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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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去了牛家,作為女婿第一次登門。老丈人丈母娘越看這女婿越歡喜。這事自然很快就談妥當了。

牛老太太覺得閨女之前受了不少委屈, 好不容易又遇見許國興這麽一個靠譜的男人, 自然什麽聘禮都不要, 一心只求許家待他閨女好點。于是, 便拉着許國興的手說道。

“這不是紅軍又給我們買了套房子嗎, 我們之前那房子也不住了, 倒不如你們過去住着吧。”

牛老太太這也是看重許國興的為人, 才肯拿出這樣大手筆的嫁妝來,直接就給她閨女陪嫁了一棟宅子。

許父一聽這話頓時就驚呆了, 那房子他之前拉家具時去看過的,就是他曾經想過的四合院。兩進的院子, 占地就得400平米的樣子。不得不說,牛老太太在某些方面倒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當初,許父就想着要攢錢買個那樣的小院子, 給他閨女當陪嫁, 讓她閨女在婆婆家也好能立起來。現在可好, 牛老太太一開口也是那麽個四合院。

可憐天下父母心,都盼着自己女兒能幸福。許父自然能明白老岳母的心事, 可這院子他卻不能收。

他一把回握住老太太的手,懇切地說道。“我以後會好好待紅葉,絕不虧待了她。只是這院子我們卻不能收。今天就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敞亮話, 男子漢大丈夫首先得能賺錢養家,養不起老婆倒不如別娶。實在沒有從丈母娘家讨錢要東西的理,要說也是我拿聘禮才是。

我這人的破性子您老也知道, 您要是願意把紅葉給了我,已經是大恩了。我以後若是昧良心,待紅葉半點不好,就叫牛哥往死裏整我。可只一件事,您以後別再給我們送東西了,不然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反而跟紅葉生了生分了。”

牛老太太聽了這話,老臉一紅,她這輩子就得了這麽一子一女,兩孩子就沒有婚姻順遂的。

老大因為下海經商,被媳婦給踹了。小閨女年輕時眼瞎,嫁了花鴻德那麽個下三濫的東西。

這些年,牛老太太早就習慣了,花家貪得無厭,一心只想占牛家便宜。她卻覺得只要花家能拿三分真心出來,稍微待她女兒好點,就算被占些便宜,舍些錢財也是甘願的。

可萬萬沒想到,她閨女的第一段婚事到底也沒落到好。

現在第二次婚事,總算遇見了靠譜的人。這許國興人是真好,有骨氣重情義,根本就不要他們牛家的錢財。人家也真有本事,能自己賺錢養家。

許國興這麽厚道,她閨女的未來總算有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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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老太太又用力拍着許國興的手背,對他說道。

“好好好,那從今往後,咱們就不提錢財,只求你好好待我閨女。”

許父自然是答應了。

牛總在一旁站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他其實早就知道,許國興這人樣樣都好,就是略有些死板,而且還有點太爺們了,該是他的他要,不是他的,他分毫也不沾。

這可倒好,他兩任妹夫頭一個占便宜沒夠,那家子就跟吸血蟲似的,死咬着他們不放。第二任就是太死板太本分,一分也不想要。

可牛總現在孤家寡人,他落魄時只有這妹妹跟在他身邊打拼,他心疼妹妹都來不及,自然不願意虧待他妹妹。

之前牛紅葉跟花家在一處,牛總少不得提防些,等到牛紅葉一離婚,牛總立馬就給妹妹買了新車新房。這些事情往後也少不了。

可這妹夫實在呆性,說不定會一口回絕。看來他以後少不得鬥智鬥勇,替這妹夫再謀劃了。

不管牛總心裏多愁許國興的正直呆性,他們家老頭老太太卻對這女婿滿意得不行。

這時,牛紅葉也把她的那些擔心都跟父母說了。

“那花鴻德雖然又再婚了,可前些日子他還又去找我。好在我搬了家,廠子裏又不讓他進去,後來還是我哥把他吓走了。我和國興的婚禮若是現在就辦,實在有些不妥當。

咱們家雖然不怕花鴻德,卻也不能被那些臭蟲攪了喜事。依我的意思,我跟國興先把結婚證領了,咱們家裏吃頓飯就暫時算作這事成了。國興本來是想要大辦流水席的,我就說不如推到明年,等朗朗考了大學,兩件喜事合在一起辦。到時候再熱鬧一場,你們看這事如何?”

原來花鴻德和女學生那事被爆出來之後,也沒辦法繼續在大學裏當講師了。

再加上他父母也在一旁勸他。“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現在跟紅葉也離婚了,這邊也算有後了,倒不如把孩子媽早點娶進門來,也好有個安穩。”

花鴻德那邊卻不願意,一則他恨女學生輕浮,壞了他的大好前程;二則他到底還是舍不得牛家的財勢,還想着道歉認錯,追回牛紅葉,再借着牛總東山再起呢。

他正好沒工作在家,便又回過頭來想要糾纏牛紅葉。

可惜牛總早就防着他這一手,直接就安排女學生去派出所報案。如果花鴻德不娶她,她就要告花鴻德非禮。這一鬧可怎麽得了,肚子裏的證據都有了,再加上兩人年齡也的确有差距。

花鴻德實在沒辦法,只得把人娶回家。

可這時候花鴻德帶着老爸老媽,早已離開了牛紅葉的房子,又回到自家老宅子居住。

本來他上頭那三個哥哥就在争房子,好不容易走了一個妹妹,老頭老太太搬進來不說,還多了花鴻德他們兩口子。

老花家四個兒子四家人擠在同一屋檐下,再加上沒了牛家可以打秋風。每人家裏又或多或少攤上了倒黴事。原本最有出息的花鴻德還沒了工作。

偏偏花鴻德新娶的媳婦雖然年輕,卻也不是什麽善茬,一點便宜都不讓哥哥嫂子占。

以前是花鴻德的東西,她統統都得讨回來。就連老頭老太太的工資,也都由着她把持着。

這樣一來,四家人矛盾日益加深,花家四兄弟鬧得不可開交。

花老太太整天嚎哭,“當初紅葉是多好的媳婦,你們就不知道珍惜。看看現在咱們家的日子都變成什麽樣了?”

花老爺子也被氣得病了,卻也無錢看病。

花鴻德實在沒辦法,才想着去找牛紅葉,求她借錢。

事到如今,花鴻德是知道牛紅葉的可貴了。他甚至想着等現任老婆生了孩子,便把她一腳踢開,到時就算是一步一磕頭,也把牛紅葉求回來。

只可惜,他想糾纏牛紅葉,卻連人影都沒看見。

牛總那邊直接找人,把花鴻德教訓一頓,還說見他一次打一次。

花鴻德是個沒臉皮的下三濫,卻又怕這些真正的混混,這才不敢再折騰了。

牛家老頭老太太都知道自己閨女是二婚,原本也沒想着大辦一場,一聽許國興這邊有心了,還想辦流水席呢。這在農村都趕上初婚了。

可見許國興對他們閨女的重視。二老心裏自然十分高興。再一聽說酒席推後,也沒有什麽不滿的。

只是,他們讓許國興抽個功夫,趕緊把外孫外孫女帶到家裏來。

牛總原本倒是有個小閨女,可是當初離婚的時候被他前妻帶走了。

後來前妻帶着閨女改嫁,前幾年又出國了。

牛家老頭老太太這都六十多歲了,仍是膝下空虛,看不見孫子的影。

之前他們也沒少罵牛紅軍,叫他幹點正事吧,早點娶個正經媳婦回來,穩定下來,也生個孩子。

可牛總卻一心撲在事業上,女朋友他是有的,迪廳認識的,不是什麽正經女人。

一則牛總自己不想讓那女朋友懷孕,二則他受前一段婚姻困擾,暫時也不想再婚。

這樣一來,牛家二老卻憂心忡忡,生怕老大那邊也生不出孩子來,就像他們小閨女一樣。

牛紅葉那邊卻是因為身體原因,治了十多年也沒有孩子,牛家二老怕提起她的傷心事,自然不會對她說什麽。

可老大那邊不願意生,老二那邊不能生,平日裏老太老太太沒少煩心孩子的事。

現在可好,家裏多了兩個孩子,老頭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牛總那邊也算了解一樁麻煩事。

許父聽了這話,自然就答應了。

轉過天,就帶着許念念和許明朗過來看望牛家老頭老太太。

許明朗是個半大小子,雖然臉上還帶着幾分稚嫩,可看身板也快趕上成年人了。再加上,許父在家沒少磨煉他,這小子除了跟他大舅舅一起貧以外,已經有些大小夥的樣子了。

老頭老太太雖然也喜歡他,可到底少了幾分親近。

許念念就不一樣了,她的氣質就偏弱,臉也生嫩,還是個孩子樣。

再加上她長得就軟,性格更軟,一下就讨了牛老太太的憐惜。

牛老爺子雖然覺得這孩子有點慫巴巴的,可是一想到孩子的經歷,多少也有些心疼她。

更何況許念念上輩子伺候過她婆婆,甚至在她婆婆後來倒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是許念念親自照料的。

她婆婆那種更年期蠻橫性格,她都能照顧得來,何況是老太太這樣性格和藹的。

結果牛老爺子和牛總就發現,這小念念雖然看着慫,做起事來卻十分細致妥帖。

牛老太太本來中風後遺症,身體就不好,性格難免會有些浮躁。

自從她病好之後,不讓走路也歪歪斜斜,右手也有些不大方便。

牛老太太心裏十分苦悶,經常覺得她右半邊身子都不太聽使喚了。

她要麽就懶洋洋地躺着坐着,一天都不帶動的。要不就逞強下地做菜,幹家務活,甚至還在院子裏拿鋤頭趴地。

牛老爺子在一旁看着,總覺得膽顫心驚的,生怕這老太婆再把自己摔個好歹來。

許念念來到牛家之後,會陪着老太太在院子裏散步,會拿出豆子讓老太太坐在桌上包。這些都是些後世那些活動手指,康複的法子。許念念之前看過一些,用在老太太身上也正合适。

關鍵是許念念也不把老太太當病人看,該幹嘛幹嘛。老太太自然很開心,也願意聽她的。

牛總父子也不懂得什麽康複不康複的,只覺得許念念一來,老太太的狀态就出奇的好。

因此,又常催促許國興帶着他閨女過來。再加上,許念念剛結束了中考,在家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

就這樣,在許父結婚之前,反倒是許念念經常過來牛家,有時候甚至會小住。

許家人都忙着籌備婚事,也無心多想什麽。而且還樂得許念念跟牛家二老好好相處呢。

黎浩哲也沒少跟着許明朗忙,心裏卻十分苦悶。感覺就像他看着小姑娘,長大後想去哪裏,卻由不得他了。

而且,小丫頭好像直接就把他抛在腦後了,也不說想他,回家來看看。

黎浩哲也曾暗罵許念念小沒良心的。只可惜雙方受年齡所限,并不是正經談戀愛的時候。就算黎浩哲再郁悶再思念,也只能強忍着。

就這樣,好不容易到了許父結婚的日子。也不好向年輕人那樣張揚,這對中年男女各自換上了最好的衣服。牛紅葉又特意打扮了一翻,顯得時髦又漂亮,許父也特意弄來了一套西服穿在身上。

牛紅葉手上還帶着許父送她的金戒指,金手镯金項鏈藏在衣服裏。雖說這些都不是什麽新潮的款式,卻很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含金量和重量都很足。

牛紅葉小心翼翼地摸着金戒指,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收到這樣鄭重的禮物,自然無比珍貴。

牛紅葉也知道這是許國興能給她的最好的聘禮。她便想着把這三金好好收起來,将來做個傳家寶也好。

兩人挽着手,一臉嚴肅地進了民政局。

許念念便問她哥哥,“咱們真的不用一起跟着進去嗎?”

許明朗反問她。“咱們跟着進去幹嘛?就是領個結婚證而已,又不是去吃酒席。”

許念念忍不住嘆口氣。“剛剛把爸爸和牛姨送到門口時,總覺得特別神聖。就好像咱們兄妹倆送他們結婚似的。”

許明朗聽到她這樣孩子氣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問道。“念念,你以後會改口嗎?”

許念念搖頭說道。“牛姨說,先不用改開,咱們也不用忘記咱們媽媽。只要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就好。”

許明朗這才迷上了眼睛,沉聲說道。“這些日子,我還忍不住擔心呢。我那麽勸咱爸跟牛姨在一起,也不知道咱媽會不會埋怨我?”

許念念把手輕輕地搭在哥哥的肩膀上,笑着對他說。“才不會呢,咱媽只要能看見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好,也就會覺得開心了。”

許明朗淡淡地說道。“但願如此吧。之前,我總覺得爸爸有點可憐。”

許念念卻說。“以後就好了。”

許明朗點頭道。“可不是嗎,又多了一大家子親戚。對了,你在牛家還好吧,小黎哥還問你,怎麽總是不回家呢。”

許念念想到了黎浩哲,又想到了他們之間的那點事,忍不住有些臉紅,遂又說道。“外婆現在心情好些,過幾天我回家看看。”

許明朗又忍不住拍着她的肩膀說道。“我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家小傻丫頭變得這麽讨人喜歡了。上次我看見馬老師,她還問起你中考之後怎麽樣?還要我勸你放松些,你肯定沒問題。

小黎哥也說,黎姨帶回家不少好食材,想給你做些補身的美食,喊你過去吃。後來被小黎哥給攔住了。說你在外婆家,黎姨只得收了那些東西。牛姨也是,好像很多姨呀,婆婆呀,都把你當寶看了。你這小東西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本事了?”

許念念聽了這話,臉上漾開一抹微笑。她玩笑似的說。“這麽說來,哥你可得加倍待我好,不然,我就留在外婆家了。”

許明朗聽了這話,氣得捏了捏傻妹妹的臉,又罵道。“這小死丫頭心都野了,你哥還治不了你了是吧?忘了之前是誰像苦命老爹一樣,給你做飯洗衣服,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了?”

許念念連忙拍開他手,求饒道。“知道了,哥哥,我錯了,你快饒了我吧。”

許明朗這才放開她,又罵了兩句。

由于夏天頂着一頭大太陽,多說了幾句話,便有些口幹舌燥的,許明朗連忙去買了兩根冰棍來。給了許念念一根,自己吃一根。

兄妹倆便一邊吃冰棍,一邊等着父母出來。

許明朗不差錢,買的就是奶油的雪人。

許念念小口小口地舔着,滿嘴都是奶油味,又涼又甜。她只覺得這個年代連雪糕都變得十分純正。

許明朗見他妹妹愛吃,自己也覺得喜歡。又囑咐道。“好吃也不能貪多,這玩意太涼,你又該肚子疼了。”

許念念只得點點頭。

兄妹倆正說着,只見他們的父母喜氣洋洋的走出來。

許明朗忍不住問道。“結婚證拿到手了嗎?”

許父便拿出小紅本給他們看。

許念念拿在手裏,只覺得跟他們那時的結婚證有些不一樣。

牛姨又拿了塊紅蝦酥,包了糖紙,塞到念念嘴裏,又給許明朗塞了一塊。

最後又包了兩塊,她和許父各自吃了。

一家人吃着甜滋滋的大蝦酥,相視一笑,只希望以後的日子也是像這樣甜滋滋的。

牛紅葉和許國興之前就說好了,不公開婚事,也不會在單位或者村裏發喜糖。牛紅葉便買了一包糖,自家人吃了。

當天晚上,他們又在牛家擺了一桌酒席,還是牛總特意從飯店請來的大廚子。

雖說,只有一桌子十道菜,卻每道菜都是經典。

許家三口牛家四口圍坐在同一圓桌上,也算是個正式的席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天了,今天還差4800。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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