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而一旁的王氏思來想去, 道:“我們采苓是決不能跟着被流放的, 那種蠻荒之地,我們采苓去了怎麽受得了?依我之見, 還是想辦法和蕭禹和離吧!他受他父親所累,看起來也沒什麽前途了, 我們采苓留在京城,以後總有機會嫁得好的。”

傅采苓呆怔了一下。

其實她是真的挺喜歡蕭禹的,可母親說的話不無道理, 跟着蕭禹是前途渺茫。

傅匡澤想了想, 不同意道:“不管怎麽說,這蕭禹還有個厲害的祖父和叔父啊!以後多少還是會有前途的,東山再起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更何況我們采苓嫁過人了的,以後上哪找這麽好的人家去?”

王氏聽到這兒,也覺得分外頭疼, “那你說怎麽辦?讓采苓跟着被流放?我可舍不得。”

傅采苓捏了捏衣裳, 同樣感到手足無措。

傅匡澤坐在凳子上,思來想去,最後給了個主意, “這樣吧!讓蕭禹先去邊疆,就說……就說你生病了,采苓要服侍你,等你病好了她再去邊疆找他。到時候看他前途如何,我們再從長計議。”

王氏想來想去, 也沒個主意,暗想着男人總應該比她這個婦道人家有主意,便點點頭同意了。

這次牽連的人很多,除了蕭禹之外,還有孫旻陽。

因為趙霓歡的關系,皇帝沒對孫旻陽做出處置。

只不過孫旻陽本就不喜歡趙霓歡,加上他父親死在了她父皇的一道聖旨下,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出了月子後,趙霓歡便來找皇帝訴苦。

女人坐月子期間,是最脆弱,身子也最差的時候,可是那孫旻陽卻對她格外冷漠,對孩子也不聞不問,甚至幾天幾夜不回家。

眼看着趙霓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皇帝心疼道:“他也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為了你,父皇早就将他流放了。既然他不領情,那父皇這就……”

“父皇,不要流放他。他只是……”趙霓歡抹了把淚水,道:“其實,他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以前他有一個當大官的父親,有花不完的錢,日子過得那麽舒坦,可現在……家族再也不能帶給他榮光了,父皇您看看您能不能給他安排個官當當,讓他有個好的前程。”

皇帝想了一下,道:“這父皇可就幫不了了,當官的事情還是得各憑本事。他若有本事,就去參加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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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霓歡覺得有些沮喪,孫旻陽參加過一次科舉的,可名落孫山了,他也沒什麽興趣再考。

皇帝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出謀劃策道:“這樣吧!你三哥哥最近缺一個幫他掌管文書的屬下,就讓孫旻陽去吧!”

趙霓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聲音尖利道:“掌管文書?屬下?這多虧啊?”

要她趙霓歡的男人,給傅采蘩的男人當屬下,她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皇帝則不解道:“哪裏虧了?給太子當屬下,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我不要。”趙霓歡實在難受,就耍起了小性子,“我不要讓他給三哥哥當屬下,我不要……嗚嗚嗚……”

說罷還哭了起來,趙霓歡心想着如果可以,她希望皇帝看在她的份上,能給孫旻陽安排個不錯的官職。她才不要讓她的男人給趙恪當屬下呢!

皇帝不說話,趙霓歡就哭得更為大聲,更為可憐兮兮。

她沉浸在哭聲中,突然聽皇帝道:“蘩蘩怎麽也來了?”

趙霓歡心頭一驚,傅采蘩過來了?

她匆忙止住淚水,暗想着絕對不能讓傅采蘩知道她哭了,決不能讓傅采蘩知道她過得這麽慘。

于是,趙霓歡将腦袋死死埋在皇帝的懷裏,不肯擡起頭來。

傅采蘩和趙恪牽着手,笑眯眯地站在皇帝面前,趙恪解釋道:“蘩蘩這些天為了讓胎兒穩定,已經一個月沒出門了,兒臣眼看今天天氣那麽好,就勸她出來走走,勸了好久她才答應的。”

皇帝道:“蘩蘩也太過小心了。”

傅采蘩道:“就是小心着些才好,畢竟這個寶寶,是我和三哥哥盼了好久的。”

傅采蘩很快注意到了撲在皇帝懷裏的趙霓歡,皺着小眉頭問道:“五姐姐今天也在啊?她撲在父皇懷裏做什麽?”

“額……”皇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傅采蘩心生好奇,走上去瞧了瞧。

趙霓歡的小心髒提了起來,眼看着再也裝不下去了,索性擡起頭說道:“傅采蘩,你看什麽看啊?”

傅采蘩這才注意到趙霓歡的眼眶紅紅的,好像剛剛才哭過,“五姐姐這是怎麽了?眼眶怎麽紅紅的?”

皇帝輕嘆了口氣,道:“也沒什麽,說回來啊!都是……”

“都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摔疼了,所以我才會哭的。”

趙霓歡是絕不會讓傅采蘩知道真相的,如果讓傅采蘩知道她過得不好,她一定會嘲諷她的。

而皇帝瞥了趙霓歡一眼,暗想她可真是死要面子啊!

傅采蘩想了想,關切道:“哦!那五姐姐也太不小心了,這麽大的人了,還摔倒?以後一定要小心走路。”

“要你管啊!”

傅采蘩見趙霓歡的語氣不大好,道:“我只是随便問一問而已,既然五姐姐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你就是看我不爽,想看我笑話嘛!”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吵什麽吵呢?”皇帝皺了皺眉頭,又望向趙霓歡,道:“霓歡啊!你見了蘩蘩,能不能別擺着一張臭臉,大家好好相處不行嗎?”

趙霓歡鼓了鼓小嘴巴,沒有說話。

後來皇帝有事離去了,趙霓歡便坐在那兒嘟着小嘴吧,暗自生着悶氣,又斜睨了傅采蘩一眼,不高興道:“我看你的肚子圓圓的,一定會生個女兒。”

“五姐姐是怎麽看出來的?”

傅采蘩低頭望了自己的小腹,聽人家說肚子圓的是女兒,肚子尖的是兒子,而她懷孕不過兩三個月,肚子平平的,這趙霓歡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趙恪道:“別聽她胡言亂語的。”

“我沒有胡言亂語,傅采蘩一定會生個……生個怪胎出來的……沒□□的那種……”

趙恪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霓歡!”

趙霓歡一聽趙恪喊她的名字,曉得趙恪不開心了,心裏也覺得好苦惱。

憑什麽她損一下傅采蘩,趙恪能這麽護着她?再一想孫旻陽,趙霓歡更覺難受。

她也好想要這樣一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緊接着,傅采蘩皺着小眉頭盯着趙霓歡,難過道:“我知道五姐姐不喜歡我,五姐姐說我沒關系,可五姐姐不能這麽詛咒我和三哥哥的寶寶啊!這個寶寶是我們很不容易才盼來的,寶寶不能有事的。”

趙恪也盯着趙霓歡,嚴肅道:“給蘩蘩道個歉。”

“我不要。”趙霓歡是驕縱慣了的人,怎麽肯跟傅采蘩低頭呢?

而且她就是想詛咒她生個怪胎出來,誰讓她這麽好命當了太子妃的?

趙恪緊皺着眉頭,神色威嚴而兇惡,“霓歡!”

趙霓歡瞧着趙恪這般兇巴巴的,心頭還真有些膽怯,只是叫她給傅采蘩道歉,還不如叫她去死。

于是,趙霓歡從凳子上站起來,直接就走,走得飛快,唯恐慢了一步就被趙恪給抓回去。

她是死要面子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給傅采蘩道歉的。

趙霓歡回去後,獨守空房,守了好幾天。

好在還有孩子的陪伴,要不然她真的會痛苦死。

這期間,她也一直留意宮裏的消息。

她在宮裏安排了人,日夜監視着趙恪和傅采蘩,她是巴不得兩個人感情破裂,到時候她就能看好戲了。

而宮裏的人給她傳信,說的都是趙恪和傅采蘩如何如何的好,比如說趙恪親自給傅采蘩按摩,比如說傅采蘩親手做點心給趙恪吃,兩個人柔情蜜意,感情好得不得了。

趙霓歡每次看到這樣的消息,都會氣得撕碎信紙,然後又要扔東西,把屋子裏弄得一團亂才解恨。

憑什麽?憑什麽傅采蘩能這麽好命?憑什麽呢?

孫旻陽難得回家一次,就撞見了這一幕,又凝望了趙霓歡幾眼,眼神中的含義難以捉摸。

趙霓歡望見了他,覺得不可置信,他回家了?

她立馬沖上去擋在他面前,“旻陽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嗯。”他這些天在外面,去了各種地方,最後還是自己想明白,回來了。

男人嘛!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連老婆孩子都不顧?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逃避有什麽用?

趙霓歡見他的臉色好了些,慢慢扯出個笑容,柔聲道:“旻陽哥哥,雖然你的家族已經不能帶給你榮耀了,但我會一直跟着你的,我也一直相信你可以靠自己,讓這個家族東山再起的,你就去參加科舉,好不好?”

“我幾年前已經參加過一次了。”

“一次失敗算什麽?重頭再來啊!”

孫旻陽不說話。

趙霓歡也莫不清楚他心裏頭是什麽想法,只是隐約聽說過,他不是很喜歡讀書,對科舉也非常抗拒,只得提議道:“我父皇說,我三哥哥那兒缺一個掌管文書的屬下,你願不願意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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