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晨陽的設計室。

這幾天設計部的人臉上都愁雲慘淡,聽說昨天林總的秘書親自給老板通話,說是他們想換個設計室,而毀約金他們會一力承擔,在孫助理旁敲側擊之下,秘書才稍微透露出了一點訊息,只說他們林總接了一個電話才改變主意,再多的,她也不清楚了。

在林總之前,已經有好幾個毀約的,說詞都差不多。

這種情況下,再蠢的人也知道有人在針對設計室,但到底是因為什麽,沒人知道。

沒有客戶的設計室,員工們整天無所事事。

孫助理推開宋晨陽的辦公室門:“老板,剛剛何總打來電話,也是……”

孫助理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其意思不言而喻。

宋晨陽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從這個設計室成立至今,從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現在雖不說設計室在錦城數一數二,但也算是小有名氣。

設計室一向在錦城口碑很好,在同行之間也不算差,怎會接連幾天,談好的客戶就接二連三的以各種理由毀約。

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又意欲何為?

對面的人沉默片刻,聲音低沉:“這次,設計室怕是兇多吉少了。”

孫助理沒接話,沉默着,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都不起作用,因為,她知道宋晨陽說的是實話。

“孫悅,你去設計部緩緩大家的情緒,也讓他們拿出最好的狀态來,有點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辦公室的門随孫悅出去而緩緩合上,身後的人疲倦不堪。

……

徐氏。

等徐時瑾忙完,才看到鐘意和祁歡的聊天內容,總覺得左眼皮跳了幾下。

徐時瑾斟酌斟酌了用詞,給鐘意發了一條短信:【你遇見的人我……也許、大概、可能、差不多認識,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我媽。】

短信就像石沉大海,再無回音。

另一邊的鐘意手裏握着手機,徐時瑾發來的短信她當然看到了,不知道回什麽,也不知道怎麽辦。

鐘意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遍一遍的回想,自己有沒有做什麽丢臉的事,有沒有留下不好的印象。

誰見家長是在超市,第一次對話居然是因為一個西紅柿!

西紅柿……

她還是第一次發覺自己原來還可以這樣坐立不安,一切的來源,都是因為徐時瑾三個字。

可這份悸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是第一次兩人獨處一室的時候?

是一直處于雲端的男人,放低姿态,只是為了對自己說“要不試試?”

還是怕不能第一時間回自己信息,熬夜的徐時瑾?

鐘意不知道。

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并且還在日益壯大。

徐時瑾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她的回音。

索性主動打個電話,臉皮太薄,結婚了怎麽辦。

“七七,別擔心,一切有我。”

男人的聲音柔軟的不像話,像是不論發生多大的事情,在這個男人面前也只是風輕雲淡。

鐘意的心裏像灌了蜜糖,甜甜的,軟軟的。

“嗯。”女人溫聲回應。

“我媽見過你的照片,她對你很滿意,很滿意,看樣子,你的地位在我之上,所以該擔心的是我。”

所以,這是男人的另一種安慰嗎。

鐘意知道,他的家人對自己滿意,最重要的,是自己讓徐時瑾歡喜。

鐘意順着徐時瑾的話開口:“那你可得好好表現,指不定哪天我們吵架,你的家人都站在我這邊,到時候,你可就孤軍奮戰了。”

徐時瑾打趣道:“那就請老婆大人手下留情,多多包涵為夫了。”

鐘意臉一紅,暗自腹謗“不正經。”

又東掰西扯了幾句,結束了通話。

處于徐氏頂端的徐時瑾,內心一片柔軟,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自然。

誰又能想到在錦城只手遮天的徐時瑾,在愛的人面前,也可以滿腔柔情。

而挂了電話的鐘意已經能想象若是将來他們的關系公布于衆,也許有人會默默祝福,可更多的,是來自陌生人的嘲諷,來自嫉妒者的诋毀。

可她不怕,因為她遇見了這樣一個男人。

他宛如谪仙,不喜喧嚣,卻願為你踏進這紅塵亂世之中,替你掃去所有的荊棘泥濘,免你颠沛流離。

他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表面待誰都是一臉和氣,卻永遠不會給誰接近的機會。

她更相信,若有一天,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會只身風雨出現在你的眼前,溫柔的對你說:“外面風大,我帶你回家。”

剛好,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鐘意就遇上了。

……

昏暗的茶館。

“一切按照您的意思,所有和晨星設計室合作的人都毀約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微微躬着腰。

“嗯。”年輕的男人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男人慢條斯理的沏着茶,十指修長,面容平靜,遠看,像是不理凡塵俗世的隐居者,近看,你可以看見,男人的眼底,一片漆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鐘演。

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手機靜靜的躺在一旁,屏幕還亮着,若是有人看見屏幕上的人,一定會感到奇怪,屏幕上是一個略顯稚嫩的女孩,一頭柔順的長發紮成了馬尾。

他在想什麽呢?

母親多年前承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這些年全靠昂貴的中藥、西藥吊着一口氣

而他從小便被人嘲笑,同學都說他是沒有父親的野孩子,家長會來的永遠都是母親。

七歲那年的冬天,他高燒不退,母親急紅了雙眼,家裏沒錢,母親就去親戚家借,可親戚都因母親未婚先孕而杜絕接濟,導致母親沒日沒夜的工作,身體越來越虛弱。

今天這個樣子,全拜他自己名義上的父親所賜。

既然他沒有為人夫,為人父的樣子,他又何必當他是個長輩。

最好的報複,不是報複始作俑者,而是毀掉他在乎的一切,看着他痛苦,又無能為力。

盡管想要毀掉的這個女孩,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

盡管這個女孩何其無辜。

盡管他對着這樣一雙幹淨的眼睛,不忍心下手。

可誰讓她,是鐘遠的女兒呢?

再不忍也得狠了,別怪我……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的說句,這本都沒寫完,我居然把下本開頭想好了……

忽略賀涵這個名字,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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