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妹妹厲害喲

院子裏,一個小男孩拿着竹蜻蜓看着小女孩, 就等着小女孩接過去。

賈迎春對竹蜻蜓不感興趣, 可是對方這麽熱情地給她了,她還是接過了竹蜻蜓。

“給你。”賈迎春随手從一旁的花盆摘了一朵茶花給小男孩。

小男孩正是平陽長公主的兒子, 名字叫做祁子塵。他跟着他父親來安遠公府,沒有跟着平陽長公主去皇宮。

祁驸馬本來想着跟妻子去皇宮, 但是回京之後, 又聽聞嘉禾縣主有神力, 能催發植物。于是他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好在他已經在府上休息了一晚, 否則風塵仆仆地過來,容易吓到人。

他去過很多地方,有時候沒有采摘藥草,就帶了一些種子。有的藥草種子特別不好種,他有時候也待在一個地方嘗試種植藥草, 但是很難。

畢竟有的藥草就只有野生的, 還沒有人工種活的。那些藥草都特別珍貴,很難采摘到,又因為保存等原因,就更加難得。

祁驸馬就想辦法搜集種子,想着看看能不能種出來。明知道很難種出來,但是還是不想放棄。沒有嘗試過, 就說失敗, 那太難了。

于是他就想嘉和縣主不能催發植物嗎那就過來試一試, 最好能讓種子發芽。要是不行的話,那他就回去慢慢種了。

此刻,祁驸馬祁太醫正面對安遠公,他該随着平陽長公主叫這一位舅舅的。他有些忐忑,到底能不能讓嘉和縣主幫一幫忙啊。

安遠公找就知道這個外甥女婿有多麽癡迷醫術,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沒有在這個時候進宮,而是跑來安遠功夫,就是為了讓嘉禾給他種藥草。

這些人腦子到底怎麽想的,皇帝當嘉和是珍稀花卉種植者,祁驸馬當嘉和是稀有藥草種植者,對了,前者還想着賣花草充實國庫,有一點是一點。

安遠公心想自己就不應該指望外甥他們能正常一點,這一個個怎麽就這麽逗呢。

可是看到祁驸馬那麽認真的神色,安遠公就笑不出來。

“不能多”安遠公輕咳,“還得看她願不願意,你們也不怕她不高興,培養出來的就是毒草呢。”

“這也可以研究。”在祁太醫的眼裏,這都不是事,“有的毒草也能治病。”

“”安遠公表示他不想跟祁驸馬說話了。

當安遠公和祁驸馬到後院的時候,就看見祁子塵很認真地摘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往嘴裏塞。

“很好吃。”祁子塵仿佛怕小妹妹不高興,邊吃邊認真地道。

好吃嗎安遠公不大明白,走過去之後,臉都黑了,他的十八學士啊。

這能不好吃嗎這是他外孫女種出來的啊,總共就四盆的,太後、皇帝、太子各一盆,還有一盆在安遠公府。

許是因為這花是賈迎春用異能培養的,花期也長,後面還長小花苞。結果呢,這才開幾朵,怎麽就被吃了呢,現在再去搶救也來不及了,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祁子塵把花給吃了。

“還要嗎”賈迎春詢問。

她之前送花的時候,祁子塵就是一臉懵,還說是不是讓他戴花,說京城是不是有這個習俗。

當然沒有啊,她就是接了對方的竹蜻蜓,就随手摘一朵茶花送給她,對方一臉懵,她張口就說吃的。

在末世的時候,只要沒有毒的東西,就能吃。她培養出來的茶花當然沒有毒啊,所以放心地吃吧。然後,祁子塵就開吃了,一瓣花瓣一瓣花瓣地吃着,吃完一朵之後,又一朵。

“不,不要了”還沒等祁子塵開口,安遠公連忙道,再吃下去,連小花苞都沒有了,他還想看着那盆花呢。

要知道最開始種出來的都送進宮了,安遠公府是最後還獲得這一盆的。

安遠公等人都不好再讓賈迎春繼續培養,就怕傷着她了。便讓她多停停,人得知足。

祁子塵見到安遠公吓了一大跳,這才回過神來,他看到了旁邊差不多禿了的茶樹,他到底吃了多少朵花呢吃的時候,真的沒有去關注呀。

“這花不錯。”祁太醫走到花盆旁邊,他的嗅覺很敏銳,眼光也很銳利,畢竟他跟藥草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從小就開始研究花草。

然後,安遠公就眼睜睜地看着祁太醫摘下僅剩的唯一一朵盛開的十八學士,看着祁太醫吃下一瓣花瓣,又一瓣花瓣。忽然很想把這兩父子趕出門,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啊,那是茶花,不是藥草,別在他這裏吃花啊。

祁太醫仿佛沒有看到安遠公瞪他,作為一個醫癡,他已經習慣性忽略這些人的瞪眼。他不是沒有感覺到,而是他知道安遠公的為人。

作為一個醫癡,他也得活着,想要活着,當然也不能随便得罪人。要是在外頭,不懂得看當地人的表情,那麽他也弄不到那麽多的藥方子,早早就被當地的人給打瘸了。

“這花不是藥草”安遠公強調。

“确實不是藥草,有點浪費。”祁太醫點點頭,“是嘉和種的嗎”

“嗯。”賈迎春嗯了一聲,這個人一定是來找她種植藥草的,她嗅到了對方身上的藥草氣味。

下一刻,賈迎春就看到祁太醫拿出一個荷包,荷包裏面放的就是一些種子。他沒有把那些種子都帶過來,沒有傻到認為嘉和縣主一下子就能種植出來。

“需要什麽樣的土,盆可以随意吧”祁太醫詢問,“要多厚的土”

安遠公看不過去,一巴掌拍在祁太醫的肩膀上,“那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

外孫女還只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呢,雖然入秋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但是外孫女真的還很小。別指望一個小孩子給你想要什麽樣的土壤,能給你種出一株藥草就不錯了,還想那麽多。

祁太醫被安遠公這麽一拍,面露囧色,是他想錯了。之前,他在那些鄉村的時候,就有詢問那些人怎麽種植藥草,翻土什麽的都有講究,他下意識就那麽問了。

其實他還沒有問到更細節的地方,在外頭習慣了,一下子就忘記了,他面前的是兩歲多的小女孩,不是二十歲的婦人。

“找點土,搬個盆就行了。”安遠公道,“也不用搬太大的,小一點的,你一會兒也好搬回去。搬回去之後,你想怎麽移植就怎麽移植,枯死了,那也是你照顧不周。”

“”祁太醫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

要是皇帝看到祁太醫的表情,一定會拍拍他的肩膀,誰沒有被嫌棄過啊。犯蠢了,還不準別人嫌棄麽。

若不是親眼看見,祁太醫還不相信賈迎春真的有那麽大的能力,原來賈迎春真的可以啊。

“妹妹,你真厲害。”祁子塵驚奇,妹妹是天上下來的小仙女嗎

“你也厲害。”賈迎春回一句。

“還是妹妹厲害。”祁子塵想自己才不厲害呢,自己就不能讓那些植株開花,他只會把花苞掰開。

“”賈迎春沒有繼續說,再說下去,就相互說厲害了。

祁太醫非常溫和地看着賈迎春,想着是不是應該送點東西給她,掏掏袖子,什麽都沒有掏出來。

“來得匆忙,沒有給嘉和帶見面禮,下一次吧。”祁太醫有些尴尬,讓人做了事情,卻什麽都沒有給。明明他這個做長輩的,就該給晚輩見面禮的,他看了看一旁的兒子。

“竹蜻蜓,送了”祁子塵道,自己有送東西給小妹妹的。

祁太醫有些心累,這就是他的兒子。

從安遠公府離開之後,祁太醫就親自把藥草帶回去,這些藥草才發芽長了幾片葉子,還得好心照料。等安放好藥草盆之後,祁太醫才帶着兒子去皇宮。

一是見見皇上他們,二就是接平陽公主回府。

皇帝沒有怪罪祁太醫來的晚,太醫嘛,只要醫術,在關鍵的時候沒有來晚,這就成了。何況祁太醫是平陽長公主的驸馬,是他的妹夫。

太後原本擔心祁子塵餓了,還讓人端了糕點上來,卻見外孫沒有動。

“子塵剛剛在妹妹那邊吃了茶花。”祁子塵告知太後,不是他不吃,而是他現在還挺飽的。

“茶花”太後随即想到十八學士,聽說味道确實不錯。

前些日子,皇帝還吃了幾朵,說是與其等着花謝了,不如吃了。

這讓太後頗為無語,外頭的那些花,哪裏能随便亂吃,好在那是嘉和種的,又一直放在他們的宮裏,吃着也放心。

太後也嘗了幾片,有點甜味,吃着倒是不錯,也就是吃個新鮮。宮裏又不是沒有比那些東西好吃的,還有花茶,只是喝花茶的時候,沒有人去吃花。

“正是。”祁子塵點點頭,“父親也吃了一些。”

“你舅公是不是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太後好笑地道,雖然說嘉和能種出來那些花,但是他們都不敢讓她多種。那種能力能不用就不去用,若是看花就慢慢種,像那等能力還是用在有用的地方。

太後認為皇帝之前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那就是種植當然得種植有用的,比如稀缺的藥草。

“沒有。”祁子塵認真的回答,“舅公就是讓父親抱着發芽的藥草盆走。”

這已經是很生氣的表現了,太後輕笑。

榮國府,王夫人放印子錢的事情算是了結了,但是吳興登家的一家子被抓起來了,吳興登家的幾個人還被砍了頭,就是那些小的活下來,被充為奴為婢。

王夫人松了一口氣,這一件事情總算過去了。只不過死了幾個奴仆,這沒有什麽。

然而,周瑞家的卻很怕,以後要是再出事,王夫人是不是就要把她推出去。推出去之前,告訴她要不了命,可到後面,還是要了性命。

當初王夫人跟吳興登家的說話時,周瑞家的也在場,為了更好的串供,當然得跟吳興登家的說一些話。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裏有資格說不,要說不,主子總能找到辦法讓他們死。所以主子要推他們出去,他們就只有被出去的命。

那一天,吳興登家的以及她家裏的幾個人被砍頭的時候,周瑞家的也去了。可能是為了防止吳興登家的亂說話,嘴巴都被堵着了,嘴巴沒有被堵着的,那就是舌頭不能說話的。

周瑞家的就想吳興登家的後面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想要把王夫人牽扯進去,可是一切已經太晚了,就只能等死。

“聽說你去看了吳興登家的”王夫人叫了周瑞家的過去。

“是。”周瑞家的心想到底是哪個大嘴巴的,“能為主子分憂,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榮幸。”

周瑞家的一聽王夫人這話,就知道她不大高興,忙這麽說。千萬不能讓主子認為她有別的心思,認為她不好好做事。

府上不缺奴才,主子要是不想用她,多的是人往主子的面前。周瑞家的心想,府上的人那麽多,王夫人的身邊又不只有她一個人,那麽她就得多做一些事情,讓王夫人認為她不是可有可無的人,才不會把她推出去。

“你做事,我放心。”王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給石浮雞湯可端過去了”

“端過去了。”周瑞家的道。

最近,賈珠有用功讀書,也有做一些善事。他怕他母親又做有損陰德的事情,像他這樣平時沒有積攢功德的人,要是替母還債,又能還多少,要是還不上,身體是不是又不好。

賈珠的手上還戴着明空大師的佛珠手串,他此刻就在相國寺添香油錢。

明空大師站在大殿角落,正好就看見了賈珠。他觀賈珠原本是一個短命相,而如今,賈珠的面相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有了轉機。

“大師。”賈珠看到明空大師,便走了過去,“多謝大師的佛珠。”

“此乃是嘉和縣主轉贈于你的。”明空大師沒有送賈珠佛珠手串,那是賈迎春送的,這就說明這串佛珠手串與賈珠有緣。

“大師,您說,我是否有生的希望”賈珠最近很少做噩夢,但偶爾還是有做噩夢,夢裏他就是一個短命的。醒來之後,賈珠就發現渾身出虛汗,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這些噩夢太過可怕。

做的多了之後,賈珠就想這些夢是不是在提醒他,要他阻止母親的所作所為,要他多做善事,去彌補母親的錯誤。

“施主已經找到了路。”明空大師道。

“多謝大師。”賈珠沒有那麽傻,不用大師說的那麽明白,他想自己多做善事總沒有錯。

明空大師很少跟那些人說該如何如何做,也很少給人看面相。因為有時候給人看了,反而讓人朝着面相所顯示的路走了,要是沒說,興許還有轉變,因為有的人一旦知道了,就想着去避免,在避免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成了所謂既定的人的樣子。

不是每一個人都适合知道自己的未來,那些未來又不是不能改變。

明空大師想他在京城待了許久,也該四處走走了。

可能是因為賈寶玉住在榮慶堂,因為賈寶玉和賈珠之間有些相克,賈老夫人就沒有讓賈珠多去榮慶堂。一來二去,賈珠見賈元春的時間少了,賈元春倒是對賈寶玉很用心。

賈元春要用行動讓別人知道,她是要成為貴人的人,不可能壓不住賈寶玉,她的福氣也不可能被賈寶玉吸了去。

李纨得知府上都沒有去安遠公府,也沒有人送東西過去,便想着要不要去看看賈迎春。她就去尋找賈元春,問問小姑子要不要一塊兒過去。

“不去”賈元春拒絕,她要是巴巴去找賈迎春,那麽多沒有面子。說什麽培養感情,她們年齡差別那麽大,就算她現在跟賈迎春說那些事情,賈迎春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若是她有心,就該來給祖母請安。”

按理說,賈迎春确實應該回府給賈老夫人請幾次安。然而,現在的情況是賈迎春還非常小,小孩子不懂得回來給老太太請安,那很正常。

安遠公府不滿意榮國府的表現,沒讓賈迎春回榮國府給老太太請安,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兩邊都得有人低頭,在不少人的眼中,那就是榮國府占了便宜,榮國府不但不低頭,沒有人送東西去安遠公府,還想讓人家上門,這怎麽可能。

所以賈迎春沒有過來榮國府,沒有人去說什麽的,就算說什麽,也只會說榮國府不好。

李纨聽到賈元春的話後,就不知道說什麽好,嘉和縣主還那麽小啊。

“嘉和還小。”李纨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這一句話。

“寶玉也小。”賈元春道。

“”李纨無語,這兩個人有什麽可比性啊。

李纨到底沒有跟賈元春多說,就怕惹小姑子不高興。老太太和王夫人他們都對賈元春極好,對賈元春抱有希望,希望府裏真的出一個貴人。她李纨當然就不能惹賈元春不高興,省得長輩們說她。

小輩的去找賈迎春,總不好去找長輩吧。

李纨有些頭疼,本來賈元春過去是極為合适的,這一位不過去,總不能找邢夫人吧。邢夫人名義上算是嘉和縣主的母親,那也是繼母,且邢夫人都不管那些事情的,就算問邢夫人,不見得她就願意過去。

這就尴尬了,李纨發現府上就沒有女性好叫去的。至于賈琏,李纨是女的啊,怎麽好找賈琏。

等賈珠回來的時候,李纨就跟賈珠說了這一件事情。

“他們不去,你自己去就是了。”賈珠認為這沒有什麽,要是等其他人有動作,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賈珠已經對他們沒有了期望,有的事情還是得他們自己主動,才能過得好。賈珠不是想利用誰,就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親戚又有什麽不能走動的呢。

李纨一向不招府上長輩不滿,就算出去也有說的。先前,光光聽賈珠說府上變了,現在又聽着話,隐約間明白賈珠是真的不一樣了。出嫁從夫,她夫君這麽說了,她自然也那麽做。

過了兩天,李纨便帶了一些東西送去榮國府,說是給嘉和縣主的。

賈迎春本就是想榮國府的人會忍到什麽時候,她想過王夫人來,想過賈元春來,因為她們想要利用她啊,就沒有想到會是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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