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裏香

沉香記之九裏香

她是樓淩國右相之女衛琳,小字琳兒,以武功聞名于世。

左右二相素有嫌隙,她與左相二公子魏少辰自小便是冤家對頭。

他自小喜歡練武,她也跟着勤奮執着地練武。

他幼學之年上蒼山習武,她亦纏着家人将她送去。

蒼山山頂冰雪茫茫,冰雪中立着蒼山一派。

教他們武功的師父是一位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少女。

她起初不解又很不服氣,直到少女一招将她和魏少辰放倒,她才服了氣,拜少女為師。

他們倆的少女師父名蒼惜雪,容顏絕美,卻性情冰冷。她從未見師父笑過。

魏少辰也是冷如冰雕的性子,讓他執着的唯有武功。

所謂與他冤家對頭,不過她一廂情願。他對她毫不在意。

他們倆成為師兄妹後,他對她也未有絲毫熱度。

蒼山8年習武,他每日只知跟師父練武,不在乎其他。他的武功日益精進,直到武功大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8年相處,她對他這個昔日的冤家對頭漸漸生出情愫,可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他對她無意,她便将對他的戀慕藏在心底。

他那樣專注習武,唯有一次失神發怔,是因師父8年來唯一的一次笑容。

那年,師父一直在外游歷的大師兄回來看師父,師父望着她的師兄,罕見的露出笑容,那笑容暖如一縷陽光,讓身旁的她發怔。她怔了一會,回頭看一旁的魏少辰,他看着師父,也在失神發怔。

她心中發酸,不由憂心。

師父的師兄只在山上待了一日,便又下山游歷,師父又恢複冰冷。

讓她安心的是,魏少辰對師父和往日一般,并無異樣。

後來,他武功大成,欲下山回樓淩。

她将和他一起下山,她知道,下山後,家門對立的他們再無機會。

于是,和他下山的前一天,她在他房中茶杯裏放了迷情藥。

夜裏,算好時辰,她去他房中找他。不料,看到師父衣衫不整,從他房中匆匆而出。

她躲在暗處,看師父離開後,忙進了他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沉睡,同樣衣衫不整,房中有男女合歡的味道。

她心中酸痛苦楚,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她來遲一步,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她心中不甘,将從沉香閣買的九裏香點燃,解了衣裳,躺在他的床上。

她只願明日他醒來,以為與他共赴雲雨的是她。

第二日,他醒來,望着她,眸中薄冷,幽深難測,他聲音低沉道,“怎會是你?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

“沒什麽。對不起,我會負責。”

一句負責,讓她心中悲喜參半。

那日,她和他下山,師父未來相送,只讓人送來兩條劍穗。一條流蘇穗予他,一條蝴蝶穗予她。

流蘇……留……

她心中一動,不安地看着他。

他看着那流蘇劍穗失神沉默良久,終是攥着它轉身下山。

她舒了一口氣,随他下山。

下山回到樓淩後,他向她提了親,與她定親,并約定一年後成親。

定親後,他們見面很少,他整日忙于公事,她來找他,也很少能看到他。

她落寞,卻想着總會嫁給他,又期盼。

一年後,她終于鳳冠霞帔與他成親。

成親之日,拜堂之時,蒼山派人來送禮,禮乃師父所送,乃兩把斷劍并兩條斷了流蘇的無回劍穗。

她心一跳,明白師父之意,斷劍無回。師父不想讓他們再回蒼山,他們與師父師徒情已斷。

少辰握着斷劍與劍穗,怔怔立着,心神恍惚。

她客氣地留曾經的同門師兄吃酒,師兄卻說師父正在病中,他急着要回去照顧師父之子。

斷劍落下,少辰怔怔問道,“師父之子?何時……所生?是……誰的?”

“三月前。不知。”

她手上的斷劍也落下。是他的,師父的孩子是他的。

那夜,師父竟……

待同門師兄離開,她聽見自己對他說,“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來到無人僻靜之處,她對他說,“少辰,我想對你說一件事。那夜與你……是師父,不是我。師父所生的孩子,可能是你的。你去找師父吧!少辰,對不起!原諒我。我只是……”

身後默然無聲,待她回頭,已不見他的身影。

她的淚落下,滑入唇中,苦澀至極。

她一生夢斷,換來心安,終是不悔。

少辰,師父,琳兒放下執着,成全你們,願你們幸福!

番外:

正傷感着,她的暗衛夜突然現身,他在她背後輕嘆着,滿含疼惜的聲音異常堅定,“主子,你還有夜,夜永遠追随主子,不離不棄!”

她的淚水立馬決堤,她猛然回身抱住夜,在他懷中低泣。

幸好還有你在我身邊,夜……

師父番外

她本是孤兒,街頭乞兒,無名無姓。後來,有幸遇到師父,蒙師父收留,被帶回蒼山派,做了師父的徒弟,被賜名蒼惜雪。

她在習武上有天賦,幾年便學有所成。

她性子冰冷,不善言談,和派中同門大多關系平平,不甚親密。

唯師父和大師兄比較關心她,會給她些許溫暖。

只是師父早逝,痛心之餘,唯一給她溫暖的大師兄也出外游歷。

從此,她更加封閉自己。

未幾年,她收下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和她很像,性子也很冰冷。

她盡心教授他們武藝,一教就是八年。

八年相處,她對他們本只有淡淡的師徒之情。

未料他們學成即将下山的前一夜,讓她的命運從此蒙上綿綿濕冷的細雨。

那夜,她将自己總結了多年的武略謄寫了兩本,欲送給她的兩個徒弟作為臨別贈禮。

大徒弟魏少辰的房門虛掩,敲門後無人回應,她便推開門進了他的房間。

她的大徒弟正躺在床上,臉色潮紅,似乎很不舒服。

她有些擔心,來到床邊,手撫向他的額頭,想看他有無發燒。

誰知,剛碰到他,他便一把拉過她,将她壓在身下。

他眼睛睜開,眸中卻有些迷蒙,似乎神志不清。

他喃喃着,“師父,師父……惜雪,惜雪……少辰喜歡你……師父笑起來很美……”

說着便壓着她,鋪天蓋地向她吻來。

她試着掙脫,卻掙脫不開。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的武功已經在她之上。

他一會溫柔,一會粗暴。

她剛開始努力掙脫反抗,後來,慢慢軟了下來。

一番雲雨後,她望着沉睡的他,穿上被他撕裂的有些破損的衣衫,匆匆地奔了出去。

一夜無眠,思前想後,第二日,她将兩條劍穗讓人送給她即将下山的兩個徒弟。

她送他的是流蘇劍穗,含留之意,若他想對她負責,便會考慮留下。

她畢竟已經……其實也有些希望他能留下。她希望有人能陪伴她,給她溫暖,即使他也是個冰塊。

她期盼着,卻得來他已下山的消息。

他沒有選擇留下。是呀!他是左相之子,有自己的責任。

不留下便不留下罷!她不過,依舊一人罷!

三月後,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她本來想找他,卻聽說他已定親。

她有些傷感。

孩子無辜,她決定生下他。

十月懷胎,她忍受着同門異樣的眼光,終是将孩子生了下來。

孩子三月時,聽說他即将成親。

她送了兩把斷劍并兩條斷了流蘇的無回劍穗,給他們當賀禮。

她與他們師徒情斷,她希望他們永遠不要再回山上。她不希望他有一日知曉他還有一個孩子。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連。

她病了幾日,一直昏昏躺在床上。

再次醒來,卻看到他在她床前,滿臉心疼憂心。

她怔怔望着他,他伸出手,溫柔喚着她,“師父……惜雪……”

她從未想過他能歸來,她還能再次看到他。如今,他卻歸來,離她這樣近。

“對不起,師父……以後,少辰永遠陪着你,陪在你身邊。師父……惜雪,我們成親吧!”

“好!”

前塵細雨綿綿,如今,暖陽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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