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Jas.mine x19...

今日的沈宅意外得冷清。

沈老爺子帶着沈奶奶去看展了,家中只有沈頃在。

沈頃穿着家居休閑服,正坐在藤椅上,仔細地泡茶。

優美的側臉隐在冉冉升起的茶霧之中,煙缭繞着,繼而緩緩散開。

年輕人的身影輪廓和這古樸醇道的茶具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沒有半絲違和。

沈慎坐到他對面,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大哥,這就是你所謂的要緊事?”

沈頃斟茶的動作未停,不僅僅是選茗,還有擇水,烹茶,一道道工序他都不緊不慢地淌過去,慢微卻細致。

沈慎難得沒有像往常那樣嗤之以鼻,而是歪斜在沙發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瞧着有幾絲放空。

這會兒倒是倒是輪到沈頃詫異了,他擡眸望了過去,“萎靡不振的最佳治愈方法,便是重振旗鼓。”

從小到大,他們二人之間不算特別膩歪,但總歸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血緣之間的那根線緊緊地互相牽制着。

沈頃上一次對他稍作提點的時候,還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了。

沈慎最近本就參不透自己的內心,聽他這樣文鄒鄒的話語,只是重複道,“重振……”

他臉色一沉,從鼻子裏哼出來一聲,“老子哪兒萎靡不振了?假道士。”

沈頃沒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最近南城梁家有一個晚宴,我抽身不開,你替我去。順道多提攜提攜你自己的公司。”

這是讓他多在上面交際的意思了。

然而沈慎知道沈頃意不在此,他挑了挑眉問道,“怎麽就抽身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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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頃露出一抹千年難遇的淡笑,話裏行間透着點淡淡的寵溺,“我要陪我未婚妻。”

沈慎目光難掩玩味,“行啊你。”

應是應下來了,然而帶誰去又是個問題。

許茉的這支成片經過廣告商的大力度投放,已然出現在大街小巷,迅速風靡波及至各處。

人們都十分好奇這顆冉冉之星的來歷,無論是上次的網絡走紅,還是這次攝影業界高嶺之花江默的欽定女模特,無一不顯示,許茉是個有背景的女孩。

然而無論記者怎麽深度剖析,卻只能挖到許茉在盛電學業上的優秀發揮,以及她每年必得的一等獎學金。

擁有盛世美顏的仙女在學習上居然是如此這般刻苦努力,一衆網友紛紛感慨,這就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小孩,比你優秀卻比你還要更加拼命勤奮。

這毫無疑問,又為許茉拉得不少路人好感分。

其實在記者通稿的三言兩語中,也能依稀窺探出許茉的家境,她從小便和弟弟以及奶奶相依為命,但卻不卑不亢,行為處事也是十分低調,在盛電的前三年,幾乎是沒有任何外勤演出,一心撲在學業上。

而後便是新起之秀的走勢,一舉奪得許多人的關注。

對于新人來說,有關注就有流量,有流量就代表了自身價值,不得不說,許茉擁有了一個十分完美的起點。

如果說前陣子網絡上微電影為許茉帶來許多話題量,那麽這一次的珠寶首飾廣告,則為她拓寬了前方的道路。

許茉一路走來,除去感激,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因為這一切全然不在她的設想範圍之內,畢竟她最初的打算就是攢錢買房,是個十足的小房奴。

此後片約不斷,紛至沓來,等到許茉後知後覺的時候,她的存款已經足夠在市三環外買下一間不大不小的房産。

她向來是懂得感恩的女孩,請了拍攝廣告的工作人員吃飯以後,她又在微信上感謝了江默,這種請客的飯局,江默從來都不會參加。

江默就如同許茉對他的第一印象那般,話少而冷削,拍攝的時候要求極高,稍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僅僅是一道冷冽的視線掃過來,便能讓人不寒而栗。

許茉便在拍攝過程中,被他的冷臉唬過幾次,幸好拍攝十分短暫,三天便完了工。

請客的時候,許茉聽說他不來,內心裏甚至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但面子上的感謝,總是要到位的。

然而這次江默沒有像以往那樣,只是簡短地單字回應,而是快而迅速地秒回。

“接電話。”

許茉盯着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還沒回過神來,便被短而急促的手機鈴聲紛擾。

她像是拿了個燙手山芋般棘手,半晌還是硬着頭皮将手機撈了回來,滑開接通鍵。

“喂……?”

“嗯。”

冗長的沉默橫亘在兩人之間,許茉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僵硬和尴尬,此時此刻她無比後悔自己給江默敲了這麽一段感謝的話。

她正醞釀着開口,江默清越的聲音順延着從電話那端傳來,音質帶着點被磨砺的低沉,“你的耳墜落在攝影棚這裏了,怎麽給你?”

說到耳墜……

許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觸手空落落的,她常戴的那只不見了。

這是沈慎送她的周年紀念禮。

“你地址給我,我給你送過去。”江默的嗓音又傳了過來,聲線如玉石一般淡漠。

“這樣麻煩你不太好吧,我現在就去拿。”說完,許茉又想到了什麽,兀自沉默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算了還是先放在你那裏,下次見面你給我就行。”

應舒月已經開始接戲了,這陣子一直住在劇組裏。許茉也忙,幹脆在靠近壹千娛樂的地方,租了一間房。有時候忙完了,她就一個人去那裏過夜。

說來,她最近要是不住學校宿舍的話,多半是住在租房這裏,比較方便。

但有些必用品,她還是得從學生宿舍中遷移一點過來。

現下正是她兩頭跑,有點繁亂的時候。

“好。”江默沒有絲毫的遲疑,正要準備挂電話的時候,又聽到許茉的聲音響起。

雖然語氣裏夾雜着點遲疑和不好意思,但到底還是拜托他,“江默,還是說句謝謝你……這耳墜比較輕,你幫我注意點……我不想再弄丢了。”

晚宴的前一周,梁江行就親自帶許茉去試了禮服,而後便是配套的首飾以及鞋子。

梁江行各方面都考慮得十分周到,許茉并沒有費多少心思。

是以,在晚宴當天,許茉化了個淡妝,很快就收拾完畢。

梁江行來接她的時候,稍稍閃了閃神,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小茉,上車吧。”

許茉微微颔首,側身坐了進去。

在路上,許茉問了點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徑自坐在一旁小憩,梁江行見狀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晚宴确實十分低調,從入口門廳處,能聽到的便只是一些輕聲細語。

廳外噴泉花紋繁冗複雜,水的流淌都是靜谧無聲的。

直至服務生推開鍍金的大門,內裏的金碧輝煌與觥籌交錯才出現端倪。

許是室內開了适宜的暖氣,一踏入腳下綿軟的地毯,撲面而來的便是說不上來的氣息,旖旎又溫情。

冷替交際之間,梁江行看許茉不知覺地打了個哆嗦,便朝她伸出手,示意她牽上。

梁江行今天穿了白色的正裝,只簡單地系了條黑色的領帶。單只是這樣,便襯得他溫文爾雅,翩然又貴氣。

許茉頓了頓,但也知道此時矜持反倒不好,便也大大方方地将手搭了上去。

握住她手的一瞬間,梁江行有片刻的失神,但他到底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輕咳一聲以後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

他牽引着她往內裏走,繞過低階層的舞池,徑自帶到酒桌處,旁邊是一長列的餐桌,附有許多甜品架。

“晚上沒吃飯,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梁江行轉頭看向她,溫聲詢問。

許茉的手自然而然從他的掌心脫離出來,“學長,你當我是小孩呢?”

有時候晚飯不吃,就當是減肥了,而她最近常常忙到沒時間吃晚飯,刻意控制下是感覺不到餓的。

梁江行掌心微握了握,想起剛才她小手的觸感,輕笑起來,“可不就是小孩。”

“不過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梁江行從來都是溫文有禮的形象,這樣贊美他人是紳士的表現。

許茉也輕笑,“謝謝學長了啊,你也是,挺帥的。”

梁江行又帶着她轉悠了兩圈,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低頭湊在許茉耳邊,“挽緊我。”

許茉遲疑半瞬,當即牢牢地挽住他的臂彎。

兩人前面緩緩踱來兩個貴婦人,看到梁江行身旁的她,神情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常。

打過招呼寒暄了幾句,許茉抽空,擡頭問他,“學長,剛才的人和你什麽關系啊?”

梁江行低頭看她,“說來怪難為情的,家族裏的姨奶,看我遲遲不找女朋友,非要替我安排。”

許茉看過豪門狗血劇,贊同地點點頭,“怪不得呢,剛剛她們看到我在,好像就沒繼續聊下去了。”

梁江行似是無奈,“我年齡也不算大吧,被她們搞得我好像禿頭謝頂,娶不到老婆一樣。”

許茉“噗嗤”地一聲笑出來,鹿眸绾绾,眼睛濕漉漉的,“學長我錯了,我剛剛腦補了一下你禿頭謝頂的樣子。”

梁江行俯下身來,與她貼得更近,親昵地彈了彈她腦門,“該打。”

許茉還在笑,總覺得有一道灼人的視線如芒在背,始終緊緊地追随着她。

她往左側轉過臉,望了過去,卻被攝入一雙格外幽深的黑眸。

視線的主人身姿挺拔,一身純黑高定挺括又筆直,勾出他寬勁的肩,修長的雙腿。本該是禁欲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一股妖孽的氣息。

而那雙平常略帶笑意的桃花眼,似是淬了冰雪,含吹成霜,冰冷又無情。

此刻正死死地盯住她,眸中冰雪複而如山原崩坍,頃刻之間悉數轉化為騰騰燃燒的烈焰。

沈慎臉黑如炭,“許茉!你給老子過來!”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會有沈騷騷視角的宴會,更為酸爽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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