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糾結

53.

辛洛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辛瑤。

辛瑤沒有理會辛洛的眼神，繼續看着前方的綠地，說：“林轼遠在你心中是不是和別人都不一樣？和肖朗也不一樣？”

自從那次四合院事件之後，辛洛和辛瑤之間也不再親近了。不然，辛洛也不會找單飛做閨密。

看到辛洛沒有回答，辛瑤繼續說道：“雖然林轼遠和肖朗對你來說都很重要，但是林轼遠更特別一些。那林轼遠為什麽會這麽特別呢？”

辛洛皺着眉頭，認真聽着辛瑤的話。

“那是因為，你，喜歡林轼遠。是對異性的那種喜歡。”辛瑤看着辛洛的側臉，而那側臉正在慢慢變紅之中。

“那，你想知道林轼遠是不是也喜歡你嗎？”辛瑤說完等着辛洛的回答。

過了很久，辛洛就那麽坐着，沒有看辛瑤，更沒有回答。

在辛瑤就要放棄這段對話的時候，辛洛轉過頭，直視着辛瑤的雙眼，說話了，聲音還是沒有什麽感情色彩，“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辛瑤愣了一下，繼而笑了，笑了一會兒後，辛瑤說：“是他自己說的，當着你的面說的。”

這次改辛洛愣神了，辛洛在記憶中搜尋着所有與林轼遠的對話，最後确定，林轼遠沒有說過類似的話。

“是你喝醉酒的時候，你問他你為什麽對你發火……那些話的時候，他說是因為他喜歡你。我想你是不記得了。不然你也不會處于現在這種狀态。”辛瑤覺得這才是姐妹間該有的對話情景。

“……”辛洛無話可說，卻羞得坐直了身體。

“不過，我們……包括林轼遠都以為你聽見了他那句話，因為他說完後，你就笑着抱住了他，說不讓他離開你。他把你抱到救助站，你躺下後，還一直拽着他的胳膊不讓他離……”

“別說了，不許再說了！”辛洛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耳朵已經熱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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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你醒來之後我們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記得了。那之後，林轼遠告訴我們所有人，誰都不能跟你說昨天晚上的事。”辛瑤說道。

辛洛放下雙手，紅着臉問辛瑤：“那你現在為什麽告訴我？”

“你是我妹妹啊，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兒的，怎麽會只聽他的話呢？”辛瑤理直氣壯地說着。

辛洛突然明白了辛瑤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件事。

看着辛洛已經褪去了紅色的臉，辛瑤認真地說：“辛洛，不管你的父母是誰，你都是我親妹妹，爸爸媽媽永遠是我們的爸爸媽媽。親情是沒有什麽能夠割斷的。我們的爸爸媽媽愛你，洛家人也同樣愛着你！”

“可是，他們不能那樣對小花媽媽！”一提起洛家，提起小花，辛洛就開始煩躁。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那麽對……小花媽媽，但是，我相信爸爸，他不會無緣無故做傷害別人的事。辛洛，你不相信爸爸嗎？”辛瑤很認真地看着辛洛說道。

如果說曾經讓辛洛信任的肖所長會隐瞞一些事情，會做出傷害到小花媽媽的事，辛洛還勉強會相信，但是，爸爸，那個在辛洛六歲前給了她最多疼愛的爸爸，一定不會傷害她。

“可是，也許爸爸是為了幫助洛所長，為了兄弟……”辛洛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辛洛，爸爸不是那樣的人，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年。他如果是為了兄弟，為了某些身外的利益而去做壞事，他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他放棄了他喜歡的工作，他帶着我們一家人在一座小鎮上隐姓埋名，過着清苦的日子。你覺得他做這些都只是為了那個兄弟？為了兄弟會對一個嬰兒無辜的母親做那麽殘忍的事？”辛瑤說得很激動。

“我知道，我都知道！”辛洛對辛瑤說，“所以，我現在不想下任何結論，我要自己親自去找答案，辛瑤，在我找到答案之前，別逼我。”說完這些話，辛洛站起來，拉着“明天”回到了別墅，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

辛瑤到了樓上肖朗的房間時，肖朗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書，看見辛瑤進來，肖朗放下書，說：“怎麽這副表情？……和辛洛談了？”

辛瑤點點頭。

“談得不愉快？”肖朗繼續問。

辛瑤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說：“你說的對，辛洛什麽都知道，只是她處在其中，比我們這些旁觀者想得更多，更不能輕易接受而已。”

肖朗笑了笑，“別着急，辛洛知道她該做什麽，也知道該怎麽做。可能時間會長些，但是她一定能自己解決。”

辛瑤微微噘起嘴，說：“還是你了解辛洛。哦，我把她喝醉酒那晚的事全都告訴她了。”

“啊？轼遠不是不讓說嗎？”肖朗猛地坐了起來，手馬上扶住了前胸。

“你小心點兒，快躺下。”辛瑤扶着肖朗重新躺好，“你也看出辛洛這兩天魂不守舍的樣子，我是她姐姐，我當然心疼啊。”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他們都是慢熱的人。”肖朗眉頭皺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看他們是需要有人推一把的。辛洛不太懂這些，林轼遠比她也好不了多少。”辛瑤笑了笑說。

這間書房很大，和辛洛在研究所的圖書館差不多大小。辛洛經常去研究所的圖書館讀書，那裏的書每隔一段時間會換一批。肖所長讓辛洛讀了大量的書，卻沒有一本是辛洛自己真正想看的。辛洛十四歲那年春節，在肖所長家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了一本書，那是一本愛情小說。辛洛看了簡介，那本小說銷量非常好，霸占着最近幾年的同類型小說排行榜的榜首位置。當辛洛準備翻開第一頁時，肖所長一把奪走了那本書。肖所長說：“那本書不适合你這個年齡的小孩兒看。”當然，後來辛洛長大了，也再也沒見過那本書。

這裏的書非常多，一部分是辛洛看過的，更多是辛洛連聽都沒聽過的。

辛洛苦笑了一下，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當當當。”有人敲門。

“辛洛。”是林轼遠。

辛洛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林轼遠。

“辛洛，我進來了？”林轼遠在外面問着。

辛洛馬上從書櫃前跑向門口，她要鎖上書房的門。但是，她剛到門口，門一下子被拉開了，林轼遠皺着眉頭站在門口，并沒有沖進來。

看到同樣站在門口的辛洛時，林轼遠眉頭舒展開了，轉而竟帶上一絲笑意。

此時的辛洛很尴尬，就這麽傻傻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臉上又開始不争氣地熱了起來。

林轼遠迅速地進門關門，因為門外已經聚集了好幾個正在往裏面看的人，其中也包括項延。

項延的出現，讓辛洛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有更多其他的事要做。

“等等，你！”辛洛從正在關閉的門縫中看着項延說，“進來，我有話問你。”

林轼遠不禁挑眉，關門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頭看着辛洛在叫誰。看到項延的表情時，他知道了是誰。辛洛這種态度對項延，讓林轼遠有些意外。

項延倒是沒覺得難堪，表情依然自然，而且很配合地對辛洛說：“是叫我嗎？”

辛洛沒回答，一副明知故問，根本不屑理他的表情。

項延又笑了，點點頭，往前走來，單手拉開門，走到林轼遠身邊，林轼遠側了一下身，讓項延進了書房。

林轼遠站在門口，沒進去，也沒退出。

辛洛看見項延進來，轉身的同時說了句：“你也進來吧。”

此時的辛洛太反常，林轼遠暫時還沒适應過來。但是，既然辛洛發了話，先聽話總沒錯。

于是，林轼遠進了書房，從身後關上了大門。留下門外那些瞠目的人們。

“小花媽媽在哪兒？”辛洛在大書桌前停下，轉身，看着項延突然問道。

“她在研究所附近。”項延沒有任何猶豫地答着。

“她過得好嗎？”項延話音剛落辛洛緊接問道。

“呃……”項延沒有馬上回答。辛洛明白了。

“疫情是她造成的嗎？”辛洛沒等項延，又開始了下一個問題。

“是。”項延回答得幹脆。

“現在有解決辦法嗎？”新問題接踵而來。

“還沒有。”項延希望有問必答。

“我去南方會有什麽後果？”這個應該是辛洛最想問的問題。

“你媽媽現在被困在研究所附近。兩年前，她利用一個漏洞突破了幾道防線，于是制造了她蓄謀已久的疫情。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道防線，她暫時還不能破解，而你去之後，能夠幫她。”項延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沒有變化，只是在陳述着一件事實。

“如果我不去南方，會怎麽樣？”辛洛并沒有根據項延的話來提問題，她仍然按着自己的想法在問着。

“她可能一直被困着，疫情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控制住。也有可能，她靠自己的能力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她和狼占領世界。”項延如實回答着，不必考慮他的回答是不是夠殘忍。

“那結果是一樣的？”辛洛冷笑了一聲。

“不一樣。你去南方，幫了她，結果是你和她一起占領世界；你不去南方，有可能是她占領世界。”項延冷靜地答着。

“有什麽區別嗎！？”辛洛給了項延一個冷笑。

“有！”項延回答，“馬上和可能的區別。”

辛洛當然聽出了項延的意思，只是她覺得他的話完全沒有意義。

“你見過那張洛止畫的叫‘家’的山水畫嗎？”項延突然轉移了話題。

辛洛眼神變了一下，“什麽意思？”

“那張畫就在這座別墅裏。洛所長需要你們找到那副畫後，根據畫上的指示，去那個山水之間。那裏是你媽媽不會去的地方，你們可以在那裏繼續活着。”這時候項延語氣微微變了一下，透露出了一點點兒興奮。

此時的辛洛臉上的表情變了，不再是冰涼和咄咄逼人，而是換上了傷感和痛苦。身體也從繃直變成了肩膀低垂。

項延等了一會兒，辛洛沒再提問。于是項延問道：“請問，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沒了。”辛洛的話說得很無力，“你出去吧。”

項延轉身，林轼遠一直站在他身後，此時，臉上露着和辛洛一樣的表情。

項延拍了拍林轼遠的肩膀，獨自一人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又把門重新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