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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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一看牛姐流眼淚了, 便是一驚, 鐵娘子居然也會流淚?

許父和牛姐認識将近4年。

從最開始, 許父被單位開除又被牛總聘用,牛姐便知道他們家困難,一直想辦法幫助他們。

後來, 許父跟牛總到廣州跑生意,遇見一夥亡命徒, 牛總被許父救了性命。

從那以後,牛總便把許父當成左膀右臂看待, 不僅讓他當了車隊的頭, 工資獎金也沒少給發。

牛姐也對許父十分感激,自此對他更是加倍照顧。

牛姐在公司一向都很幹練。這樣一個明豔大方的女人, 此時卻哭得像個小孩子。

許父看得慌了手腳,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大姐才好。

反倒是他閨女細心又溫柔, 一見牛姐哭了,便從兜裏拿出一塊幹淨的手絹給牛姐擦眼淚。

牛姐哭了一陣子, 才慢慢緩過來, 止住了眼淚。

這時,又聽見胡同裏傳來一陣打鬥聲,伴随着幾聲咒罵。

“這個小鄉巴佬哪裏來的?也敢在你花爺地盤上撒野?今天叫你有來無回。”

那人剛罵了這一句, 便被許明朗狠狠踹了一腳, 又慘叫了一聲。

另一人又罵道。“孫子,你竟然敢打我弟弟,爺爺今天饒不了你丫的。”

話音未落, 他也慘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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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許明朗接連當了好幾年南中和南高的霸王。鄉下的那些孩子跟城裏的孩子還不一樣,個頂個的耐摔打。

許明朗老早就習慣用拳頭代替嘴說話了,揮拳頭又快又猛。他也不待跟這兩個廢材兄弟多說廢話的,一下子就把們打趴下了。

這些日子,許明朗可是悶壞了。

自從他下定決心要考大學之後,便一心撲在學習上,即便經常被父親操練,卻從來沒有占過半點便宜,只有被父親揍的份兒。

到了今天,好算遇見兩個嘴巴臭,又不長眼的廢渣,許明朗自然要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于是,又是一腳狠狠地踹在那人的肋骨上,那人立馬哀嚎着求饒,許明朗卻罵道。

“以後你們倆還敢亂劫人嗎?”

那倆兄弟齊聲說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許明朗吐了口吐沫,又罵道。“屁本事都沒有,也敢出來道上混。下次再敢欺負我牛姨,我帶着我那些兄弟把你們家裏都給扒平了。”

這話實在很嚣張,可偏偏花家那兩兄弟被打狠了,此時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再說。

許父雖然平日裏不許他兒子打架,可遇見這樣會欺負女人的廢物,他自己都會動手收拾。自然也沒阻止許明朗,就在一旁看着。

這時牛姐也擦幹了眼淚,又走過來。

許明朗轉頭看向她問道,“牛姨,怎麽着,要不要去找他們家裏人讨個說法?還是直接把他們送到派出所去?”

花家兩兄弟聽了這話,心都跟着涼了半截兒。

他們心話說,這鄉下小子怕不是瘋了吧?他自己還動手打人來着,卻還要把他們送到派出所去?

一時間,花家兩兄弟提心吊膽地看着牛姐,生怕這女人真的不顧及親戚情面,要辦了他們。

牛姐卻搖頭道。“不用管他們。”

“那我們送您回家去?”許明朗又問。

牛姐又搖頭說道。“暫時先不回去了,那不是我的家。”

許明朗這才又過去,狠狠地踹了花家兄弟一人一腳,這才走到牛姐身邊說道。

“您不想回去,也沒關系。我爸開車來的,你想去哪兒,我們送您去哪兒。您哪兒都不想去,去我們鄉下小住幾天,散散心也行?”

本來剛開始他說的話還算像樣。可說到最後卻容易引人誤會了,許父便連忙罵了許明朗一句。

“臭小子,別胡亂說話。”

說罷,又轉頭對牛姐說。“不管怎麽樣,我先送你去牛總家裏吧。到那邊再詳聊。”

牛姐終是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許明朗在前頭帶路,許父在後面斷後。

許念念一直在旁邊,攙扶着牛姐,幾人一同向着停車的胡同走去。

到了車子裏一看,牛姐這才知道許家原來是給她送年禮的。

可笑的是,她現在卻被掃地出門,無家可歸了。還要許家父子三人護着她。

牛紅葉本就知道,許國興這人重情義,為人又本分。這種人未必能飛黃騰達,可別人對他三分好,他至少要還別人五分情。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許國興把兩個孩子也教得很好。

許明朗看上去是個不靠譜的小混球。可實際上,這小子也同樣重情義,在大事上他絕對不含糊。

這才見過幾次面,許明朗便一口一個姨的叫她。一見她這邊出事了,許明朗二話不說就沖上來,幫她解圍。

牛紅葉在家裏做姑娘的時候,也是爸媽寵着,哥哥疼着,一家子對她都是千依百順。

可誰承想她年輕時眼拙,喜歡小白臉子,竟瞎了眼,看上了花鴻德那樣一個愛慕虛榮,油嘴滑舌,又自私的男人。

倘若只有一個花鴻德也就算了,偏偏他身後還有一大群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的親戚。

剛才挨打的那兩小子一個叫花子文,一個叫花子學,都是花鴻德的親侄子。

原來花鴻德這個缺德的,吃飽撐的,一早就應承他兩個哥哥家,要把替換下來的家電,送給哥哥家使用。

現在可好,那些電器被牛總或賣或送,只是沒給他妹妹。

牛紅葉這邊沒替換,花家那邊自然也落了空。他們便出了個損招,讓這兩個不成器的混賬小子來堵牛紅葉,順便威脅恐吓一番。

到時候,他們那邊又可以推說,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順便又可以繼續捏拿牛紅葉。以後凡是不痛快的時候,都可以整治牛紅葉。

幸虧許明朗剛剛過去的及時,又把花家兄弟狠狠地揍了一頓。不然牛紅葉準會吃大虧。

牛紅葉想到這些,一邊看着車窗玻璃,一邊流眼淚。

許念念在她旁邊坐着,一見牛姨情緒失控,便又拿出手絹給她擦眼淚。

牛紅葉看着這個乖巧溫柔的女孩,又看向前面位子上那個活潑好動的男孩。

一時間百感交集,恨不得戳死自己。

曾經花鴻德對牛紅葉說過,既然他們夫妻沒有孩子,那就把侄子當親生兒子來養。

花鴻德甚至還曾想過,要過繼一個侄子,将來好繼承香火。

那時候牛紅葉也信了花鴻德的鬼話,對花家兄弟向來不薄。

在他們小時候,沒少為他哥倆花錢。只可惜那麽多好吃的好用的,統統都喂了白眼狼。

花家那兩兄弟想動手打她,便真的下了手。花鴻德那個混蛋很可能知道這件事,卻沒有阻止。

牛紅葉只覺得寒冷的風透過車窗的縫隙,直接刺進了她的骨子裏,凍得她瑟瑟發抖。

許念念一邊又見牛姨這麽冷,便把自己脖子上的大圍巾解下來,裹在牛姨的肩膀上。

牛紅葉摸着溫暖的圍巾,看着許念念的臉,突然意識到這麽多年的掙紮都只不過是徒勞。

有些人,就算你對他再好,為他付出再多,也暖不熱他的心。

有些人,你只是随手相幫,為他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關鍵時刻他們就願意挺身護在你身邊,一直守着你,照顧你,溫暖你。

牛紅葉活到四十歲,總算幡然悔悟。與其在割肉喂那一家子白眼狼,倒不如徹底割舍掉這段不合時宜的婚姻來得痛快。

至此,牛紅葉總算下定決心,要跟花鴻德離婚。

與此同時,許父很快就把車子開到了牛總家裏。

牛總單獨有個院子,并不跟父母一起過。

牛紅葉考慮到母親中風未愈,怕她生氣擔心,自然不願意到父母家裏讨饒,只能去了她哥哥家裏。

可是說來也巧了,牛總大概又去應酬了,居然沒在家。

牛紅葉敲了半天門,裏面沒有半點動靜,她只覺得這一天所有事情都不太順利。

這時卻聽許國興說道。“牛姐,不然先去我家裏湊合一天吧?不管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

許念念也說道。“是呀,牛姨,今天晚上咱們娘兩個一起睡吧。”

聽了這話,牛紅葉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許明朗也小聲念叨着。“我就說嘛,反正咱們家裏有的是地方。”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父親狠狠敲了一下,許明朗這才痛呼一聲,閉上了嘴巴。

牛紅葉一時也沒有別的想法,到底上了許家的車。

那時候根本就不存在堵車,一陣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許家。

牛紅葉看着整齊的小院子,活蹦亂跳的小花狗,心情稍微平複下來。

等進到屋裏,許念念又打來一盆熱水,拿了新毛巾給她擦臉。

牛紅葉哭得太多,不止妝花了,臉也煽了,蹭蹭都會覺得臉皮疼。這時,她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就跟大傻子一樣。

許念念又趁機拿了擦臉油,給她用。

其實就是普通的袋裝寶貝霜,卻被許念念拿了個精巧的小盒子裝了起來,看上去十分高檔。

牛紅葉忍不住拿起那玉石小盒子,細細端詳,又放在鼻翼下聞了聞。一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油,便問。“這是找專人調配的嗎?”

許念念卻笑道。“哪呀,這就是寶貝霜呀?”

許明朗也在一旁接腔道。“她最愛作怪了,好好的袋子不放,非要放在這個小盒子裏。”

許念念不滿地說道。“這才叫生活情趣。”

許明朗卻說。“什麽情趣?放在盒子裏,就不是寶貝霜了?”

牛紅葉被他們兄妹倆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情也恢複了大半。便很快洗了臉,擦了寶貝霜。

這時,許父又拿來熱茶給她喝,還給她拿出來一盤點心,甚至打開了一瓶糖水罐頭給她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件事,希望能好運,散財發33個小紅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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