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息香
沉香記之安息香
她是樓淩國琴藝世家音氏後人,名喚音翎,小字翎兒。
百年前,音氏退隐,音氏後人散落各地。
她和父母自小隐居在季暖山谷之中。
雖然退隐,但父親依然授琴。
她自小跟着父親習琴,青梅竹馬的師兄有兩個。
一位是樓淩國的六皇子樓弦。
一位是水寒國的六皇子水寒玥。
大師兄樓弦性子溫和,二師兄水寒玥性子薄涼。
她和大師兄關系更好些。
自小,大師兄就很寵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給她。還經常帶她在山上谷中玩耍。偶爾會帶着她下山去街市上游玩。
她和他從小練習雙琴合奏,合得很有默契。
他的琴學得很好,會以琴布各種詭陣。
他對她那麽好,她對他又崇拜又喜歡。不禁暗生情愫。
她一直尋思着如何表白,又害羞地不好意思表白。
那年,她誤闖他的陣中出不來,他急急找到她把她拉出陣中時,不僅緊緊抱住她,還情不自禁親了她。
她很歡喜,窩在他懷中,對他說:“大師兄,你學成下山時,帶我一起走吧!”
“好!”那時,他應了她。
不久,他帶她下山。
下山後,他帶她回到他的皇子府。
他對她依然很好。他給她布置了一個園子住着,又給她挑了個貼身丫鬟照顧她。
他每日一有閑暇,就會來找她。
府中人皆知她是他的心上人,未來的六皇子妃。
不久,樓淩水寒大戰。他被派去戰場布陣。
他走後未多久,她被人打昏擄去。
待她醒來,她已身在水寒國城樓之上。
她的身邊是二師兄水寒玥。
二師兄邊悠然地撫着琴,邊對她說:“今日,我讓師妹看看大師兄的真面目,如何?”
“二師兄,你想怎樣?你這是何意?”她氣憤又不解。
“小師妹,你看看城樓下我們的大師兄身邊站着誰?”
她連忙向城樓下望去,大師兄正在下方準備撫琴,他身邊立着她的貼身丫鬟。
“是大師兄……”
她驚喜地正要喊大師兄,猛然想到二師兄擄她來,可能要将她當人質威脅大師兄,忙住了口。
她往後退了一步,對水寒玥道:“你想用我來威脅大師兄?卑鄙!”
水寒玥也不惱,只淡淡笑道,“你不奇怪你的丫鬟為何在此?”
“她找不到我,定是太着急,過來給大師兄報信。哼!你想說什麽?”
“小師妹,你真是涉世未深,太過單純。你的貼身丫鬟其實不是丫鬟身,而是安息國的滅國公主。她少時曾救過樓弦一命,論青梅竹馬,她和樓弦相識,比你還要早。她對樓弦有救命之恩,自小又相識。樓弦一直護着她,對她憐之惜之。樓弦攜你下山,對你好,不過禍水東引罷了。她将安息公主放在你身邊,不過方便見她,又不引人注意。小師妹,你以為他喜歡你,寵你愛你,對你好,其實,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水寒玥,你別想挑撥,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她想起自從他為她找了貼身丫鬟,他每次來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臉色不由驀然一白,心中亂極。可她不敢相信。
“不然,我們一賭。看他心系何人?我若贏了,你從此跟在我身邊。你若贏了,我馬上放你走,成全你們。”
“好!”她臉色蒼白地應了。她應該相信大師兄,她要相信他。
“來人,将她壓至樓臺之上。讓樓弦停止撫琴布陣,不然,便将他的未婚妻,未來的六皇子妃推下樓臺。”
“是!”
她被壓到樓臺之上,壓她的人在她身後喊話,“樓弦,速速停止撫琴布陣,不然,今天就是你未婚妻的死期。”
大師兄擡頭望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的聲音冷漠傳來:“我的未婚妻就在身邊,她不過,一個棋子而已。”
他說完,毫不在意地繼續撫琴。
她聽到他的話,淚落下來。
她喃喃着,“大師兄,我真的是你的棋子嗎?你對我的好,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空幻嗎?大師兄,樓弦……”
她深深凝望樓下撫琴的他,含淚而笑。
她朝他喊道,“樓弦,既然我只是你的棋子,如今棋子已無用,便從此棄了吧!”
說完,她猛然掙脫身後之人,朝城樓下跳去。
她自空中飄落,覺得身子很輕,仿佛一片枯萎的落葉,仿佛一只受傷的蝴蝶。
她望着他驚惶而茫然的臉,想起她和他下山時,她在合歡樹上,系了一條寫着百年好合的紅色絲帶。
那時,她對未來充滿希望,那麽喜悅甜蜜。而如今,恍然如夢。
她倒在血泊之中,落下最後一滴淚。
大師兄,若我從未跟你下山,一直活在美好的回憶之中,該有多好!
番外:
他望着她從樓上飄落,望着她的身體被血泊浸染,他驚恐不安茫然失措的心驀然空空蕩蕩,冰冰涼涼。仿佛一瞬失去了什麽。
她合上眼,他混沌的腦子突然清明,記憶紛至沓來。
原來,她是他一直愛的人。只是,他漸漸忘了她,忘了對她的感情。
他踉跄着走過去,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他撫着她的臉,她眼角的淚,她的發,輕輕喚着她,“小師妹,醒醒,看看大師兄。大師兄在這裏呢!你睜開眼睛看看師兄。小師妹,翎兒,翎兒……對不起!翎兒……是大師兄負了你。大師兄該死,大師兄一會就去找你賠罪,你等等……”
他抱着他最心愛的人,來到原本讓他感激憐惜,如今讓他厭恨之人面前,他冷冷看着她,“聽說安息國的安息香可改人之記憶和感情。而你,自從我下山,便對我使了安息香。讓我漸漸忘了她,移情于你。安靥,你好大的膽子。”
安靥嫣然一笑:“我愛上的,唯我可得,別人休想得到。如今她可是因你而死,你再也得不到她,你就一生痛苦吧!我得不到的,我寧願毀滅。”
他冰冷一笑,手撫琴弦之上,琴弦殺氣襲向安息公主,她痛苦倒下。
“你怎麽不殺我?舍不得嗎?呵呵……你殺了我吧!”安息公主忍着痛苦,哈哈笑着。
“你已筋脈寸斷,從此疼痛難忍,不能行走,痛不欲生。讓你死,太便宜你了。我更不想,你在黃泉路上,再打擾我和師妹。”
他說完,抱着師妹離去。
師妹,等我!待你我行了成親之禮,我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