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臉
“洛伊,把門關上。”
也不管其他人現在是什麽反應,費爾直接淡淡開口,讓後面哼哧哼哧拖着大錘子的洛伊把門給堵上。
因為洛伊急匆匆的告訴費爾連水在學校裏受了欺負,為了快一點,費爾連錘子都來不及拿，直接趕來了學校。
洛伊覺得看這情形可能要拆學校，幫費爾叼了一把大錘過來，這才慢了一步。
聽到費爾的吩咐,洛伊立刻咔咔兩聲利落的把門給鎖死了,然後把那把半人高的大錘砰的摔在了門前，直接堵死了門口，沉沉的聲音像是砸在人心上，發出的聲響讓在場的人心裏都為之一顫。
“誰欺負你了？”
在剛剛費爾和洛伊的聯手震懾之下,在場的人竟然都沒有一個敢率先開口，在沉默的氛圍中，還是費爾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問的是他的小水妖。
然而話問出口，費爾就覺得有些不對低下頭一看,小水妖面朝着他低着頭，好像有些微微顫抖。
費爾連忙蹲了下來，面對着小水妖,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去看小水妖的表情。
“嗚——”
被這麽認真看着的連水終于忍不住了,她往前一撲,一下子摟住費爾的脖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真的覺得超委屈,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開除了學校，原本還能滿身刺的假裝堅強，但是看到費爾之後什麽都忍不住了，不管不顧的就想先大哭一場。
費爾感覺到耳邊傳來小水妖不間斷的哭泣聲，還有肩膀處明顯的濡濕。
她哭的很厲害。
費爾有些無措，他小心的拍了拍小水妖的肩膀，見小水妖不但沒有停，還有越哭越厲害的趨勢，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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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來了。”
費爾笨拙的哄着。
“嗚，我，我不管，我就是要哭——”連水哭的說話都說不完整，抽抽搭搭的。
“費爾，費爾，他們——嗝——”就好像和家長告狀的孩子一樣，連水一邊抽泣一邊要和費爾說出自己受到的委屈，卻因為哭的太厲害直接打起了嗝，停都停不下來。
費爾沒辦法，看了看左右，随便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因為連水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就只能一邊讓連水坐在他大腿上哭，一邊順着她的背，讓她不要打嗝打的喘不上氣。
等到小水妖終于哭夠了，只是因為情緒不穩還有些顫抖之後，費爾又耐心的問了一遍：“誰欺負你了？”
“她。”
連水先指了指罪魁禍首溫絲萊特。
“她上課欺負我，說我天賦爛，還要我道歉，然後要我退學。”
“我——”被指名的溫絲萊特不服氣的剛要說話，卻被費爾眼神一橫，頓時吓的背後發毛，沒敢反駁，悄悄往塞西爾背後躲了躲。
“他。”連水再指塞西爾：“他是幫兇。”
沒等塞西爾說話，連水又把學生指了個遍，特別是剛剛那些叫嚣的最響的那幾個，之前被指的時候還趾高氣昂，這個時候恨不得變成鴕鳥躲到沙地裏。
“他們誣蔑我是，是小偷，偷魔法石，明明是另外人搶，搶的——”
連水因為氣息不穩，斷斷續續的指責，然後指出了她之前的搶劫團夥之一的成員：“他就是其中一個。”
“嗯。”
費爾應着，耐心的聽她慢吞吞的說完，然後幫她擦了擦挂在臉蛋上都快變成河的淚水。
小水妖是水做的，這種哭法，他真的怕她把自己給哭幹了。
“然後，還有一個。”
在院長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連水的指頭直接對準了他的鼻子：“他什麽都不管，就直接認為那些都是我做的，然後直接讓我退學！”
連水小喘着氣對着費爾委屈：“憑什麽他一句話就要我退學啊！我感覺就好像被趕走了一樣！”
“沒人敢趕你走。”
費爾沉聲保證。
“唔——我也不想留在這裏。”連水嘟哝着：“就是被趕走太沒自尊了。我還有一點怕。”
說到這裏，她情緒又低沉下來。
被幾乎所有人圍攻着趕走，惶惶如喪家之犬，這讓她真的覺得很惶恐。
“嗯。”費爾還平穩的應着，但是心中已經充滿了怒火，太陽穴因為情緒激動突突的跳着。
“第一個……”費爾站了起來，身軀就想一座大山。
就好像巨人站了起來。
他開始環顧四周，就像惡獸開始鎖定攻擊的目标。
然後他動了起來，拿起了在門前抵着的巨大鐵錘。
在常人看來無法挪動的龐然大物，被他輕而易舉的拿起，而在鐵錘放置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灰印。
足以展現這個人的力量有多可怕。
“溫絲萊特……”他帶着連水起步一步步的走向在一邊有些畏縮的少女。
盡管害怕，溫絲萊特仍舊挺直了腰背。
她知道阿瑞塞莎和這個家夥只是打鐵下等人，她們絕對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否則，就會面臨來自魔法協會的通緝。
所以，盡管害怕，她還是露出了一個輕蔑的微笑，來掩飾她骨子裏的瑟瑟發抖。
“她說你什麽了？”費爾詳細的問連水。
“她說我天賦垃圾，沒資格學魔法，還看不起我，說我是個窮鬼破打鐵的。”
而且，連水想起那份契約就忿忿不平。
“你天賦很好。也不窮……我有錢。”費爾嘴比較笨，安慰的亂七八糟的：“打鐵很好的。”
連水忍不住破涕為笑，也不窮是什麽鬼啦！
“嗯。打鐵當然是最好的啦！”
連水現在覺得無論是打鐵還是打鐵的費爾，都是最可愛的了！
“你應該不知道。”溫絲萊特咬着牙說：“平民冒犯魔法師是要處刑的！”
“那就讓他來吧。”費爾把錘頭一把抵到溫絲萊特脖子上，撞的她胸口一悶，明明不是利器，但不知為何，仍舊帶來了利刃才有的刺骨威脅和寒意。
“你就不怕死嗎？”溫絲萊特尖利的呵斥起來，整個人後退一步，面容扭曲。
“契約……”費爾略一沉思，從院長桌子上一把抓來了紙筆，扔在了溫絲萊特面前。
費爾轉手用錘角敲擊在了溫絲萊特的背上，讓她一下子跪了下來，撲倒在了那堆紙筆前。
費爾沉聲道：“你也應該嘗嘗成為下等人的滋味。”
“簽吧。”費爾說：“你的奴隸契約。”
溫絲萊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什麽契約？她怎麽可能寫這種東西？
就算是被威脅，但是如果這種東西流出去，她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可是那鐵錘太讓她害怕了，她不由自主的轉頭，求助的看向塞西爾。
塞西爾皺着眉頭，向前幾步走到溫絲萊特面前：“你今天這麽做，不怕阿瑞塞莎今後都要遭遇魔法協會的追捕嗎？”
他以為面前的還是一個高大的打鐵匠，一個會權衡利弊的普通人，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個大個子已經是為了不吓到小水妖收斂了幾分怒火。
巨大的錘子下一秒攔腰打來，直接将說話的塞西爾一下子打擊到了牆上。
劇烈的沖擊讓塞西爾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來鮮血。
麻煩了啊，他現在的身體居然都抵擋不住這個人的一擊。
塞西爾眼色沉沉，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麽人？！
“塞西爾！”溫絲萊特看見塞西爾被擊打到了牆上，忍不住喊出了聲，她爬起來想要跑去塞西爾那邊，卻直直撞在了鐵錘上。
“不要再做多餘的事。”費爾說：“否則我就讓死人簽訂契約。”
溫絲萊特最終哆嗦着唇，跪下撿起了紙筆。
突然間，一個火球從費爾背後傳來。
費爾一下子轉身，立刻躲過了巨大的火球，用大手把連水護在了身後。
院長現在巨大的實木辦公桌後，神色威嚴，一雙鷹眼盯着費爾，帶着不善的意味。
他高舉着法杖，喃喃的念着咒語。
憑空飛來的火球，氣勢洶洶，每一個都足以讓人身受重傷。
讓冒犯他的人都去死！
他作為新生學院的院長，協會的榮譽長老，少有的六級魔法師，遇到的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會對他有三分尊敬，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平民在他地盤上耀武揚威？
何況，這個平民，還是地位底下的打鐵匠？
費爾看了他一眼，把錘子砰的放在了溫絲萊特身邊，吓的她一抖，然後抱着連水，大步開始往院長方向走。
高大魁梧的身形逼近，讓院長向來威嚴的面容有些扭曲，但他努力保持鎮定，只是加快了施法的速度。
該死的，如果不是在室內，他就讓這個家夥嘗試一下禁咒的滋味。
費爾輕易的躲過了那些攻擊，把連水放在桌子上，然後一把把院長從桌子後面給直接拽了出來。
院長如同一匹麻布袋一般被輕輕松松提拉到了半空，脖子衣領被勒緊，一道流火從費爾背後襲來，誰知道費爾動作極快，在院長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直接把火球一拳給擊散了。
然後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了院長手中的法杖，在他驚恐的目光中直接抓住尾柄往下一砸。
法杖的魔法石立刻碎裂，落滿了一地，就連杖柄也頓時彎折。
在費爾手下誕生的魔法杖不計其數，院長的這個他看都看不上。
為了完美，他毀滅了多少廢品，要處理這樣一把法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你毀了我的法杖！”院長大吼起來，看見費爾随手把破法杖扔在一邊，顧不上自己脖子還在別人手裏，大聲的咒罵起來。
“我是五級魔法師！你這麽做，我要判你死罪！”
“你讓塞莎退學？”
“沒錯！”院長已經失去理智，胡亂呼喊：“她這樣的人就應該滾下鄉下和牛羊一起生活！”
“很好。”費爾怒極反笑，他一下子把院長拿起來往書櫃上一砸，瞬間書櫃一下子完全破碎，院長整個人被砸進了櫃子裏。
而他耳邊，就是他榮譽長老的徽章。
“再給你機會說一遍。”
“我就是……”
“再說一遍！”
頑強抵抗的院長在第三下的時候終于屈服，泗涕橫流的說着自己有罪。
最終費爾把他揉吧揉吧挂在了牆上。
這下，無論是連水還是其餘的人，都張大了嘴巴，對發生的事情表示了無比的震驚。
溫絲萊特更是抓住了筆，再也不敢起什麽心思。
沒看見五級的魔法師都被挂牆上了嗎？她這個二級的有什麽用？
處理完院長，費爾還記得要去檢收溫絲萊特的努力契約，但他什麽還沒做，縮在一邊的學生倒是忍不住吓的尖叫起來。
他是一個貴族子弟，這次同意做假證，只是因為幾次上課之後，他愛慕起了溫絲萊特。但他的膽子可能也沒比愛意厚上幾分，自己吓的先叫了起來。
“我的父親是雷吉諾德伯爵，我姑姑是第三皇妃，你要是敢動我，皇室不會放過你的！”
“皇室？”
費爾不屑的哼了一聲，直接把他提溜了起來。
他在半空撲騰，像是一只惶恐的小老鼠。
“啊！就是他先說我偷竊的！”
連水這次自己開始報對方的罪名。
費爾輕輕松松的把男生拎到連水面前，往下一怼，皺着眉頭開口：“認錯。”
男生一抖，再也不敢說其他的廢話了。
溫絲萊特抖抖索索的寫完了以往都看着別人寫的奴隸契約，整個人一軟，幾乎癱在了地上。
一邊的塞西爾捂着胸口，對溫絲萊特輕聲道：
“再等等吧，神殿和魔法協會很快就派人到了。”
……
等神殿和魔法師協會趕到的時候，費爾不厭其煩的一個個把誣陷連水的學生，提溜到連水面前讓他們道歉。
然後那些倒過歉的，他們正一個個捏着耳朵，對着牆壁忏悔：“我說謊，我有罪，我不要臉，我是天下第一的混蛋。
“開門。”騎士在門外高聲喊。
費爾自然不會開門，見門緊閉，神殿的騎士指着幾個大力士，讓他直接把門拉開。
看見門外确實站滿了騎士和魔法師，溫絲萊特心中大定——
大力士齊心合力，直接把門給卸了下來，看到裏面的一幕，安德烈捂臉。
他接到有人暴動，但是完全不知道暴動的居然是費爾啊！
要是知道，他就不來了QUQ。
他來幹嘛哦，帶着一幫人被費爾摩擦摩擦嗎？
為了防止被費爾摩擦摩擦，安德烈一臉悲壯的走了出去，打算做好雙方的和平鴿，盡量保護己方隊員。
費爾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
“自己人，自己人。”安德烈解釋，然後幾步跑到費爾面前：“這是怎麽回事？”
“你介紹的學校。”費爾語氣不是很愉快：“他們欺負塞莎。”
我去——欺負小水妖？
“沒事吧？洛伊呢？”
在牆角把一個試圖逃跑的學生提回去的洛伊默默舉手。
“來遲了。”費爾說。
安德烈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塞莎受了很久的委屈。”
費爾真的很心疼，原來不只是這次，很久以前小水妖已經被排斥了，只是她不說。
要不是因為人不在，費爾肯定要讓所有參與過的人給塞莎道歉。
“那也不是你可以攻擊魔法師的理由！”
那邊安德烈還在試圖和解，而來自魔法協會的特派員卻一眼看見了榮譽長老像一件衣服一樣被挂在牆上支支吾吾叫喚着。
“可是，你看，是院長先動的手。”聽完費爾的解釋，安德烈也覺得這樣逼人退學是個家長就會狂暴。
“不過是退學。”特派員冷聲道：“攻擊長老是重罪！”
“又來了！”連水煩躁的把頭發揉亂。
不是理由，不是理由，這和自己被院長和塞西爾威逼的時候，理由何等相像！
難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其他什麽都不看，就只看魔法師的等級嗎？！
費爾幫連水把頭發理好，然後對安德烈說：“讓他閉嘴，我們去找尤利西斯。”
如果是懲罰，那必須要懲罰到底!
溫絲萊特不敢置信的發現，明明是塞西爾叫來的友軍，為什麽一下子反轉，還認識這個大個子！
“你們怎麽可以鎖我？”她叫嚷着：“冒犯魔法師的人是他們！”
“看看那邊。”捆住她的騎士好心提醒，怪不得沒人給她伸張正義，那些來的不服氣的魔法師也同樣被捆成球，被綁在了馬上。
他看魔法師也不順眼很久了，既然頭說沒事，那就照做呗。
呵，不過會點魔法，誰比誰高貴？
尤利西斯是魔法協會的副會長，一個魔法高深，前途無限的年輕人。
此刻，他正帶着銀邊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一連串的餃子被帶過來，然後假裝驚訝的撓了撓頭，誇張的說：“哦，法神在上，費爾，我的老朋友，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處理幾個人。”
費爾言簡意赅。
“咳，我應該可以知道原因？”
“讓他自己說吧！”
院長被扔了上來，拿掉了堵着嘴巴的布之後，看見協會副會長笑眯眯看着他，自覺自己有了靠山，開始把自己受到的苦和學生和家長的蠻橫冒犯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在沒有查明的情況下，因為一個學生頂撞了助教，就被安上罪名退學？”
呃……
這樣說來自己完全不講理啊！
院長當時只是想着阿瑞塞莎就是一個窮學生，而溫絲萊特前途無量，而且還是尊貴的二級魔法師，自己人，所以把這件事當一個小人情送了出去。
院長支支吾吾的解釋了一下。
“哦……”尤利西斯擡眉：“高級魔法師的特權。”
“好了，我明白了。”尤利西斯擺擺手：“既然那個同學都退學了，那你就退校吧。”
“來人，剝奪他榮譽長老的身份，讓金代替他當院長。”
“什麽？”已經被廢的院長瞪大了眼：“您是什麽意思。”
“你長的太醜，冒犯到我了。”尤利西斯随意的說：“所以我決定以你冒犯高級魔法師的罪名讓你退校和退會。”
“不，這不公平！”
尤利西斯哼笑：“魔法界難道有公平？”
他揮揮手，讓人把院長帶下去：“诶？下一個呢？”
溫絲萊特和塞西爾被帶了上來。
“你就是那個二級魔法師？”尤利西斯眯起眼笑：“好大的威風啊。”
“我難道做錯了嗎？”見院長兩句話就被搞了下去，加上之前在院長辦公室裏按頭簽契約，以為見到救兵之後的情勢反轉，溫絲萊特有些崩潰：“這不是二級魔法師的特權嗎？”
不，她什麽也沒做錯。
“嗯，二級魔法師。”尤利西斯原本也沒什麽興致去處理兩個家夥，原本想直接讓人把他們帶下去，剝奪教師和學生的身份就算了。
被協會剝奪了身份，那在魔法界生活都有影響。
結果突然看到了助理送上來的溫絲萊特的檔案，頓了頓。
……孤兒。
尤利西斯目光微散，然後好像随意的問了起來：“對了，讓你家人來接吧，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溫絲萊特回答：“我只有精靈大人。”
這讓溫絲萊特有些驕傲。
“精靈？那是什麽？”尤利西斯有些感興趣。
“那不是什麽！那是精靈大人！”溫絲萊特憤怒起來。
“好吧，好吧，精靈大人。”尤利西說：“你十歲之前一個人長大應該很辛苦吧？”
“你想說什麽？”
“在遇到精靈之前，你不也是普通人麽？”尤利西斯微笑：“你和阿瑞塞莎不也一樣麽？”
所以為什麽現在會變化那麽大呢？
“我和她才不一樣！”溫絲萊特打斷道：“她不過就是一個打鐵匠的孩子！一個窮鬼，一個下等人！”
尤利西斯的唇抿了起來。
“算了，帶下去吧！”
他索然無味起來。
“等一下，我要和她說一句話！”連水征求了同意之後，噔噔噔的跑到了溫絲萊特身邊。
“你說我是窮鬼對吧？”
溫絲萊特不屑冷笑。
“來來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連水神秘兮兮的朝溫絲萊特勾了勾手指。然後反手間掏出了自己的錘子，輕輕的在手心敲擊了一下。
“抱歉了，打鐵的并不窮。我打鐵的錘子都是鑲寶石的。”連水把自己錘子轉着圈的展示了一遍，然後指了指溫絲萊特的法杖：“當魔法師的你才是窮鬼，十個法杖也比不上我一錘子略略略！”
“而且你才是下等人，勞動人民最光榮聽說過嗎？你憑什麽看不起我哦！沒有打鐵的你別說法杖了，連肉都沒法切！餓死你算了！”
“天賦比不上你就可以被你嘲諷了嗎？比你好的人千千萬，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尊重人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打鐵我都沒有看不起你好嗎？”
“綜上所述，你就是個垃圾人。”連水毫不客氣：“怪不得和你說話一點不開心，再見！”
啊，說完這些，簡直心情舒暢。
尤利西斯在一邊忍不住笑出來：“你是從哪裏撿到的寶貝啊！”
說的話怎麽這麽合他的心意呢？
“和你無關。”
“好吧，那你說那些學生怎麽辦？”
“保證不準欺負一個人，就讓他們走吧。”這是連水囑咐他的，這些學生雖然助纣為虐，但是被逼着道歉也已經扯平了。
連水就是比較擔心幫他說話的男生回去會不會受到他們欺負。
“诶！”連水偷偷把一袋小魔法寶石塞到男生手裏，這是洛伊的“獎學金”，她得謝謝男生一直以來都試圖幫她，雖然失敗了，但是勇氣值得感謝。“藏好啦！別讓人發現。”
男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悶悶的應了一聲。
事情終于圓滿解決，至少對連水來說是這樣的。
她們一行人一起走出了協會的大門。誰知道将要分別的時候，塞西爾突然叫住了她。
“這是我的錯。是我對學生不夠公平，抱歉。”塞西爾捂着胸口，走過來真誠的對連水道歉，表情誠懇。
連水覺得沒意思，都到現在了，道歉有什麽用呢，如何換一個人，強制退學，也許前途都已經毀了。
塞西爾依舊帶着溫柔的笑意，他看似随意的把手搭到了連水的肩膀上，一陣微不可見的光芒閃過：
“祝你有個美好的未來。”
……
柔軟的風拂過鏡光湖的湖面，微波粼粼，水面上掠過一只白色的水鳥，啄起一條魚之後，清脆的鳴叫一聲，直接飛向了高空。
一切看起來如此平靜安和。
然而，在鏡光湖深不見底的湖底，卻是另一番可怕的場面。
十幾根巨大的黑色鎖鏈，從地底伸出，将一個人身魚尾的生物完全鎖住，還有一條不同的，銀色的細長鎖鏈，穿過了她的心髒。
這實在是個絕美的生物，黛青色的長發飄散在水中，象牙白的肌膚在幽暗的水底都熠熠生輝。
她的眼睛是綠色的，一如幽幽春水，睜大着，卻沒有一絲神采。
宛若一具完美的雕像。
突然間，一道藍色的光從她的心髒處沿着鎖鏈落入了地底。生物微微顫抖，在瞬間，她的眼睛動了動，似乎擁有了些微的焦距。
一道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瞬間變成了一粒圓潤的白色珍珠，落入了湖底。
她的紅唇微張，極細微的吐出了幾個字：
“女，女神……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