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沒過幾天, 傅采蘩就聽說了一個消息, 趙霓歡已經訂婚了。

訂婚的對象正是她當初的心上人孫旻陽。

皇帝在宮外辦了訂婚宴後,又在宮中重新辦了幾桌宴席, 傅采蘩與趙恪、李淑妃等人一同過去慶賀。

趙霓歡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身水紅色堆花百褶裙, 臉上露着微微的笑容,看起來是難得的端莊優雅。可一看到傅采蘩,她唇畔的笑容瞬間保持不住了, 眼神中也含着幾分嫉妒的意思。

很快, 趙霓歡顧不得什麽禮貌了,站起來與皇帝說道:“父皇,你給旻陽哥哥封個異姓王好不好?我也想當王妃,我不想輸給傅采蘩。”

皇帝聞言,皺了皺眉頭。

好在這兒的都是自家人,要不然可就不好下臺了。

這個趙霓歡不知怎麽回事, 屢次要求他給她未來的夫君封個異姓王, 說她想當王妃。可這異姓王,哪是能随便封的?

趙恪看出了父皇的意思,說道:“五妹妹, 不是父皇不想,而是父皇不能。你年紀小不懂事,這個異姓王是不能随便封的……”

趙霓歡打斷道:“旻陽哥哥是我未來的夫君,也不行嗎?”

趙恪道:“他雖是你未來的夫君,但現在還年幼, 只是個大臣之子,更何況他什麽功勞也沒有,連個小官也混不上,談什麽異姓王呢?”

趙霓歡聽了,更覺氣憤。

許多年以後,傅采蘩會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她趙霓歡卻只是個……若是旻陽哥哥有出息還好,若是沒有出息,那可就……那她這一生都要被傅采蘩踩到腳底下去了。

傅采蘩眨了眨大眼睛,開口道:“五姐姐,你不要覺得不高興,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比。你是公主,你的身份比我尊貴多了,有什麽好跟我相比的呢?”

趙霓歡鼓着小嘴,仍舊覺得各種不高興。

傅采蘩繼續道:“王妃,不過是一個名號,其實我并不是十分在乎和看重的。我只想和三哥哥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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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霓歡不高興,撅了撅嘴巴。

“我聽說五姐姐明年就要成婚了,我希望五姐姐能過得很幸福。”傅采蘩眨了眨大眼睛,神色平靜地望着趙霓歡。

她的祝福是真心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兩個人之間沒有芥蒂,希望趙霓歡不要将兩個人比來比去的。

真的沒什麽好比的。

而趙霓歡聽了這番話後,卻只是撅了撅嘴巴。

傅采蘩居然祝願她幸福?她是真心的嗎?

應該不可能吧!指不定就是做做樣子給父皇看,好讓父皇覺得她是多麽好的孩子。

皇帝聽了後,果然露出了贊許的目光,道:“蘩蘩可真懂事,心胸真大,霓歡這些年對你的态度不大好,沒想到你還能包容她的過錯,祝願她幸福。”

李淑妃也淡笑道:“是啊!蘩蘩确實是個心胸寬廣的。”

趙霓歡氣鼓鼓地撅着小嘴,可不高興了。

傅采蘩就會裝,裝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身邊所有人都喜歡她。

哼!

片刻後,李淑妃淡笑道:“對了,聽說霓歡很早就喜歡那孫旻陽了,能夠嫁給喜歡的人,這倒真好!”

聽到這話,趙霓歡不由想起其中的曲折經歷,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孫旻陽不肯娶她,屢次離家出走,還曾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迫于父母淫威,才不得已答應了這門婚事。

訂婚後,他還口口聲聲說以後不會對她好的。

不過她覺得沒關系,只要人到手了,總有辦法降服他的。

一個多月後,鎮北侯父子之間發生的事情慢慢傳遍了京城,傳到了傅匡澤耳朵裏。

傅匡澤很快坐不住了,邀請傅采蘩去府上一趟,說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與她說。

趙恪陪着傅采蘩過去的。

廣平侯府很大很大,景色也很好,然而傅采蘩卻不記得她曾經住過這裏的事。

離開的時候,她只有四歲吧!這麽多年沒有回來,許多許多年以前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裏也早已經模糊不清。

“三哥哥,我覺得有點緊張。”

傅采蘩一想起馬上就要見到傅匡澤了,馬上就要看到母親的畫像了,心裏頭多多少少是緊張的。

對了,還有傅采苓的母親王氏。

傅采蘩對王氏完全沒什麽印象,只是聽嬷嬷們說起過小時候的事情,知道這個王氏不怎麽喜歡她。

前一陣子,傅采苓又被趙恪送去坐過牢,這個王氏見了她,指不定又會折騰出什麽幺蛾子呢!

趙恪沉默了一會兒後,正準備說什麽安慰她,忽見前方有幾個人,好像還鬧出了什麽事,在那兒争來吵去的,吵得很厲害。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由皺起了眉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叢,上前去一探究竟。

“夫人,求您饒過我們吧!”一婦人跪坐在地上,淚眼盈盈,看起來十分可憐,一旁還有個小男孩,年約十歲,也跪坐在地上。

“我呸!偷了老娘的東西,還妄想老娘饒過你們?你這個賤人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從頭到尾就不該出現。”

說話的這婦人撒潑極了,跟跪坐在地上這位婦人好似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就是得理不饒人。

“夫人,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宗遠他真的是沒有偷東西啊!求夫人饒過我們吧!求夫人饒過我們吧!”

“閉嘴!老娘聽了心煩。”這婦人面容猙獰的,看起來很是恐怖。

傅采蘩不由就想起了一個人,傅采苓的母親王氏也是這麽刁蠻撒潑的,這麽多年沒見了,她沒有多少印象了,也不知道這婦人究竟是不是王氏。

趙恪卻是記得的,這刁蠻撒潑的婦人正是王氏啊!這麽多年也沒多少變化。

下一瞬,王氏竟然掄起掃把,沖着這跪坐在地的婦人和小男孩打去,打得十分重,吓得兩個人趕緊躲。

眼看着也躲不過了,那婦人只好将小男孩護在懷中,可憐兮兮道:“夫人,求求您……求求您別打了,夫人……”

傅采蘩看不下去了,趙恪更看不下去了,便是真有什麽大事,可以移交官府處理,用得着這樣嗎?更何況那小男孩不過才十歲左右啊!

“住手!”

王氏刁蠻撒潑慣了,加上如今正在氣頭上,突然聽到陌生人喊住手,也沒有及時停下來,而是揮舞着掃把,朝着那個小男孩狠狠打了下去。

趙恪以極快的速度沖上前去,使勁将王氏給推到一旁,拯救了那個哭得可憐兮兮的小男孩。

“啊!”

伴随着一聲尖利無比的叫聲,王氏重重倒地,腰閃着了,腦袋磕着了,渾身疼得站不起來。

“哪個該死的?還不來扶一扶老娘!”

四周的婢女聽到了,匆匆忙忙過去扶起王氏,“夫人,您沒事吧?”

“夫人,您怎麽樣啊?”

“夫人……”

“夫人……”

王氏在婢女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子,這麽一摔,她覺得渾身的器官都要碎了,也不知哪個混蛋這麽無禮。

正準備臭罵一頓,哪料到她剛一轉頭就瞧見了一張讓她恐懼至極的臉,吓得她瞬間面色慘白。

這還是哪位?

可不就是害得她和女兒傅采苓去玉佛庵念經誦佛五年的……那那那……那個趙恪嘛!

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樣貌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王氏還是一眼瞧出來了,趙恪化成灰她都認的。

只是,這個趙恪來府上做什麽?

緊接着,趙恪上前來,望見那小男孩哭得這麽慘烈,更覺憤怒,厲聲質問王氏道:“這是在做什麽?”

王氏對着誰都是有恃無恐的,唯獨對着趙恪再也硬氣不起來。

玉佛庵那五年是怎麽過來的,她再清楚不過了。

每天念經誦佛,連肉也不給她吃一塊。

那種日子她簡直是受夠了,恨不得撞牆死了才好。

見王氏遲疑着不說話,趙恪不悅道:“夫人,你耳朵聾了?”

跪坐在地上的婦人見狀,覺得這應該是個好時機,于是匆忙乞求道:“這位官人,求您救救我們母子,今早夫人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二話不說就過來把宗遠給抓了起來,說他偷了她的名貴首飾。可是我們宗遠是幹不出這種事的,請官人明察,給我們做主啊!”

言罷,這婦人攜着兒子傅宗遠給趙恪磕了個頭。

王氏本能地瞪了這婦人一眼,正欲撒潑大罵一回,乍一想趙恪在此,只好強行忍住了。

說到這個婦人和傅宗遠,王氏非常氣憤。

她去了玉佛庵那五年,傅匡澤居然納了個小妾,還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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