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觸及下一層的地面前,君在野飛快地回身張開手臂,單手把莊倫壓在牆壁上。

一只外型猙獰、泛着金屬光澤的異形犬淩空而至,鋒利突出的獠牙因為來不及收回而碰撞在樓梯上,樓梯應聲而裂。

“卧槽,這夥計牙口很好啊!”莊倫震驚地說。

君在野同樣震驚地看他: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事實證明莊倫說的很對,一擊未中的異形犬接着轉過身,像兩人兇猛奔去,尖銳的獠牙宛如金屬,紋絲未損。

眼見兩人的奔跑速度不及四腿,江與暮剛沖上樓梯轉角,就甩出一道風旋,把異形犬撞擊出數米遠。

“你心态也太好了吧!”江與暮忍不住說莊倫,君在野很明顯被莊倫逗笑了,一時間沒能集中注意力。

“嗯,嚴肅點兒。”君在野回身敲了一下莊倫的腦袋,像逗小狗一樣。

江與暮:“???”

被擊倒的異形犬幾秒鐘的功夫就站起身,狂奔而來,這條走廊發生過爆炸,有散落的火光。幾人驚訝地發現,幾處搖曳的火光之中,依稀凝聚出或大或小的異形犬。

君在野隔空直接從牆上拽了一道金屬門下來,寬大的金屬門狠狠落地,把異形犬砸在下面,久久沒有動靜。

“莊倫,檢測這層樓裏還有沒有生命體。”君在野迅速進入備戰狀态。

莊倫手腕上的終端是江與暮沒見過的型號,只見一張平面圖的投影很快出現,靠近樓梯處有三個小紅點,正是他們三個。還有一個閃爍着,顯示在走廊的另一端。

“蹊跷。”江與暮戒備道:“我去救人。”

君在野擡起雙手,滿地因為爆炸而産生的磚石、金屬随着他的動作懸浮在空氣中。

莊倫馬上解釋到:“去吧老大,少爺掩護你,哪裏有動靜打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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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與暮挑眉一笑,飛速奔向走廊另一端。

不過剛跑到中間位置,異變陡生!

火光中的異形犬極速成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齊齊奔向君在野。

事發半夜,君在野并沒有強有力的武器存放在宿舍中。他只能操縱着一切具有攻擊性的物體反擊,艱難地以一敵衆,一只體型小巧的異形犬動作靈敏地沖破戰局,狠狠咬在君在野的腿上,不過一瞬間分神的功夫,戰況急轉而下,一只兇猛的異形犬從正面襲來,君在野若是被它撲倒,絕無生還可能。

江與暮凝出一道風刃,淩厲地劃破空氣,想把那只看起來處于領袖地位的異形犬淩空斬斷,火花迸濺後,異形犬堅硬的身體構造擋住了她的攻擊。

這些異形生物似乎只收到了一條“殺死君在野”的指令,毫不分心攻擊他身邊的莊倫或江與暮。

江與暮返身往回跑,她一定要保住君在野。

視線忽然捕捉到一道微弱的亮白色反光,江與暮睜大了眼睛,霎時間剎住腳步,一根極細的金屬絲橫亘在脖頸的高度,堪堪劃破了她的皮膚,一道血痕迅速出現在她的頸項,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削掉她的腦袋。

江與暮無法前進,目光投向君在野所在的方向,君在野的周身有一道用火凝聚成的屏障,異形犬雖然誕生于火中,卻對火有着本能地畏懼。它們在火線外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吼聲,蓄起攻擊的姿态。

君在野即使身處劣勢,也平靜到不可思議,他觀察着棘手的敵人找出它們的弱點,并在江與暮那一擊解救中,獲得了制作屏障的時間。

江與暮發現君在野站在火線之後,原本被咬傷的腿一切正常。

而莊倫坐在他身後不遠處,臉色慘敗,腿邊有一大灘血跡。

“別戀戰,封鎖這個樓層。”江與暮站在原地,冷靜地對君在野說。

君在野擡手,一團火光從作為屏障的火線中剝離,他并不是火系異能者,不能創造,只是奪取了對爆炸産生的火焰的控制權。

那團火焰懸浮在空氣中,他柔聲對江與暮說:“我掩護你,你過來。”

然而他面前的火線因為失去一部分而火光驟減,異形犬徘徊在火焰消亡處,企圖越過,火線另一端驟然危急起來。

江與暮試探着擡起腳步,鋒利的無法看清的金屬絲瞬間割破了她腿前的皮肉,鮮血流出來又隐沒于黑色長褲之中。

“你那邊撐不了多久了,快走吧。”江與暮搖頭說。

君在野一直觀察着她,不正常的腿部動作,和她頸部的血痕,君在野看清後,神色大變,竟下意識地想要過去解救她。

“君在野。”江與暮眯起眼睛,不由得沉下聲來:“想清楚你要做什麽。”

莊倫緩慢地挪過去,拽住君在野的褲腿,仰着頭小聲說:“少爺,請保全你自己。”

“莊倫,我向你道個歉。”江與暮甚至還有心情調笑:“以前把你當小孩子了,沒想到你比君在野還懂事。”

君在野的神色有一瞬間非常迷茫,家國、大局真的比自己喜歡的人還重要嗎?

“走。”江與暮像下達最後通牒一般,只說了一個字。

君在野轉身攙扶起莊倫,甚至沒敢回頭看一眼江與暮,一向從容矜貴的神情沾染上滄桑的陰影,他沉聲對江與暮說:“求你撐一會兒,我一定回來。”

封鎖樓層的權限存在于君在野手腕上的終端之中,他背着莊倫往樓下跑去,身後緊閉的大門內,江與暮松了口氣。

她站在原地,條件反射一般想和零零說話,習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

“零啊,我是不是只能幫君在野到這裏了?”江與暮在腦海中詢問不會回答的零零,她後退一步,撞進一個硬朗的胸膛。

江與暮瞬間躲閃離開,發起攻擊,她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一只有力的手掌攔腰把她抱回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男人哼笑道:“慌神了?再往前幾公分,腦袋可保不住了。”

江與暮渾身僵硬,這個語調她再熟悉不過。

她緩慢地轉過身,看到江越一改陰郁瑟縮的神色,細碎而長的劉海兒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溫柔地望着她,眼裏帶着笑意。

“關予奪?”

江越無所謂地攤開手,打量了一下自己,輕笑:“像嗎?”

外表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江與暮不會認錯的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他眼中的玩味和掠奪。

仿佛血液流速在降慢,肢體開始僵硬,江與暮對關予奪的懼怕刻在骨髓之中,也許還有未消磨完的愛意,裹雜着滔天恨意襲擊她的理智。

風刃還未在空氣中形成,氣流的波動就被捕捉到。一把短刀憑空出現在江與暮頸邊,在前進一寸,就能割斷她的頸動脈。

“這具身體擁有金屬系異能,我試了試,還挺有趣。”關予奪輕笑着上前,在江與暮唇邊落下一個安撫性的吻,啞聲說:“我們可以試試。”

前後受阻的江與暮無法動彈分毫,她知道激烈的感情在對戰時毫無益處,仍冷笑着說:“我對這種十來歲的小崽子沒興趣。”

關予奪似乎很苦惱的樣子,後退了一步陷入沉思。

“進入這個世界線的只是你的意識吧?你也沒有能力把我從這裏剝離出去?”江與暮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她歪了歪頭,問:“如果我死在這裏,你還能找到我嗎?”

關予奪神色平靜中帶着倨傲:“我擁有無限的時間,如果要找,總能找得到的。”

哈哈……這又是他因為無聊而創造出的游戲,江與暮覺得可笑,她問:“你身上也帶着九維空間的系統?”

關予奪無可無不可地偏了偏頭,江與暮一瞬間就判斷出他正在和他腦海中的執行者交流。

“哼。”一個清冷的少年音在走廊兩端的環繞音響中響起,帶着幾分桀骜不馴。

誰會用“哼”字來打招呼??對比起來溫和軟萌會撒嬌的零零簡直是天使啊!

江與暮敷衍地笑了笑:“你好,我想問下你認識我的執行者零零嗎?它應該和你是同事……”

“誰和那個蠢貨是同事啊?!”少年驟然拔高的聲音響在走廊間,頗有些環繞立體音的效果,它朗聲說:“就因為九維空間日益腐朽的體制,才會讓零零這種只會賣萌賣蠢的小混蛋踏入神聖的工作崗位。今天,我是高貴的‘翡翠夢境’執行者,明天,我将是九維空間歷史上偉大的變革者。”

江與暮:“……”

這混蛋玩意兒和關予奪搭在一起,是要毀滅世界的節奏啊!

“好了,一零。”關予奪語氣寵溺,哄道:“零零呢?與暮要擔心了。”

“哦。”一零在和關予奪交談時居然乖巧許多。關予奪向來擅長掌控人心,江與暮懷疑一零看起來,不是,聽起來是個嚣張桀骜的少年,但本質上和零零一樣單純無害,是個來自九維空間、不谙人世險惡、被關予奪忽悠了的小智障。

她心裏頓生同情,問:“一零啊,零零是被你帶回去了嗎?”

“嗯吶。”一零回答地理直氣壯,完全不見違背了秩序的負罪感:“它那麽笨,我把它放家裏了,以後負責吃吃喝喝,我用工資養它。”

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啊!

江與暮只想搖醒它:我怕九維空間把你人道毀滅啊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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