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麽情況？”
這邊直播的三個人一頭霧水。
“今天直播就到這兒吧，效果已經達到了。”封溯出面，給了一個十分勉強的解釋，宣告了直播的結束。
Miya面色冷下來，沒好氣地質問封溯：“當初是你們找我來說直播一起辟謠的，現在你們的宣傳效果達到了就不管我了是麽，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吧。”
封溯本就不悅，這會兒Miya完全是朝着槍口上撞：“你有什麽不滿跟公關部的工作人員談吧，好走不送。”
“你！”Miya被堵得啞口無言，但是礙于封溯的身份，也不敢再造次。
“陸斬跟我出來一下，其他人今天先下班吧。”封溯放話後，在場的其他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隋緣這邊傻站着，想問是什麽情況，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看着封溯和陸斬出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便回宿舍了。
***
“找我單獨出來做什麽，我不搞基哦事先聲明。”陸斬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見封溯臉色不好還敢肆無忌憚地開着玩笑。
“開門見山地說吧，我也不繞彎子了。”封溯漆黑的眸子裏，深不見底，語氣沉冽，“我喜歡隋緣。”
“所以呢？”陸斬反問。
“你和她，要麽保持距離，要麽，你自己克制情感吧。”封溯開口，“事業方面，我會盡可能地幫助你。”
陸斬聽了，竟然笑了起來：“封溯啊封溯，你是逗比麽？”
封溯皺着眉，沉默着。
“第一，你喜歡隋緣這件事情，不應該和我說，喜歡就去找人表白啊，在這兒跟我說個毛線？”
“第二，保持距離、克制情感這種事情，決定權在我，好像輪不到你來管吧？”
“第三，事業上的事情，說句老實話，你幫，我謝謝你，你不幫，我也無所謂。”
陸斬一口氣說了三點，不卑不亢。
“那你是什麽意思呢？”封溯問。
“我喜歡，或者不喜歡隋緣，都跟你沒有關系，你也沒資格來命令我怎麽樣，一切都要看隋緣的意思，公平競争嘛。”
“陸斬，你跟我比不了的。”
***
球總離職之後，杜小語收斂了許多。在宿舍分配上也不敢再給隋緣穿小鞋了，加上嬌嬌等人的離開，隋緣現在可是一個人睡着單間，舒服得很。只是剛才出了直播那檔子事，隋緣心裏七上八下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
打開手機，微博的兩千多條提示，好像證明了隋緣已經開始走紅了，粉絲數也是成倍地往上漲。
評論裏很多支持她的網友，也有個別罵的，無非就是攻擊她胖罷了。然而，看着這些尖銳、刻薄的句子，隋緣說心裏沒感覺肯定是假的。
【胖成這個樣子，體重得按噸算吧哈哈哈哈！】
【減肥吧，就這簡直不能看哎，公衆人物怎麽也得注意點形象吧。我們可是衣食父母呢，就這麽對我們的眼睛？】
【大胖妞還跟我們Miya比？】
隋緣知道自己不瘦，但是從前也不會有這麽多人說自己，現在稍微有點名氣了，缺點就被無限地放大。這就是成名的代價麽？
【直播為什麽中斷了？耍我們玩啊？】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微博也給個信啊，好讓我們知道你是平安的啊。】
【我天，該不會是直接拉燈跟斬哥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吧？？？】
直播的事情，隋緣正在想着，要不要咨詢下封溯該怎麽回應，這邊封溯的微信就過來了。
“緣緣，開門。”
隋緣已經洗完澡穿上睡衣了，宿舍門也鎖起來了，沒想到封溯還會來找她，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衣服……衣服呢？
頭發要不要炸起來？
忙中生亂，隋緣一個不小心，腳底一絆，身體一個不穩，踉跄了好幾步，手扶着桌子才及時保持平衡，只是手上的手機已經摔出去了。
“緣緣？”封溯聽到動靜，禁不住擔心地從門外敲門問道，“你怎麽了？摔了麽？”
“噢噢噢，沒有。”隋緣也顧不上那麽多，三步并作兩步，先把門打開。
“剛才什麽聲音？”
隋緣穿着卡通睡衣，頭發洗完也沒吹，有些亂糟糟的，這會兒被封溯看到了覺得有些丢臉，被問起來便低着頭指着地上的手機，一臉哀怨：“手機摔了……”
“摔了就摔了吧，明天我給你買個新的。”
“封溯……”隋緣終于問出了憋在心裏的問題，“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
“你覺得呢？”
“同學情誼？還是你天生熱心，樂于助人，與人為善？”
“因為我喜歡你。”封溯表情認真，眸中難掩溫柔。
“……”隋緣被這句話說得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說被表白，隋緣真的是太久沒有這樣的經歷了，小學的時候倒是總有男生給自己傳紙條、送禮物什麽的，當時的隋緣還是很輕車熟路地拒絕或者接受，只是這時候，面對面前這樣優秀的封溯，隋緣有些懵，她是完全想不通目前的自己有什麽地方可以令封溯喜歡或者着迷的。
短暫的沉默過後，隋緣開口問：“為什麽喜歡我？”
“沒有為什麽。”
“那我不喜歡你。”隋緣拒絕。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同樣的話，隋緣回複給封溯。
封溯凝神看着隋緣，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目光如炬，眸中難掩情愫：“我是認真的。”
“你給不了我一個理由，讓我怎麽相信你的認真？”
“一年級坐在班級角落最胖的那個男生，你不記得了吧。”
隋緣搖頭。
“課間沒有人跟他一起玩，體育課沒有人願意和他一組，吃午飯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他吃得比豬還多，放學的時候高年級的人也嘲笑他打他搶他的零花錢。”封溯緩緩開口，“是一個會跆拳道的女孩子把高年級的人打跑，給他糖吃，還誇他很可愛。這些，你不記得不要緊，我記得就好。”
“我真不記得了……”隋緣沒想到那麽久遠的事情，封溯會記得那麽清楚，“你是不是二年級就轉學了？”
“嗯。因為家裏的一些安排，所以不得不轉學，當時的我，還做不了主。”
“這就是你喜歡我的理由？”隋緣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那時候說，胖有胖的好，瘦也有瘦的煩惱，不過為了自己的健康，還是要運動減肥，那樣會變高變帥。”封溯複述着隋緣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隋緣現在聽着這些話，竟然覺得有些諷刺，不禁自嘲道：“我還說過這些雞湯啊……現在該換你跟我說這些話了。”
“我永遠都會記得，會跆拳道的你毫無懼色地擋在我面前，面對着那些高年級的學生，勇敢又奪目。每一個在健身房裏汗如雨下的日子裏，你的那些話，都是我堅持的動力。”
“封溯，這些只不過是小時候的事情。”隋緣出聲打斷，“你這是一種執念，你喜歡的是當時的隋緣，那個你心目中設想的完美無缺、可以在你無助時給你力量的隋緣。不是現在的我。”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隋緣，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隋緣搖頭：“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你。”
“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喜歡？”
“你什麽意思？”
“你在自卑。”封溯好似看穿隋緣一般，“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我沒有！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好，瘦不下來怎麽了？我自己過得舒服就好，用不着別人管。”自卑兩個字眼，讓隋緣惱羞成怒，她從來都是樂觀的、随性的，怎麽可能會自卑？
“隋緣，你所有的感受，我都能感同身受。如果可以，這一次，換我來幫助你，好麽？”
“我有點困了，你回去吧。”隋緣逃避問題，直接下了逐客令。
封溯站着不動，兩人僵持了很久，終究還是封溯讓了步，轉身離開。
啪地一聲，隋緣猛地将門關上，像是在宣洩着自己的不滿。
似乎沒有比這樣的告白更加失敗了吧。
“緣緣，這不僅僅是執念，也是救贖。”
隋父的入獄，某種程度上和封氏集團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