譽,氣道:“讓萍兒扶你下去休息一會兒。”再吵起來鬧得滿殿皆知,丢的是她王家和女兒的閨譽。
王秋良忍不住眼淚掉下來,扭頭就跑了出去。
王夫人忙命丫鬟去追,半晌半晌才忍下氣看了一眼關靜好,什麽也沒說了回了席,與諸位夫人苦笑道:“兩個丫頭鬥嘴玩,竟是什麽話也敢拿來開玩笑。”
顧蘭兒坐在那一桌裏,終是忍不下氣的道:“是啊,王小姐這等身份的開起玩笑來,竟是不顧臉面胡說八道的造謠,王夫人該好好管教管教才是,被人知道了笑話。”
王夫人臉色鐵青,她也知道剛才女兒得罪了傅卿卿,但她也吃了虧,哪知又被關靜好消打了一頓,想怼顧蘭兒卻顧及着皇後在,此事又牽扯二皇子,便硬生生的忍下去了。
杜夫人打圓場道:“女孩子家在一塊總是會拌嘴的,哪裏有那般嚴重,過陣子自然就又和好了,咱們從前不也一樣。”她可不想在女兒大喜的日子鬧起來。
幾位夫人就也跟着應和,算是緩和了下來。
關靜好那邊卻半點沒有緩和。
王秋良一跑走,一桌子人都陷入了尴尬和心慌,生怕這關靜好不顧臉面的怼到她們身上,她不怕丢臉,她們還怕呢。
關靜好卻是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這茶不錯,卿卿嘗一口。公主可要嘗嘗?”這些個小姐們也就是紙老虎,欺軟怕硬,就不能跟她們講道理。
定安樂呵呵的遞杯子過去,讓關靜好給她倒上茶,心中卻想着:繼續啊,你們這麽多人還說不過一個關靜好?慫包們。
一直沒說話的杜嘉顏卻是冷笑了一聲,“關姑娘居然在讀書?可怎麽記得從前關姑娘是大字不識一個的,那些書你看得懂嗎?”她看關靜好,一個下賤胚子也敢來充貴女。
關靜好就等着她呢,開口笑道:“勞嘉顏小姐記挂,我從前識字不多,如今跟着太妃娘娘學了一些,學海無涯,什麽時候開始學都不晚吧?”
“是嗎?那不知關姑娘認得幾個字了?”杜嘉顏故意讓她下不來臺道:“正好今日大喜的日子,大家聚在一塊熱鬧,不如關姑娘就吟詩一首讓我們見識見識?”
衆人便都附和,甚至還有說拿紙筆來要看關靜好與杜嘉顏比一比寫詩的,傅卿卿氣她們專比靜好姐姐不擅長的,開口想替關靜好說話。
定安卻跟着起哄道:“對啊,比一比看,去拿筆墨紙硯來,快去。”
丫鬟忙應是去了。
傅卿卿拉了定安一下氣道:“你幹什麽?靜好姐姐之前還幫過你呢。”
“我也想看看。”定安看關靜好道:“看看新封的靜郡主配不配得上這個封號,好歹不能字都不會寫,也太差了吧?”
關靜好低頭笑了一聲,摸了摸手指上的繭子,怪不得老太妃一定要她日夜苦讀學習識字,她這半個月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啊,半夜都在練字,沒把她熬死,想必老太妃是深知有文化多重要。
那丫鬟很快就将紙筆拿上來,殿上的皇後衆人也笑着望過來,詫異道:“這些丫頭,怎麽還比起寫字來了?”
紙筆鋪上桌子,那杜嘉顏先起身提了筆,一氣呵成的寫了一首小詩,衆人起身過去看,居然是草書,筆走龍蛇令人驚嘆,不像是個女兒家寫的。
關靜好也贊嘆道:“嘉顏小姐才學過人,這一點我一直是佩服的。”她其實十分羨慕杜嘉顏的才學,之前一直覺得她這樣的才學才配得上二公子。
“不必奉承我,你來吧。”杜嘉顏将筆放在她面前。
衆人興致勃勃的等着看她寫字,要看看老太妃收這個幹孫女到底是不是個花架子。
關靜好自是知道她區區半個月如何也比不過杜嘉顏,但她不能給老太妃丢了臉面,該有的氣勢還是得有,她站起了身,提起筆,将袖子一提——
傅卿卿擔心的跟着站了起來。
就見她手腕微微一動,在那灑金的白紙上落了筆,仔仔細細的寫下了半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居然真會寫字了……
杜嘉顏驚訝無比,在座的也面面相觑。
她落了筆道:“比不得嘉顏小姐,只能寫來玩玩。”
大家紛紛去瞧,那字跡硬氣俊秀不像是尋常女兒家練的筆跡,有些陌生,也不是熟悉的字體。
杜嘉顏卻是在看了之後蹙了眉,這字體筆跡她認得……她仿得是……
定安卻伸手将兩張紙拿過去,這筆跡她也認得。
皇後笑着望過來道:“拿過來瞧瞧,本宮與太妃娘娘來為你們分個高下如何。”
定安卻道:“母後和皇阿奶都不夠公正,我們找公正的來評斷,找誰呢?”她想了想,正好瞧見那回廊外兩個人到了門口,差小丫鬟進來不知道做什麽,她立即便道:“便讓二皇兄和傅二哥哥來評斷吧!”
門口外差丫鬟進來的正是聞人重芳與傅晏止,傅晏止是聽說傅卿卿吃了虧,要來叫顧蘭兒與傅卿卿一同回府去,二皇子是硬要一同前來。
衆人一愣望過去,定安已經拿着兩張紙小跑了過去。
“不要啊……”關靜好叫都沒叫住。
就聽定安與聞人重芳和傅晏止道:“我不說誰寫的,二皇兄與狀元郎瞧一瞧哪個寫的好。”她一手一個将兩張紙舉在兩人眼前。
兩人瞧過去,聞人重芳是先樂了,看了一眼傅晏止低聲與他道:“這字跡是有些眼熟了傅二。”
傅晏止盯着那右邊的紙,上面寫着——山有木兮木有枝。
字跡是仿他的筆跡,學了個六七分,有些稚嫩和筆力不足。
“哪個寫得好?”定安又問。
傅晏止就從那殿外望了進來,瞧向了關靜好。
關靜好的臉瞬間紅了,趕忙低下了頭,該死!她這不是班門弄斧嗎!還寫了那樣的詩句……可她也就會這首詩……
丢死人了……
“哪個好呢?”聞人重芳故作沉吟,“似乎各有千秋,傅二你覺得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傅晏止伸手輕輕将右邊的紙張抽出來拿在手中,低頭瞧着笑了一下道:“我私心更喜歡這一位所寫,字跡清俊又不失工整,詩句也選的好。”
關靜好在那殿中愣愣的擡頭看他一眼,他唇角的笑半玩味的挂着,她臉就更紅了,二公子……可千萬別猜出來是她寫的!
聞人重芳便也給面子的道:“本王也如此認為,左邊這位固然不錯,只是失了自己的風格,倒是沒什麽趣味,右面這個就寫的有趣多了。”他猜別是傅卿卿寫的吧?也就傅卿卿能仿她二哥的筆跡了,他得幫着傅卿卿,與傅家同仇敵忾。
那杜嘉顏站在殿中攥緊了手指,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這擺明了就是向着關靜好,她關靜好有什麽好的!連傅二公子都這麽有眼無珠!
“你們倆品味真特別。”定安啧啧的搖頭,剛要說到底是誰寫的。
關靜好就忙道:“只是玩玩而已玩玩而已,二殿下與傅二公子可是有事而來?”
聞人重芳就“哦”了一聲道:“沒什麽事,就是特來瞧瞧母後與皇阿奶。”以及傅小丫頭。
他看過去,傅卿卿低下頭也不看他,在那玩着自己的手指。
皇後笑吟吟的招手讓他二人進來。
傅晏止悄悄将那寫着詩句的紙張收在了衣袖之中,低頭随聞人重芳進殿,與皇後和老太妃行禮之後,才向顧蘭兒也行禮道,他父親找卿卿有些事情。
傅卿卿便過去與她們行禮先告辭。
關靜好紅着臉站在那裏也不敢擡頭看傅晏止,只怕他猜穿了她的筆跡……
傅晏止路過她,笑了一聲,與傅卿卿先出了大殿,一塊去了傅斯年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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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回是要回府休息了,傅斯年怕女兒再受欺負便想讓她和傅晏回先回去。
傅卿卿本想走,但想了想又道:“我與靜好姐姐說一聲再走吧,免得她擔心記挂我,大哥且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傅晏回點了點頭,看她一路小跑的往回去。
傅卿卿上了回廊,一路要繞過回廊去大殿裏找關靜好,卻在離大殿不遠的拐角處撞上了坐在那裏哭的王秋良和她兄長王祿。
她腳步頓了一下,就要快步走過去。
王秋良卻氣的紅着眼過去伸手攔住她,“傅卿卿,你走什麽?你幹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不讓說了嗎?滿京都都在說,怎麽你就只會找我麻煩?你以為那關靜好能威風幾時?你跟她一樣下賤!”
“秋良!”王祿忙拉住她,他可不想得罪了傅家啊,得罪了傅家沒有一點好處,這丫頭說話不經過大腦才總是被人當槍使。
“你不要出言不遜。”傅卿卿攥緊了手指,盯着她道:“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親眼看到了嗎?”
“我是沒親眼看到,但有的是人親眼看到了。”王秋良不管不顧道:“你主動勾引二皇子殿下,**于他,他還不要你,你說你幹了什麽?如今滿京都都知道你幹了什麽!”
“你還敢胡說!”傅卿卿伸手上前就要跟她動手。
王祿哪裏能讓自己妹妹吃虧啊,慌忙就抓住了傅卿卿的手,有些黑了臉道:“傅小姐堂堂府家閨秀,怎麽一次兩次動起手來了?”
傅卿卿掙了一下沒掙開,急惱的手指發顫。
就聽有人冷喝了一聲:“王祿,你可以啊,欺負一個小姑娘,放開你的手!別讓本王再說第二次。”
王祿驚了一下,回頭就瞧見那不知何時站在回廊外的聞人重芳,他慌忙就松開了手,行禮解釋道:“二殿下,二殿下誤會了,我只是想勸阻傅小姐……”
聞人重芳卻不看他,從他身邊走過去,站到傅卿卿跟前低聲問她,“他動了你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鵝皇子:嗨呀你還敢摸她的手??
感謝:海帶,貓貓,明月下西樓,居然,KrisLULU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