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男人很難不往歪處想, 哪怕是謝夕澤這樣的沒什麽經驗的純情小處-男, 他就亂想了一會, 自己的手指并不算短, 挺細長的,宋冽居然能含進指根的地方,那他的喉嚨還挺深的哦……
越想越歪了,打住。
宋冽顯然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麽肉麻,他取出另一枚戒指遞給謝夕澤,眼神裏帶了笑意和期待,語氣溫柔的說:“小澤。”
他沒接,說:“你自己戴着不行嗎。”
宋冽維持着手勢不變,“只是個形式,沒有別的意思。”
單單只是形式?謝夕澤扯了扯嘴角,宋冽什麽時候是那種看重形式的人了, 有誰簡單的戴個戒指還用嘴巴給人戴的?戴完就算了, 還舔!也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細菌。
手指濕潤的觸感還在,謝夕澤別扭地側過半邊身體, 不想接過戒指。
宋冽又叫他,言辭間多了點懇求的意思,謝夕澤心裏煩亂得不行, 頭都沒轉, 直接搶過他手裏的戒指,抓住他的左手摸到無名指瞎套進去,戴完就馬上收回手, 粗着聲音吼:“這下行了吧。”
宋冽點頭,“好了。”
想揉會兒小孩的發頂,看他耳根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麽的,宋冽忍着沒碰,“我們現在回宋院。”
其實從宋冽回市的時候,手機來的電話就多了起來,很多工作要他回公司出面處理,推了差不多兩個月,下面早就忙亂了。
不過謝夕澤才回來,他想還得再等兩天,畢竟他們剛結婚,領完證就忙着工作,對于新婚的兩人來說不太友好。
“小澤,有沒有想去哪個地方度蜜月?”
謝夕澤從窗外掉回頭,不可思議地問:“度蜜月?”他搖搖頭,“我不去。”
宋冽好像真的把這份婚姻看得很重要,連度蜜月都想安排好,謝夕澤擔心他把兩人的關系告訴別人,就說:“你不要把結婚的事告訴其他人。”
他才成年呢,宋冽在外面什麽身份,別人要知道他們兩個結婚,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尤其是他的好朋友們,謝夕澤不敢去想,那幫朋友知道他跟宋冽結婚,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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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念頭一時沖動而起,現在冷靜下來,結婚證都領了,後悔也來不及。
他和宋冽再一次确認,“你說都聽我的。”
謝夕澤現在還太小,得回學校裏念書,讓人知道他們已經結婚的事情确不太好,宋冽點頭,打算晚個兩年再考慮。他把謝夕澤帶在身邊,不想讓任何事情帶給他困擾,決定要結婚,實在是他太怕,怕這孩子趁他不留神又從他身邊逃開了。
李伯接到消息,從下午起就在院子外候着,謝夕澤剛下車,李伯就從門外迎了上來,“先生,小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
這麽大的一個院子,少了哪一個人都覺得冷清,現在人回來,李伯這才覺得院裏有了生氣和熱鬧。
園裏沒有任何變化,李伯把整座大院打理得很好,謝夕澤轉到南院的時候,他種的樹已經結出花苞,看上去随時都有可能開放。
宋冽跟了過來,“花要開了。”
傘樹提前兩年結出花苞,意味着今年他們可以一起賞花,謝夕澤盯着腳底沒說話,這棵樹是他親手給宋冽栽種的,從孺慕依賴的感情轉變成另一種不能被對方接受的愛情,而現在他們結了婚,成為合法伴侶,仔細想想,既是可笑也有點感慨,更多的是,難以釋懷。
路上奔波一天,李伯早準備好晚飯,叫他們洗手上桌。宋冽上樓去書房接了兩個電話,等他下來,謝夕澤已經吃飽回房,看樣子是故意要避開他,不想看見他了。
李伯杵在旁邊嘆氣,“先生,小少爺他……”
宋冽展開餐具,搖了搖頭,說:“沒關系,随他來。”
“李伯,以後把小澤當成宋家另一位主人,他不是我的依附品,你怎麽對我,就怎麽對他,我和小澤已經結婚了。”
李伯震驚擡頭,宋冽眉眼沒什麽波動的用飯,剛才說的話很明顯不是在開玩笑。
他要李伯接受謝夕澤的另一層身份,他把這個孩子帶回家照顧了那麽多年,外人什麽想法他管不着,可只要在宋家的範圍,他就不允許自己的人懷有其他心思來揣測謝夕澤。
宋冽跟李伯說了什麽,貓在卧室裏的謝夕澤沒能體會到他的用心,他的房間李伯每天都有打掃,一絲灰塵都沒有,躺在床裏感受着翻飛的思緒,找出落在抽屜的手機,剛充好電開機,無數條短信争先恐後地跳了進來,手機嗡嗡震動,把他手都震麻了。
社交軟件,短信信箱,語音留言,未接來電全是裴引他們發來的消息,謝夕澤登上聊天軟件,
群裏99+的消息顯示,還有無數個圈着他的ID提示。
他的頭像剛亮起,群裏頓時沸騰起來,幾個小夥伴瘋狂圈他問他怎麽無緣無故消失了兩個月,謝夕澤剛要打字說話,裴引的電話直接到了,他劃開接起,笑着叫:“阿引。”
裴引沒心情跟他笑,“你跑去哪裏了,我們幾個找你找了很久,宋叔叔也不在,托人問他,別人又不告訴我們。”
謝夕澤沿着床翻身,心虛地碰碰鼻尖,“我回奶奶家陪她,前不久她去世了。”
裴引靜了靜,他知道謝夕澤除了奶奶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就低聲安慰他,“你現在還好嗎?”
“還不錯,今天才回市裏,過去的時候我忘記帶手機,讓你們擔心了,不好意思啊。”
他主動認錯,裴引不舍得再責備他,追問:“什麽時候回學校?”
謝夕澤盯着天花板,“大概明天吧。”他也摸不準宋冽什麽時候讓他回去念書,不過這老混蛋說現在都聽他的,那他說要明天回學校,對方也不會阻攔的吧。
他還是覺得煩躁,從踏進宋家的那一刻心就靜不下來,除了重生,其他的事情都沒有變,他依舊得依附宋冽生活,他的學費,其他費用,居住的地方,全都是宋冽的,他爸走前給他留過一筆錢,不多,宋冽替他保管,等他成年了錢就會交到他手裏。
謝夕澤琢磨着,他或許該獨立了,比起從前最糟糕的情況,他目前還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他現在有一顆想要奮鬥的心。
他不想在當甘願躲在宋冽羽翼下被他保護的雛鳥。
叩叩叩——
謝夕澤結束和裴引的電話,放下發燙的手機過去開門。
宋冽剛洗好澡,手裏端了杯熱好的牛奶 ,低頭看到謝夕澤赤腳踩在木板上,下意識單手把人抱起夾在腋下往床邊放。
謝夕澤擡腳踢他腳根,“幹嘛這樣拎我。”
宋冽垂眼,“以後穿鞋。”把牛奶遞給他,“喝了再睡。”
謝夕澤盤起腿捧着溫熱的杯子,喝了兩口,就說:“宋冽,你能把我爸以前給我留的錢拿給我嗎。”
宋冽看着他,“可以,等我一下。”
沒多久,宋冽拿了張卡進來,“謝言給你留的錢全存在這裏。”他說完密碼,謝夕澤就從手機銀行裏登錄進去查看,裏面存有的餘額讓他吃驚,擡頭就問:“怎麽那麽多?”
謝夕澤小時候家庭條件一般,他可不知道他爸有那麽多錢。
宋冽說:“這些年我用這筆錢買了點理財産品,時間長了積累下來的,都是你的。”
謝夕澤很別扭的數着存款裏的零,“賺了多少?我把它轉給你吧。”
宋冽看着他沒說話,謝夕澤忽然也覺得他這種做法有點好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他還傻得去跟他談錢。
三兩下把剩下的牛奶喝完,謝夕澤躺回床裏蓋好被子,給宋冽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他要睡覺,出去把門帶好,不料宋冽在他床邊坐下,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謝夕澤抱起被子坐直,警惕地盯着他,“你怎麽不出去,我睡覺了。”
宋冽擡起一條腿放在床邊,謝夕澤要推開,他順手握住,兩只戴着戒指的手碰在一起,宋冽閑定的說:“我們結婚了,理應睡在一起。”
“老流氓。”謝夕澤踹他,腳踝被宋冽輕松抓住,踹不動。
“你說話不算話,都說了聽我的!”他抱起枕頭往宋冽身上招呼,“我才十八歲,十八歲!”
“小澤。”宋冽低聲失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謝夕澤眼底的控訴不言而喻。
宋冽好笑地說:“只是單純的睡覺,忙了這麽多天,也該好好休息,你還小,現在做那些事,對你的發育也不好。”
謝夕澤氣得又打了他一下,“你才小,我該發育的地方全都發育好了!”
“噢,是嗎?”
謝夕澤順着宋冽的目光一瞟,兩人都穿着很松綿的睡褲,仔細看還是情侶款,然而老混蛋那不能描述的地方是肉眼可見的雄壯,再看看他自己的,起伏弧度都不明顯。
他抓起枕頭又想打人,覺得自己作為男性的尊嚴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