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參加縣試的有好幾百人,但真的能通過縣試有資格考府試的卻不過百人, 薛陸說他過了, 那就是說成績在百名以內,他讀書多年, 考了兩次縣試,這次總算是通過了縣試。雖說今年的府試他不打算參加,但能夠通過縣試已經讓他很興奮了。

薛陸奔跑着到了常如歡跟前, 無視其他人的目光笑着拉着常如歡的手道:“娘子,我過了, 九十三名。”

常如歡點頭, 誇獎道:“不過,明年繼續努力。”

薛陸高興的臉都紅了, 不住的點頭, “我會更加倍努力的。”

一旁被忽視而且本來就很沮喪的少年突然道:“考個九十三名有什麽好得意的。”

“李紀!”一直神游天外的青年突然呵斥。

名叫李紀的少年當即如同鬥敗的公雞耷拉了腦袋,只是嘴裏還嘟嘟囔囔道:“都是考試, 憑什麽我就非得考個第一名, 不過是考了第三還要挨訓, 人家考了九十三名卻要受表揚.....”

李讓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朝常如歡夫婦行禮道歉,“小弟不懂事, 還望見諒。”

常如歡這才看清青年的面容,只是一看之下有些驚訝,這青年長的,實在是像她前世的一個朋友, 而且是追求她很熱烈的一個朋友....

李讓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眉頭微挑不動聲色的觀察常如歡的神色,見她面帶驚訝,滿意的轉頭繼續呵斥李紀,“科考本就是萬人過獨木橋,李家只你一人在讀書,父兄對你嚴厲些你倒是有意見了?”

李紀從小害怕大哥,嘟嘟囔囔的撅着嘴不說話了。

而常如歡則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對李掌櫃等人道:“那我們先回去了。”

李掌櫃笑道:“好,只是小娘子前幾日說的話本子,什麽時候能帶來看看?”

常如歡沒料到他突然問起這個,只能答道:“已經寫了一些,再過半個月可拿來與掌櫃的看。”

兩人說好了時間,常如歡便和薛陸一起走了。

李讓看着遠去的兩人,心裏的感覺更加肯定。只是上輩子沒得到的人,這輩子似乎又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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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陸本來興奮的心情,因為李紀的一句話便的有些低落,待走的遠了,薛陸瞄着常如歡的臉色道:“娘子,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別這麽說。”常如歡看了他一眼,“每個人情況不一樣,要求也不一樣,沒必要非得和別人攀比什麽。”

薛陸還是有些難受,“那二少爺看起來比我還要小個一兩歲,可人家都考了第三名,我只有九十三名....”

他一副自尊心受挫,急需安慰的樣子讓常如歡有些無奈,“他的目标是考頭名,可是他的目标沒有達成,你的目标是過了縣試,現在你的目标達成了,還有什麽可傷心的?”

“話是這麽講沒錯....”薛陸看着她,“可我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常如歡翻個白眼,拉着他進了一家小面館,叫了兩碗面這才道:“你要真覺得不舒服就好好讀書,明年也考個第三名回來不就行了?”

薛陸眼睛又是一亮,猛地點頭,“我一定努力讀書,明年考個第三名回來。”

這時候面上來了,常如歡往他跟前一推,“那行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去鎮上給爹報喜。”

一聽這個薛陸又高興了,趕緊吃面,“娘子,這次岳父應該能誇獎我一下了吧?小舅子不會叫我廢物了吧?”

常如歡到嘴的面條差點噴出來,感情這家夥一直記着這事呢。

她憋住笑,“爹一定會誇你的,放心吧,如年也不會亂說話了。”

“嘿嘿。”薛陸滿意的點點頭,吃起面來嘩啦啦作響,別提多香了。

兩人吃過飯,便去了鎮上,找到常海生和他說了這好消息。果然常海生誇贊了薛陸一番,将薛陸誇獎的差點找不着北了,多虧常如年翻了幾個白眼,這才讓他矜持的把持住了。

等兩人回到家時天色已經黑了,剛到屋門口,便看見錢氏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裏,常如歡又是一個白眼,心想這錢氏不會又偷偷的帶什麽東西過來吧,若是讓柳氏知道,又該是一番血雨腥風了。

錢氏瞧見兩人,噌的站起來,沖到薛陸跟前問道:“好兒子,考的如何?過了沒?”

薛陸看清錢氏,笑着道:“娘,縣試我過了,不過成績不大好,九十多名呢。”

只一句過了就讓錢氏高興的蹦起來,“我就說我兒子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天生為了考狀元的,看看,我兒子多出息,縣試都過了,縣試過了還能考府試,真好,府試再過了就是童生了,那可是咱們薛家莊頭一份,到時候看看誰敢再嘲笑咱家。兒子你可真替娘争氣。”

薛陸聽到最後一句,有些心虛,別人不知道他科考的目的,他自己卻是知道的,他完全是為了媳婦兒好嗎,他是為了早日和媳婦圓房才這麽努力的!

不過他也不傻,這樣的理由在自己心裏想想也就罷了,萬不能說出來的。

“娘,府試我不打算去考了....”

薛陸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氏打斷,“不考了?為什麽?是不是沒銀子?別怕,娘給你想辦法,你盡管去考。”

薛陸見錢氏如此,急了,“娘,不是,我這次只考了九十三名,就算去考府試也考不過,還不如明年再去,多學一年,學問也能精盡一些.....”

錢氏不聽,拉着薛陸不放,“說誰的這話?是不是常如歡?”

遭了無妄之災的常如歡還未發作,就見錢氏放開薛陸轉頭對上自己,拉着她不停的呵斥:“常氏,不要以為你是秀才的女兒就如此瞧不起我兒子,我兒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娶了你這女人是你們常家八輩子的福氣!你最好別拖我兒子的後腿,否則等我兒子考上狀元,頭一件事就是休了你!”

她自從分家後被柳氏壓迫着過的并不如意,這會兒有個會讀書的兒子撐腰了,立馬覺得揚眉吐氣了,看她的兒子考過縣試了,只要再過府試那就是妥妥的童生了,以後看誰還敢給她氣受,說難聽的話給她聽。

“娘,您說的這是什麽話!”薛陸被錢氏的話吓了一跳,不安的看了常如歡一眼,趕緊阻攔錢氏說下去,“我這次只考了九十三名,能考過已經是僥幸,再不識趣去參加府試,那也考不上的,白白浪費銀子不說,也讓人笑話,還不如我再學上一年,明年再去考個好成績,不更好?”

錢氏被薛陸說愣了一下,薛陸見她聽進去了,繼續道:“娘啊,別說如歡配不上我這話,這話說出去也要被人笑話,十裏八鄉的人哪個不知道我薛五不學無術讀書不成,幹活不行,出去問問絕對沒有哪個姑娘敢嫁給我的。您好不容易讓我娶了如歡,我也喜歡如歡,現在和如歡過的也不過,您何必說着傷人的話?”

他眼含柔情的看了常如歡一眼,又對錢氏道:“娘啊,若不是如歡督促着教我讀書,恐怕現在兒子也和以前一樣,連千字文也背不下來呢,別說考縣試了。”

他這一句話似乎壓垮了錢氏最後一點希望,她看着薛陸,不敢置信:“這次、這次真的只能這樣了?不能考上童生了?”

薛陸疲憊的點點頭,“娘,兒子一定努力讀書,明年一定考個童生回來,讓娘高興高興。”

“嗯,娘相信你。”錢氏聽完一步三回頭不舍的回正屋去了,就好似生離死別是的看的常如歡白眼都快翻沒了。

薛陸開了門點上燈,看着燈下忙着收拾東西的常如歡,嗫嚅道:“娘子,你別生娘的氣,她就是關心我。”

好不容易在回來的路上剛将娘子哄好了,他娘又來将人得罪了,他命怎麽這麽苦啊。

誰知常如歡并不在意,“放心好了,我沒生氣,真要生氣早就氣死了,也不用等現在了。”

聽到她這麽說薛陸的心更揪了,有些心疼。在薛家人多是非多,常如歡不僅要應付這麽多人,還要教他和薛竹讀書,的确很辛苦。

“行了,早點洗洗睡吧,過兩日該秋收了。”常如歡看他糾結的樣子,搖了搖頭,這人改變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不過現在比以前可是強多了。

比以前強多了的薛陸聽話的去後院洗漱完畢,帶着一身的水汽進了屋,而早就收拾好的常如歡已經躺在炕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了。

聞着常如歡身上好聞的香味,薛陸躁動的心又一次躁動不安起來,比那日喝醉時候更加厲害,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自己的妻子。

可是想到常如歡和他的約定,還有對他的期待,薛陸躁動不安的心也只能按捺下來,趁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他看着常如歡,然後輕輕的翻身将人攬進懷裏,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睡了過去。

而被他攬進懷裏的常如歡卻在許久後睜開眼睛,僵硬的身子挨着火熱的身子,尤其小腹處的熱度燒的她心都亂了。

這個男人可以并不是很優秀,缺點一大堆,可是自從成親以來對她卻是言聽計從,疼愛有加。

比起上輩子那些人前衣冠楚楚,人後禽獸的男人,這個單純簡單的男人似乎更能獲得她的好感。

也許這樣的日子也很不錯,等他成了舉人,倆人圓房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或許,這個男人就是老天爺對她上輩子單身三十多年的補償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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