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項延

49.

“哇——哇——”辛洛更大聲地哭着,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樣子,就這樣用最大的聲音,最大的力氣,發洩着積郁在心中長久的情感。

林轼遠更緊地摟住了她,用自己的懷抱安撫着辛洛。他不知道剛剛過去的幾分鐘,在辛洛平靜的外表下曾經經歷過什麽,他知道的是,無論多麽強大的辛洛,終究還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人,那個讓他想去用生命愛護的女人。不讓她害怕、不讓她難過,給她永遠的幸福,将是他林轼遠餘生要做的唯一事情。

辛洛哭了很久,辛瑤已經為肖朗和單飛都處理好了傷口。

單飛腿沒骨折,但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肖朗情況要嚴重些,肋骨骨折,需要靜養。

現在,這些人都走到了遠處,背對着辛洛和林轼遠坐下休息,給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留些時間和空間。

辛洛的哭聲漸漸小了,但她仍趴在林轼遠肩上,不願起來。

林轼遠則放松了雙臂對辛洛的環繞。

又過了一會兒,辛洛離開了林轼遠的肩膀,頭卻還低着。

林轼遠身體放低,想看一下辛洛的臉,辛洛卻把頭低得更低了。

“怎麽了?”林轼遠的聲音低沉,卻又有着無限的溫柔。

辛洛沒有回答,頭卻越來越低。林轼遠除非躺在地上,不然不可能看到辛洛的臉了。

于是,林轼遠幹脆直起了身,說道:“我,下落的時候用劍刺進了斷壁。不過……還是撞到了頭。”

“啊?!”辛洛聽到這個,馬上擡起頭,伸出手捧住了林轼遠的臉,左右看着,“哪兒,現在怎麽樣?辛瑤……”

辛洛此時才意識到,剛才只顧自己發洩,而忘了林轼遠剛剛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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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沒事,沒事。”林轼遠握住了辛洛的雙手,低聲連連說道。

辛瑤聽見辛洛叫她,正要起身,肖朗拉住了她,看了看辛洛和林轼遠說:“先等等,有事她會再叫你。”

果然,那邊辛洛沒再叫辛瑤。辛瑤扭回頭前,看見正深情對視着的那兩個人。

辛洛仔細盯着林轼遠的眼睛,想從那眼神中看出林轼遠是不是在騙她。那雙眼睛,眼神堅定,又無比深情……

林轼遠終于看清了,辛洛不想讓他看她,是因為,辛洛的臉上的紅色已經滲到了耳朵。

“對不起。”辛洛重新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說着。

“為什麽這麽說?”林轼遠側頭在辛洛耳邊問道。辛洛覺得林轼遠在她耳邊輕聲說話的時候,聲音好聽得讓辛洛的心都酥了。

辛洛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下,如果不後退,林轼遠會聽見她心髒激烈跳動的聲音。

“為什麽?”林轼遠的臉往前探了一下,繼續保護着離辛洛很近的距離。

辛洛繼續後退,上身已經後仰到了一定位置,再靠後,她就要躺在地上了。

林轼遠及時地用手臂攬住了辛洛的後背,辛洛擡起頭,看着林轼遠的臉,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明亮得足以晃瞎辛洛的眼睛。

辛洛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來了,她已經看得見伴随着呼吸的急促,自己胸前的起伏。

不行,我這是怎麽了?辛洛突然雙手撐地,一側身,躲開林轼遠的手臂後直接站了起來。

辛洛這一突然的舉動,讓林轼遠措手不及,他滿臉疑問地擡頭看着已經站起來的辛洛。然後,一個挺身,也站了起來。

辛洛也覺得剛才自己有點兒反應過度。心跳倒是緩和了些,于是,辛洛擡起頭看着林轼遠說:“他們……我們……要走了。”

林轼遠拉住辛洛的手說:“你做的是對的,不用說對不起。對我,更不需要,永遠都不需要。”

辛洛剛剛平複下來的心髒,又猛烈地跳了起來。但是,這次,辛洛沒有躲避,而是迎上了林轼遠的雙眸。你的心,我明白了。我也心,你也知道,是嗎?

“沒了食物,超能力受到影響了,是嗎?”林轼遠突然問辛洛。

辛洛沒想到林轼遠會知道這些,她看着林轼遠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讓你打開裝甲車的後門,你說‘我試試。’那個本來對你來說不困難。單飛的傷也一樣。”林轼遠又把辛洛輕輕攬在懷中,“沒關系,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有沒有超能力都沒關系。”

辛洛頭靠在林轼遠的懷中,輕輕說道:“你也覺得我有超能力是件不好的事情嗎?”辛洛從小就知道,她的超能力是會用來做壞事的,那是個壞東西,人人都怕它。所以,肖所長他們才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抵制她的超能力。

“不是。”林轼遠回答得很肯定,“這個能力在別人身上可能會去做壞事,但是你不會。你擁有它,會幫助到更多的人。”

“那,我的超能力是好事?”辛洛繼續問着。

“也不是。”林轼遠這個回答,讓辛洛迷惑了,她擡起頭看着林轼遠。

林轼遠繼續說道:“如果你沒有超能力,你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會過平凡的日子。我更希望你能是那樣的人。”

“……”辛洛沒再說話。辛洛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一些之前一直困惑着她的東西。

“看,有人過來。”随着李晨續的一聲大叫,剛才坐着的那些人都站了起來。

辛洛和林轼遠也把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看向了遠處。那裏,一個人,身材高大魁梧,背着一個大背包,正低頭向他們走來。

“嗷嗚——”“明天”對着那個人叫着。

人類,對于這些人來說,并不可怕。但是,“明天”卻往後退了幾步。

辛洛看見“明天”的反應,馬上甩開林轼遠的手,跑向“明天”。

遠處那個人,聽見狼叫,停下腳步。看見前面是幾個人時,又繼續前進,只是速度更慢了一些。

那個人離得越近,“明天”越不安。辛洛撫摸着“明天”的頭,輕輕安撫着它,跟着它一點點後退,眼睛卻看着那個人。

陳至先迎了上去,把那個人攔在了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那個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

“你好,怎麽一個人在這兒走?”陳至直言不諱地問着。這種沒有遮攔的地方,一個人遇見狼群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那個人臉上的表情倒是很輕松,帶着微笑,對陳至說:“你們……人也不多啊,怎麽會在這種地方休息?”這個人眼神冷峻,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林轼遠也已經走到了陳至身後。

那個人用目光掃着他們所有人,目光在“明天”和辛洛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種。“你們的隊伍中居然有匹狼?”他的表情顯示,他并沒有對跟狼同行的行為感到震驚,反而覺得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從南邊來?要去哪兒?”陳至沒管他的趣味,而是繼續嚴肅地問着。

“是,從南方來,不想去哪兒,我是來找人的。”那個人又瞟了辛洛一眼。

“哦,那你去找吧,我們不耽誤你了。”話雖這麽說,陳至并沒有給他讓路。

那個人低眉輕笑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着林轼遠說:“我想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林轼遠。”

陳至扭過頭,看着林轼遠,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向林轼遠。而林轼遠正看着那個人,臉上也帶着笑,然後伸出手,走向他,大聲說着:“項延!”

兩個人熱情地握着手,互相輕輕擁抱了一下。

兩人分開後,項延先開了口:“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我以為……”

“我也沒想到能活到現在。南方情況怎麽樣?”林轼遠的語氣很輕松,看來是真的遇見了好朋友。

“都差不多,情況也不好。你們,要去南方嗎?”項延說這些的時候,并沒有顯得太難過。

“嗯,想去你們那兒看看。”林轼遠說。

“轼遠,先別聊了,給我們介紹一下吧。”陳至不得不打斷他們。

“哦。這位,是在一次比賽中認識的戰友,項延,以前我們同屬于一個系統,只是我在北方,他在南方。”林轼遠簡單介紹着,顯然很多情況他不願意說。

“哎,一定要說清楚,那是個什麽比賽。”項延笑着對陳至說,“那是每隔五年舉行一次的全國特殊部隊全能比賽,林轼遠是最後一屆的第一名,也是這個賽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第一名。我呢,是他手下敗将,我得了第二。”

辛洛的臉上不自覺地挂上了笑容。聽見林轼遠這麽厲害的過去,辛洛覺得很驕傲,就像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樣。

“你來找誰?一定不是來找我的。”林轼遠看來不太想讓項延說他以前的事情。

“猜對了,我來找辛洛。”項延直接回答。

這一次,所有人都轉過頭,又看着辛洛。辛洛也一臉疑惑地看着那個人,又看了看林轼遠。

“你找她?”林轼遠立刻嚴肅起來,盯着項延。

項延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對林轼遠說:“那次比賽後我被分到了南方的一家研究所,北方的研究所主要針對人體的研究,南方的研究所,研究對象主要是動物。那裏的所長姓洛,叫洛又凱。我是那裏的警衛隊隊長。”

“洛又凱?”肖朗低聲重複着這個名字,然後和辛洛、辛瑤對視了一下。

“呵呵,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很多。我的工作似乎沒那麽困難了。”項延笑着說道,他敏銳的觀察力完全不輸給林轼遠。

然後,項延收起了笑,把目光投向了肖朗。

“肖朗?肖所長的獨子,辛洛的專職警衛。謝謝你一直陪着辛洛。”項延就象是一位長者對肖朗表示着毫無來由的謝意。

接着,項延把視線放在了辛洛身上。表情不止是嚴肅,還有些複雜,“辛洛,在肖所長的研究所呆了十二年,這次疫情爆發後逃離了研究所……”

“說吧,找辛洛有什麽事?”林轼遠打斷了項延,他知道,項延既然出來找辛洛,那就一定做足了功課。

“洛所長讓我來找她,就是想告訴她,別去南方。”項延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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