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因為還在孝期, 洗三也也只請了相熟的人過來。饒是這樣, 這日得到消息的人都送來了禮品,正所謂人不到禮到。

常如歡讓薛竹幫忙将禮品一一登記,想着今後好回禮。

薛竹現在十四歲了, 也算是大姑娘了,薛家大姑娘薛湘的孩子今年都兩個了, 大房的薛繡也已經于兩年前出嫁了, 那時候薛陸剛考上秀才沒什麽名氣,薛繡也只找了平常的人家。

因為這,柳氏很是懊悔:“還不如等上兩年再找婆家, 大點是大點,但是能找個富足的人家, 總好過找這麽個窮鬼家還攤上那樣的婆婆。”

薛繡嫁的婆家男人挺老實,對薛繡也不錯,但是家裏窮些, 柳氏也是疼女兒的人, 這兩年日子又好了,臨出嫁的時候還給了二畝地。但薛繡有個厲害的婆婆, 二畝地剛嫁過去就被她婆婆要了去。

若非薛博和薛照找上門去恐吓一番, 那婆婆指不定連嫁妝都不給薛繡留一點。

再到了去年薛陸考上舉人了,對自己幾個兄弟又十分親近, 薛繡的婆婆這才對她有了好臉色。

有了這前車之鑒,對薛曼的婚事柳氏是慎重又慎重。

錢氏之死,小輩的只守孝一年便可, 只要出了孝期,他們便可以給适齡的姑娘們找婆家了。

薛竹和薛曼同歲,都是十四,周氏也煩惱薛竹的婚事。

周氏和柳氏一合計,來五房找常如歡。常如歡已經出了月子,臉上紅潤,月子也做的不錯。

對于做月子,常如歡真心感激這幾個妯娌,她沒了婆婆,本想着讓劉媽過來幫襯着伺候,但柳氏幾個卻合計一下說他們輪流過來照顧她。

柳氏和周氏過來的時候,小錢氏正将自己兒子放在炕上看着常如歡的兒子。

“喲,大嫂和二嫂過來了。”常如歡正收拾東西見二人進來趕緊讓她們坐下。

小錢氏眼珠轉轉,站起來抱着兒子道:“有事你們先說,我們先回去了,你四哥該回來了。”

柳氏拉住她,“不用走,沒什麽事不能聽的,你留下一塊參詳參詳。”

都這麽說了,小錢氏便留下來。

周氏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還是柳氏臉皮厚些,道:“五弟妹,別看你比我們小這麽多,但是老五是有出息的人,你也是有見識的人。我和你二嫂這不犯了難,想過來找你商量商量。”

常如歡笑道:“大嫂有什麽事盡管說,咱都是一家人。不過要我猜是因為曼曼和小竹的婚事吧。”

“可不是,就是這事。”柳氏見常如歡清楚,當即拍腿繼續道,“眼瞅着她們孝期也過了,倆閨女都十四了,該相看婆家了,我們這不拿不準找什麽樣的人家嗎。大嫂說句心裏話,雖說閨女不如兒子,但是也是咱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有繡繡的前車之鑒,我是真怕了。”

薛繡婆家的事她也知道,年前薛繡和丈夫回來送年禮的時候薛陸還特意和薛湘薛繡的丈夫談過。薛陸當時道:“薛湘的丈夫是個有成算的,別看年紀不大,卻很有想法也是個疼妻子的,湘湘又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在婆家不會吃虧。倒是薛繡的丈夫,為人太過老實,繡繡在家被婆婆欺負也不奇怪,當然,這還要看繡繡,她若自己立不起來,別人怎麽幫她也沒用。咱們雖然給她做靠山,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家真不想讓人知道,就算繡繡受了欺負咱們一樣不知道。”

所以因為這層,柳氏和周氏擔心小女兒的婚事就不奇怪了。

而且現在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薛陸考上舉人,若不是因為守孝早該進京趕考了。就算考不上進士,這舉人在鄉下那也是香饽饽。況且薛家雖然分了家,幾房兄弟關系卻是好的,沒看五房媳婦做月子都是幾個嫂子輪流幫襯的,這幾家的閨女也随着水漲船高來。

再有幾個月孫子輩的孩子們就出孝了,到時候說媒的還不踏破薛家的門檻啊。就現在沒出孝期,平日裏相遇也有人暗地裏打探現在适齡的薛曼和薛竹。

就是才十二的薛函現在都有人想事先定下來。

周氏聽柳氏說完也跟着點點頭,“就是這樣。”

因着五房的緣故,他們幾房日子都好了起來,自家閨女身價也随着高了起來。這說起婆家來卻有些高不成低不就了。

常如歡早就考慮過這些,誠心的對柳氏和周氏道:“大嫂二嫂,你們若是信的過夫君,就再等兩年。兩年後曼曼和小竹也只十六,找婆家也不算晚。”

柳氏和周氏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眉開眼笑,兩年後薛陸進京趕考,若是考上就是進士,只要有機會就能做官,到時候進士的侄女可比舉人的侄女吃香多了。十六又怎麽樣,就是十九,那也有多的是人家想娶。

柳氏笑道:“那大嫂聽五弟妹的,兩年後再說。”

周氏也點頭,“那以後再有人來問,我就說孩子還小,不着急了。”

小錢氏一向心眼多,聽着她們說話心裏也是高興,雖然她現在還沒閨女,但是以後興許會有啊,而且就算是兒子,等兒子長大,薛陸估計都能做官了,到時候他兒子豈不是更有人幫襯有更大的靠山?就是以後生個閨女,有這關心的五嬸在,那長大了找婆家那不也能找個有錢的人家?

所以常如歡僅僅說了一句話,就讓三個妯娌吃了定心丸。周氏走後又去了三房一趟,和吳氏說了說,吳氏也沒不高興,反而比她們更高興,因為薛函今年十二,兩年後十四,在三個姐妹中更占優勢。

“我就說五弟妹是個好的,怎麽樣,咱們四房不都指望着五房。”吳氏笑着道。

周氏也笑了,“可不,就五弟和五弟妹弄來的書,又帶着他們兄弟幾個買樹苗栽種,又找銷路,咱們幾房這兩年就小賺了一筆了,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啊。”

以前沒分家的時候是錢氏管家,幾房出去賺的銀子大部分都交上去了,自己只能留少部分,而自家因為沒有兒子更不受錢氏喜歡,平時有什麽好東西更跟他們二房沒什麽關系。三個閨女別說做身新衣裳了,就是吃的有時候都比不上其他幾房。

而現在分了家,他們夫妻為了三個閨女就算累點苦點也樂意,總能給孩子們添幾件衣裳,偶爾吃頓好的。但這樣的日子比現在卻差了不少。

他們幾房雖然分了家卻共同打理着果園,分管着不同的果樹,收入更是多了不少。

薛家上下,現在哪個不是臉色紅潤,穿着得體,補丁的衣服是早就不穿了,雖然細布的衣裳還不舍得穿出去,粗布衣裳卻整整齊齊的幹幹淨淨的一點補丁沒有。

周氏想到這些的時候吳氏也想到了,妯娌倆感嘆了一番這才散去。

再那後,再有人暗地裏打探薛家的姑娘都得到回絕,有跟薛家親近些的偷偷道:“你們傻呀,薛老五再兩年就進京趕考了,到時候薛家的姑娘不都身價更高了,能看得上你們?”

這人卻有些不以為然,“難不成薛老五就一定能考上?若是考不上,那才丢人呢。到時候這幾個姑娘都成老姑娘了,也只能找差些的了,說不得我們就有機會了。”

這親戚翻個白眼,哼道:“薛老五考不上?他可是解元,知道什麽叫解元不?解元就是全琅琊郡第一名!他若考不上,全琅琊郡沒人能考上了。”她掃了這人一眼,道,“就是他考不上,薛家人也看不上你家,薛老五好歹是舉人,而且你們薛家現在日子過的紅火,人家找婆家能找你家這樣的?”

這些想接親的人嘴上雖然不以為意,但心裏卻有些打退堂鼓了,一傳十十傳百,竟然慢慢的真沒人上門了。

在鄉下的日子過的所快也快,常如歡平日就是看孩子,偶爾薛竹過來幫忙的時候她就寫寫話本子,倒也自在。

而薛陸則和以前一樣每日讀書,然後每一季度都關小黑屋一次模拟考試。

但是薛老漢卻不滿意了,“你們夫妻都是識字有見識的人,我小孫子的名字居然還沒定下來,這還不到一歲大名沒定還說的過去,你們好歹給起個小名啊。”

常如歡眨眨眼,看了她家胖兒子一眼,答道:“不是叫胖兒子嗎?”

薛老漢臉都黑了,但是兒媳婦他也不好發脾氣又看向薛陸。

薛陸本就因為是兒子不是閨女有些郁悶,随口道:“就叫狗蛋兒得了,爹您不是說過賤名好養活嗎,小名就叫狗蛋兒吧!”

薛老漢的臉更黑了,一巴掌拍在薛陸頭上,“我咋生你這麽個兒子,早知道我該給你取個小名叫狗剩!”

“那不成,差輩分了,我叫狗剩,兒子叫狗蛋不知道的還以為兄弟倆呢。”薛陸閑着沒事,混不吝道。

薛老漢胡子氣的一翹一翹的,“你們!”

氣的指指他們背着手走了。

常如歡放下話本子,看向薛陸,“你兒子真叫狗蛋兒?”

薛陸擡擡下巴,“那當然。狗蛋兒~多好聽啊。”

常如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摸摸下巴道:“如此甚好,等他長大我定好好解釋他小名的來由。

狗蛋兒喲,可憐的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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